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請和透明的我談戀愛

——今天是夏氏集團洗衣歐夏天小姐和路氏集團的路之遙路總喜結連理的好日子…感謝各界朋友前來捧場觀禮……

林缤紛撒起潑來, 徐薇是拉都拉不住, 掀得面條到處就是, 不知道為啥明明小小只的一個人, 爆發起來力氣那麽大,甩開她的手就要飚出去。

徐薇一面回頭對臉色鐵青的店員陪笑臉, 一面拉着那匹脫缰的野馬,糾纏到最後還是她對準她的耳朵大吼一聲:“林缤紛, 你是不是想被我打?!”

那匹馬才陡然安靜了。

“你要去幹什麽?”在店員的指示下将現場清理幹淨之後, 徐薇拉着她出來, 才問。

缤紛一臉淚:“我要去問問她,為什麽這樣對我!”

徐薇扶着額頭:“小姐, 是你不要她的, 分手以後,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知不知道?你有什麽資格和立場去問她呢?”

被質問的人擦了一把臉,“我不管, 我就是要問清楚。”

徐薇無奈臉:“現在你問了還有什麽用?”

“沒用,吃飯也沒用, 但還是要吃, 睡覺也沒用, 你還是要睡。”缤紛開始胡攪蠻纏。

“吃飯和睡眠是生存必須的啊,你胡扯什麽?”徐薇要瘋了。

“那問清楚這件事,也是我的生存必須!”缤紛搖了搖頭,“你如果忙,不用陪我, 我自己打車去,你去忙你的文案吧。”

徐薇一聽,氣得青筋暴起來,一巴掌拍在她頭頂,“我打不死你這個兔崽子。”

最終兩個人還是打車去了酒店。

麗景酒店是S市最富麗的酒店,沒有之一。據說預定這個地方當作婚宴場所,提前一年或許有分手的情侶退訂,可以撿個漏,正常的情況下,須得提前二年預定。缤紛很難想象,到底是二年之前,夏天就預定了這個地方,還是她和那個路總,突然王八綠豆看對了眼,有錢能使鬼推磨地用權勢把人趕走了。

不論是哪種情況,大魔王都太可怕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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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林缤紛,她是始亂終棄,對那位路先生,則是騙婚。

她不信,一個彎成蚊香的小姐姐說把自己捋直就把自己捋直了。

所以見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打她。

是的,以她的武力值,絕對打不過夏天,但還是要打她。

這女的太氣人了。

徐薇聽了她的陳述,點了點頭,“我在一旁看着,等你被打趴下了我送你去醫院。”

缤紛:“……”

等紅燈時,司機師傅探頭探腦地,嘴裏嘀嘀咕咕:“怎麽這麽多警車?”

“對哦。”徐薇也往窗外看了幾眼,“好反常。”

缤紛則完全無心去管這些,小心肝兒跟油煎似的。她全記起來了。對自己做過這樣那樣的事之後,轉身就和別人結婚了,這個渣攻。一定要打她。打不過就咬她。

世界上有個磨人的定理叫做欲速則不達。

缤紛越是心急如焚,這交通就越是擁堵得厲害。除了剛剛十來輛警車出動,擋了一波,現在又給兩輛救護車讓行。

性命攸關,應該得到優先行路權。缤紛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這一點還是能考慮清楚的。

車子到達麗景酒店時,此時此刻,原本應當花團錦簇的地方,卻一派死寂。不見熙來攘往的人客,也沒有大魔王結婚時該有的那種威儀赫赫的感覺。

缤紛心下奇怪,到了新聞裏所說的一號廳之後,發現更是詭異,非但沒有婚禮的喜慶歡騰,反而各種桌椅板凳一片狼藉,地上還有幾處觸目驚心的血跡。

為了壯膽,特意以氣勢洶洶的姿勢跑上來的兩個人都傻了眼,兩兩對望時,大眼瞪小眼。

恰好有領班姐姐帶着清潔小工過來擦地,缤紛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地抓住那個人,急問道:“這裏的人呢?”

那是個老幹部模樣的大姐姐,說話也慢吞吞的:“人?都走了啊。”

缤紛心裏急死了:“不是舉行婚禮來着嗎,怎麽說走就走了?”指一指反常的現場,“這裏、這裏又是怎麽回事啊?”

