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血族公爵從良記
“這個是什麽啊。”
1748好奇問道。
墨九端詳着這顆黑色的尖銳犬齒,忽然微微一笑。
“這是牙。”
……1748覺得自己被敷衍了。
墨九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但他卻并沒有直接用手去碰那顆可疑的黑色犬齒,而是用信紙包着,轉身将這顆牙齒遞到了黑發血族的面前。
“你看看。”
他吩咐道。1748這才發現,自從這顆牙齒出現之後,黑發血族一刻不停黏在墨九身上的目光終于發生了轉移。他死死盯着墨九手中的黑色犬齒,眼中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厭惡的情緒。
黑發血族喉嚨中隐隐發出煩躁的低吼,帶着憤怒的意味。驟然間那顆黑色犬齒周圍燃燒起了金色的火焰。羊皮信紙很快就因高溫發黑卷曲起來,小團的火焰懸浮在墨九的掌心上,灼燒着那顆犬齒,并且火焰十分精密的沒有傷到墨九分毫。
黑色犬齒被高溫灼燒着,漸漸地發灰變白。似乎有黑色的淺淡煙霧從犬齒上浮現出來,打着轉袅袅上升,卻被金色的火焰控制住了,沒有半分溢出。
一直到這顆黑色犬齒燒成了灰燼,血族始祖才輕哼一聲,金色火焰随之倏地熄滅。那些灰燼輕飄飄的落下,被墨九小心收了起來。空氣之中彌漫着一股怪異的味道,像是腐爛的血。但除此之外隐隐還有一種甜膩的香味,只不過十分淡薄,不易察覺。
“溫爾頓。”
墨九忽然說道。但一直以來十分敏銳的管家卻是遲鈍了幾秒,才轉過身來。他的動作比往常都緩慢了幾分,仔細看來,溫爾頓的全身都在微微顫抖着。眼見此狀,墨九皺眉,擡腿走到了溫爾頓的面前。
“擡起頭。”
他簡潔的命令道。又是愣了一會,溫爾頓慢吞吞的擡起頭來,只是幅度極小,從墨九的角度來看只能看到黑色的頭頂。挑了挑眉,墨九伸手勾住了溫爾頓的下巴向上一擡。随着血仆溫順的擡起頭,他的異狀終于映入了墨九的眼中。
此時此刻溫爾頓的臉頰泛着不正常的紅,茫然的看着墨九。他的瞳孔中仿佛隐隐罩着一層血膜。犬齒伸長抵住下唇,齒尖有些隐隐泛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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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墨九的動作忽然被打斷了。溫爾頓踉跄後退兩步,直到碰到身後的桌子才勉強站穩。黑發血族收回手,警惕的站在墨九身後。他冰藍的眸子虎視眈眈地瞪着溫爾頓,半個身子幾乎将墨九罩在他的懷中,像是捍衛自己領地的野獸。
他盯着溫爾頓蒼白的下巴。那裏剛剛被墨九掐着擡起,現在還泛着一圈淡紅。不知想到了什麽黑發血族忽然主動擡起了頭,牽着墨九的手也放在自己的下巴處,興致勃勃地等着他接下來的動作。
而墨九只是淡淡收回手,瞥了黑發血族一眼。血族始祖瞪着眼和墨九對視着,直到确定他不會擡自己下巴後才悻悻地收回目光,別扭地偏過頭去,将右手伸到了墨九的面前。
虛虛握住蒼白卻充滿力量的手腕。墨九指尖一道銀光閃過,速度快的驚人。幾秒後便見星星點點的血液從細細的傷口處緩慢滲出了,暗紅色血液透着點點金芒。
幾乎轉瞬間傷口便恢複了,而墨九已經成功取了一滴血液,喂給了溫爾頓。随後血仆臉上的紅暈漸漸消失,牙尖也恢複了正常。面對清醒過來的溫爾頓,墨九緩步走出房間,命令道:
“這個房間暫時封閉,禁止任何人進入。”
“九九,這難道是……”
1748終于意識到了什麽。它湊到墨九身旁,頗有些緊張兮兮的猜測着。
“恩,瘟疫。”
墨九應到。很快他就換上了一身正裝。柔軟的黑色貂皮披風自他肩膀處滑落,松松束起的銀發落在上面,如夜空中的銀河。墨九右手撚起金屬面具,仔細扣到了黑發血族的臉上。
“專門針對于血族的瘟疫。”
血族瘟疫是世界線中期的一個劇情。當聖騎士艾文在戰友的幫助下逃離諾曼束縛之後,血族大公爵最開始只認為這僅僅失去了一個微不足道的血仆。但時間漸漸過去,他意識到艾文恐怕不會再回到他身邊時,諾曼才陡然醒悟。
原來在他早就将艾文放在了內心深處。或許平日相處并沒有察覺,但卻已經血肉相連。直到分開時才頓覺撕裂的痛楚,痛入骨髓之中,也彌補不了那空了一塊的心髒。
諾曼第一次感到了什麽叫做後悔,但回到聖殿的艾文絕非他一己之力便能夠帶出來的。而且他也再不想強迫那個人。神經纖細的血族公爵每夜神傷,再美味的鮮血也失去了味道。散心間他溜達到了和艾文相遇時的小鎮,卻倒黴催地又被下了套,染上了血族瘟疫。
