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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繼續冷笑,蔣夢瑤就覺得這個小哥哥真的是很奇怪啊,明明才一丁點大,可是卻好像看什麽都不順眼,對誰都有敵意,這樣的孩子一般不是家庭不幸福,就是父母教育不行,可是照道理說,他娘是華貴妃,專業受寵十餘載,他是皇上最疼愛的兒子,甚至這麽小就封了王,這樣的人參贏家,就算長不成溫潤如玉,最起碼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吧。

攔路堵截一個五歲多的小女孩兒,手段真是太low了。

祁王一個眼神,蔣夢瑤身後的兩個少年就架住了她的小胳膊,蔣夢瑤欲哭無淚:

“王爺,我都說把花冠給你了,你還想要什麽呀?”喂,小子,你再這樣,我可真的哭了啊。

祁王對她掉在地上的花冠翻了個白眼,一腳踢開,對那倆少年使了個眼色之後,蔣夢瑤就被利落的押到了水邊,祁王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可是蔣夢瑤卻不懂,他們之間什麽仇什麽怨,讓他不過初見面就要殺人滅口?

“蔣國公剛剛回朝,你就想挑撥他與皇家的關系,委實可惡!”祁王一下子就給蔣夢瑤定了個罪名。

蔣夢瑤一個頭兩個大,真是兩輩子都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人,想了想,就明白了,這個祁王是怕了!因為他自己也知道先前對她爹的評價不該說出來,而她又好死不死的威脅他,說要去告訴國公爺知道,他怕蔣夢瑤真的去說,所以才在這裏堵截她,只不知他是只想威脅她一番,還是真的想弄死她了。

蔣夢瑤偷偷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碧清的水塘,确定她不想下去,又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似乎做這種惡事已經習以為常的祁王,蔣夢瑤惡向膽邊生,突然對祁王展顏笑了出來。

看的祁王一愣,只聽蔣夢瑤甜着聲音對祁王說道:

“祁王哥哥,你說的挑撥是什麽意思呀?”

一般五歲的孩子還真不知道挑撥的意思吧。希望裝純能逃過一劫。

祁王卻不上當,除了被蔣夢瑤一聲甜美的哥哥和剎那的笑顏震驚了一下之外,其他倒是出奇的冷靜:

“管你知不知道,總要叫你不敢開口才是,推下去叫她吃吃水,看她今後還敢不敢牙尖嘴利威脅人了。”

“……”

蔣夢瑤感覺自己被淩空擡了起來,心思運轉飛快,她不會游泳,要真是下了水,結果可不好說,沒準真就栽在這小兔崽子手裏了,求生意識爆棚,蔣夢瑤突然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

“祁王哥哥我有話說,那日我聽見國公爺爺在府裏談論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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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一句話成功的引起了祁王的興趣,只見他也來到水邊,對蔣夢瑤蹙眉問道:

“聽見他說什麽了?”

蔣夢瑤被擡着,對祁王傻傻的笑了笑,然後祁王便又是一揮手,擡着她的少年就把她又放了下來,并松開了鉗制,蔣夢瑤揉着自己被擒的有些疼的胳膊,祁王不耐煩的說道:

“你說不說?”

縱然表現的再冷靜理智,祁王終究還只是個七歲大的孩子,還是一個皇室中長大的孩子,對于權謀正處于一知半解,但是再小他也明白,一個皇子能否在朝中站住腳,那就免不了要有臣子輔助,而蔣國公手握兵權,只要不是傻的,誰都想拉攏投靠他。

祁王也不例外,就算他是聖上最寵愛的兒子也一樣。

說時遲那時快,蔣夢瑤猛地動手抓住了祁王的前襟,然後腳跟一擡,猛踹一腳,走你!

祁王在掉下水的那一瞬間簡直整個人都呆住了,他手下的四個少年也呆住了,直到‘撲通’一聲後,他們才慌了手腳,一個接着一個跳下水救人。

蔣夢瑤趁機轉身就跑,再不顧水塘中的混亂。

一路跑到了孔家的女眷所,喘息不定的她突然冷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将發髻和衣裳整理妥貼之後,才裝作氣定神閑的走入了廳內。

去到戚氏身旁,戚氏正在和一些蔣夢瑤不認識的夫人說話,戚氏回頭看了一眼蔣夢瑤,見她雖神色無異,但動作卻十分僵硬,臉色也有些不對,不禁伸手在她額前摸了摸,問道:

“你去哪兒玩兒了?不是讓你去園子裏找哥哥姐姐們嗎?”

蔣夢瑤盯着戚氏好一會兒,然後才張口用低若蚊蠅的聲音說道:“娘,咱們回家吧。”

戚氏又将女兒上下打量了一遍,見她雖然穿戴整齊,可是頭上的花冠卻不見了,神色又頗為慌張,不禁擔憂,卻也不多問,果斷的站起了身,與同桌說話的夫人們行禮告別:

“小女似乎有些身體不适,我去與主人家說一聲,帶她先回去歇着了。”

夫人們也紛紛立起,與戚氏告別。

戚氏帶着蔣夢瑤找到了正在招呼客人的孔氏,将先前的緣由說了一遍,孔氏也故作擔憂的摸了摸蔣夢瑤的額頭,對戚氏說話寬慰道:

“額上未發燒,想來是玩兒累了,原想與嫂嫂一同坐席,卻是不巧了。要不要我派車馬送你們?”

