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謝雲帆擡起手肘直擊喪屍，喪屍被撞的後退幾步。

喪屍不會感到疼痛，頓了一下，又繼續撲上去，眼睛直勾勾盯住謝雲帆。

喪屍按住他的肩，意圖扳倒，謝雲帆也不是吃素的，硬撐着維持平衡，一旦倒下，真會被咬死。

後面的喪屍挂着下巴，一步一搖過去。

一個東西從頭頂倏地飛過。

突然噼裏啪啦，身後一陣鞭炮聲，喪屍不管不顧，鎖定目标前行。

又是一個鞭炮飛過，鞭炮不偏不倚落在喪屍的腳踝處，喪屍的腳一片血肉模糊，骨頭露在外面，它沒有知覺，就着斷腿走了過去，搖搖晃晃，兩腿長短不一，撲通一下倒了下去，倒下去後手腳并用朝謝雲帆爬過去。

謝雲帆正與面前的喪屍僵持不下，後面悄然又是一具四足爬行物。

爬行的喪屍悄無聲息，眼看謝雲帆的小腿就在他面前了，他一張嘴，對住小腿肚咬下去！

“嘎吱”骨頭碎裂！謝雲帆後面像是長了一雙眼睛一般，對住喪屍迎面一腳踢出去，喪屍鼻骨斷裂，面目可憎，摔在一片灌木叢裏。

灌木從中一陣騷動，樹葉沙沙響。

汪俊原本梗着脖子觀探，結果喪屍剛好落在他身旁，吓到兩腿直抖，他手按在喪屍頸項處，一閉眼，手上加了一把勁，喪屍眼睛一翻，不動了。

汪俊眼淚都快流出來，如果可以他已經沖出去直喊娘了。

謝雲帆大吼一聲，使出全身的勁，腳步往前一跨，硬生生把喪屍撂倒了，喪屍在地上滾了幾下。

旁邊還有喪屍想要上來，謝雲帆手肘一擊橫切，喪屍連退幾步。

謝雲帆趁熱打鐵，在喪屍後退的檔口兒一把掐住喪屍脖子，喪屍的脖子咔嚓斷裂。

他的後面喪屍瘋魔一般沖上來，謝雲帆一腳踢上去，喪屍威勢不減，張開嘴朝他腿上咬下。

謝雲帆的腿半空中一折，又猛地向前彈，正好擊中喪屍的臉。喪屍的下巴被打到脫臼，嘴合不上，還不死心頭往謝雲帆的身上蹭。謝雲帆一個下劈撂倒了喪屍。

他對準脖子踩下去。

突然他後背一涼，t恤衫被劃開一個大口子，他忍住向前踏了一步，腳死死摁在喪屍的頸部。

謝雲帆心知必須速戰速決，他腳下一施力，喪屍的脖子斷了。不料，剛才抓破他背的喪屍突然又是一爪子按住他，謝雲帆摔倒在地，迅速反應過來，順勢往前滾了兩圈。喪屍亦步亦趨在他後面。

謝雲帆一個翻身站起來，一個側踢直擊喪屍面門，喪屍趔趄後退，謝雲帆抓住機會連續幾腳對着喪屍的脖頸攻擊。

喪屍下盤不穩，接連後退。

喪屍最後被逼的撞在小超市門上，又倒下向門外滾了兩下。

門內開了一道縫，一個點燃的炮仗又飛過去了，這次投準了，炮仗剛好落在喪屍的頭旁邊。

喪屍正要爬起來，猝不及防鞭炮炸了，成了一具無頭屍。

何桢的手指骨攥的咯咯響，指甲嵌進肉裏面。幾次有了上去幫他的欲望，但理智澆滅了矛頭，最終腳沒離開店門口一步。

汪俊從灌木從下面鑽出來，拍拍灰，給謝雲飛豎了個大拇指：“兄弟可以啊！”

謝雲帆額角暗紅的血跡幹涸，衣服爛成一條一條的，青筋猙獰在空氣中清晰可見，他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剛才的一擊讓手骨折了。

汪俊繼續贊嘆道：“好人，真是好人！”

謝雲帆精疲力盡還不忘怼他：“我怕你也一起變成喪屍添麻煩。”

何桢走過來一手扶住謝雲帆，撐住他，帶他往小超市走。

謝雲凡勉強走了兩步，頭一昏，眼前一片白，撲通一下倒在地上。

何桢被吓得手猛地一抖，一探鼻息，幸好謝雲帆沒有異常。他應該是體力消耗過度，外加上精神上受到煎熬。

汪俊想要扶謝雲帆起來，何桢裝作沒看到，蹲下背謝雲帆回去。

用力過度，何桢的手心血肉模糊，謝雲帆的白色衣角上蹭了血漬。

何櫻幫忙把謝雲帆安頓好了後，坐在窗子旁邊，對着窗外直發愣。

汪俊有一搭沒一搭和何櫻聊天，他不斷向何櫻倒苦水。

何櫻笑的很勉強，強行挂上一絲溫柔：“你可以努力活下去，二十天後，如果我們出去了，這些日子也可以當做一段經歷啊。”她說話的時候自己都心虛，但還是要說出來。

汪俊苦着臉無奈道：“我沒什麽大的理想抱負，混個文憑，找個工作。哪知道卷進這檔子事裏了。除了活命，其他的我也不想管，英雄什麽的關我什麽事。”

