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人的感情或許真的不受控制,明知不該沉迷,卻終究忍不住。
我在雪地裏舞劍,雪花磕在赤炎劍上瞬間融化成水,雪後陽光灑在劍上,帶出一抹明亮,歸劍入鞘,周圍只見白茫茫一片。
“蒼牧。”我輕輕地喚道,無人應答,我便突然想起,昨日他說,今天要出魔教一次,采買一些私人的東西。
這不是他第一次離開,但或許是我第一次意識到他也會離開,許是剛剛定情,我黏他黏得比我想象中要緊。
我嘆了一口氣,擡起手向右上方輕拍了三下,一道黑色的身影落了下去,那人臉上戴着面具,沉默地跪在地上。除了蒼牧這種中途歸攏的影衛外,我自然還有真正從小養起的暗衛,這事只有我爹和我知曉,算得上是保命的底牌。
我太想蒼牧了,剛剛竟然想叫暗衛去看看他在幹些什麽,但暗衛的身影一出現,我便清醒過來,揮了揮手、,他便又消失不見了。
所有的情欲都應當克制,不然将會萬劫不複。
我擡起腳步,走去了司徒宣的院子,他倒是有好心情,正躺在躺椅上,開了一半的窗,叫傭人們堆雪人。室內的花瓶裏插了幾枝梅花,這不像是爐鼎的屋子,倒像個大家子弟的。
司徒宣懶散地看着窗外,神色有些悵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進來了都沒回過神。我也不去擾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暖茶,坐在桌邊看他。
有時我也會想,倘若他同蘇風溪之間沒有一段情,我們之間的糾葛會不會不同。我或許不會采取過激的手段,他不會恨我入骨,我知曉我的手段狠辣無情,但沒什麽後悔的。
弱肉強食,怪只怪他太弱了,弱到無法抓住他想要的任何的東西。
司徒宣看了一會兒堆雪人,等到雪人漸漸成形的時候,伸出手,将窗戶關上了。做完這個動作,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手臂驟然下垂,落在了軟塌上。
我冷眼旁觀,才發現他像是要哭出來似的,這時哭出來,倒是浪費了,不如在我的床上哭。
我将茶杯磕在桌面上,他悚然一驚,轉過身瞧見我,身形顫抖了一瞬。
我滿意他如此怕我,心底到底又有些許不甘,只笑道:“在想什麽,想你的情郎?”
“在想教主,教主多日沒來我的院子了。”他的臉飛速地變化着,定格成了柔順似的笑,“想着想着,你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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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向他招了招,喚道:“那便過來,躺在哪裏作甚。”
他邁下了一條腿,我才發覺,他腳上鞋襪全無,竟然是赤裸的,他赤裸着足,一步步向我的方向走,不過二十幾步,他走得卻極為緩慢。
但我原諒了他的拖延——看在他一邊走一邊脫的份上。
衣衫散了一地,他裸着身子輕輕顫抖着,我擡起手捏了捏他胸口的乳頭,很快那乳頭便挺翹了起來,司徒宣疲軟的孽根也隐隐擡了起來——他再怎麽恨我,身體也被我肏熟了。
我今天不怎麽想折騰他,将他抱了起來,直接壓在了床褥上,唇舌近乎溫柔地撫慰着他的身體,前戲也做得比往日要體貼些許。他攀附着我的肩膀,乖順似的叫喚着,眼角亦因為興奮逼出了淚,我吻掉了他的淚花,緩慢地肏弄着他,一點一點将他的欲望勾出來,再狂風卷地般地将他帶入深淵。
性事了了,我披上了外套,走出了裏間,又喚丫鬟進去伺候,眼角餘光掃過午後的軟塌,又掃過那虛掩的窗,似有所感。
我走過去,拉開了窗戶,只見一抹黑白相間的身影,厚厚的雪壓在黑色的大氅肩頭,他的發頂也積累了一層雪——他不知站在這裏多久,亦不知聽了多久、看了多久。
我同他隔窗相望,我知曉我應當出去,抱住他,同他癡纏道歉,但我不能。
我與他都知曉,我是斷不了爐鼎的——沒了司徒宣,亦會有旁人。司徒宣還好些,他心中無我,我對他亦不會多情。
歷代教主大多不會娶妻,或将爐鼎娶作妻子,若無情便好了,若有情,我爹便是下場。
我無法對他做出承諾,便只能期盼他能視若無睹,抑或選擇隐忍。
我真真是個人渣,渣得我自己都無力反駁。
我想将打開的窗戶重新阖上,影衛卻驟然動了身形,身上的積雪唰唰落下,他的手壓在了我的手上,冰涼地、用力地,阻攔着我關上這扇窗。
我們湊得太近了,近到我能看清他眼中深深的傷痛,近到我無法抑制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
我反手扣住了他的手,忍耐不住咬上了他的嘴唇,他卻不願放我輕易進去,唇齒間滿滿皆是抗拒,但當我試圖抽身而去時,他的手掌卻捏緊了我的腰——他将我從司徒宣的屋子裏半抱半提了出去。
我們依舊十指相扣着,他像是愛上了抱着我在雪地裏穿梭的游戲,我們停在了白茫茫的雪地裏,這裏緣是我當年居住的院落,院落的後面有一座荒蕪的小山。
那時,蒼牧便教我在雪地裏設下陷阱,等着笨兔子自投羅網。我那時臉凍得通紅,将整個身子埋進他的懷裏,只覺得格外溫暖。
那些似真似假的時光,到底入了戲,幻想着自己真的是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幻想着能夠一直和大哥哥一起,快快樂樂地過下去。
我回過神,才發覺影衛已經脫下了大氅,正在解身上的衣服。我伸手去攔他,只道:“外頭這麽冷,你不怕着涼?”
“教主便讓我熱起來吧。”他漠然地說道,手下的動作卻不見一絲停頓。我撞進了他的眼,洞悉了他眼底的怒意和惱火,後知後覺地想到,許是他吃醋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有些羞愧歉意,更有些迫不及待。
終究是被欲望取代了理智,在茫茫的雪地裏,闖進了他的身體。雪落在後背上帶來片片冰涼,蒼牧的身體卻暖到讓人心醉,他的眼裏滿滿都是我,我的大腦裏飛速地滑過這些年,手指觸碰上他胸口為我擋下的刀痕,半是心痛半是欣喜——我生他生,我傷他傷,我死他死,這或許是一種暗示:我們合該在一起,同生共死,纏綿交融。
我射過了一次便抽身而出,他卻翻身将我壓在了身下,扶着我的孽根重新坐了下去。他壓着我的肩膀,眼裏隐約閃過冷意,肉穴卻套弄着我的孽根,我見他這樣,心裏越發不是滋味,我虧欠他良多——但我不想放手了。
他太暖和了,我一碰就不想松手了。
他若一直喜歡我便罷,倘若有一日他想抽身而去,縱使百般手段,我亦不會叫他逃了去。
我平攤開手,接住了少許雪花,涼絲絲的,從手心透進了心底。我看着我的影衛深陷情欲中的臉,終是忍不出,露出了久違的、真心實意的笑。
他瞧着我,似乎愣了一下,便拿手去遮我的眼睛。
我任憑他遮住了眼,笑他:“你該遮住自己的眼,不看我便是。”
“舍不得不看,便不讓你看我笑話罷了。”他音色平平,似在壓抑些什麽。
“哈哈哈哈哈,”我朗笑出聲,“我的好哥哥啊,我不過笑了一次,以後你若喜歡,我便天天笑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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