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找兒子

散會後，張潮把齊楚琛叫到辦公室，開門見山問齊楚琛這個邱姓富豪的方向是怎麽得出來的？

齊楚琛也沒隐瞞：“我讓嚴暮去套肖瑞恩的話，肖瑞恩和蘇展坤認識三年多，蘇展坤親口說過他應該姓邱。然後嚴暮給我理了個國內四十五歲以上的富豪榜排的上號的邱姓名單。案情的事我沒跟他透露過。只是昨天我帶隊去雲隐歸途蘇展坤家的時候，出來時候碰到他開車回家，他看見我了，僅此而已。”

張潮聽後也沒再說什麽，問了句：“你兩沒事了？”

齊楚琛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我沒事，只是你們和他認為我有事而已。”

“你可以的，趕緊回家吧，明天早點出發。”張潮說完話習慣性的往窗外看了眼，市局門口空空蕩蕩。

“別看了，我叫他這幾天避嫌，沒事別來市局晃悠。”齊楚琛說完站起身，掏出手機發了條微信，

“幫我把筆記本帶過來。”

齊楚琛回到家的時候，嚴暮還沒回來。他開着電視給安靜的屋子加了點聲音，鬧騰了好一會，嚴暮才提着兩個筆記本走進家門。

齊楚琛接過筆記本時候，看到嚴暮手裏還卷着一本封面顏色看起來有點似曾相識的雜志。

嚴暮并不打算給他看這本雜志，而是一邊背過身塞進自己的筆記本包，一邊匆匆往卧室走。

齊楚琛越想越覺得那本雜志有點不對，“诶，你等等。”

嚴暮沒理他。

“你手上拿的什麽，給我看看。”齊楚琛對着背影說了句。

“沒什麽，下班時候收的快遞，行業信息之類的。”嚴暮說話間已經走到卧室，站在衣櫃前面換衣服。

齊楚琛一琢磨，不鹹不淡說了句：“你哪個行業？如果律師和警察系統也算一家的話，你勉強沾邊吧？”

嚴暮一聽，脫衣服的手頓了一下，沒說話。

“你拿我們內刊幹什麽？給我看看，這期的我都還沒看到。”齊楚琛說完，嚴暮回了一句，“我哪去搞你們的內刊。”

齊楚琛沒說話，坐沙發上就看着嚴暮在卧室裏換家居服。嚴暮換好衣服一出卧室對上齊楚琛冰冷的目光，走了兩步，放棄似的退回卧室，從包裏翻出剛才放進去的雜志，繼續卷了下拿出來。

“看歸看，看完還我，不準沒收。”

齊楚琛面部表情緩和了點，拿過來一展開，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一臉吃了馊飯的表情。

“這特麽的誰拍的？？”

這确實是他們的內刊，最新一期。封面大圖是齊楚琛某次抓捕行動中玉樹臨風的僞裝，兩張！臉上打了碼，背景做了虛化。但是他自己一看就知道，嚴暮當然也看出來，要不然剛才不會鬼鬼祟祟的要藏。

“你藏這個幹什麽。”齊楚琛遞給嚴暮。

“難得看到你打扮的這麽精致，我要收藏起來。”嚴暮一下抽回去，樂呵呵的回了卧室。

“诶，你哪來的？這期我們辦公室都還沒看到呢？”齊楚琛問出這個問題後沒有得到嚴暮的回答，就聽着嚴暮一路哼着小曲美滋滋的從卧室裏走了出來，捧着電腦坐在他旁邊，攬着他就來了口。

齊楚琛一臉抽搐點完外賣，打開筆記本，開始用浏覽器搜關于邱北霆的各種新聞，

嚴暮在旁邊用筆記本處理工作，弄完了，看齊楚琛還在忙活，瞅了眼他的電腦屏幕。看他開着各種花花綠綠的網站，并不是市局內部系統，就湊過頭看了眼，

“你再找邱北霆的資料？”

“恩，你很熟？”齊楚琛手上沒停，快速在一個個頁面滑動鼠标，大概掃一眼頁面內容。

“不算很熟，知道一些事。”嚴暮掏出煙點燃。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外賣到了。齊楚琛提進來，就着茶幾，把兩個筆記本挪開，擺出來，兩個人邊吃邊聊。

“你們有調查到邱北霆是哪裏人嗎？”嚴暮拉開啤酒，摸着觸感，“這麽冷的天，你又喝涼的……”

“燥的慌。”齊楚琛順嘴說完，覺得不對，接着說了句：“還沒查，我這不是正準備麽。”

嚴暮把冰啤酒塞進齊楚琛手裏，開始講了個跟邱北霆籍貫不太相關的事。

邱北霆的地産公司是十幾年前，雲隐歸途最早的聯合開放商之一。那塊地在市中心，要拿下來有很多牽扯，資金，政府關系等等，所以最早是聯合開發。

那塊地當時被很多人看好，很多人明面擠不進來，私下如果有機會分一杯羹也不會拒絕。基于此，邱北霆私下拉了很多資金注入，有個人的，有其他公司的。這個資金用什麽方式來的不知道，怎麽散的更不知道，最後結果就是這錢沒了。