大姐姐一聲長嘆,“你是說夏氏集團和路氏集團的那個婚?出問題了,這兩位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裏的人,客人之中混進來一撥武裝暴力分子,就是要來尋仇的。夏氏那邊的人受了重傷,現在在醫院搶救呢,還結什麽婚……”說着搖頭,繼續概嘆。

缤紛覺得五雷轟頂。

這、這是什麽狗血劇情?她上來興師問罪,結果大魔王先受了傷?她看一眼不遠處,在清潔工人拖把之下一點一點消失的血跡,左胸口忽然劇烈地絞痛起來,“……”

這滿地的血跡,難道都是大魔王的血染就的?

看她又哇地一聲哭出來,徐薇恨不得兩巴掌呼死她,“哭哭哭,就知道哭!”

“他們去了哪個醫院?”缤紛強行憋着,挨到那姐姐身邊,拉住袖子問。

“七國醫院啊,他們這些有錢人不去那裏去哪裏?”理所當然的口吻。

于是兩人又匆匆忙忙下樓來,趕往醫院。

缤紛一邊哭,一邊還要對徐薇說:“你不是很忙?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吧。”

徐薇橫她一眼,“在你心裏,我這個老朋友到底是什麽人啊?我要是不知道這些事,可能還能安下心來忙自己的,現在知道你家那個可能遭遇了槍戰,我還怎麽心安理得地抛棄你啊,你待會兒暈死過去怎麽辦?”

缤紛哭得更兇了:“徐大薇,你這個烏鴉嘴!你給我閉嘴!”

徐薇摩挲她的頭頂,“哎哎,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你說你造的什麽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你把她死死綁在身邊,她能找別人結婚去?不去找別人結婚,能有今天的禍患?所以說,都是你自找的。”

缤紛一聽,嗚哇哇哭得更加排山倒海,幾乎沒死過去。都說大愛無言,大悲無淚,林缤紛不是這樣的,她比較膚淺,她的大悲,就是要把自己哭得整個蒸發掉。

到達醫院時,臉都有點浮腫了。眼睛下邊的卧蠶前所未有地巨大。

所謂關心則亂,關鍵時刻還是徐薇這個局外人有主意,拉住無頭蒼蠅似的亂轉的缤紛,徑直去護士站詢問今天送來的病人。

“今天?确實是有兩個受了槍傷的,你們是他們的什麽人?”護士姐姐一臉警惕。因為這兩個患者據說是被人尋仇才導致的受傷,別是仇家現在派人來打探虛實,看一下人死透了沒有,方便及時補刀。作為醫療人員,有義務保護患者的隐私,更有義務确保患者的人身安全。

缤紛搶着說:“家人!”

護士姐姐盯她一眼,這麽弱雞,應該不至于是什麽大反派,但是:“那你要找的人叫什麽名字?”

缤紛又要哭起來:“夏天!”

護士姐姐眉頭一皺:“沒有這個病人。”

徐薇松了一口氣,可是缤紛的眼淚卻抑制不住地洶湧而出,捂着嘴說不出話來。徐薇莫名其妙:“沒有她,你不是應該高興嗎?說明不是她受傷啊,怎麽還哭啊?太激動了?”

林缤紛一定是想岔了道,眼淚珠子不要錢一樣還是撲簌簌往下掉,臉色是蒼白的:“沒有了,沒有了!她一定是死了,她一定是死了,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嘴裏叽叽歪歪,人眼看搖搖的就要倒下去。

徐薇想去扶來着,可是缤紛身後出現一個人,将她扶牢了,還問:“在這裏聒噪什麽?”

見到這個人,徐薇松了一口氣,就着她懷裏拍拍缤紛的肩膀,“醒醒,你的大魔王來了。”

缤紛的震驚臉臉上還是一絲血色也沒有,轉過身擡頭望了望,哈了一聲,沒別的表情,還是哭。不過漸漸的臉上有了一點顏彩。

徐薇放了心,悄然遁了。講真,她的文案再不寫,晚上又要熬夜了。

這裏缤紛被夏天扶得站穩了,又聽她問了一句:“你來這裏做什麽?”

缤紛擡起兩只爪子扶住大魔王的臉,感受到上邊的溫度,哭着笑出來:“你沒死啊?”

夏天的臉黑了:“有這樣紅口白舌咒人死的嗎?”

