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三六
三人走走停停,因不熟悉路況,這夜竟沒有走出去,只得在林中夜宿一晚。顧茗翠劈來樹枝,在一個稍微平整的地方搭了一個簡易的屋子,又去拾來柴火生火。阿莫和映山一起,摘了一把野菜,又套了一只山雞,煮了一鍋濃湯,配着幹糧吃,倒也美味非常。
映山道:“阿莫,虧得你還記得帶一口小鍋,不然我們今天晚上就只有冰冷的餅子啃啦。”
阿莫笑道:“我跟我阿媽常年在外走,習慣了多帶些炊具,如果錯過了宿頭,不至于挨餓。”兩人又交流起做野菜的心得來,談的歡暢。顧茗翠在旁邊聽着,唇邊隐隐帶着笑意,心裏也高興的很。
這夜月色正好,睡覺前映山在旁邊撒了一圈驅蛇鼠的藥粉,又往顧茗翠臉上和手上舔了舔,“這樣就不會有蚊子咬你啦。”他又皺着眉看着阿莫,似乎不知道該不該也去舔一下她。顧茗翠連忙抓過他的手,“她不用,她身上帶了草藥的。”又道:“今晚我們兩個輪流守夜好不好?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映山點頭。兩人便将簡易的樹屋讓給阿莫睡,自己和衣躺在火堆邊。阿莫輕聲道了謝,也不推辭,安安心心的睡在樹屋裏,一夜好眠。
第二日晌午三人才走到平日閣子接人的地方,顧茗翠本來也不希冀帶來的馬匹還留在原處,不曾想竟在原地看到了那兩匹馬,心中驚喜異常。
那馬兒見到他們,也是極為興奮,靠了過來,不住嘶鳴。顧茗翠和映山共乘一騎,另一匹讓給阿莫騎。騎馬後速度快了許多,在日落前,三人趕到了最近的一個小鎮。
阿莫見映山在進小鎮前就帶上書生帽,刻意低着頭,好奇道:“哥哥,怎麽了?”
映山皺起眉,“我不這樣的話,別人老看着,不舒服。”
阿莫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突然道:“哥哥,我晚點找點藥材來給你把頭發染黑試試。”
映山不太敢相信頭發能染黑這種事,但還是點點頭。三人找了一間客棧住下,吃完晚飯後阿莫便出了門,等回來時手上提着一大包東西,又跟掌櫃的借了廚房把東西熬成膏,然後進卧房給映山染發。
映山緊張的問:“阿莫,真的能染黑麽?”
“沒問題的,放心吧。這個法子是以前一個老大夫教給我的,我也給其他人試過,都成功了。”
映山放下心來,又奇怪的問:“也有人想要染黑嗎?難道他們也是金色的頭發?”
“不是,只是年紀大的婦人愛美,想要一頭烏發所以才來染黑罷了。哥哥的發色這麽難得,哪能人人都有的呢?”阿莫先幫他耳朵上的耳墜摘下來,驚嘆道:“先前我就覺得哥哥的耳墜漂亮,翠綠色的,跟你的膚色極為相配。”
映山腼腆的笑了,又有些自豪,“嗯,我也好喜歡,是小翠送的。”
阿莫語氣中有羨慕,“他對你真好。”她想到世俗其實難容這種男男之戀,也不知道兩人最終會走向何種結局,但見映山歡歡喜喜的模樣,也不忍跟他講掃興的事。她等染膏冷下來,才用梳子梳在那頭發上。
過了兩個時辰後,映山的滿頭金發變成了黑發。阿莫替他佩戴好耳墜,又用眉筆将他的眉毛畫黑,展顏笑道:“哥哥,這樣子,你就跟咱們漢人差別也不大了。”
映山五官受了爹媽的混合,确實更偏向漢人一些,只是鼻子較高挺,眼窩較深,睫毛較長密罷了。此刻發色成了烏黑後,若不仔細觀看,便只以為是一個漂亮的漢人男子,并不能如先前般一眼就看出是胡人。
顧茗翠因昨夜未休息好,早早便睡了。映山心懷雀躍的躺在他身邊,透着窗外的月色,有些想吵醒他讓他瞧瞧自己此刻的新模樣,又不忍擾他睡眠,只能獨自忍着歡喜,輾轉反側。
第二日天蒙蒙亮顧茗翠就醒了,先看到背對着自己的人滿頭的黑發,心裏一驚,以為是睡錯了地方,後來才想起來阿莫說要替師父染發的事。他将那黑發握在手心輕輕摩挲,又将發尾送至鼻端聞了聞,有一股藥香味傳來。
奔騰的欲望像是開了閘,一直是體內橫七豎八的沖撞着。他們初識□□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中途雖然天天在一處,但總為其他事情牽扯着,除了親吻再無其他。此刻美人在懷,那些旖旎念想便如同在心底生了根,怎樣也揮散不去。
顧茗翠把人密密實實的摟在懷裏,先親了頭發,又親額頭,然後是眉眼,鼻尖,最後到殷紅的微微開啓的唇。映山迷迷糊糊的被他吻醒,睜開眼茫然了一陣,但被親吻的地方着實舒服,便放任自己跟他相纏。
等兩人毫無阻礙的相貼在一起時,映山才想起自己想要說的話。他笑彎了眉眼,指着自己的頭發道:“小翠,你看我的頭發跟你的一樣啦。”
顧茗翠邊動邊親他,又贊道:“嗯,很漂亮。”
“是吧?唔……我問過阿莫了,說想要恢複原狀,只要用草藥洗一洗就可以了,她已經把方子交給我了。唔,好舒服啊。”映山被撞的輕哼出來,又享受的抱緊了身上的人。
顧茗翠笑道:“師父,你不提別人的話,我會讓你更舒服一些。”
映山乖巧的等着,“我不提了,小翠,我想要更舒服一些。”
沒有節制的做到天色大亮,兩人全身都汗津津的,累的不想動,便又抱着沉沉睡去,直到中午才起來。
阿莫早已在樓下大堂點了飯菜等着,見兩人下來,笑吟吟的道:“哥哥,今天起的可真晚。”
映山臉色一紅,“嗯,是累啦。”
阿莫也不點破,三人慢慢吃過午飯,又叫了一壺茶喝着。阿莫看着窗外的街景,突然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哥哥,顧公子,今日我們就在此處分別罷。”
映山和顧茗翠俱是一愣,映山連忙道:“阿莫,你就要一個人走啦?不和我們多待些時日嗎?”
