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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是怎麽到醫院的, 何清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覺得在車上的時候, 身體就越來越沉重, 不知不覺就和蘇娴靠在一起睡着了，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般, 醒來都還有些恍惚。

盯着醫院白色的天花板，她恍了恍神, 腦海還在回憶之前的記憶。

“怎麽？睡傻了嗎？”視線裏忽地出現半張臉，何清一愣，就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含着笑意。

“你的傷還沒好, 還可以多睡會。”

何清頓了頓, 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傷口, 差點就有生命危險了。

“我睡了多久了？”她緩緩地挪起身，揉了揉自己還有些昏沉的頭。

“十幾個小時吧, 醫生說你身上的傷口發炎, 又淋雨發燒，可能還會睡的更久，現在看來你身體恢複能力還挺好。”蘇娴垂眸坐在病床邊, 正在小心翼翼地用刀子削着蘋果。

何清盯着那個紅彤彤的蘋果在蘇娴纖細白皙的手指和鋒利的刀子之間滾動，一串串蘋果皮被流暢的削了下來，不禁感慨，蘇娴果然對刀子之類的東西很擅長，換成她, 這個蘋果會只剩核了吧。

“吃吧，補充點水份，你睡的有點久。”蘇娴擡手将削好的蘋果遞給了何清，擦了擦手，轉頭收拾着蘋果皮。

“案件怎麽樣了？那個兇手抓到了嗎？”何清啃着甜滋滋的蘋果，空空的肚子得到了滿足。

“還沒有抓到，林于說兇手對那個地方十分的熟悉，好幾次都把追蹤的警察甩掉了，現在毫無線索。”

“哦。”何清緩緩點頭，悄悄地瞥了一眼旁邊的蘇娴，開始有些擔心。

那個女人是沖着蘇娴來的，如果這一次沒有成功，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會來，尤其她還能悄然無聲的将蘇娴帶走，說不定哪天蘇娴單獨下樓，就會被順便帶走了。

“最近你……別單獨行動了吧。”何清小聲地道：“對方的目的是你，你單獨行動很危險。”

蘇娴彎了彎嘴角，笑着打趣：“不單獨行動的話，那就得随時随地跟着你了。”

“不然我可能上個廁所，就被人拐走了。”

何清一頓，想到對方會喬裝打扮，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便認真點頭，“那就上個廁所也跟着吧，不要讓對方有機可趁。”

蘇娴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眸，“上廁所也要跟着？那我洗澡呢？”

何清一僵，視線迅速地往蘇娴身上掃去，觸及到襯衫領口露出的那一顆痣，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然後撇過頭去，“在家應該沒事，出門在外的話，還是盡量別分開了。”

蘇娴對何清突然的一陣害羞只是沉默地笑着。

視線忽地落到何清脖子上包紮的傷口後，笑容逐漸黯淡了下來，“那個兇手為什麽會沖着我來？我不清醒的期間發生了什麽？”

提及之前發生的那段事，何清小心翼翼地盯着蘇娴，“你記得多少？”

蘇娴緩緩陷入了沉思。

“我在看守所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然後我變得很困，期間渾渾噩噩的做了一個夢，好像是有人叫我殺你，我不願意，有很多的血像雨一樣淋到我身上，接着一醒來，我就站在雨裏，你就在我前面。”

蘇娴的臉色白了白。

“你身上就有和我夢裏一樣的傷口，我……”

她沉默了兩秒，擡眸和何清對上了視線，“那個傷口，是我弄的吧？”

“不是。”何清迅速地否決道：“那是兇手做的。”

蘇娴默了默，有些無奈地彎起嘴角，“刀子握在手裏的觸感都還在呢，就別騙我了。”

“可我沒事不是嗎？”何清挪了挪身子，往蘇娴那邊靠了幾分，“你沒有殺我，我還活着，至少我清楚，就算是夢游的狀況下，你也不會殺人。”

蘇娴擡起眼眸，那雙漂亮的眼眸裏帶有幾分笑意，“我都不清楚我自己，你怎麽會清楚我不會殺人？”

“我不是沒死嗎？”

“或許你是意外呢？換成別人就說不定了。”

“那你的意思是……”何清角度刁鑽的挑了重點，“我是特殊的嗎？”

蘇娴一頓，揚了揚下巴，“是呢，我的何小姐都不特殊了，還有誰能特殊。”

這倒是突然點醒了何清。

“你清醒是在出來之後的話，那之前在屋子裏跟我對話的是就是夢游時的你。”她努力地回憶着當時蘇娴的狀态。

“你跟夢游時的我對話了？”蘇娴有些愣住。

“不算是對話，應該是你單方面說話，你知道你說了什麽嗎？”