最終妥協方式就是，個人資金數目少的退錢，數目多的以項目房屋抵押。把外來這些資金問題解決完了，邱北霆公司的股份折算出讓給以公司形式投資的還有解決麻煩的合作方，徹底退出雲隐歸途這個項目。

“邱北霆玩資金很有一套啊？這事你怎麽知道的，十幾年前你回來鳳栖了嗎？”齊楚琛問。

“要不你以為我雲隐歸途那房子怎麽來的？那是我爸折騰出來的。正常來說，我們買房不會考慮那。”嚴暮說。

“這跟邱北霆是哪人有關系？還是說你的意思是，他把那些錢都弄到自己小金庫，包養外面的情人去了？”齊楚琛問。

“果然是我愛的人，反應很快。”嚴暮笑了下，繼續說。

邱北霆是孟羅國華裔。邱家幾十年前在孟羅國生意做得很大，訂婚對象是邱北霆後來的那個早死的老婆。當時邱太太娘家的實力比邱北霆家差遠了，所以家族聯姻時候，默許以後遵循孟羅國婚姻制度。

“幾十年前的孟羅國婚姻制度的話，可以合法擁有最多六個妻子。”齊楚琛插了句嘴。

“知道的夠多啊，幾十年前确實是。”嚴暮放下碗筷，喝了口啤酒潤潤嗓子。

齊楚琛沒吭聲，示意嚴暮繼續。他心裏想的是，年少時幾十年前的孟羅國可是他的奮鬥夢想，說出來他怕今晚下不來床。畢竟明天還要出差，慫一點好。

後來邱家在孟羅國的産業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就搖搖欲墜。那個時候邱家提出結婚，讓邱太娘家出資挽救邱家，邱太娘家同意了。當時邱太娘家資産比當初定婚約時候強大很多，現在地位也不一樣了。

結婚可以，出資可以，必須答應三個條件：一、邱北霆把工作生活重心地轉移到邱太生活的城市這裏。二、無論邱太生育的是兒子還是女兒，生育幾個，以後他們的産業必須由邱太所出的子女全權繼承。三、子女完全繼承在三十五歲之前完成。

邱北霆家完全答應，所以邱北霆至結婚後就在這邊生活工作。但是孟羅國娶幾個老婆的心願明面上完不成了，私下傳宗接代開枝散葉的事，是在邱北霆心裏從童年就根治于內心，改變不了。後來有機會他也沒少實踐。

別人養情人是要年輕漂亮硬件好，他比較奇特，只要肯給他生孩子就行。如果養了一年沒有所出，那就再見。因為邱太有那三點約束所以對他這方面開始管，後來就不管了，只在經濟上拿捏。

以邱北霆的地位財力來說，外面養一個兩個其實沒問題，養多了錢就不夠了。明着從公司走錢肯定會被發現，所以他刻意去開拓一些投資，一些聯合開發。這樣就算邱太知道，這錢虧得不明不白也沒辦法，商業合作，面子退路還是要的，圈子就那麽大，收場難堪虧得是以後的財路。

“昨天找爸爸，從明天開始看來要找兒子了。不好辦。”齊楚琛聽完就覺得真亂。

“邱家在孟羅國的生意最後怎麽樣了？”齊楚琛想起來問了句。

“當時邱北霆結婚拿到注資度過了那個危機，但是後面江河日下，産業逐漸都沒有了，勉強算善終吧。”嚴暮說了句。

齊楚琛坐在沙發上琢磨着這中間還有哪點遺漏，嚴暮把兩人吃完的殘羹收拾完扔了垃圾回來，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遞給齊楚琛。

齊楚琛接過煙吸了口，“邱家以前在孟羅國做什麽生意？”

嚴暮聳了下肩，“這些陳年舊事都是聽老東西們閑聊知道的，但是有一個事情我覺得你們可以稍微關注下，但是未必能查到。”

齊楚琛看着嚴暮沒說話。

“你們如果有查到涉及邱家的一些業務資金流，如果表面不是邱家的，那麽就不用查了。就算你們知道這資金流源頭肯定是邱家，你們可能查一輩子都查不到。所以不必浪費時間。”嚴暮給了齊楚琛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

齊楚琛突然想到朱臻查了幾乎一天無果的：名望投資。

“查過了，确實沒查到什麽。”齊楚琛淡淡說了句。

嚴暮想了下，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繼續說：“有些在我現在的地位确認不了的傳聞：邱家在孟羅國曾經做的行業不幹淨，曾經能跟邱家聯姻的家庭恐怕也幹淨不到哪裏去。如果涉及他們家的事，你謹慎點，我不想你出事。”

齊楚琛不說話了，抽着手裏的煙，莫名覺得今天的爆珠有點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