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身子一歪的半月連忙起身,過來扶住主母。

陶灼皺了皺眉,掀開馬車簾子,站在了車轅上,“爹,怎麽了?”

女孩兒清脆的聲音響起,頓時打斷了正在互相寒暄的管家羅叔,以及另一個一個老年嬷嬷。

那個嬷嬷看見陶灼眼中閃過一絲思量,眉心微皺,随後又挂上慈善的笑意,福身行禮,“見過這位小姐,”

“起來吧,”陶灼的眼神一掃而過,随意點了點頭。

馬背上的陶定章回頭看來,微微一笑,更顯氣質溫文爾雅。

娘怕是又看呆了吧,陶灼心想。

“無事,只是險些撞到了一輛馬車,阿灼可是急了?且先等等。”陶定章清朗的聲音傳來。

“哦,那就快點啊,我和娘以及小阿福都餓了。”陶灼應了一聲,又忽然皺了皺眉。

那輛馬車裏的人,剛剛氣息忽然很亂,那種情緒叫什麽來着?哦,嫉恨,就像那天那個肖七肖涵玉一樣。

嫉恨她?應該不可能,那就是……

陶灼本欲回身坐進車廂,想到這裏眼珠子一轉,想驗證自己的猜想很簡單。

她掀開車簾的動作似是有些過大,頓時将車內杏眼粉腮透着一股子入骨溫柔的美人娘親,以及白白嫩嫩的小阿福都露了出來。

果然,那股嫉恨的氣息一滞,而後更甚,陶灼甚至隐隐聽到了一股布帛撕裂的聲音。

咦,繼她之後,她美人娘親似乎也遇到了觊觎她美男爹的人了。

只是不知對方是何人?這樣想着,她決定安置好後,問問羅叔。

在紅日漸漸沉下的時候,他們到達了柳州同知府。

比起原來的縣衙後院,這次的宅子大了許多,乃是一處三進院落。

華雲芝更是早早就遣了仆役過來好好整理。

馬車剛剛停下,張嬷嬷就迎了出來。

“見過老爺,夫人,五小姐,八少爺。”

就見半月先走下馬車,接過小阿福,而後華雲芝搭着陶定章白淨修長的手,踩着準備好的腳踏,緩緩下來。

“張嬷嬷,收拾的怎麽樣了?”

嘴上問着話,一家人聚在一起,邁步進入這座陌生的宅邸。

……

這一次陶灼的閨房倒是比之前大了不少,三進的宅院,她自己則是占了正院的西廂房,內裏倒是寬敞亮堂,分為三間,北邊兒起擺着拔步床,中間是小客廳,南邊則是專為她設的小書房。

吃完在新家的第一頓飯,陶灼往鋪着厚厚被褥的床上一倒,回憶着從羅叔那裏問出的答案。

啧,竟然柳州通判,正六品官,也就是美男爹未來同僚,楊中志的妹妹,據說是為了守孝耽誤了,至今未嫁,年方雙九。

轉念一想,她美男爹今年仿佛也才二六而已,擱修仙界,還是個小幼崽。

她撚了撚手指,決定明天把這個問題交給美人娘親。

不知道娘親會怎麽做呢?她不由好奇的想。

這樣想着,她不由漸漸睡去。

誰知夜裏突然驚醒,她下意識看向東邊。

好大的陰氣,應是有厲鬼現世。

厲鬼?陶灼眼睛一亮。

仔細一想,她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三年多,可除了一開始在運河上感覺到的那幾個水鬼,以及下午那只怨鬼,竟然再也沒有發現過魂體了了。

原因嘛,自然就是江城和柳州城中間,福安寺裏的某個貴氣逼人,華光繞體的人了,但凡是他所在之地,遇難呈祥,邪祟不存。

至于為什麽江城沒有,柳州城卻有?陶灼回憶了一下地形,應該是将福安寺隔在山的另一邊,那道山脈的原因,

啧,撚了撚手指,一說厲鬼,她不由有些懷念那那群跟她一起,折騰的修仙界不得安生的鬼俢下屬。

随之她又想了想,決定去看看這個厲鬼,要是不錯,就把她收到手底下。

她起身掐了一個迷魂訣,讓翠濃以及藏在院子裏的某個人陷入黑甜鄉,翻身出了同知府。

一路向北,陶灼在一堵青磚牆外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裏了。”她低語一聲,擡頭看了看向南繞去。