阿莫搖搖頭,笑道:“我要往南北去,你們要走東邊,路不同的。哥哥,你知道這個鎮子叫什麽嗎?”
映山道:“我昨天瞧見了城門,似乎叫飛燕鎮是麽?”
“嗯,沒錯。”阿莫飲了一口茶,“或許是我牽強附會,這個名字,總讓我想起東飛伯勞西飛燕,所以咱們走到這裏,也似乎合該在這裏分別才最為貼切。”
映山不明白那句詩的意思,但聽阿莫念起來,總覺得有無數的離別愁緒注入腦海之中。
阿莫道:“哥哥,盼你以後一生順遂,日日歡喜無憂。”她又對顧茗翠道:“顧公子,阿莫對你別無所求,只希望你對我哥哥,能永遠像今日這般真心相待,至死不渝。”
顧茗翠笑了,端起茶杯敬她,“我會的,你放心。你也好生照顧自己,若有困難,來安寧城找我們。”
阿莫點頭,“一定會的。”
顧茗翠把一匹馬送給阿莫,又替她打點了一下行裝,才送她離去。映山面上有些戚戚然,表現的極為不舍。兩人第二日也往安寧城出發,顧茗翠沒有再買馬,兩人偶爾共騎一乘,或者幹脆牽馬步行,一路走的都慢慢悠悠的。
如此過了十數日,行程才走到了一半,路上的風景名勝倒看了個遍。映山此刻與旁人無異,雖然臉生的好看些,但旁人的目光也不會像先前般驚異。這種态度,倒令他頗為滿意,興致也高漲起來。
這一日到了一個叫汝源鎮的地方,兩人進了鎮上最好的一家叫賞星樓的酒莊用飯。顧茗翠點了三道店裏的招牌菜,兩人慢慢吃着。映山環視了一下店內,低聲笑道:“小翠,以前我跟鄭伯伯出去時,也去過幾處酒樓,叫賞月樓的地方有很多,可是這賞星的,卻很少見啊。也不知道在這裏晚上是不是真的能看到很多星星。”
顧茗翠也不懂這個酒莊的名字由來,微笑道:“那咱們晚上來看看。”
他們說話聲音雖小,旁邊那桌的人似乎卻聽了個透底。其中一個手握長劍的江湖漢子笑道:“這兩位兄弟莫不是外面來的?居然不知這賞星樓的來頭?”
顧茗翠本意不想招惹旁人,但做生意的,幾乎都是慣性的與人交好。他拱了拱手,道:“小可與師父路過此處,确實不知曉。”
那江湖漢子瞧了瞧兩人,似乎不敢相信他們竟是師徒。爾後道:“那你吃過飯可以上二樓瞧瞧熱鬧去。這賞星樓是武林盟開的,雖為酒莊飯店,實意是在這張貼武林盟懸賞的犯人,若有人揭了榜文,抓了賊人,可來此處換一筆銀錢。”
顧茗翠聞言,曬笑道:“如此說來,犯人倒成了星了?豈不污蔑了星星。”
那桌人也不與他分辨,笑了一陣,便談自己的去了。顧茗翠和映山慢慢吃完飯,顧茗翠去結了帳,回頭見映山一直盯着樓上看,失笑道:“師父,你想上去瞧瞧?”
映山興奮的連連點頭。
兩人走上二樓,果然見上面牆壁上張貼了許多榜文,有些只有文字描述,有些還加了犯人的畫像,底下都标注了懸賞金額。
旁邊也有幾個江湖散客正在仔細看着榜文,似乎在猶豫要接哪一個單子。映山饒有興致的左看右看,一時驚詫,一時疑惑,他突然“啊”的叫了一聲,眼神急切的看着顧茗翠,“小翠,你快來。”
顧茗翠走到他身邊,“師父,怎麽了?”
映山指着一張榜文上的畫像,慌張的道:“這張怎麽畫的那麽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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