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寒螭赤淵天人感
大風無休,呼嘯不止。
葉輕狂坐在最高的山崖上,看着遠處的一個小黑點,抱起酒壇咕咚了一大口。邊上的一把石質大劍,已經被狂風腐蝕得千瘡百孔,眼見着是廢了。
不過葉輕狂此次目的已經達到,倒是已經無所謂了。
他葉輕狂十三歲被引入重玄門,想他一身武道天資驚才絕豔,随之迎來的卻是當頭一棒。
武道天資再強又如何?可比得上那天生靈引?
比不上?那就去自己塑靈引!
如今十年未過,葉輕狂尚未而立,他卻已經內入先天。
絕佳的武道之資絕不是只是空話。
十年不到的時間邁入先天之門,這樣的資質傳到江湖上去,怕是要吓倒一片人。
可葉輕狂卻絕沒有如此的簡單。
早在三年之前,他就可以先天一躍而過,他卻沒有。因葉輕狂他深深的清楚,先天的成就關系到他的後天靈引,而後天靈引的好壞與他的前途息息相關。
葉輕狂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右手的手背之上一道青色的奇異花紋若隐若現。
先天九轉,靈引已成!前路已無阻礙,該是離去的時候了。
葉輕狂站了起來,感受着身邊呼嘯而過的狂風,心情越發恣意。
不經意間,卻發現那遠處而來的黑點,似是大了一些。
隐隐約約間,卻是能看出是一個人影。
Advertisement
葉輕狂本不在意,這一撇之下卻皺了皺眉頭。
他是何等眼力,縱然相隔遙遠,他卻也能将那人看得一清二楚。
原以為剛開始那是錯覺,待到這人走近了,這才發現,卻是他小瞧了天下人。
那人看不出詳細的年齡,像是三十出頭,又像是四十左右。
膚色白/皙紅/潤,在朝陽的照射下隐隐反射着一層熒光,這人十有八/九練有一門奇門外功。
毛發濃密,烏黑。
頭發往後打了個發髻,中間插了根玉石發簪。兩道卧蠶濃眉甚是醒目。
雙目微長,目若點漆,卻是一雙丹鳳眼。
鼻若懸膽,唇紅齒白。
這人相貌雖說不上驚為天人,但也足夠稱得上是俊朗。
更讓人詫異的卻是這人一身安穩沉靜的氣質,平靜不起波瀾,溫潤猶如玉石。
但在此時此刻,這一切都不重要。
對于葉輕狂來說,相貌氣質什麽統統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人舉手投足之間,那種隐隐與天地相契合的勢!
重要的是這人邁步之時,那猶若行雲流水般的韻!
這分明是天人交感!!
“真是……沒有想到啊……”葉輕狂微微眯起雙眼,低聲輕語。
葉輕狂是誰?
重玄門武道種子之一!
別人看不穿,他葉輕狂可看得穿!
明明已經天人交感,卻差上一步才能天人合一,這種奇妙的狀态,往往發生在內功大圓滿,又或稱半步先天。
但成就半步先天,所能獲得的天人交感的時間非常短暫,最長不過半柱香的時間,而且大都動彈不得。
而這人走動中天人交感……
無論從時間上來說,還是表現形式來說就都已經否定了是半步先天。
半步先天的天人交感絕對沒有如此誇張。
如此長時間中行走坐卧的天人交感,排除掉種種可能之後,最大的可能就只剩下——外入先天!
外入先天!氣血不斷!交感不止!
氣血越是強大,天人交感的時間就越長,若是沉浸交感之中不得而出,終将氣血衰竭而死。
這天下間果然奇人輩出!
右手微微一用力,手中的酒壇被輕易的捏碎。
葉輕狂大笑一聲,反手一拍,碎掉的酒壇碎片化為三道流光向下迸射而出。
他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不過是蝼蟻而已,少主你這又是何苦?”
葉輕狂頭也未回,“那人若是天人交感無法脫出,就這麽死去也是無趣的很。”
“可若他本就能自己掙脫而出呢?”身後的聲音問道。
“那就算他倒黴吧!呵呵,竟然能夠外入先天,我很不開心呢!”葉輕狂面露桀骜,不以為然的說道。
葉輕狂微微眯起雙眼。
內入先天——無論是從難度還是從時間上來說,都比外功要容易一籌。
可內功的威力卻比外功更強!
但!這是先天之前!
先天之後,外先天一可抵二!
外先天返內先天,一可抵三!
內外先天大圓滿,一可抵五!