大魔王臉上還是新娘化妝,但是身上已經不是婚紗了,而是襯衫配外套,手臂叉腰,外套就擱在臂彎裏。這樣十裏紅妝的美人,卻顯得很帥氣。缤紛笑起來,笑自己的好運氣。對于這樣的好運氣,不要悲傷已經失去,要感恩曾經擁有。

缤紛笑了一會兒,忽然做了一件十分膽兒肥的事情。

她揮起右手,一巴掌扇在大魔王的臉上,落下五個鮮紅的指印。

夏天對一切都表示淡定。當和自己的對手的是個智障時,就更要對所有出乎意料的劇情有所準備。所以挨這一巴掌,她一點也不吃驚,只是還是忍不住要問一下小智障的邏輯,“為什麽打我?”

缤紛擦了一把臉,“沒什麽,就是突然想打人。”

夏天點點頭:“你知道我這張臉打一下多貴嗎,你把自己賣給我都賠不起。”

缤紛冷笑:“你都已經結婚了,你一個有家庭的人,好意思收購我?”

夏天擡起手指,輕輕撫着自己臉頰上的五指印,“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來這裏幹什麽?”

缤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開口這麽怨毒:“來看看大魔王死了沒有。”

夏天眯了眯眼:“你咒我?”

缤紛點點頭:“你還健在,我就安心了。”

“當然,我若是先走了,你今天只怕要哭死在這裏。”夏天聳了聳肩,“畢竟你除了哭,什麽也不會。”

缤紛這個時候反而安靜下來:“對,我什麽也不會。是個智障,配不上你。”

“這麽說來,是恢複記憶了?”夏天将自己身上的衣領整了一整,一臉輕松。

“恢複不恢複,都和你沒關系。”缤紛咬了咬牙,轉身要走。

夏天從她身後喊她,“小智障,你不要去看看大神嘛?”

大神?缤紛耳朵豎起來,忍不住轉過身問:“黎馥杏?她怎麽了?”

夏天臉上露出一絲邪魅,點點自己的嘴唇,“來,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路太太,”缤紛強忍着內心的幾味雜陳,編了這麽一個稱呼,“你太不要臉了。”

不要臉的路太太到底還是帶着她去了黎馥杏的病房。大神哼哼唧唧地,右腿打着石膏,放在一旁,見了缤紛,先還一臉的不敢置信,接着瘋狂地大笑起來:“小美人,我正好想你烙的餅,你就來了!我說我有腦電波召喚術,葉蜜蜜偏不信!”

缤紛摸摸她的腿,眨巴着眼問:“怎麽傷的?”

黎馥杏哼哼唧唧:“我啊,知道你們夏總結婚居然不請我,我很生氣的不,有好吃的居然不找我,所以我就偷偷地去了,不請自去,打算混頓酒席吃吃。誰知道那裏發生了槍戰……”一臉懊喪,“小美人你信不,我自己一個寫小說的,都沒想到他媽的婚禮上居然有槍戰。混亂中一顆子彈看上了我,跑到我腿骨裏邊去了。還好…”

缤紛一額頭的冷汗,“還好你福大命大。”

“是噠,還有很多好吃的東西沒吃過呢。”黎馥杏癱在枕頭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大概我以後可以吃很多好吃的。”

夏天在一旁啧啧兩聲:“黎馥杏麽,最後肯定是饞死的。”

黎馥杏哼哼唧唧:“關你什麽事!”

缤紛覺得又荒謬又可笑,這一整件事都充滿了狗血和詭異的傳奇色彩?她想開口問大魔王,但是又覺得難以啓齒。到最後自己做了決定,又有什麽好問的,無論是什麽原因,她就是騙婚了。就是做了別人的太太。和她多說一句,她都覺得惡心。還有為自己感到難為情。

比如此刻那個路先生走進來,她林缤紛杵這兒,算什麽?他老婆的老情人?金牌小三?撬牆角的?

豬八戒照鏡子。

她拍拍黎馥杏的肩膀,“大神,你好好休養,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黎馥杏委屈巴巴:“為什麽是過兩天?不能明天就來麽?”

缤紛還沒說話呢,那邊的大魔王替她答道:“她明天有事。”

她明天确實有事,但是夏天怎麽知道她有事?狐疑地用眼角的餘光去打量她,誰知那大魔王也正盯着她看呢,一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漫上心頭,她霍地退開,和大神揮了揮手就奔出了醫院。

她到徐薇家時,那個家夥還在公司加班。接了缤紛的電話,還挺懵逼的:“你回我家幹什麽?”

