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晚上,上桌吃飯的只有江藻和滕母,一大家子,連個男人都沒有,怪冷清的。
滕母照例沒給江藻好臉色,問張嫂:“滕純呢?怎麽沒下來?”
張嫂畢恭畢敬地答:“剛才叫過了,純小姐說她不餓,讓我們不用管她,我等會送點飯菜上樓吧。”
江藻一聽,放下筷子,“我送上去吧,正好還要給她東西。”
拎着飯盒就上了三樓,敲響滕純的卧室門。
裏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張嫂,我說了我不吃,馬上要期末考試了,你別打擾我學習嘛。”
“是我。”江藻清清嗓子。
裏面立馬沒了聲音。
她使出殺手锏:“有韓遇的親筆簽名,要不要?”
等了十來秒,門被悄悄打開一條縫,滕純先是探出半張臉,确定外面沒有第二人,一把将江藻拖了進來。
“快點!別讓人看到了。”
滕純神神秘秘的樣子,讓江藻一下想歪了,探頭往裏面看,“你該不會在看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當年她偷看那些少兒不宜的讀物時,也挺鬼祟的。
滕純沒懂是什麽意思,歪着頭問:“什麽奇怪的東西呀?”
那樣子還挺有求知欲。
江藻掃過桌子上寫到一半的作業本,再看連學習機上播的都是數學教學視頻後,知道對方真的是在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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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笑兩聲,不知道該怎麽挽救自己碎了一地的節操。
正想忏悔,突然被吓了一跳。
“我去,你的臉怎麽回事?”
開始怎麽沒注意,現在看這滕純臉上有兩塊好大的烏青,右眼圈還是黑的。
“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滕純抓了抓頭坐到椅子上,含含糊糊的說:“就摔得呗。”
眼神飄忽,分明在撒謊。
“你摔跤摔得挺有技術啊,要不再摔一個同款我看看。”她把韓遇的簽名照放到滕純眼前晃了晃,“撒謊的小孩子沒有糖吃,你不說實話,簽名我也不會給你。”
滕純頓時哀嚎:“別呀,二嫂嫂。”
看江藻那副冷面冷心的架勢,滕純就知道撒嬌無望,嘟囔道:“好吧我說就是了。”
江藻聽完,然後整理了下。
大概就是熱血中二少女,看見被校園霸淩的男生,正義感爆棚,拉上幾個小姐妹強出頭的故事。
不過她的關注點不一樣。
“七個打三個,打贏沒?”
滕純呃了兩聲,埋下頭,滿臉羞愧:“……沒。”
江藻鄙視道:“七打三都打不過,二打一還空出一個呢!”
“那三個是男生!男生!”滕純微弱的争辯。
“打不贏還有理了!有空帶上我,再打一次!”
滕純:“……”
二嫂嫂你可是明星,打架真的好嗎?
難怪滕純不敢下樓吃飯,不敢見人。被滕母看見自己女兒被打成這個樣子,肯定要殺去學校了。
“二嫂嫂這件事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媽,她要是知道我打架還被請家長,我就死定了。”
“還請了家長?”
(⊙o⊙)…
說漏嘴的滕純嗷嗚一聲,絕望的将頭重重砸在課本上。
“別嚎了,我幫你去開家長會。”
****
第二天一早,江藻摸進滕純卧室,拿出化妝品幫她遮蓋臉上的痕跡。
廢了半個小時,遮的七七八八。只要不離得太近,基本是看不出烏青了。
司機老楊早早待命,送滕純上學,江藻一同坐進車裏。
滕純念的是當地最好的私立學校,裏面的學生随便拎一個出來,父母都是政商兩界的大人物。
被霸淩的那個男生是為數不多憑分數考進來的天才少年。
門門課程A+,喜歡獨來獨往。
“你不知道學校裏無聊的人太多了,只要學習比他們好的,就被罵怪咖,沒他們有錢的,就會被欺負。”
“可是張一駱真的是很好的人啊,我們一個班,他還幫我講過數學題呢。”
受人恩惠當以湧泉相報,滕純就是在那些混蛋拿掃把追他的時候,拔腳相助了那麽一下。
領頭的讨厭鬼摔了個狗吃屎,門牙松了兩顆。
後面發展到打群架,她那群小姐妹全是張一駱的迷妹,捋起袖子上去就是幹。
雖然打輸了,但是雖敗猶榮嘛。
至少張一駱知道,整個衡中是有人護着他的。
滕純捧着小圓臉一副愛心泛濫的樣子,提起那個姓張的眼睛裏全是星星。
很明顯陷進去了。
可是你才17歲,高三啊!而且馬上就該高考了!