此種根基之深厚,簡直匪夷所思。
此種難度之絕然,簡直叫人無望。
外功入先天,要想成功塑靈引,必須再由外入內,內外皆入先天,始能天人合一,方可塑靈引。
常人練外功入先天已是癡人說夢,更不要說由外入內,內外皆先天了。
古往今來能有明确記載,能夠做得到的,也不過那寥寥數人,不超十指之數。
這怎能不讓葉輕狂惱!這怎能不讓葉輕狂妒!
葉輕狂沒有直接上去砍上一劍,他已經是極有涵養了。
不過讓葉輕狂稍感欣慰的是,那些內外皆先天的天之驕子,塑靈引的年紀都不大,俱都不超三十。
而眼前那人,顯然年紀要大得多,甚至才剛剛外入先天,門檻才進了一半。
就算這人真的能有一日內外皆先天,那起碼也是幾十年之後的事情了。
那時的葉輕狂說不得已成就【道童·凝神照身】之基,若是運氣好些【道士·轉光明性】也不是沒有可能。
葉輕狂的眼中倒映着那人的身影,渺小如蝼蟻。
待到那時,此間鴻溝,當真猶如天塹。
就像身後人所說的那樣,不過……蝼蟻而已,何須在意。
遠處。
許凡沉浸在天人交感奇特的感覺之中。
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被放緩。
曾經思而不透的種種問題,迎刃而解。
但更讓許凡心中驚訝的,卻是那種無法用言語表述的熟悉感。
就好像許凡已經無數次天人交感,甚至對這種所謂的天人交感嗤之以鼻,頗有種從內心深處看不起的意思。
他的內心隐隐有些抗拒,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輕易的從天人交感的狀态中跳脫而出。
許凡此時的狀态,若是讓旁人知曉,怕是驚得人目瞪口呆。
內功大圓滿,半步先天者,天人交感中入魔隕落者不知凡幾,苦練外功一輩子,機緣巧合中外入先天,天人交感中氣血枯竭而死者十有八/九,其慘烈更甚內功!
誰能有他這樣,入與不入存乎一心?!
這簡直就是沒有道理!
甚至許凡有種莫名的感覺,這天人交感對他而言并未想象中那般重要。
有也是錦上添花,無也無足輕重。
但卻因環境限制,許凡最終還是打消了退出天人交感的打算。
哪怕他隐隐約約的覺得,自己從今往後想要再入天人交感,理當是手到擒來。
四周狂風不止,腳下路若游絲。
但在天人交感特殊這的感官之下,一切都變得異常的容易。
風起風落一望而知,路來路回輕而易舉。
以許凡氣血的深厚,在天人交感的狀态下走過這千丈崖,似乎也不是什麽太過困難的事情。
但就在此時。
許凡突然感應到三道不明事物,由上而下向他疾射而來。
哪怕是在天人交感的特殊狀态下,這三道的速度,也讓許凡詫異。
那應該是三塊碎片,至于是什麽東西的碎片許凡并沒興趣知道。
但依照這碎片的角度與力道,許凡迅速的得出結論,非致命,輕傷。
這又是為何?暗算卻非要命?
一道答案自然而然的浮現在許凡的心底。
逼我出天人交感?
這即是救命,卻也可能是毀了前途!
從天人交感中脫出,自然不會氣血衰竭而死,按照常識,天人交感的時間越長,那麽根基就越發深厚,可氣血衰竭的可能也就越盛。
非是自己從天人交感中脫出,被外力強行打斷,根基自然有損,前途有傷。
許凡并不知道心底的答案自何而來,就好像心中對天人交感的熟悉感,顯得是那麽的自然而然。
自己以前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上輩子的自己會是誰??!
暗算就在眼前,許凡心中想的卻又是另一回事。
沒有絲毫的猶豫,右足輕點,身體猶如飛燕,在空中向後一個翻飛。
細細窄窄,只能容一人踏足而行的絕壁之路上,但見一人騰空而起,在空中以腰身為中軸向後翻身,以足尖為界,在空中劃了一個極為工整的圓弧。
當足尖指天,許凡望着下方的深淵絕壁,眼中沒有絲毫的猶豫與恐懼,耳邊狂風呼嘯,心中一片寧靜。
【噗!噗!噗!】
一連三聲悶響。
就在許凡剛剛離地,三道碎片陡然加速,瞬間就射了過去。
一塊碎片打入邊上的崖壁,一塊碎片打到許凡原先站立的地方,最後一塊碎片,卻是擦着許凡浮空倒立的發間,打到後面的山道上。
碎片落地。
許凡也悄然無聲的落下,他與先前的姿勢沒有任何區別,若說有,他也只是向後退了半步而已。
只是這退後的方法,在常人看來簡直與跳崖自殺沒什麽兩樣。
葉輕狂默然。
他怎麽也沒想到,最後的結果與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就在此時。
他的身後傳來一陣低低的輕笑。
葉輕狂惱羞成怒,猛地一回頭,低喝一聲,“閉嘴!”
