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a貨

皇天終不負有心人,這些天對着圖書館裏瘋狂讀的金融,還是有一點用的。

起碼梁臨漳的眼眸不時透露出欣賞。

他原本與姜歡說話還結結巴巴的,一聊到專業,頓時話閘子打開了,妙語連珠的和她交談着。姜歡也不顧許年年越發沉默的臉色,細聲說了個暢快。

兩人說笑着,她突然兜裏一震,又是顧望書?

【社會你江爺:你在幹嘛?】

【貓耳妹妹:在吃飯。】

姜歡放下筷子,她的胃被她養的很小很小,只能吃下一點點了。

本來她前頓飯也沒吃多少,這些更像是浪費食物。

【社會你江爺:和誰?】

姜歡蹙眉,怎麽和查戶口似的啊?

【貓耳妹妹:和人。】

【貓耳妹妹:你管我?】

過了一會兒,那邊回道。

【社會你江爺:能耐!你真的長本事。】

姜歡表情淡淡,她知道江飛才是個賤骨頭,喜歡不喜歡他的,讓她不得不裝成一副清高,又眼巴巴的給她捧上東西讨好她,還中意別人侮辱他,其實就是賤。

雖然現在她是真的想罵人,還想剁人的那種。

姜歡把手機遞給梁臨漳:“學長,你的扣扣給我一下吧,扣扣文件發的不要錢。”

她手裏拿着破破爛爛的手機,屏幕都花了。

姜歡微笑着,因為她不相信女人,可以把心上人的號碼給潛在情敵。

而且梁臨漳都說了不是他的了。

梁臨漳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露出牙齒:“學妹,我也沒那麽窮啊,幾毛錢還是拿得出來的。”

“我心疼學長嘛。”她笑着對上她的眼睛,明亮的杏眼波光傳神。

梁臨漳只掃了一眼,就避開她的眼睛,顧着心中震動猛烈。

可能是今天他吃的不是麻辣燙,是興奮劑?

他輕輕地晃了晃頭。

姜歡水靈靈的眼睛望着他,在光線略暗的攤底下,兩人湊的很近,氣氛變得頓時有些暧昧。

直到後面桌子傳出了一陣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姜歡皺着秀眉,還居然帶着一股喜感。

活脫脫像過年,簡直像春節聯歡晚會的開場白。

哪裏還有情人幽會的氣氛?

姜歡兩頰浮現出紅暈,氣死了,她好不容易搞出的氣氛。

她偷偷扭過頭,忽略埋頭吃飯黑着臉的許年年,最後卻看到一張令她魂飛魄散的臉。

江飛才雙手交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不出喜怒。

他的狐朋狗友都坐在旁邊,收拾着桌子上的殘局。

郭良扶起酒瓶子,罵道:“瑪德,每次陪你吃麻辣燙都會碰倒酒,你下次能不能不吃了?老子剛剛只喝了一半!”

姜歡保持僵硬的微笑,又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學妹,我存號碼的時候,有人給你發扣扣。”

姜歡:“…”行了她知道了,別說了。

她伸出手,直接抽走了梁臨漳手中的手機,關閉了正在發送中的信息,鼓起直面死亡的勇氣,看了主頁一眼。

【社會你江爺:你連老子女人都泡?】

【社會你江爺:看了你們那麽久,才認識我是吧。】

江飛才看她剛讀,嗤笑道:“姜歡,你是真有本事。老子的女人,甩老子臉,轉眼還勾搭上別的男人。”

什麽?女朋友出軌?

