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崩壞的龍騎向導

墨九闕一懵，随後有些啼笑皆非。不知道拜蒙是怎麽把沈黎給刺激到了，竟然有了這樣莫名其妙的想法。

看了看現在正莫名激動的沈黎，墨九闕搖搖頭。這裏不是交談的地方，先晾着吧。估計過不了幾天沈黎就回把這種想法抛到腦後了吧。

“我果然沒有估料錯誤，你恐怕是最适合解開棋局之人。”

水雲樓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帶了一分疲憊。他被拜蒙抱着出來，雙腿無力下垂。這時的他已經脫離了埃爾文的軀殼，展現出了自己真正的模樣。

一聲藍色飄逸道袍，黑發整齊地在腦後挽成發髻。水雲樓手中持一杆碧翠的青竹枝，面容清俊淡雅。明明是十分狼狽的姿勢，但他卻仍顯得無比淡然。

拜蒙看來對于抱着水雲樓已經很熟練了，自動就保持着令他最舒适的姿勢。

“既然已有約定，我自不會毀約。”

墨九闕颔首。想到現在正放在自己徽章空間的天地棋局，嘴角露出一分微笑。

“我們也是時候離開了，你們多保重。”

他客套道。而水雲樓灑然一笑，兩道細細的血痕忽然自他的眼角下裂了開來。

“我們也将馬上離開。”

“最後給你一個忠告。”

聽到水雲樓的話語，墨九眸中閃過一抹光芒。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而水雲樓咳嗽兩聲，臉色更加蒼白了些。

“當你進入天地棋局之時，切忌帶着頭上的王冠。言盡于此，信與不信，全憑你自己定奪。”

他話音一落，輕輕一拍拜蒙手臂，示意離去。但是墨九闕如常冷靜的聲音忽然響起。

“冒昧了，但我忽然有些好奇……你那故人，究竟是何等來歷？”

“他嗎……”

水雲樓聲音一頓，就在墨九闕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水雲樓忽然轉過頭。臉上帶着一分悵惘回憶，與此同時更帶着幾分釋然。

“創造這天地棋局之人，是我的二哥。他的智慧與謀略無人可以匹敵，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只可惜……昔人已作古，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我只能同你說，智極必反，慧極必傷。這并不是說教，只是一個傷痕累累的過來人給你的提醒罷了，無論怎麽講，你我也算是有幾分交情。我也不希望看到能夠解開天地棋局之人，再次死于非命。”

“請了。”

水雲樓說吧，便不再言語。而拜蒙單手摟着他，另一只手淩空一揮，便見那三團旋風化作一人高的青色風刃，憑空向下一劃——空間屏障竟然就如同紙糊的一般，直接被撕裂的一個口子！而且拜蒙的力道控制地極好，空間裂縫之中暴虐的亂流被限制在了城堡之中，沒有向外透露分毫。

“哈，沈黎。等來日我再與你痛快一戰，但是你要記住。”

原本一腳跨入了空間裂縫，但拜蒙忽地回過頭來，哼笑出聲。

“照你現在這種水平，永遠也別想打敗我！無論是哪個方面！”

沈黎聞言，心中怒氣上湧，正要反唇相譏。但就在這時，他的雙眼驟然睜大，眸中滿是震驚！只見拜蒙忽然哈哈一笑，吻上水雲樓的雙唇。動作神态之間滿是深情。當一吻畢了，他看着沈黎僵硬在原地的身軀挑釁一笑，完全跨入了空間裂縫之中。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空間裂縫迅速閉合之際，裏面隐隐傳來嗷嗷地痛叫求饒聲。連着一句微不可聞的‘阿樓我錯了我錯了’，共同消逝于城堡之中。

……

“啊……”

沈黎雙目無神地直愣愣盯着那片空間，心中思緒一片混亂。他似乎隐約能夠感到一個作蒙克吶喊狀的靈魂從自己的口中飄了出來，慘白慘白，正如同他現在的心情。

“走了，還愣着做什麽。”

墨九闕平淡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沈黎驟然轉頭，卻見他一臉平靜地抱着伊恩，向着自己這邊投來疑問的目光。

“這這這……他，他們剛剛……”

沈黎頭腦中一片混亂。與此同時，墨九闕平靜的表情像是給他潑了一盆冷水，沈黎勉強鎮定下來。他不死心，又仔細觀察了一番墨九闕的表情。卻沒見到一絲自己想看到的震驚。

“怎麽了？”