缤紛哭笑不得:“我們說好的啊,我來這裏,在你這兒借宿兩天。”

徐薇在電話那頭爆了句粗:“我以為你見到夏天,今天鐵定回不來了。所以我又攬了好幾個活兒。你等等哈,我回來給你開門。你在小區外邊找個店子坐坐,等我一下。”

缤紛答應了一聲好,挂了電話,施施然走出來。

這一片,住宅區的檔次雖然參差不齊,但是外邊的消費那是一致地高。所有的店面看起來都像能把人生吞活剝掉那麽貴。可她今天累得很,根本站不住,所以還是鑽進一家看着稍微平民化一點的咖啡館,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這特麽就是多事之秋。

她點了一杯飲料,端着杯子還沒挨到嘴唇呢,就發現斜對面有人在看她。這人還不是別人。這個人,她都已經選擇性遺忘了。可她就是有本事,又重新回到歷史的舞臺。

方維坐在不遠處那桌,手裏拿着錄音筆,神采奕奕地和她對面的人對談。缤紛猜想她大概是在這裏做采訪之類的。覺得呼吸不暢快,将手裏的杯子放下了。拿右手捶着自己胸口。

方維那邊進展卻十分順利,你來我往再十數句就結束了談話,她對面的男士先站起來,方維也跟着站起來,和對方鞠了躬,目送他走出了店面。

然後,這方維大魔王就過來了。

缤紛覺得自己得了一種新的呼吸道疾病,名叫哮喘。捶胸口的那只手捶得越來越快。

方維施施然在她對面坐下,冷靜高傲得像一株水仙花。

缤紛打了個招呼:“你好。小開心呢。”

方維露出一個惬意的笑:“勞你記挂,她很好,爸爸回來了,帶她在家玩。”

這店內的燈光偏昏黃,大概是故意要營造一種懷舊的氣氛。缤紛選的這一桌頭頂恰好有吊燈,燈光打下來,顯得方女士臉上一個毛孔都沒有。這是真正的瓷肌。

“你找我有事?”缤紛問。

方維将錄音筆放進自己的手提包,笑道:“其實,先前,我回來的那一次,問過夏天要不要複合。”

缤紛覺得自己要發瘋,“……你告訴我做什麽?幹我什麽事。”

“是,現在是不幹你的事了。”方維抿嘴笑了笑,“當時我開出的條件也很誘人,她知道我的能力,我為她打理所有的出版業務,還有,我有孩子,他們年紀都還很小,只要從現在開始培養感情,那麽長大以後,他們也會是夏天的孩子。但是……”

雖然不幹自己的事了,但缤紛還是有了欲淚的沖動,“但是?”

“她拒絕了我。”方維垂下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下兩抹很濃重的陰影,“說我其實很自私,離開的時候很自私,回來的時候也是。她還說…”

缤紛的眼淚就要掉下來,幾乎是無意識地跟着呢喃:“她還說…”

“她還說她愛你。”方維露出一個嘲諷笑,“她說十分愛你,雖然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對你的哪個部分着迷,但她确實深愛你。”

缤紛的淚腺突然就崩潰了,鹹澀的淚水不受控制飚出來。

“可惜,”方維站起來,“我早就和夏天說過,人生在世,就是有許多的妥協。她當時說這些表白的時候那麽坦蕩蕩,可是轉眼,這才多久,不也低頭了妥協了,做了路太太?所以,沒有誰比誰高貴。”

缤紛捂着嘴,身子一抽一抽的,一個不小心,擡手碰翻了桌上那杯咖啡。淌得一張桌子都是。還淅淅瀝瀝地流到地板上去。

方維居高臨下看着她,搖頭贊嘆,“缤紛,可惜了你。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雖然垂着頭,伴随着高跟鞋的篤篤聲,缤紛知道這個大魔王去遠了。擡起頭來,發現服務生小哥正在清理這裏的狼藉。

“不好意思。”缤紛道歉,“我來幫忙。”

“不用不用。”小哥看她一眼,“你坐着就好。”

缤紛知道自己成了人家的同情對象,很氣憤,順便結了賬,人就走出來,站在秋風中有點瑟瑟,将自己的大衣裹了一裹,看見不遠處的公交站有個人走過來。

徐薇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好意思啊,回來晚了。”

缤紛搖搖頭,“我的箱子呢,你放哪兒了?”