江藻心驚肉跳,拍拍滕純的頭,想把她拍醒,“你可別早戀啊。”
“啊?”
江藻苦口婆心,繼續敲打:“早戀影響你高考。”
……
班主任電話裏直接讓她們去辦公室,滕純心安理得逃了她最不喜歡的數學課,一蹦一跳的在前面給江藻帶路。
到了,江藻才發現不止滕純一個人被請了家長。
所有打架的學生,請來的家長都在,每個人表情都很微妙。
滕純把她帶到指定地點,被班主任趕回去繼續上課。
接下來江藻聽了好長一段思想教育課。
熬到結束,江藻看了眼牆上的挂鐘,三個半小時。
在心裏感嘆:不愧是教書育人,太能說了。
已經到中午,想着幹脆接了滕純一起吃飯。
她先打了電話,沒人接聽。又一層樓一層樓找了上去。
一口氣爬上五樓,還來不及喘口氣,就聽見拐角處一個重物落地聲音,随即幾個嚣張的聲音傳進耳朵。
“張一駱,我知道班主任那個老女人偏心你,請家長以為我們就怕了?再請一百次老子都不怕,老子有的是錢,花兩千塊請個人玩角色扮演,能天天不重樣,你懂嗎?死窮鬼!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我!”
“別跟他廢話了,易哥,您就靠邊看着,我非打的連他媽都不認識。”
“嘿,這小白臉有媽嗎?我上次看到家庭調查表上,他就寫了他姐姐一個人的名字,叫……叫什麽藻來着?好像叫江藻吧。”
聽到這,江藻如遭雷擊,一臉的愕然。
也……太巧了吧!
張一駱,張一駱。
不就是張萬的兒子,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嗎?
吸着姐姐血,還要姐姐拿學費生活費的白眼狼?
小說裏兩姐弟結局似乎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吧。
幾個煩人的聲音還在繼續:“江藻?怎麽聽起來有點耳熟?是不是……那個前幾天上熱搜的三流明星啊?”
被踩在腳下一直沒吭聲的人終于開口了,清隽的臉上積攢着怒火,低吼:“我姐不是三流明星!”
“都知道娛樂圈那種地方是怎麽回事,你姐要混出頭,肯定陪過不少人吧。”
說罷都猥瑣的笑出聲。
他們欺負了張一駱這麽久,這小子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有提到她姐才有點反應。
因此卯足了勁,把江藻罵的體無完膚。
“閉嘴!你們不許說她!”
張一駱臉色逐漸變得猙獰,手背青筋暴起。
這群小崽子!
老實說江藻這輩子都沒被人用這麽難聽的詞彙罵過,摘下墨鏡放進挎包裏,從手腕上取下根黑皮筋高高紮了個馬尾,順便活動了下肩頸。
她臉上挂着笑,一步步走了上去。
“呃,你他媽誰啊?”
呯!
一記勾拳,一個被打趴到牆上。
“媽的!你找死啊!敢動……啊!”
利落的過肩摔,摔得人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你、你別過來啊,我叫保安了啊……”
啪啪兩耳刮子,扇的那人一臉懵,最後捂着臉痛哭,“嗚嗚嗚我爸媽都沒打過我,你憑什麽打我。”
江藻袖子一挽,提着他脖子:“那你爸媽有讓你說話嘴這麽臭嗎?”
原先還狂到不行的男生瞬間涕淚長流,狂搖頭。
“對了,介紹一下,我是張一駱的姐姐,你們口中的那個三流明星。我弟弟以後就交給你們了,他要是在學校再被人欺負,不管是不是你們幹的,我都算在你們頭上。我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就認識的人多。萬一哪天一個不小心你們被面包車拖走,身體某個器官出現在手術臺上,也不是不可能噢。”
她伸手拍拍吓傻了男生的臉,溫言細語地威脅:“所以記住了,別招惹我弟弟!”
十七八歲的孩子哪經得起這樣的恐吓,賭咒發誓一通後,都尖叫着跑了。
張一駱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頭發淩亂,洗得發白地襯衣染了一層灰,那雙眼睛通紅。
書散了一地。
江藻彎腰一本本撿起來,扯過書包,塞進他那個破了洞地帆布包裏。
“姐……對不起。”
少年還處于變聲期的聲音中有不易察覺的顫抖,抱着書包,手足無措。
“做錯事的又不是你,你說個毛線的對不起。”
平白無故多了個弟弟,雖然是個美少年,但她這心裏總覺得怪怪的,語氣也很別扭。
往前走了幾步,轉身看少年還委屈的抱着書包愣在原地,她皺眉:“你不吃飯嗎?”
作者:叮……天上掉個美少年弟弟,請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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