在劇情線中自然是同樣有些思念諾曼的艾文騎士故地重游,撿到了病入膏肓的血族大公爵,一方虐戀情深一方浪子回頭,膩膩歪歪打打嘴炮,兩人感情在生死之中更上一層臺階。
雖然劇情線中沒有怎麽詳細的描寫血族瘟疫的可怕,但是擁有血族親王記憶的墨九卻明白,在歷史上血族曾經歷過三次滅族之災。兩次皆由血族瘟疫引起。患病的血族最為明顯的特征便是吸血犬齒變為黑色,牙管堵塞,再不能吸血。
血族引以為豪的強悍恢複能力對此毫無幫助,而血族瘟疫卻可以通過空氣水體液等多種方式傳播!即使将患病血族的屍體焚燒成灰燼,剩下的灰塵仍然能使健康血族染病。
而且血族瘟疫有一個特點——對于越是低級或高級的血族,影響越大,染病後幾乎只要五天,便可以導致一名血族的徹底死亡。反之中等實力的血族卻能堅持更長的時間,獲救幾率高出不少。
每次的血族瘟疫都會導致大批的血仆和高級血族的死亡,對整個血族造成重創。上一次的瘟疫甚至導致了兩大家族的家主死亡,血族界亂成一團,差點被教廷一網打盡。
“走吧。”
将黑色禮帽戴在頭上,墨九站在城堡門口,又從上到下仔細端詳了緊跟在自己身後的黑發血族一番。随後令溫爾頓拿來一件黑色的兜袍,将他從頭到腳都裹得嚴實,僅有一個蒼白的尖下巴露出在外後,這才滿意收回了手。
“紳士不應令人久等。”
低沉磁性的聲音自墨九口中而出。此時此刻他的一舉一動就如同真正的血族親王一般,優雅迷人,帶着血族始祖融入黑暗之中。
真正的血族親王,即使感情再淡漠,也不可能對血族瘟疫置之不理。
因為整個血族中只有他,才完全不受瘟疫的侵害。
或者說,還有一個人。
再從黑暗中走出時,墨九已經來到了約定的地點。今天的天氣不佳,烏雲遮蔽了清冷的月光,周圍環境顯得無比暗淡陰森。但一個身影卻穿破了黑暗,将光明帶來人間。溫暖雪白的聖光自他身周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點亮了黑暗。
……具體來說,就像是一枚高瓦數的燈泡。即使是全身同樣被兜袍遮地嚴嚴實實,也令人一眼就能看出身份。
“梅洛溫,好久不見。”
墨九語調溫柔,就如同和老朋友相遇一般,毫無一分對立的意味。然而當站在樹下的聖子轉過身來時,墨九卻發現梅洛溫的目光越過了他,直直落到了站在他身後的黑發血族身上。
聖子基本無視了逐漸接近的墨九,投向黑發血族的目光專注熾熱,帶着些許探究。然而黑發血族也忽然覺察到了什麽一般,猛地擡起頭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上,仿佛摩擦出了火花。
“你……”
梅洛溫忽然上前一步,聲音中帶着些許不确定和期盼。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無視了有些礙眼的墨九,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黑發血族的身上。與此同時,黑發血族身形忽然一晃,下一刻變成出現在了墨九的身前。
兩人深情(?)對視,仿佛久別重逢的老友。當看到面具下那雙冰藍色的眸子時,梅洛溫的身體一顫,一個名字幾乎沖出他的口中。
“沈……”
但是緊接着,他的瞳孔驟縮,只來得及稍稍偏過身子勉強躲過那致命一擊。黑發血族偏頭望着他,眸中冰冷無情,滿是敵視和警告。他将墨九牢牢護在了身後,沖着梅洛溫威脅的龇出牙。
但當墨九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時,黑發血族卻溫順的低頭蹭了蹭那人的手腕,眼神一下子軟了下來,乖乖站到了他的身後。
“抱歉,我的仆人他太過激動,冒犯了……”
墨九面對梅洛溫,微笑開口,但話剛出口便說不下去了。金發的聖子死死盯着他,怨念的黑泥幾乎具象化般從他的身旁滑落。那眼眸中強烈的敵視與仇恨讓墨九的聲音微妙一頓。
“你……”
梅洛溫說着,目光禁不住滑到黑發血族身上。卻在發現他專注望着墨九時聲音一噎,緊接着轉回目光望着墨九,敵意更甚。
“你,該死。”
他一字一句說道。極致的聖光從梅洛溫身周綻放出來,就好像他半夜偷偷摸摸把墨九約出來不是進行秘密交易而是決一死戰一般。
或者說此時此刻,梅洛溫确實是想要殺死墨九。
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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