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何清沉默地盯着紙條, 眉頭緩緩皺緊。

她剛才來過了？趁着何清出去的這個檔。

不管是這張紙條還是那個電話，都是刻意給何清的一個提醒, 在無時無刻的彰顯着自己的存在感。

這份莫名的感覺讓何清分外的不爽, 她還從未見過哪個兇手能在她面前如此嚣張。

被知道了臉，也依舊沒有隐藏的意思, 反而正大光明的跑來警告她，到底是個什麽人才會這樣。

“何清？好了嗎？”門外傳來了蘇娴的聲音, 高跟鞋清脆的聲響混雜在人群的吵鬧聲中，分外的明顯。

何清下意識地将紙條捏成一團，丢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裏，然後彎腰收拾着自己的一些東西。

“還沒, 你等等我。”

“還緊張我, 自己倒是挺慢的。”蘇娴慢條斯理地靠着門框, 彎着笑看着何清匆匆忙忙的在屋子裏收拾着。

“應該也沒什麽東西，不要着急。”她垂眸打開手機, “我想起家裏沒有菜了, 我們一會回去的時候買點吧，我可以熬點湯給你補補身體，明天出勤去外面, 可能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你還會熬湯嗎？”何清趁着收拾東西的空檔，望了一眼蘇娴。

“嗯。”蘇娴微揚下巴。

“小A就不會熬湯，每次熬湯出來那個味道……”何清啧啧搖頭，無形之間嫌棄了一把小A，想到身邊多了一個又漂亮又會做飯的助理, 還能幫上破案，甚至還有點點小開心。

老爹送來了個神仙助手啊。

“那我考慮一下等會給你做個什麽湯，你收拾收拾。”蘇娴開始低頭查詢着手機，沉默地翻看着消息。

何清收拾好東西後，開始拉着蘇娴離開的醫院，換下病服後，整個人都放松了很多，但脖頸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好，幾乎動作稍微大點，就會有一絲絲的疼。

怕蘇娴看着會有多餘的心思，她每次不小心扭到，被蘇娴注意到，都是沉默地笑笑，裝作無事發生。

“夢游時的我，為什麽突然停手了呢。”蘇娴坐在副駕駛座上，淡聲嘀咕道。

“當時……好像是突然警笛聲響了，然後你停下了。”何清歪頭思考着，“你對警笛聲反應很快，幾乎是一瞬間，你就停下了動作，而且你本身割的也不深。”

“傷口也就不嚴重。”

“警笛聲嗎？我倒是完全沒印象啊。”蘇娴支着下巴，盯着車窗外若有所思，“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像是擁有我這樣記憶的人，應該對警笛聲感到本能的害怕才對，我每次聽到，都會覺得很放松。”

“像是一個普通市民聽到警笛聲一樣，一瞬間，只會覺得救贖來了。”

這個說法倒是讓何清聯想到了什麽，她瞥了一眼蘇娴靠在車窗邊的側臉，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跟老爹是怎麽認識的？你還記得嗎？”

“何先生嗎？”蘇娴忽地彎起笑，漂亮的眼眸裏微微透出柔和的光，“何先生就像是我生命裏出現的救贖一樣，我記得我是被他從一個很危險的地方救了出來。”

“那時我渾身是傷，不知道從哪裏逃了出來。”

“蘇醒在一個通風管道裏，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麽，拼命的逃跑，然後我遇到了你的父親，也就是何先生，被他撿到了。”

何清陷入了沉思，“是在我老爹的什麽案子裏嗎？”

“聽上去應該是我老爹出警的時候撿到的。”

……順着這條線索的話，說不定能找到什麽。

正思索着，回頭趁蘇娴不在的時候，可以悄悄去查一些老爹以前負責的案子，可能就會找到和蘇娴背景的線索。

“你是在想悄悄調查我嗎？”蘇娴眯着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何清，宛如将她那一點點小心思看的透徹了一般。

“咳，沒有啊。”何清悠悠地轉移了視線。

蘇娴不依不饒地往何清那邊靠近了幾分，聲音微微帶着幾分愉悅的往上揚，“你知道嗎？你一撒謊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看向別處，不敢與跟你撒謊的人對視。”

“有這個特征可不是一件好事哦，想要騙人的話，應該要做到面不改色。”

何清立即縮回視線，趁着紅綠燈在路口停下，轉頭認認真真地盯着蘇娴的眼眸，想要證明自己沒有躲避，一轉頭就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眸，被泛着光亮的眼眸怔住了幾秒，又慌慌張張地轉過頭去，和蘇娴一對視，就感覺心跳有些不穩定，渾身不自在。

“怎麽不敢看我了？我又沒什麽可怕的。”

