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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九號那天晚上,陸枕雪和朋友在酒吧喝酒。

秦歆驚訝地問她,“你還真要去追林景?”

陸枕雪一邊喊服務生再開兩瓶酒來,一邊說:“當然了,多好玩。”

秦歆給她潑冷水,“我看你玩不過林景。”

陸枕雪擡起頭,她一撩頭發,沖秦歆露出個勾人的笑,問秦歆,“你要是男人,你會喜歡我嗎?”

秦歆道:“我當時會。畢竟我喜歡美人嘛。不過林景不一樣啊,那可是恒夕集團的總裁,你那點小把戲,我怕他一眼就看穿你。”

陸枕雪倒是一點不在意,“那我也要試試。我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陸枕雪從小到大是被捧着手心裏長大的,爺爺疼着,父母寵着,哥哥姐姐們疼愛着,如今被退了婚還不算,還被貶低成那樣。

她明明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他,更沒想過要高攀他,他憑什麽那樣評價她?

她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她就是想看看,林景究竟有多難追。她就是要他愛上她。

***

林景出差完從江市回家已經是一月底,剛進家門,就看到爺爺坐在沙發裏,吹胡子瞪眼,一副要拿他問罪的樣子。

不過林景早就猜到了,倒是一點不驚訝。

西裝外套搭在臂彎,他單手抄在西褲口袋裏,無所謂地喊了聲,“爺爺好”,就徑直往樓上走。

老爺子見他居然不打算交代一下,瞬間就更氣了,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你還知道喊我爺爺,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爺爺嗎!”

林景腳步停下來,老爺子生氣道:“我定下的婚事,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說退就退了,你讓我怎麽跟老朋友交代,啊?”

林景看着爺爺,道:“我臨走時和您說過。”

“我哪裏知道你真要去退婚!”老爺子氣糊塗了,“你看看你做的事,你讓我以後見到老友,這張老臉往哪裏擱,這不是背信棄義嘛!”

林景看着爺爺,說:“那是您的事。何況您當年訂下婚約的時候,有問過我的意見嗎?問過我願意嗎?”

老爺子被問得一愣一愣的,他半天才說:“我……我也沒說非要娶阿雪不可,但你也不能這麽草率地就去退婚了吧?反正你現在也沒喜歡的人,你好歹也見見阿雪,了解一下,說不定你會喜歡呢——”

“我不喜歡。”老爺子話還沒說完,林景就出聲打斷了他。

他懶得再讨論這件事,直接說:“我不喜歡,爺爺您不用再費心。我還有事,先上樓了。”

他說完就不再搭理人,徑直上樓去了。

老爺子在樓下氣得吹胡子瞪眼,和照顧他的老管家說:“你看這臭小子,眼光這麽高,他究竟想找什麽樣兒的。啊?”

老管家笑着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您再擔心也沒用。”

話雖然是這樣說,可老爺子怎麽可能不操心。過了沒幾天,他就找來十幾張照片,吃晚飯的時候,全部拍到林景面前,“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正在吃飯的妹妹孫恬恬哇了下聲,她看熱鬧不嫌事大,把照片全部攏過來,一張張翻開看,“哇,這個好看。哇,這個也好看。呀,這個姐姐也好看。哥你看看,快看看——”

“哥——”孫恬恬獻寶似的,笑眯眯地把照片全捧到林景面前,然而她一聲哥還沒喊出口,就被林景冷冷睨了一眼。

她下意識縮縮脖子,小聲嘀咕,“真的都很好看——”

“這個月生活費不想要了?”林景冷着臉警告她。

孫恬恬努努嘴,“不看就不看嘛。”

她把照片放回去,老爺子見自己沒了幫手,氣得眼睛都瞪大了,“你別就知道欺壓恬恬,你有恬恬半點省心,我就不替你操心了!”

林景頭疼得不行,他擡手捏捏太陽穴,半晌才擡眸問爺爺,語氣無奈,“爺爺,您最近是不是太閑了?”

老爺子:“……”

林景最近被家裏催婚催得煩了,索性直接從家裏搬出來,住到離公司最近的房子裏,才總算落得清淨。

那天是周四,陸枕雪有個慈善拍賣會要去參加。

她發誓那天真不是沖着林景去的,是真的受邀去參加拍賣會。

但是看到林景的時候,她心中還是有些驚喜。

她回S市快一周了,不過因為一直忙,倒是沒有騰出時間去找林景。

沒想到居然在拍賣會上見到,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遠遠看到林景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裝,坐在拍賣席的位置上,他像是在忙,手裏拿着手機,兩手手肘撐在膝蓋上,微彎着身,低着頭在查閱什麽。

不得不承認,即使是在這種彙聚了商界名流,和很多當紅明星的場合,林景依然是最吸引人目光的。

何況他身上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是其他人沒有的。

不過他實在是太冷了,周身都散發着一股冰冷的氣場,所以即使在場的商界名媛和女明星們一整晚目光都沒從林景身上挪開過,但也沒有誰真的敢上前搭讪。

好不容易有位名媛鼓着勇氣上前搭讪,開口問聯系方式,結果林景冷漠得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那位名媛尴尬地立在那兒,待了大概有一分鐘,很尴尬地離開了。

然後一整晚,再也沒有人敢上前去搭讪了。

不過陸枕雪倒是不怕,她唇角含笑,拎着裙擺徑直走去林景旁邊坐下。

她也不講話,兩只細白的胳膊搭在椅背上,就那麽含笑看着林景。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熱,過了一陣,林景終于側過頭來,漆黑的眸子盯住她。

陸枕雪燦然一笑,“林總,真是好巧啊。居然在這裏也能碰見。”

林景冷漠地看着她,什麽話也沒說。

陸枕雪咦了一聲,她驚訝問:“你不會不記得我是誰了吧?我是陸枕雪呀。我們在江市見過的。”

林景看着她,反問道:“然後呢?”