“郭府,”她看了眼鎏金的兩個大字。

東富西貴,南貧北賤。

果然,這種有錢人家最容易出事啊,陶灼心中暗想到。

随後身影一個迷糊,消失了原地,腳尖在牆上一點,鑽進了郭府。

郭府西邊邊角處,看着眼前這富貴窩裏格格不入的破敗院落,陶灼眉微皺,斂息訣一掐,悄無聲息鑽了進去。

“快快快,把她收拾了,扔到亂葬崗裏。”一道中年女聲尖利的說。

陶灼就安靜站在門邊,可所有人都似乎看不見她一般。

一卷卷着不知名物體的薄席,一角紅色從中透出,被兩個人擡着,悄無聲息的向後門而去。

屍|體,一具四十多歲,容色蒼老的女人屍|體。

陶灼不用細看就知道,因為她看到了飄在上空的那個女鬼。

啧,竟然是個新死之鬼,這戾氣,有些大啊,想必是死前恨意沖天。

陶灼悄無聲息的跟在後面,看着他們将竹席放上木板車,賄賂守城将士,出了城門一直拉到城外的亂葬崗。

而那個女鬼,一直神志癫狂的抓撓着兩個抛|屍的仆役。

見到這種情況,陶灼皺了皺眉,決定暫時放棄把她收為手下,帶回陶府的打算。

且再等等,她什麽時候神志能清醒一點了,她再來找她。

回到府外,陶灼掐指捏了個淨身決,見身上纏繞的戾氣怨氣死氣都消散開去,才翻身進府。

咦,糟糕,陶灼猛地停下腳步,看着門外有些焦急的兩個人,一個是守慧留在這裏的暗衛,另一個怕是他叫來的。

……怎麽辦?

她皺皺眉,神識橫掃一圈,見沒有其他人,有些松了口氣,閃身出現在兩人身前。

那兩人一驚,看見她時先是一喜,而後一點驚愕剛起,就變成一片茫然。

陶灼無比慶幸自己的神識尚在,雖然被封印後,只能動用原來百萬分之一。

陶灼将那一絲神識運于雙眸,迷魂訣全力運轉。

‘發現我不見的消息可還通知過別人?’

‘未曾,’一直偷偷守着陶灼的黑衣暗衛呆板的說。

‘記住,今晚陶灼一直呆在屋裏,不曾出去過。’

‘今晚陶灼一直呆在屋裏,不曾出去過。’暗衛呆滞的重複。

見此陶灼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邁步進房,脫下衣服繡鞋,掐指淨塵後,擺放成離去前的模樣,在床上躺好。

‘散,’她輕叱一聲,

門外本來靜止的兩人,忽的一動,回過了神,而後面面相觑一眼,都有些驚疑,下一瞬間身形一閃,藏了起來。

陶灼感覺到後微微一笑,至于他們心裏如何疑惑,她就不管了,反正迷魂訣下,他們會自圓其說的。

上午,陶灼帶着福全壽全翠濃張嬷嬷四人,在街上轉了半晌。

左一個好聞的香包,右一個精致木釵,給小阿福帶了一堆玩具,而後在書肆裏給美男爹買了幾塊藥墨,就溜溜噠噠的去了昨天發現有怨鬼的地方。

迎客來,真可謂是一句客似雲來了。

當看見穿着精致,雙丫髻插着幾只圓潤光澤珍珠簪,又前呼後擁,明顯身份不一般的的陶灼進門後,店小二忙不疊的迎了上來。

“客人,裏面請,二樓雅座,三樓包間,您看?”

陶灼左右看了看,這種客棧跟修仙界的樣式差不多,就是小了些,嗯,樸素了許多。

啧,而且,人也醜了很多,完全不能跟修仙界的俊男美女比,陶灼內心有點憂傷的收回雙眼。

“來個包間。”說完就踩着木梯,往三樓走去。

點完幾道頭牌菜色,見店小二退去後,陶灼就眼睛微閉,放出神識開始偷聽起來。

咦?暢春樓頭牌,逐夢?沒興趣,

咦?城南永樂坊賭場?輸了萬兩銀子?沒興趣,

诶,這個?

