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兩個人的地球
周末,張母打電話叫兩人回家吃飯,但蔣易臨時有事,子言一個人回去了。
一家人吃飯時,張母問:“你和蔣易準備拖到什麽時候領證?”
子言吃得正好,含糊不清的說:“還早,急什麽……你就那麽希望我和你一樣……成為已婚婦女……”
張母滿臉嫌棄,“張子言,你能吃完了再說話嗎?還有我可先告訴你,你要是有一天有了,那時候着急結婚,夠你們忙的。”
張父在一旁不樂意了,說:“先上車後補票嗎?蔣易那小子敢,他當時怎麽跟我保證的。小言,你自己也要注意一點。你媽說的對,你們得趕緊去結婚。”
子言後知後覺地問:“蔣易跟你保證什麽了?”
張父閉口不談了,直說:“快吃吧,你媽特意煲的湯。”
既然從這邊得不到任何訊息,她只能就此作罷,改天問問蔣易吧,他到底保證了什麽。
第二天,子言特地約了蔣林,相對于前幾天時,這次蔣林的神色淡定了許多。
“小言,你們上次的案子完成了?”她随口問。
子言點頭,欲言又止的。
蔣林最後受不了了,直接說:“你是不是想問我和薛樂的事?”
她頓了幾秒,才重新開口,淡淡的樣子:“都過去了。”
“我和薛樂在一起五年,可最後沒抵過他媽的一個邂逅,那女孩現在懷孕了,我只能選擇痛快地抽身離開。
我起初知道這事時,看着薛樂,只會想起這男人虧欠我,我是不會原諒他了;可後來,我想起他剛開始追我的那會兒,花費了很多心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對我應該是認真的。
我覺得曾經都那麽費盡心機待過這段感情,所有的痛恨消失了一大半。所以現在的我很矛盾,不知該恨他多一點,還是念着他的好多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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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我發現自己在選擇放棄他的時候,就已經放棄的那五年的時間,想想心就有些許痛。
但既然一開始就決定離開,那我必須與他毫無瓜葛,我準備把這家咖啡店的股份轉讓給他,從此眼不見,就心不痛了……”
……
“林姐,會過去的。”子言那一刻說不出更多別的安慰的話了。
晚上回家後,她跟蔣易說:“林姐看着非常傷心,我一想到是因為薛樂,就覺得他讨厭了。”
“我姐的脾氣我自然清楚,沒你想的那麽脆弱,她會幹淨利落地處理好的,你放心。”蔣易無視她的忿忿不平。
子言突然對他所說的“幹淨利落”懷疑起來,人們在分手時,最難的結局是“幹淨利落”,可曾經都那麽用力待過的一段感情,生生分開,怎麽能不藕斷絲連?而如果是她呢,她可能根本連分手兩個字都不能說出來,那麽沉重,沉重到只要一想到這兩個字,她都膽戰心驚了,如此刻。
她問:“蔣易,要是你煩我了,你決定離開我了……”
蔣易拿過她手裏的包,連她一起帶到自己身邊坐着,另一只手摸着她的頭發,難得認真的語氣,說:“不會。”簡單的兩個字,張子言的心裏暖洋洋的,她其實想說的是,如果他要離開她了,她一定不會輕易放手的。
蔣林最終整理好了咖啡店的事情,從此真的和薛樂,和咖啡店沒有一絲一毫的關聯了。
她請蔣易和張子言兩人吃飯,說是慶祝自己從此得以新生,那樣子灑脫豪爽,“以後我要完全為自己了,去他的薛樂,不管那些風花雪月的事了,太累了。”臉上因說這話,而熠熠生輝。
蔣易不置一詞,而子言卻憂心忡忡的樣子,看來蔣林這次分手确實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了,誰說不是呢?
蔣林趁吃飯的空檔,手指着玻璃窗外正好對着的一張廣告牌,問:“你們看看那店的風格怎樣?我覺得可以借鑒借鑒……”
蔣林新的甜品店開業那天,盛裝的她,顯出大氣和優雅,臉上極具親和力的笑容,人們常說的賞心悅目大抵如此了。
張子言問她:“林姐,哦,不,老板,我很喜歡你這店,當初怎麽不讓我入股呢?那樣我也可以滿足我但老板的夢想了。”
蔣易在一旁,提醒她說:“你有資金入股嗎?”
她想一想好像沒有,不過轉念說:“我可以找你借啊。”可蔣易卻是我有錢也不會借給你的神情,她小心問:“你不會不借給我吧,你是擔心我還不上嗎?你放心,我是有誠信的。”
蔣林這時插話進來:“哎呀,小言,你都快成我們蔣家的人了,還談什麽借不借的,多生分啊,你說,是不是?”說完好笑地望着蔣易,蔣易最後嚴肅地走開了,沒有回答這個“是不是”的問題。弄得蔣林哈哈大笑起來,子言只好陪着她笑了。
蔣正國進來的時候,看見兩人笑得正歡,他好奇地問:“你們談什麽,這麽高興?”