蘇娴沉默地盯着何清。

“你說你不想我死，說明你當時是有自己想法的，而非完全無意識。”

“當然了，畢竟我還能夢游破案呢。”

“我的意思是，和現在清醒的你是共通的，因為夢游的你與我并不熟，并不能萌生不想殺我的想法，你不想殺我，是夢游時的你判斷你不想我死。”

“非要說明的話，夢游時的你，擁有你的完整記憶，且與你現在的性格不同，而現在清醒的你，因為沒有擁有一部分記憶，導致性格想法也會不同。”

“因為人經歷的事是能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和性格的，清醒的你缺失一些記憶，想法和性格也會不一樣。”

蘇娴默默地聽着，緩緩道：“也就是夢游時的我，會是更完整的我？”

“也不一定，畢竟那裏更多的是你痛苦時期的記憶，像是現在的你與我在這對話，你的任何感想，夢游的你就不會理解。”

“就像是一個幸福理智的你，和不幸且孤僻的你，規避痛苦讓你清醒和夢游成為兩種狀态。”

“原來如此。”蘇娴默默地點頭。

“那夢游時的我怎麽樣？”

何清回憶了一下，掃視打量着面前的蘇娴，“膽小內斂還孤僻，和沒有面具時的你，本性是一樣的。”

蘇娴默了默，随後彎起笑，優雅的模樣十分放松，“膽小內斂？何先生見誰都那麽向人介紹我。”

“我對你的初印象和老爹的說法完全不同，是自信漂亮大方的一個存在，非常耀眼。”何清仔仔細細的将蘇娴打量着，“現在……我卻有不同的想法了。”

蘇娴微微沉默，然後前傾了幾□□體，向何清那邊逼近。

“難道我現在不夠漂亮自信了嗎？”

她輕輕歪頭，拉何清之間拉近距離，淺淺的呼吸輕緩撒出，和何清的氣息糾纏在一起。

何清整個人一僵，盯着蘇娴漂亮的眼裏倒映出自己的模樣，呼吸近在咫尺，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還是……漂亮啊。”她的視線開始閃躲，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漂亮的話，你為什麽不敢看我？”蘇娴彎着嘴角，眼眸裏含着柔情的光，“不管是誰，都會喜歡漂亮的存在吧？”

何清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有些不穩定的心跳，“當然，一般人都會喜歡漂亮的存在，但我除去你的外表，更喜歡你破案的樣子。”

“認真謹慎的推測一個案件的時候，比你平時更好看，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整理着案件的每一個細節，就像渾身在發光一樣。”

何清認真嚴肅的描述着。

蘇娴臉頰一紅，又迅速冷靜地斂了下去，鼻腔裏發出軟軟的輕哼聲，然後退回了椅子上。

“身為你的助手，總是要幫上忙的。”她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擺出一臉認真的表情，一點一點輕晃的高跟鞋卻暴露了她此刻大好的心情。

“那你可要小心點，別再人帶走了啊。”

“知道了，哪有那麽容易被人帶走。”

“你之前在……”何清剛想認真的提醒一下，門外就傳來了皮鞋的聲音，接着病房就傳來了開門聲。

“何清醒了嗎？”林于出現在了病房裏，拿着一個密封袋。

“醒了。”何清懶懶地回應道。

“你醒了就好，關于案件的後續，我來跟你說一聲。”林于順手将密封袋塞給了旁邊的蘇娴，然後坐到了床邊。

“關于你找到關于兇手留在所有案發現場的清潔套裝，還有寄到你那的死者B的頭顱，我們已經确認了，在最後一套清潔套裝上的血液的确是醫生的，兇手的性別也得到了正确的認知，所有案件重新清理已經得到了解答，兇手也已經開始加入通緝。”

“從騙保案到死者AB的死亡，到兩個死者的丈夫死亡，和兇手的相貌已經整理到了一起，剩下的就是抓到這個兇手，就可以結案了。”林于掃了一眼旁邊坐着的蘇娴。

“關于你這位助手，雖然身上的秘密還有很多，為何被兇手針對這點，我也不追究了，只是希望她不要再和什麽案件的兇手有牽扯。”

何清點點頭，“明白了。”

“段局長說你受了傷，需要休息一段時間，這邊案件的結尾抓捕就交給我，你暫時休息一下。”他站起身，單手插進兜裏，掃視了一眼兩個人，“不管如何，這次案子，你們兩個都受到了影響，段局長說，可以讓你們兩個好好休息一下，暫時放松放松。”

“另外你爹還發消息來，說你們倆關系還沒有熟絡起來，他很不放心，需要……”林于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需要你倆一起去休息，像度個蜜月一樣讓關系變得甜蜜起來。”

“？？？”邊上的何清一頭霧水。

老爹你又在說什麽鬼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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