“放我家了啊。”徐薇拉着她一邊走,一邊笑,“難不成我還帶到公司去啊,當然先回了一趟家。”

“待會兒你幫我做個着裝參考。”缤紛說。

“明天談嗎?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徐薇真摯地問。

缤紛搖搖頭:“我随時都會按快捷鍵報警的。”

徐薇噗了一聲,将她摟得緊了一些,雖然很想問她和那位夏總的事,但是觀察到這愛哭鬼兩眼紅紅的,可能剛收山,就不去刺激她。

回家之後一本正經地幫她指點搭配。

缤紛心裏其實不是沒有疑惑。這事情是有點奇怪。

她寫的這本故事,性向是百合,在國內的出版市場幾乎是沒有什麽希望出實體的。這是其一。其二,她那故事冷得跟西伯利亞沒差,為什麽這個出版社就是找到了她的“大作”?不過這一點,很多小作者其實也遇到過,就是晉江的小讀者讀來不合胃口,但是出版界的大佬看上了這故事……其三,當她聯系編輯,問出版相關事宜的時候,萌編說了,可以走晉江代理……她再拿這個當做條件去和對方談判,對方卻一口回絕了,聲稱要完整版權,必須面談。

作為每做一個決定會死一億腦細胞的天秤,再三搖擺之後她還是鬼迷心竅,自己來了。

她是肉體凡胎,怎能未蔔先知?她哪裏能提前預測,來到這裏,與大魔王相見,會是這樣尴尬的情形。

不過,一段關系能以這種暴風席卷的模式将亂麻一刀斬斷,也不失為一種清爽。

夏天已經過去了。不止夏天已經過去,秋季都已經過半。

因此,關于夏天的一切,缤紛決定都要在這個晚上畫上休止符,不再去做多餘的糾結。內心雖然有如鈍刀割肉一般的痛楚,但是她知道,如果不接受這疼痛,那沒有削掉的傷口,勢必會化膿潰爛,整個人從此深受其害。所以不再去想她,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不得不說造化弄人。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讓她恢複記憶?還有更壞的時機嗎,請問?一整晚都在輾轉反側,第二天大清早,她翻身起來,長嘆一口氣,湊到鏡子跟前,發現自己又成了國寶。偷偷地從徐薇的化妝品裏翻遮瑕膏,塗了一層又一層,直到黑眼圈不再那麽明顯。

嘴裏尚且哼着輕快的歌曲,“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領強…”

再上了點妝,讓氣色看起來沒那麽糟糕,換上昨晚和徐大薇商量好的着裝,跟她一起在樓下的早餐店吃過早餐,然後就打個車出發了。

缤紛之所以這麽大膽,是因為對方提供的地址,在一棟摩天大樓內。這樓的規模給人以安全的感覺,在這種大樓辦公的人,沒有誰會費盡心力來诓她這樣一個籍籍無名的小透明。最大概率的解釋,就是她真的走了狗屎運,有人看上了她碼的小故事。

“光年大廈”裏,夏天手指在桌子上敲啊敲,看着監控錄影中,孤身只影到來的小智障。

——你跑得再遠,又怎麽樣?還不是乖乖地來找我,嗯?

她連線,對前臺人員訓了話,讓那個智障直接上來這裏。

缤紛覺得很奇特。記得上次,在夏氏傳媒面試,也是讓她徑直上二十七樓。

她按電梯的時候,甚至有點毛骨悚然。

叮當一聲響,電梯開了,還好,沒有葉蜜蜜和她的波西米亞大耳環。

她扶着胸口舒出一口氣,甩了甩腦袋,将心頭那點不祥的預感強行驅趕出去,走到這二十七樓的前臺小姐那裏,問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麽走。

“林小姐是嗎?”那甜美的小妹子笑一笑,“我們夏總等你很久了。”

夏……夏總?

缤紛朝那辦公室走了兩步,又倒退着回來問了一下:“請問,這是叫光年大廈吧?”不是夏氏大樓吧?

小妹子一笑,臉上登時出現倆甜甜的酒窩,“是的呀。”

缤紛稍微安了點心,剛要敲門的時候,有人從裏邊開了。

夏天!

只此一家,別無分店的夏天。

缤紛渾身如在冰窖,不能動彈。

“來了?”夏天笑一笑,“請進。”

缤紛心裏堵得慌,“你,我,這…你……”

夏天摸摸鼻子,“是來談版權的吧?進來啊。我親自和你談。”

缤紛頭皮發麻。

夏天見她半天不動,笑一笑,捏着她的下巴,問道:“是不是要親一下,才肯進來?”

