23 二十二臉懵逼
楊君瑜聽常驀塵将楚桓的話又複述了一遍,怔了怔,然後好脾氣地說道:“雖然不太懂‘套路’是什麽,但我還是受教了。”
看着楊君瑜那張無比誠懇的蠢臉,楚桓默默将剩下的吐槽都爛在了肚子裏。他真怕如果全說出來,最後楊君瑜會跪着叫他爸爸!
雖然楊君瑜口中凄慘的愛情故事被楚桓毫無美感的三言兩語概括完了,但關于楊君瑜又是如何成為鬼修的這件事,楚桓卻說不上來,所以只能耐着性子聽楊君瑜以他那不急不慢的速度一一道來。
話說那日,孟家的兩個惡奴闖進了楊君瑜的家中,逼他喝下了迷藥,又一把火燒了他所住的草屋。
楊君瑜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根本無力反抗。在被灌下迷藥之後,他雖然憑着毅力尚且保留一絲意識,卻是無力逃出火海。
說到那場大火,楊君瑜似乎又記起了那一刻所有付諸在他身上的凄厲慘痛,他清秀的臉上現出絲絲猙獰,但很快那股沖動便被他壓制下去。
再次恢複平靜的楊君瑜臉上鎮定得可怕,他就仿佛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訴說着接下來所有的可怕經歷。
楊君瑜毫無意外的在那場縱火案中死了,在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他本以為一切的折磨終于結束,卻不料忽然感到一股吸力,竟是将他硬生生拽回了地面。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總之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陸水嫣卻穿着一身錦羅綢緞,抱着一具被燒得面目全非不成人形的屍體,坐在一地殘垣之中哭得撕心裂肺。
看到陸水嫣那副樣子,楊君瑜下意識想要上前安慰她,卻不料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穿透了陸水嫣的肩膀……
那一刻,楊君瑜意識到,他死了,他大概是變成了一只鬼。
變成了鬼的楊君瑜不能見到陽光,陽光會灼傷他的皮膚,會讓他痛不欲生。他也曾想過夜裏去找陸水嫣,可是每當他離開他的屋子百米遠的時候,就會被那股神秘的強大吸力禁锢在原地,半步也踏不出去。
變成了這副德行的楊君瑜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天,其實他有想過與其這樣像是被圈禁一樣的“活着”,不如被太陽活活烤死算了。
可每當他有了這種念頭,又會忍不住想起陸水嫣。
孟家與官府長期勾結,在無垠城已是橫行霸道慣了。只是僞裝一起失火事件,在孟大少眼裏根本不算什麽。
那孟浮圖本以為弄死了楊君瑜,陸水嫣便會乖乖從了他,誰料陸水嫣卻堅持楊君瑜的死有貓膩,誓死要查明真相。
陸水嫣雖然長相柔弱,性情卻果敢剛烈。她四處搜查證據,想要扳倒孟家,最後終于觸到孟家底線,惹來孟家瘋狂的報複。
楊君瑜成了一只孤魂野鬼,終日無所事事,就聽那些街上的婆娘扯着孟家與陸家的八卦。他知道陸家鬥不過孟家與官府,擔心着急,卻又只能眼睜睜看着每日來他這裏悼念的陸水嫣一日比一日憔悴,根本無能為力。
因為陸水嫣的緣故,楊君瑜選擇了繼續茍延殘喘。他實在不能眼看着陸家為他傾覆,自己卻沒心沒肺地撒手離開。
楊君瑜相信,他被困在這裏一定是因為什麽特殊的原因,所以他不再一味的消沉,而是開始積極尋找起脫困的方法。
而這一找,還真被楊君瑜找到了一處不同尋常的地方。
他以前只是估摸着自己只能離家百步遠,卻也沒具體量過。一旦有了要找出原因的心思,他便認真起來,定出了幾處他所能走出的最邊緣的地方,然後找出了這幾個地方的中心位置。
那個地方離着他以前的破草屋不遠,就在他家對面那條小河的一棵大柳樹下。楊君瑜在繞着那棵樹研究了很久,開始有些懷疑樹下的石子是被人擺成了一個陣。
為了方便讀書,楊君瑜選擇的的住處清幽偏僻,平時鮮少有人來此,所以如果這真的是一個石頭擺放的簡易陣法的話,那麽選在這裏的确是上上之選。
楊君瑜曾嘗試着去動那些石頭,卻發現有一些他拿得動有一些卻拿不動,他猜測這種現象應該是與他拿起的順序有關,所以不敢再亂動,又将石頭按順序放回了原處。
自從開始懷疑自己是被困在一處陣法裏後,楊君瑜便開始琢磨破陣之法。可他一介書生,書雖然讀得不少,可這種玄易之事,卻還真是半點不通。
就在事情似乎再次陷入困境的時候,楊君瑜突然記起一個人來。
那人是無垠城的一個街頭混混,他以前曾多次在喝醉酒後吹噓自己年輕的時候曾經從一個自稱是篆符宗修士的人那裏偷過一本書。那混混每次說起這話,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吹牛,畢竟修士在他們眼中可都是神仙般的人物,既然是神仙,又怎麽會被一個地痞無賴偷了東西去?
以前的楊君瑜也是和其他人想法一樣,可現在,那個街頭混混的話卻像是一道救命符般,讓楊君瑜在一片絕望中升起一股希望!
篆符宗修士?
楊君瑜雖然不懂,卻下意識覺得篆符與陣法之間應當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也幸虧楊君瑜和那混混都是屬于最窮苦的一類人,所以雖然他們沒做成鄰居,住的卻也沒有超出百米之外。事不宜遲,當晚,楊君瑜就去了那混混的家裏。
在剛成為鬼的時候,楊君瑜碰不到任何東西,不僅觸碰不到人,連物品都碰不到。可漸漸的,楊君瑜卻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裏多了一些來源不明的力量,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更加凝練,而不是一開始那種似乎随時都會消散了的飄無感。
他雖然疑心自己的變化也是由于那個陣法,可也正是拜它所賜,楊君瑜才能成功地從混混家中拿走了那本書。
聽楊君瑜說到這裏,楚桓終于忍不住了,他問道:“就算別人看不見你,可總歸是能看到書吧,就看到一本書那麽飄在半空,真的不會吓死人嗎?”
在聽了常驀塵的轉述之後,楊君瑜腦海中不禁回想起那晚他回去的路上好幾個人都尖叫離去的場景,嘴角一抽,讪讪道:“我好像突然明白了那一片為什麽會有鬧鬼的傳聞了。”
楚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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