周圍人用異樣的眼光盯着姜歡,三姑六婆似的竊竊私語,令姜歡簡直想死。

旁邊的人都豎起耳朵,恨不得再聽到什麽勁爆的八卦,回去和別人聊天。

誰會管她到底有多尴尬,只管他們自己滿足的快樂。

許年年快活的夾起一根粉條,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梁臨漳努力正色道:“同學,你誤會了。我和姜學妹什麽都沒有,只是正常的同學關系。”

姜歡也随後道:“江飛才!你聽見沒有。我只是和正常同學說話,你不要因為追不到我,就斤斤計較別人,我不是你的誰,還有正常的社交。”

哦?只是舔狗求而不得啊。

他們紛紛失望了,又散去繼續吃飯。

江飛才笑了,他長得高,他站起來更是了。

他跨了幾步,去握住姜歡纖細的手腕,睥睨地掃着梁臨漳:“那你就當老子小氣,反正老子喜歡的人,是老子的珍寶,反正你不能碰。”

他掃過梁臨漳身上穿的廉價衣料,鄙夷地扯了扯唇:“…也不配碰。”

梁臨漳攥緊了拳頭,從牙齒裏碰出字:“…可我認為姜學妹不是這麽想的。”

他咬着下颚骨,沒有和姜歡聊天的生澀,反而流淌出比江飛才成熟的味道。

即使身着樸素、長相普通。

梁臨漳看向姜歡,她正用力地掰開江飛才的手,頗有幾分咬牙切齒。

“我對你不感興趣,姓江的。”她下了死刑,“請不要亂給我下稱呼,而且,我不是你的物品,你不能這麽命令我。”

江飛才用力捏着她的手腕,“痛嗎?”

“痛。”姜歡下意識說。

他一把甩開她的手,諷刺的勾起唇角:“那你怎麽不想想我?我的心比你的手更痛。”

江飛才指着自己的心,終于開始明白詩人說的求而不得的痛苦是怎麽回事。

是不甘心和愛。

“你也會痛?”姜歡嘲笑他。

這輩子都什麽還沒經歷,你怎麽就會痛了。

兩個人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時候,反而各種委屈她。

這是對待珍寶的态度?

她是高仿的A貨珍寶吧。

江飛才笑了,“操,姜歡你沒感覺是吧?”

“我有沒有感覺?”姜歡氣得站了起來,白嫩的臉紅的不像樣,細聲細氣地罵他。“你呢?對我又有幾分真心?我是一個傳統的女孩子,喜歡一個人就是要一輩子。我不是你這種大富大貴的家庭,我不想去婆家還要被排擠,罵我高攀、虛榮。我玩不起!”

姜歡挑着秀氣的眉,“難不成……你還說,可以娶我?”

江飛才眉頭緊鎖,面色猶豫。

姜歡笑容甜美:“放棄上市公司老總的女兒,放棄駐外大使的千金,娶一個寄人籬下的我?”

時間過得有些漫長,但也卻令她窘迫。

姜歡掐着手心的肉,以此告誡着自己,不要再次陷入到男人的謊言裏。

連經歷這麽多他都沒有堅守和她一起結婚,別說現在了。

她盯着沉默的江飛才,心逐漸冰冷。

姜歡自嘲,她明明比誰都清楚,還要去找虐。

江飛才天人交戰,最終展開眉,聚光看她。

“我覺得我能。”他思索良久,最終堅定地開口。“我希望能和喜歡的人天長地久。”

姜歡噗嗤一笑:“照你那麽說,何必結婚?做情婦也可以啊,那不也是天天在一起。”她有些聲嘶力竭,“我告訴你江飛才,娶一個人和天長地久,不一樣。娶永遠是娶。”

江飛才想說話,卻又有些沉默。

她看着眼前氣宇軒昂的男人,卻覺得他無比懦弱。

一瞬間,姜歡不敢看他的臉。

“我先走了,”她強笑着對神色各異的兩人說,伸手把自己的挎包輕輕提起。“你們慢慢吃。”

說完,姜歡也不管他們是怎麽看她,匆匆的小跑出去,覺得眼熟,就忙上了一架公交車。

所以她沒聽到身後,一句融化在風裏的嘆息:“……你怎麽知道我說的不是真的呢?”

他失魂落魄的,只剩下狐朋狗友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陪他。

“操,還不走,人家都趕我們了!”江飛才一把甩過礙事的圍巾,佯裝潇灑。“喝酒去!”