“你少自作多情。”缤紛嗓子眼發緊,一巴掌拍掉了她的手。

“我自作多情麽?”夏天想要逗逗她,擡手在她眼睛下方輕輕撫了撫,“昨天是不是想我,想得一晚上都沒睡?”

缤紛心裏懊悔,懊悔自己為什麽還和上次一樣蠢,一點警惕心都沒有,為什麽都不調查一下所謂的光年大廈到底是個啥。光年,光年,可以是長度單位光年,還可以是時光經年和盛夏光年。夏叔叔的名諱不就叫做夏盛年?

夏天看這智障一臉沉思樣,心中生憐憫,将她摟進懷裏,先告個白:“不管你想沒想我,我都在想你,一直在想你。”

缤紛被她箍在懷裏,連動了不能動,只把腦袋揚了揚,露出臉來,想起一個問題。木木然問出來:“那個夏天,是不是你。”

夏天知道她指的是哪個,就是文下那個頭號讀者,将她摟得更緊一些,一點一點帶進門裏,輕輕關上門,咬着耳根說道:“沒錯,是我。”微不可察地将嘴唇從耳後挪到小智障的唇邊,打算來個久違的纏綿。

缤紛的心卻突然開始流血,“所以你是在拿到我愚蠢的告白之後,放心地離開了是嗎?轉頭就和別人結婚?結了婚就算了,還要騙我來談什麽版權?夏天,你叫我小智障,其實心裏,把我當真智障,是不是?”

夏天:“……”

缤紛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笑着哭出來:“你現在是想怎樣?我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我也不是寵物,不是任由你玩弄的。”

芬芳的呼吸近在咫尺。大魔王的自制力固然頑強,可是自制力這個東西,随着時間的推移,是越來越薄弱的。自控了這麽長時間的大魔王,實在受不了眼前這個誘惑,就勢将嘴唇堵了上去,順着力道将小智障壓在門上,将長久以來的思念都通過唇舌傳遞過去,不容抗拒的傳遞。

缤紛都有點透不過氣來了。卻不見對方有半點要停下來的趨勢。亦且連手都用上了…

在內衣扣要被解開的瞬間,缤紛終于忍不住故技重施,閉着眼睛嗷嗚一口将她咬住。

這一次,用的力道比上次狠得多,所以牙齒離開的時候,血腥氣就和着呼吸鑽進了鼻腔。

夏天挨了這一下,突然冷靜下來,站直了,目無表情擡手摸着嘴唇上往外冒血的傷口。

小智障還是那麽地嬌弱不勝。才被親了幾下,整個人已經喘不過來了。癱軟在那裏。可是眼睛裏的光芒卻是又銳利又明亮,直勾勾地盯住她,與以往的嬌羞不同,更無絲毫的躲閃。

“夏天。”是她先開的口,“我一直愛你。但是現在除了愛,我還覺得,你非常惡心。”

表達完自己的觀點,林缤紛迅速地将衣服整理好。拉開門,人像兔子一樣飚了出去。

剩下踽踽一人的大魔王。

夏天看着小智障消失的地方,眼睛突然紅了。

而缤紛一路逃出來,直到奔回地鐵,心中的難受才化作一聲嗚咽,吼出來。

真是哔了狗。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有句話叫作無欲則剛。

會上大魔王的圈套,跑來談什麽蠢兮兮的版權,還不是因為自己心裏的欲望作祟?假如她不像勝利所批判的那樣,那麽地虛榮,想着出版什麽實體書,就不會被大魔王騙過來啊。就不會遭遇這一系列狗血烏龍。

現在,非但失戀了,非但失去了夏天這個人,連記憶裏的一切美好的部分都玷污了。

她想大哭,但是發現自己根本哭不出來。只是心裏空得可怕。

原本應該只坐三站就下車的。可是這地鐵到了終點站,開始返程了,缤紛還沒回過神來。

實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重生一次還是這麽苦,她寧願當初魏寧直接把她軋死一了百了。