何櫻見何桢從屋子裏出來，估摸謝雲帆醒了，她要去裏面看看謝雲帆的情況。

汪俊還想貧嘴，何櫻擺擺手進屋了。

晚風吹卷，殘葉漫天。

謝雲帆恍恍惚惚醒來已是傍晚，他躺在床上，翻了個身，頭一歪險些掉下去。何桢急忙扶住。

謝雲帆半睜眼，見是他，又閉上眼。

何桢默不作聲，打了一盆水，用毛巾給他擦臉。

謝雲帆握住他的手腕，示意別動，長嘆一聲，苦笑：“你還真是薄情啊。”

他順着何桢的胳膊往手腕上移去，謝雲帆握住手腕，半眯的眼睛睜大幾分，開口道：“這是怎麽回事。”

何桢的手心有幾處抓傷，傷口是新的，愈合不久，他想甩開謝雲帆，謝雲帆自然放了。

謝雲帆神色一肅：“你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何桢臉上浮起了少有的紅暈，讷讷的縮回手。

半晌後，何桢輕輕道：“對不起。”聲音細若蚊蠅。

謝雲帆忘了該說什麽，的确，何桢不欠他的，他憑什麽要求何桢陪他冒險。

何桢眼睫低垂，琥珀色的眸子看不清情緒，手又不自覺握住，傷口裂開，暗紅的血沿着掌紋流下。

謝雲帆扶住手骨轉了兩圈，索性不是骨折，他嘴角扯了一個微笑：“我想喝水了。”他的笑比哭還難看。

何桢轉身出去給他拿了一瓶水。

傍晚幾道驚雷閃過，黃豆大小的雨點噼裏啪啦落下，頃刻間大雨傾盆，浩浩湯湯，雨點鳴濺，水流彙聚。雨水沖刷，洗去草葉上的灰塵，一整萬物的頹态。

夏季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雨後萬物煥然一新。

何桢站在床邊，忽的聽到後門砰一下，似有硬物砸中，他陡然一驚，拉回思緒。

他幫謝雲帆擰開瓶蓋道：“我出去看看。”

後門上半部分是玻璃，下半部是木制的，考慮到安全問題，後門拉起了簾子。

砰又是一下，何桢眉頭微皺，第三次撞門的時候何桢從架子上回來，手上多了一把錘子。他不敢輕舉妄動。而後兩個小時過去了，其間有嗡嗡嗡的聲音，之後也沒有動靜。

何桢把簾子掀開一角，透過縫目光向外放去。

地上一連串腳印在濕地上分外清晰。

何桢掃了一眼周圍，估摸周圍不會有喪屍，他大膽把簾子又掀開了些，玻璃門上殘餘昨夜的水垢，外景并不清晰。

他半眯眼，視界還是一片模糊。

何桢心裏覺得蹊跷，腳印不可能是喪屍留的，如果是喪屍，不會故意撞三下。把汪俊叫過來，汪俊見是他，一口吞完了面包，含含糊糊的應了聲，和他到門口。

何桢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上。

汪俊趕緊拉住他，死活不讓他開門。

何桢道：“沒事兒，萬一有喪屍，你不用管我，只需要關門，別波及到裏面的人。”

汪俊攔不住他，只能由着他。

何桢打開門探出去，他蹲下身，檢查腳印。

腳印是同一個人的，從腳印大小判斷多半是個女人，腳印有兩串，一串是從遠處到超市，另一串是離開門的路徑，奇怪的是與第一串腳印相比，後一串離開超市的腳印只有十幾個，少了很多，像是被人抹去蹤跡了一般

何桢納悶了，難不成腳印還能憑空消失，或者撞門的人一下子跳了十幾米遠？

他走到第二串腳印中最後留下的那一個，發覺腳印和其餘的相比要深一些。

何桢腦袋裏浮現出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大膽到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樹後面的哥們兒，你什麽時候出來啊？”謝雲帆不知何時走過來，沖着門外喊。

何桢擡頭一看，離他幾米遠的地方有一棵樹，樹後面露出半條腿。

半條腿緩緩挪動，樹後面露出一張臉，一個瘦瘦小小的男生走了出來。

男生長得很可愛，标準正太形，他給了一個友好的笑容，邁出兩步，一個趔趄栽到泥地上。

謝雲帆額頭三道黑線，冒冒失失，萌不過三秒。

男生拍拍腿上的泥，毫不介意走過去，對謝雲帆道：“超市的門你們打開了啊！”

何桢看此人鬼鬼祟祟，雖然面相和氣，還是下意識警惕：“你想幹什麽？”

男生一眼認出何桢，調笑道：“校草也在這兒啊，真的是，我就是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的組織。”

“什麽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