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我們一樣可憐

西門安平坐在床上吃着削好的蘋果，一個勁兒地傻笑。趙芃心還是有些局促地坐在床邊，一動不敢動。剛才老太太在問了是什麽情況之後，見沒有人回答，就自行下了結論：“結婚。”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西門安平的心差點蹦出嗓子眼，而趙芃心的心卻重物一般，“咚”的一聲墜落至地。所以當西門安平的家人走的時候，他們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西門安平吃完一個蘋果，又拿起削好的梨，邊吃邊問：“芃心，你說咱們定什麽時候好？”

趙芃心只是機械地削着果皮，并不回答他的話。西門安平放下梨，伸手環住她的腰。趙芃心身體一動，刀刃就偏離了方向，直接劃向了手指。

“嘶”的一聲，就看見紅色的小血珠冒了出來。

西門安平趕緊放開她，有些粗暴地拉過她的手，直接放進了嘴裏。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讓趙芃心躲閃不及，便傳至全身。她想要努力地收回手，奈何西門安平恨不得咬掉她的手指。直到她感覺手指已經沒有了感覺，他才慢慢放開。發白的指頭肚只剩下一點紅，西門安平仍捏着不放手。

“怎麽這麽不小心，還好只是蹭破了一點皮，要是再用力一點，說不定整個指頭都掉了。呸呸呸，瞧我這烏鴉嘴。反正就是以後不許再拿刀了。”西門安平心疼地說，仿佛受傷的是他自己，或者說，比他自己受傷還要疼。

趙芃心有些躲閃，她終于明白西門安平不是開玩笑的，他是認真的，認真到自己都有些畏縮了。西門安平改握住她的手，不是很用力，卻不容許她甩開。

“是不是剛才我說結婚吓到你了？嗯？”他說出這話的時候非常溫柔，“怎麽，還是不願意跟我結婚呢？”

趙芃心無力反駁，只好說：“我不是個适合結婚的對象。”

“你适不适合只有我知道，你這雙鞋穿到我腳上，我說合适就合适，我這雙鞋穿到你腳上，就算不合适也可以穿。你說是不是。世間男女那麽多，有幾個是極其合适的，我只是想和你結婚而已，別無他想。真的，你看我的眼睛。”

趙芃心很想說，但是我不想結婚。但是當西門安平說“你看我的眼睛”的時候，她真的擡頭去看了。只看了一下，就偏離了視線。她摸不透西門安平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更不懂他為什麽會死皮賴臉地纏着自己，明明自己什麽優點都沒有。前三十年，并無任何異性向她示好，哪怕是謝新圖，也沒有對她獻過半點殷勤。對于這種毫無桃花運的現象，她完全歸結為是自己的原因。她喜歡低頭走路，不喜歡笑，常常對陌生人抱有距離感，向下的嘴角常常使她看起來有些不高興；脾氣硬，難以妥協，對人對事缺乏興趣。自從與想謝新圖分手之後，她就覺得後半生可能要自己一個人過了。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橫沖直撞地沖向她，讓她猝不及防。

趙芃心又看向他的眼睛，問了一個連西門安平都無法回答的問題。“你看上我什麽了？”

別看西門安平平時伶牙俐齒的，真要碰到事兒了，想說的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尤其還是關系自己下半生幸福的事兒。他該怎麽說呢？那些曾經被自己快要說爛的甜言蜜語，如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他知道，趙芃心并不愛聽。如果說他愛她，她會更不相信的。西門安平伸出手抱住她，讓她斜靠在自己身上。難得的安靜之後，西門安平說：“因為我們一樣可憐。”

這并不是趙芃心想要的答案，不過确切的答案是什麽，已經顯得不重要了。那個懷抱，回答了所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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