身後那人顯然還是有些忍耐不住,聲音是沒了,雙肩卻還微微抖動。
回過頭去,葉輕狂凝視向遠方,心中依舊有些詫異。
他用的手法雖然簡單,只是爆發加速,可這速度卻也不是什麽人都能輕易躲開的。
更不要說是在這只有巴掌寬的崖道之上。
若是換成自己……
怕是也不能做得更好。
葉輕狂嘴角泛過一絲笑意。
倒是有趣。
許凡最後還是不知道暗算他的人究竟是誰。
這暗算來得沒頭沒腦,甚至有些莫名其妙,說是有惡意,卻也不算。
到底沒人知道,對于許凡來說,邁過天人交感氣血衰竭,簡直是輕而易舉,不要太過容易。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暗算的善意或惡意就變得十分模糊。
又或者暗算他的人也不過是游戲之舉。
許凡不知道,他這最後的猜測,倒是合了那葉輕狂的本意。
葉輕狂走了,他靈引已成,再留在這也沒作用。
雖然他對許凡起了幾分好奇,但若許凡走不到那一步,這幾分好奇,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他若是能踏上修行路,日後自然能夠相見。
只是走之前,葉輕狂還是沒能忍住,向他身後那人要了塊鐵牌,用同樣的手法扔了過去。
不出所料,那鐵牌被那人輕而易舉的接住。
接着葉輕狂便毫不猶豫的走了,他大道在前,不走更待何時。
狂風依舊呼嘯。
腳下深淵霧氣騰騰,轉眼間又被狂風撕裂。
輕輕揉/捏着手中的鐵牌,許凡心中微動,全身一震,就這麽幹幹脆脆容容易易的退出了天人交感,他心中的不屑越發明晰,對于天人交感出于本能的不去在意。
距離太遠,那人所站之地太高更又逆着光,許凡終究也只是看了個輪廓。
倒是可以肯定,那人必是先天。
雖然有足夠的高度可以借力,但若沒有先天之力凝練,大風之下,借力也只是一個笑話。
只是這鐵牌卻又為何如此熟悉?
許凡靜思了一會。
卻将先前張府所得的玉牌從懷中拿出。
除卻材質,無論大小又或重量,二者居然一模一樣——玉牌正面銘刻的是一朵優昙花中間刻着【清】字,一塊銘刻的卻是最普通不過的蘭草中間無字。
至于另一面,卻都用了陰刻的法子,手摸上去平整無比,一眼看去只有隐約花紋,若是角度與光線恰到好處,卻都是一把劍的圖樣。
哪怕這把劍在繁複的圖樣中再過抽象,凡人看了,卻也定能肯定這就是一把劍。
劍身之上,風卷雲湧,複雜的線條于正中啞然而止,最終從中空出來的正是——重玄二字。
毫無疑問,這兩塊牌子同出于一處。
而那一處,應當就是重玄。
許凡默然。
張家将這玉牌藏得好生要緊,想來也不是普通事物。
那人随随便便将這牌子給扔了過來,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難不成是打斷天人交感的補償?
許凡皺眉,想了又想,卻終是沒有任何答案。
不過可以肯定,這張家發現的優昙花玉牌的重要程度必在那蘭草之上。
靈魂深處,那寬廣看不見邊際的記憶海,輕輕泛起點點浪潮,一些瑣碎的記憶連成一片映射/入許凡的記憶表層。
許凡雙目猛的一亮,卻又瞬間暗淡下去。
那是一些瑣碎的記憶,以及一部完整的內功心法。
赤淵引。
九龍寒螭罩,赤淵歸元引。
許凡微微皺眉,這分明就是一整套功法!
與他先前所修寒螭罩,幾乎可以完整對接。
但顯然,無論是寒螭罩還是赤淵引,都只是那完整功法中的基礎。
甚至許凡心中還有種感覺,便是完整的九龍寒螭罩或是赤淵歸元引,也必是某一部的一角而已。
站在原地思考片刻,許凡收起心思,閉上雙眼。
等過了一炷香之後,他的身上竟然再次浮現出淡淡的韻味,那明明已經斷掉的天人交感竟然再次出現!
若是葉輕狂此時未走,怕是會被驚吓到掉下下巴。
這天人交感豈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能入一次已經是頗為難得,除非先天九轉,天人合一,這天人交感才漸漸的變為可以嘗試控制,是稍次一等的感悟之法。
入天人合一,掌天人交感!這可不是一句空話。
不過此時許凡再次進入天人交感,可不是為了感悟修行,而是為了順利的走出這千丈崖!
遠處的禦景城已經搖搖在望。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