何清默不作聲，不想承認自己容易被她眼神動搖。

“你轉過頭來看看我嘛。”蘇娴帶着幾分玩味地偏頭，往何清肩頭靠了靠，聲音裏滿是濃濃的撒嬌味道，微微上揚的尾音宛如撩人的小貓咪，撓的何清心頭癢癢。

“咳、咳咳咳，開車呢，不能打擾正在開車的人。”何清抿着嘴角，擺出一臉正色，胸口裏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耳朵微微泛紅。

“現在紅綠燈。”蘇娴支着下巴，盯着何清，桃花眼十分媚人。

“你別一直盯着我看啊。”何清渾身緊張，有些分心，跳到了綠燈，連開車都忘了，被後面的車輛狂按喇叭提醒了好幾聲。

“你看上去好在意我的樣子啊。”蘇娴拖着尾音懶懶地打趣道：“我讓你很緊張嗎？”

“緊張的話，讓我猜猜是因為什麽呢？”

“我的聲音？我的視線？還是我的存在？”

“一個人在旁邊一直盯着你的話，你會覺得毛骨悚然，還是會忍不住想要轉頭去看她呢？”

見何清不回應，她便百無聊賴的自說自話。

“據說，覺得毛骨悚然的，是你害怕對方，覺得十分在意，忍不住會轉頭去看她的……多半啊~是你喜歡她啊。”

“咳咳咳。”何清努力的提高咳嗽聲來掩蓋自己的不自在，“別胡說！別打擾我分心，我開車很容易出車禍的，不是，是這樣容易出車禍。”

何清開始語無倫次，努力的想要讓蘇娴別再旁邊說話讓她分心了。

一個漂亮的大美女倚在旁邊，尾音撩人，說話又好聽，真的讓人把持不住的！！

“好吧。”蘇娴回到了座位上，笑眯眯地撥弄着自己圓潤的指甲，“何小姐比我想象的要不經撩啊。”

“你這樣，要是哪天遇到一個很有魅力卻表裏不一的兇手，不是很容易被對方蒙混過去嘛。”

“要是犯人，可不會被這樣蒙混過去。”何清正色道：“我對危險的人可是有敏銳的直覺，就算再能掩飾，我能察覺到不對。”

“老爹說我天生就是這塊料。”

“哦？”蘇娴帶着笑意地發出疑問，“那你看出我危險了嗎？”

何清抿了抿唇，“也危險，但是跟犯人的危險不一樣。”

“在別的領域上十分危險。”

比如撩人的方面，依在身邊，在耳畔輕輕喃呢的話語，入了耳就一直在腦子裏打轉，輕易的就讓思緒分了神，偶爾一聲帶着撒嬌味道的尾音，酥軟的人發顫。

就算是何清這樣的直女，也根本承受不住！

“別的領域危險？你指什麽？”

何清一本正經，“破案。”

蘇娴懶懶地輕哼了一聲，“破案是當然，畢竟我也是被何先生培養過的，我還以為你是指我在撩人方面危險呢，畢竟以前從男犯人嘴裏套話的時候，可沒有幾個能抵抗的住。”

“你還從男犯人嘴裏套過話？”何清悄悄地挪去一眼，想象了一下，蘇娴用同樣的聲音和姿态對別人這樣，莫名有些小小的不開心，她本能理智地将這一絲小情緒給壓了下去。

“在何先生那培訓的時候，他有讓我那麽做過，說是一些我可以用的小把戲，效果是挺明顯，但我不太喜歡，後來就少用了。”蘇娴輕輕撥弄着自己的指甲，姿态優雅，“畢竟嘴牢固到需要我出手的犯人也沒有幾個，能因為女色而說真話的更是沒幾個。”

“也是。”何清點頭，都是窮兇極惡的犯人了，哪會因為一個漂亮美女而吐出真言。

“但是特定的犯人，我會有效。”蘇娴輕嘆了一口氣，“像是那種專門對女性下手的兇手，你應該明白，導致甚至有一兩個犯人在出獄後，會盯上我。”

何清渾身一怔，“那你不是很危險嗎？”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現在在你這邊，有你保護，我還會危險嗎？”蘇娴抛來一眼，柔情的笑意頓時迷的何清亂的思緒。

“也是，你現在跟我一起，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何清認真地點了一下腦袋。

想到剛剛來過電話的那個女人，表情又嚴肅了起來，再次在心裏确認了這個想法，得一定保護好蘇娴才行。

但是仔細回味一下的話，為什麽那個兇手會對蘇娴這麽執着呢？又叫她親愛的，又異常的偏執。

作為一本正經的直女何清，仔仔細細的在腦海裏盤算了一下這個問題，開始感到困惑。

難不成還有女人被蘇娴的魅力吸引的？

她困惑地轉頭看了一眼蘇娴，想要确認一下這個可能性有多高。

一轉頭就瞥見蘇娴慵懶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悠閑放松地輕晃着鞋尖，渾身上下都無意識的散發着撩人的氣息，讓人看一眼就小鹿亂撞。

何清愣了一下。

也、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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