郭良撿過他的圍巾:“不是吧,你真的行?好端端的東西不吃了……”

老板端着他點的東西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還沒等着說話呢,就被塞了一大捆現金。

老板娘搶過他手裏錢,飛快的點着鈔票,合不攏嘴的說:“各位慢走啊,歡迎下次再來。”

而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只是免費看了一場劇情優良的偶像劇,看完了接着該幹嘛幹嘛。

許年年開心的咬了一口小龍蝦,安慰着眼前沉默的梁臨漳:“學長,你也吃啊。”

“要是所有人都有你那麽開心就好了,”梁臨漳愣一下,接着苦笑着看她。“要是我像你,我也不有那麽多煩惱了。”

許年年露出更加不韻世事的笑,“學長小瞧人呢,我明明也有很多心事的。”

“你哪裏有事情啊,”梁臨漳看着她沒染上世俗習氣的面孔,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我覺得姜學妹過得挺苦的。”

許年年不服氣地撒着嬌:“哪有啊。我都大四了,每天忙着找工作呢。”

“許學妹,有時候人的苦不一樣的。”梁臨漳耐心的解釋說,“姜學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我估計她寄人籬下過得也苦,我小時候也經歷過住親戚家的事情。”

許年年安靜的吃着面,嗯了一聲。

梁臨漳慢慢也覺得沒什麽意思,垂頭吃起面。

只是在他不注意的地方,許年年嘴角的笑意慢慢的垂下來。

可能姜歡真的是a貨。

剛上公交車,居然就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一滴滴地打落在車窗上,流出朦朦胧胧的肌理。

姜歡嘆氣,連傷心居然都可以這麽應景嗎?

她坐在椅子上,從袋裏抽出一本法文原著,黑發微卷,垂到書頁上。

“同學,”一個渾厚的男聲突然響起,“你的校園卡掉了。”

“能幫我撿一下嗎?”

姜歡緩緩的将柔軟的頭發別到耳後,對上他的眼睛,露出微笑。

她相信自己的美貌,正如相信這個社會的美人優勢。

一個黝黑的小夥子拿着她的卡,對她露出個羞澀的微笑。

姜歡笑意一僵,如此好聽的聲音,臉居然長得這樣?

她垂下眼簾,細聲道了聲謝。

姜歡慢慢的看着書,她想了想,還是把書合上了。

算了,反正也看不懂。

她只會中文、英文還有一點意大利語,還是學歌劇學的。

姜歡本來就喜歡随時随地營造人設,她環視一圈,卻沒看見還能看得上眼的男人。

唉,為什麽,女生一挑都是天鵝,男生萬裏挑一都還是癞□□?

這樣怎麽找高富帥啊。

她認命的收起書,看到時間還早,便在公交車上看起劇組給的劇本。

【海闊天空:你還好嗎?】

【海闊天空:他是不是經常騷擾你?】

姜歡有些欣喜。

【貓耳妹妹:還好吧,習慣就好。】

【貓耳妹妹:但是…還是有點難過,你能在校長演講完後陪我來楊莊畫廊嗎?】

姜歡看了看時間,現在三點多,參加完校長演講,剛好她要做的事情也完了。

【海闊天空:好啊,不過你一個人在那裏等那麽久嗎?】

【貓耳妹妹:沒關系,只要來的是你,我都等。】

屏幕那邊的男人拿着手機,對着碗裏的熱湯吹了口氣,說話聲音正常了不少,他不解的看着許年年道:“許學妹,你是在生氣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來了,兼職結束,從23號後正常更新!!

麻煩各位多點評論和收藏,求求大夥了!我要上榜!!!(當然自己業務水平還是要過關滴~)

還有哎,我感覺欺騙別人感情真的不太好诶(主要是他的感情太好騙了吧),又不喜歡他。

這事我會在文章裏寫的。

祝朋友們都健健康康,不要得病!武漢挺起!!

我求求晉江了,這文我本來22號發的,現在被你拖到24了。劇情需要,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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