聽到墨九闕這冷靜的，一如往常的聲音。沈黎一時間竟然組織不出語言。究竟是剛剛自己出現幻覺了還是怎麽回事？！難道自己這些年精神壓力過大，精神不正常了？還是那什麽系統汪一笑唐錦之流的，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下了什麽迷藥，現在才發作？！

“你……你就沒什麽反應？剛剛他們倆？你……”

沈黎語無倫次，而墨九闕到底是和他相處地多，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此時有些不解挑眉道：

“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大驚……小怪……”

沈黎一臉三觀崩塌的表情。他自顧自地喃喃道，蒙克吶喊狀的靈魂差點再度出竅。什麽時候朋友間竟然開始流行這一套了，難道是他太老了落伍了？這……這這這……

“……水雲樓和拜蒙在一起許久了，他們之間有些親密交流也不值得有什麽驚奇。他們這樣的同性組合在咱們宇宙确實是少數，而你有一直在A類世界中做任務，自然是沒怎麽見過。”

不……我見過。

沈黎有氣無力地想到。最早在當初，他還通過梅爾達和貝魯斯尋找墨九闕行蹤的時候，他就已經見識過了，比這可是刺激了千八百倍。

他震驚的是，自己竟然完全沒有看出來水雲樓和拜蒙之間的關系。現在知道了再仔細想想，他們之間的互動确實是透露着一種旁人難以插足的氣氛——但是他沒有多想啊，這種氣氛他和墨九闕也曾經有過啊！

想當初他們兩人再競技場比武的時候，那氣勢，那氛圍。沒有一個人敢插入進來的！你看看那唐錦明裏暗裏老是給他使絆子，還不是因為自己占用了九闕的大部分時間，他又沒有能力把自己的團長拉回來！

想到這裏，往日的記憶迅速回籠。一些原本被他埋藏在頭腦深處，避之不及的記憶也浮現了出來。沈黎臉色忽然一僵，緊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墨九闕。

當初在那個末世劇情世界中，他好像還一不小心，借着梅爾達的眼睛看到了紅龍的隊員沖着九闕示愛……雖然是劇情，但這……

沈黎知道，這一旦被墨九闕知道了，自己肯定沒什麽好下場。換位思考一下，自己要是被劇情強逼着接受這種事情，那心中肯定是怒不可遏的。

“……而且聽說拜蒙足足追了水雲樓十八年，這才最終在了一起。其中還發生過不少滑稽的事情，以至于都傳到咱們這裏了。”

聽到墨九闕感慨的話語，沈黎下意識地接了一句。

“我也各個世界追了你十年啊……”

一直追着找你，還要避開其他人的眼睛，肯定不比那拜蒙輕松啊。

“這又什麽好比的。”

墨九闕第一次感覺到無語的感覺，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他看着沈黎的臉色，眸中暗光一閃。沈黎在和他對話的時候，手不知覺地揉着自己的耳垂，目光也有些飄忽不定。別人可能注意不到這小動作，但墨九闕卻知道的清楚。

這分明就是沈黎心虛，并且有事瞞着他表現！。以前每當沈黎偷了酒、毀了儀器、打擾了研究、暗地裏恁了唐錦……的時候，面對自己，都會有這個動作！

“走吧，伊恩也快要醒了。”

墨九闕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看着沈黎哀嘆了口氣，垂頭喪氣跟在自己身後。整個人都籠罩着一層生無可戀地氣氛。

墨九闕并不急着現在就追究，他反倒饒有興致地在等待。依照沈黎的性子，說不準用不了多久就會主動向他坦白。按常理的話，通常情況下都不會超過兩個劇情世界任務的時間。

“我們還留在這個世界……？”

沈黎雖然三觀受到了嚴重的沖擊，幾乎崩潰重塑了一遍。但是完成劇情世界任務這是千百年來融入到他血肉之中的本能。雖說這個劇情世界的劇情已經基本亂套，第二宇宙拜蒙和水雲樓的到來，主角的重生，都導致了劇情肯定不會按部就班地演下去。

通常情況下，這種情況出現的時候他都會向系統報備一聲，然後把幹擾劇情進行的BUG消除，殺死BUG人物。但是有墨九闕在這裏，他瞞着還來不及，又怎麽可能向系統去報告呢。既然已經找到了九闕，對于沈黎而言，繼續待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不急，不急。”

“我還要找一個東西，這需要你的幫助。”

墨九闕看着沈黎，眸中閃過一抹詭秘的光芒。不知為何，看到好友這表情，沈黎忽然打了個寒噤，心中湧上了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