“你知道嗎?昨晚,郭家那個,死了!”

聽到這裏她趕緊打起精神,腦袋不自覺的歪了歪,

“郭家那個?你是說餘小姐…”

“沒錯,就是她,聽說郭家連口薄棺都沒給她,就一口草席,扔到亂葬崗去了。”那個中年男音說着說着聲音不自覺變大,随後似有什麽顧忌,又壓了下來。

陶灼撚了撚手指,這兩個聲音她記得,好像是一樓牆角那一桌上的那兩個人。

“你說這也是慘,好好的餘家大小姐,這一輩子,就毀在了一個白眼狼身上,最後還……”

白眼狼?聽到這裏陶灼精神一振,重點來了。

“可不是嘛,當初餘老爺還在的時候,那個郭會錦對餘小姐那叫一個好,誰不說一句他們夫妻恩愛,結果,這餘老爺急病去世了不過五年,他就把餘家據為己有,把餘小姐硬生生弄成姨娘,又把相好的給迎進了門。”

“唉,遇人不淑,遇人不淑,不說這些了,來,喝。”

陶灼睜開眼睛,啧,這迎客來的怨鬼沒找到,倒是把郭家厲鬼的來歷弄清了。

“真蠢,”陶灼輕聲說道,不過,能化成厲鬼,說明她還沒有蠢到底。

吃完飯,喝了盞茶,陶灼昨天感覺到的怨鬼還是沒現出蹤跡,她不由皺了皺眉。

這怨鬼,和厲鬼又是不同,厲鬼是含恨而死,生性狠厲,行事往往容易沖動。

可怨鬼大都是執念未消,因此神志清醒,甚至因為鬼身更加狡猾。

而她發現的這只怨鬼,似乎也算得上其中的佼佼者了,昨天就躲過了她神識的探查,今天她親自來此竟也沒有絲毫發現。

想到這裏她故作憂愁的嘆了口氣,啧,想她堂堂鬼王,渡劫大能,不對,渡過劫的大能,竟然落到此等地步。

連一只小鬼都發現不了!!!

不行,她不能就這麽放棄,她決定就跟這個小怨鬼杠上了,以後她天天都來。

倒是那只厲鬼,她撚了撚手指,生的糊塗,死的可憐,她搖了搖頭,決定今天晚上去找她談談。

開開心心的回了家,陶灼把買回來的小物件一一美人娘親美男爹,見他們十分捧場,都開心的收下。

陶灼又從買回來的一堆小玩具裏,挑出小木魚兒,遞給了咿咿呀呀,努力學說話的小阿福。

這個小木魚兒可不便宜,它是由一個個小零件拼接而成,每個零件雕刻精細,魚身可以活動,呈赤紅色。

看着白白嫩嫩的小胖爪抓着小紅魚兒,陶灼不禁一笑,诶呀,她弟弟真好玩。

她戳了戳小阿福白白嫩嫩的臉蛋,“小阿福,叫姐姐,”

“姐姐,”小阿福,陶行嘉咧開嘴,可以清晰看見裏面長的四顆小奶牙,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來,姐姐最好,”

“姐姐最好。”

“诶呀,阿福好乖,”陶灼摟住他大大的親了一口。

“娘,我給你說……”

陶灼湊到美人娘親旁邊,壓低聲音悄悄把她昨天的發現告訴了她。

“娘,你說那個楊小姐,是不是想做美男爹的妾室啊?”

最後她八卦兮兮的總結了一句。

華雲芝眉微蹙,沒說是與不是,擡手輕撫了撫陶灼的雙丫髻,“阿灼,這事你不要管,交給娘。”

陶灼認真點了點頭,又閑話一會兒,見美男爹回來,她叫了一聲,又給了他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溜溜噠噠的就回去了。

夜深人靜,陶灼起身,吸取了昨晚的教訓,深覺不能小看這些暗衛的意志力,迷魂訣加強用出。這才起身,一溜煙兒到了城外。

到了地方,她一皺眉,咦,不見了?

她閉目散開神識,仔細分析着地上細微的各種痕跡,在……東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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