戚氏搖頭,說道:

“無需勞煩弟妹,外面有車候着,我去前院找夫君傳個話就直接回了,待會兒就不來與弟妹辭行了,煩弟妹替我向主人家道賀。”

孔氏圓滑接話:“嫂嫂說的哪裏話,快回去找個大夫給阿夢看一看,女孩兒家的身子可得從小就調理好。”

戚氏謝過之後,就二話不說帶着蔣夢瑤往門外走去。

蔣夢瑤被戚氏牽着手,周身被濃濃的安全感充斥着,想着自己今日有可能給她們招禍,蔣夢瑤就覺得自己真是太沖動了。

戚氏走出大門,此時賓客都以來齊,主人家還未開席,府外長街上停滿了馬車,戚氏找到了自家的,讓平安去府裏前院找蔣源報個信,然後就讓老劉先帶她們娘兒倆回去,待會兒再來接蔣源便是。

戚氏帶着蔣夢瑤坐在馬車裏,因為是來參加別人家的喜宴,所以,并沒有帶趙嬷和虎妞她們,馬車裏只有母女倆。

戚氏見蔣夢瑤坐入車子之後,便趴在車窗旁不住往車子外頭觀望,待車行出好一會兒之後,戚氏才對她問道: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頭上的花冠呢?”

“……”

蔣夢瑤放下車簾,看着戚氏平靜的臉龐,不管她娘胖還是不胖,給予蔣夢瑤的安全感都是一樣的,想起先前發生的事情,蔣夢瑤一下子就趴到了戚氏懷裏,眼淚撲簌簌往下掉,戚氏見狀也不免緊張,摟着她給她擦眼淚,焦急的說:

“到底怎麽了?你別哭,告訴娘,有事還有爹爹和娘親頂着呢。”

女兒自小聰慧至極,從來都不需要蔣源和戚氏擔心,這樣的蔣夢瑤戚氏還是第一回看見,不免心中更加擔憂,蔣夢瑤哭了一會兒後,便坐直了身子,對戚氏把先前發生的事情,原封不動的說了一遍。

“就這樣,我把祁王踹到水裏去了。娘,你說他會不會派兵把咱們家給平了呀?”

戚氏聽完這些之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撫着蔣夢瑤的頭說道:“平……倒也不至于吧。你先別急,咱們出來的時候,也沒聽孔家有什麽異動,待會兒我再讓平安跑一趟,問問他祁王的情況,若是按照你說的,他身邊還有四個護衛的話,他應該不會有事才對。”

見蔣夢瑤依舊害怕,戚氏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了,只說:“先不要多想了,做都做了,想也沒用,還不如坦蕩蕩的接受好了,等你爹回來,咱們再問問他該怎麽辦。”

蔣夢瑤點點頭,大大的呼出一口氣來。

在家焦急的等了兩個時辰,蔣源終于從孔家回來了。

蔣夢瑤躲在門後,眼巴巴的看着他,蔣源的樣子倒是還好,對戚氏問道:

“閨女怎麽了?先前聽說她有些不舒服,現在又躲在那兒幹什麽?做錯事,被你罰了?”

戚氏不去管躲在門後不敢出來的蔣夢瑤,徑直對蔣源問道:

“孔家沒出什麽事吧?”

蔣源挑眉:“嗯?孔家能出什麽事?一切都好好的呀。”

得到了蔣源這個回答,蔣夢瑤在門後才松了口氣,走了出來,走到蔣源身旁,抱住了她爹的大腿,仰頭看着自己爹爹,求抱抱。

蔣源被她那小眼神看的無奈,只好将她一下子抱到了手臂上,蔣夢瑤像是終于找到了強大倚靠般,将小腦袋靠在蔣源肩膀上,摟着自家爹的脖子,卻是與平常截然不同的蔫兒狀,蔣源看她這樣,不禁對戚氏問道:

“她怎麽了?”

戚氏把蔣源和閨女拉入了房間,然後才将今日在孔家發生的事情對蔣源又重新複述了一遍。

蔣夢瑤坐在蔣源腿上,越想越後悔。

不過,聽戚氏講完之後,蔣源的反應卻也不是多麽強烈,只是沉思片刻,然後便對蔣夢瑤說道:

“我看這事兒也不一定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壞,先前我在孔家并未聽說祁王出事,這麽長的時間,若是祁王殿下出了什麽事,或者真的想把事情鬧大的話,我想他早就鬧了,可是孔家風平浪靜,如果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那這件事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一旦追究起來,錯還是偏向祁王多一些的,不說其他,就說他身為皇子,肆意談論加一品國公府家事,這件事擺上臺說,他總是沒理的,顯然祁王殿下也是明白個中利害的,所以,才會選擇息事寧人。”

蔣夢瑤經由蔣源這麽一開解,頓時覺得豁然開朗,臉上終于有了笑意:

“那麽爹,你的意思是我沒事兒咯?”

蔣源見她又活潑起來,不禁在她額頭上敲了敲,故意板起了臉,說道:

“這回沒事,不代表下回沒事,經你這麽一鬧,咱們蔣家大房和祁王的關系就算是鬧僵了,将來的事情都不好說,他畢竟是皇子,又封了王,若是今後想在什麽事情上拿捏你老爹,我也是沒辦法的。”

蔣夢瑤對這種世家牽連的事情比較白目,蔣源見自己成功把女兒吓住了,終于有了一點身為人父的成就感,不忍女兒擔心,于是又說道:

“不過,阿夢也無需太過擔心,好在你爹我身上一無官位,二無品級,縱然是祁王想要拿捏我,那也是沒有機會的。不過啊,這次的事情,你可得引以為戒,下回做事之前,首先要想想後果,有的時候,适當的示敵以弱才是真本事,知道嗎?”

在‘示敵以弱’這件事情上,蔣源有絕對的話語權,蔣夢瑤做了錯事,也沒有膽子反駁,只好繼續蔫兒蔫兒的點頭領受教誨。暗自祈禱祁王那貨別死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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