張子言馬上止住笑,禮貌地叫了一聲:“蔣叔叔好!”
蔣正國微笑着點頭,“小言啊,我可等着你改口叫我爸呢!哈哈。”
這邊蔣林說:“爸,這事你着急有什麽用,那得讓你兒子抓緊把人家娶進門,人家才能名正言順地改口喊你爸啊。”
“就你知道得多,我這會兒就讓你自己折騰吧 ,等到時嫁不出去了,你別哭。”
蔣林知道父親的說教又開始了,直說:“爸,我過去看看,你們聊,你們聊。”就直接溜走了。
蔣父看着女兒的背影,無奈地笑了:“我說她兩句,她還不樂意聽了,哎。這做父母的操不完的心,可你們這些小輩卻嫌我們煩啊,唉。”停頓了幾秒,他又問:“蔣易人呢?”
“他去那邊了。”揚手指了指。
蔣父轉過頭來,對着張子言說:“小言,你林阿姨是不是去找過你?”
她稍微點了點頭,蔣正國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接着說:“我就知道她會去,哎,小言,她說的有不妥的話,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不會,林阿姨只說讓我跟蔣易好好的。我知道您們都是好意。”她說,神情盡量表現得自然些。
可蔣正國一臉不相信,“我跟你林阿姨過了大半輩子了,她的脾氣我還是比較清楚的,你就別替她說好話了。其實不瞞你說,她不是不滿意你,她只是非要和我對着幹,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們都很喜歡你。”說完還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中途蔣易被人叫走了,張子言順道回了趟家,那天張父跟人釣魚去了,只有張母一個人在家,她媽媽看見她時,怔了一下,然後朝她身後望去,問:“你一個人?”
她好笑地回:“你以為呢?蔣易沒來。”
“我還以為你舍不得回家了呢,是不是快忘了我和你爸的模樣了?”她媽媽跟她說話永遠都帶着損她的刀鋒劍意。
她順着答:“是啊,是啊,這不就回來重溫下你的樣子,我其實快忘了自己是姓張了。”
說完遭到張母的更甚的苦述:“這是生女兒的命苦啊,我怎麽就生了你這個沒心的家夥了,以前生怕你沒人要,現在有人要了呢,你就回過來不要我們了。哎,我得找你爸說去。”看吧,兩母女間說的話大都是些不痛不癢的。
晚上的時候,她難得陪着她媽媽看電視劇,那電視人物關系可謂錯綜複雜,幾位主角一會兒一個身份,可害苦了張子言這種半途看的人,雖然她媽媽在旁邊跟她詳細解釋劇情,她覺得記不住人,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但恰好看到其中一幕:兩人偷偷同居被父母發現,從此兩家庭雞飛狗跳般的不安寧了,幾個人依次出場哭哭啼啼的,場面很熱鬧。
她問旁邊的媽媽:“媽,你和爸當時就為什麽同意了我和蔣易同居呢?你們就不擔心我嗎?我是你們的女兒。”
張母興許是正沉浸在電視的複雜劇情中,過了會兒,才說一句:“我們對蔣易比較放心,擔心你幹什麽?”好吧,看來她确實不該問這個問題,她親娘回答的話,讓她知道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分量高不過蔣易這件事,準确的說是比蔣易的分量底。
她大四剛畢業那會兒,工作的事還沒落實好,學校肯定沒地方住了,就只能回家裏,張父托關系讓她去現在工作的電視臺裏實習,但電視臺裏她的家有一些距離,每天來來去去的,僅是趕在路上的時間都花去幾個小時,而她早上又起不來,晚上下班回家裏也很晚,剛實習的時候,又特別辛苦,每天她累得話都不想說了。
蔣易有一天提議:“子言,要不你搬過來住,這樣離你工作的地方近一些,每天不用那麽趕,早上可以多睡一會兒。”他那時是自己單獨在外住的,興許是被“早上可以多睡一會兒”有利條件給強烈地吸引了,她竟沒有第一時間提出他真的只是為了她上班方便嗎?沒有其他的意思嗎?他們可是沒有結婚的。自己考慮了會兒,覺得可行,然後跟父母正式提出這個提議。
出人意料,張家父母略作沉思,然後一致同意。可她之前明明在她親娘臉上看見的不可思議的擔心的表情呢,難道是假的?還是自己眼花了。所以女人心,海底針啊,真的摸不透。
第二天下午時分,她本來窩在床上睡覺,被自家母親大人高分貝的叫聲鬧醒了,遞給她手機,說:“接電話,蔣易的!”她喂了一聲,因為沒怎麽清醒,聲音軟軟的,帶着一種糯米的特質,蔣易在那頭愣了半秒,才問她:“你晚上回來嗎?我可能要晚點去接你。”
她足足反應了幾秒,他都要來接她了,問前一句是什麽意思,例行公式嗎?
最後答了句:好。又安靜地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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