不過人嘛,總會越來越堅強。

缤紛在第二次經過目的地的時候,總算下車來,出了站,重新站在太陽底下。

她要回家去了。至少在那裏還有自己的家人。不過回家之前,她得将承諾給兌現了。得把烙餅給黎馥杏送過去。不然得被她念好一陣子。

難得這天徐薇休半天假,敷着黃瓜面膜在不遠處打量她,笑她:“诶,林缤紛,總覺得你哪裏不一樣了。”

缤紛在那邊和面,擡起手背擦了擦額頭的薄汗,“是啊,滄桑了。”

“哈哈哈。”徐薇笑得臉上的黃瓜片撲簌簌往下掉,“不是不是,你還是那麽嫩,就是覺得你在生悶氣。”

“笑話,我有什麽好氣的。”缤紛哼了兩聲,“你吃不吃餅?順便給你烙一個。”

“不不不,我減肥,多謝。”徐薇還是笑,“話說你快走吧,這麽可愛,我怕我愛上你。”

缤紛呵呵笑了笑:“可拉倒吧,同居四年都沒讓你愛上我。”

插科打诨之中,這餅就烙好了。不能不說,假如缤紛的腦子,像她的廚藝一樣好使,那她真的天下無敵。別說一個大魔王,十個大魔王都不是個兒。

帶着餅,推開黎馥杏的病房門時,發現葉蜜蜜也在。

葉蜜蜜和她一照面,兩人都嗷地歡呼一聲。葉蜜蜜笑着拍手:“缤紛啊,你可算回來了,夏總說你要請三個月的假!”

缤紛一聽到夏總兩個字就郁悶,裝作沒聽見,看一眼大神,只見她在狼吞虎咽地吃面。看了一眼配菜,驚訝問:“咦,大神,就這個,你也吃?”

葉蜜蜜笑了:“餓她兩頓,什麽都好吃了。”

黎馥杏一臉苦悶:“小美人,我這是被囚.禁和虐.待了。快把你的好東西給我吧。”

缤紛把保溫盒裏的小菜和烙餅都遞過去,大神的雙眼登時亮得像燈塔,立馬就抛棄了手上的黃瓜絲拌素面,開始攻克缤紛給她的食物。

這裏葉蜜蜜便和缤紛家長裏短聊起來。

葉蜜蜜見了缤紛,就忘不了她其實是老板娘這一事實,所以話題永遠離不了大魔王,“诶,缤紛,你知不知道為什麽,夏總要和路總形婚啊?”

葉蜜蜜覺得形婚這個決定,是缤紛和夏天共同商議好的。畢竟婚禮當天,出了事以後,夏總還帶缤紛來看了黎馥杏,這足可以說明,倆人沒掰。

缤紛聽了,沒什麽表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葉蜜蜜嘶了一聲:“這可奇怪了,我還以為你會知道,主要是,咱們夏總超級讨厭這個路胖子的,每次和他談完生意回來,都說自己要嘔上三天三夜。你說這形婚不要緊,以後要是要在公開場合秀恩愛,你說這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咱們夏總,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缤紛聽了,心裏動了一動,不過她能想到的就是,夏天在生意方面有什麽需要路家助力的地方。這種商業聯姻政治聯姻,在現代社會其實也很常見。只是一旦輪到自己的另一半,這個中滋味,絕不是酸爽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葉蜜蜜喝着水,又提出一個疑點:“還有啊,咱們公司的員工,夏總一個都沒請。就算我上不了臺面,夏總不請我,算是情有可原,但是那麽多高管,夏總幹嘛也不叫他們出個份子錢?不要白不要啊,你說是不是?”

缤紛聽得眉頭皺了一皺,這确實是很奇怪了。但是大魔王行事麽,作風與衆不同也很正常。再說人家壓根不差那點份子錢。就想玩個高冷怎麽了。心裏無謂地攤了攤手。

再聊了一會兒,缤紛便告辭了。聽說她要回老家,葉蜜蜜沉默不語,黎馥杏則鬼哭狼嚎:“你開什麽玩笑!我剛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你就要走!以後我又要活在這兔子的淫威之下……我的命好苦啊!!”

葉蜜蜜看着她,雙臂抱胸笑了一笑:“把你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黎馥杏含着淚,咬着牙:“老婆,你長得真好看。”

葉蜜蜜點點頭:“謝謝。”

缤紛忍不住笑,提了盒子離開。

行裝,迅速就整理好了。

缤紛只想把這裏的一切都抛在腦後。

越快離開越好。

所以她不等徐薇下班,就拖了自己的箱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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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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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