陸枕雪笑眯眯的,說:“你不覺得我們有緣嗎?”

林景倒是聽笑了,他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看着陸枕雪說:“是嗎?你們家人跟我都挺有緣的。”

“我們家人?還有誰——”陸枕雪愣了下,想問還有誰跟他有緣,但林景已經沉下臉色,起身大步走了。

陸枕雪愣了幾秒,懵在那裏。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所以林景剛剛是在嘲諷她,以為她故意接近他?

她雖然的确有這個計劃,但今天确實不是啊。她今天壓根就不知道林景也在這裏。

陸枕雪簡直要氣吐血了。

她盯着林景已經走遠的背影,咬牙在心裏暗罵了句:狗男人。

她不把這蓄意勾引的罪名坐實了,都對不起她受的冤枉。

晚上回家時已經快十二點,陸枕雪在門口踢了高跟鞋,光着腳走去沙發前躺下。

手機叮地一聲,是秦歆發來的信息,她在那頭哈哈哈哈地笑,說:“我早就跟你說了,你那點小把戲,怎麽可能玩得過林景。你知道林景是什麽人嗎?能在商界翻雲覆雨的男人,你那點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

陸枕雪手指在鍵盤上敲字,“可我今天真是太冤枉了,我發誓我今天真的不知道他在那裏,也沒有故意接近他。”

秦歆說:“可能你在勾引他不自知呢。你知道你自己笑起來多妖媚嗎?”

陸枕雪:“……那他怎麽還不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秦歆發來一連串的哈哈哈哈哈哈,陸枕雪好無奈,她把手機鎖屏扔回茶幾上,起身回卧室去洗澡。

她泡在氤氲着熱氣的浴缸裏,筆記本擱在浴缸上面的置物架上,在搜索欄裏輸入了“林景”的名字。

她想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想着查一查林景喜歡什麽樣的女人,她好投其所好。然而從頭至尾翻下來,別說喜歡什麽樣的女人,連半點緋聞也沒有看到。

陸枕雪翻了半天也沒有查到有用的資料,最後倒是被林景的一張照片吸引住了。

照片看起來像是被誰偷拍的。

看起來像是在什麽酒會上,林景西裝筆挺,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在褲袋裏,周圍有幾個人在和他講話,林景眉眼間游刃有餘,疏離淡漠的氣場實在是太迷人了。

以至于陸枕雪一眼看過去,就只看到他。

陸枕雪自認在帥哥堆裏長大,對帥哥其實已經有免疫力了,但不得不承認,林景确實長得很帥。尤其是身上那股禁欲的氣質,真是迷人。

陸枕雪啧了一聲,心想難怪今晚有那麽多女人,一整晚眼睛都沒辦法從林景身上移開。

好在陸枕雪打小在帥哥堆了長大,對帥哥還算免疫。

她現在腦子裏想的還是林景退她的婚,還那樣評價她家的事情。

她明明沒有招惹他,他憑什麽那樣居高臨下地貶低她。

那天是周六,林景結束完應酬回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他喝了點酒,從電梯出來,正在講電話,“南山項目的文件發給我。對,現在——”

他話沒說完,擡眸卻看到他家對面的房門忽然打開,陸枕雪從裏面走出來。

陸枕雪手裏拎着垃圾,順手扔進門邊的垃圾箱裏,她站定在門邊,朝着林景明媚的一笑。

林景目光緊盯着她,眉心不自覺皺了下。

秘書在那頭察覺電話裏沒有聲音了,試探着喊了聲,“林總?您在嗎?”

林景回過神,嗯了聲,“發我郵箱就行。”

他說完挂了電話。沒再看陸枕雪,徑直走去家門口。

他擡手錄入指紋,陸枕雪跑過來,“林總!好巧啊!你也住這裏嗎?”

林景側眸,冷冷看她,“巧嗎?”

陸枕雪笑盈盈的,“不巧嗎?我們居然是鄰居诶。”

林景盯着陸枕雪看了會兒,半晌,卻是什麽話也沒說,直接推門進去了。

房門砰一聲關上,陸枕雪被關在外面。

陸枕雪盯着緊閉的房門,倒是一點也不生氣。

她雙手負在身後,唇角露出個狐貍般的笑容。

能讓林景記住她,已經是個不錯的開始了。

她負着手,心情不錯地轉身回家。

對面,林景進屋後,臉色冷下去。

他站在沙發前,将西裝脫下來順手扔沙發上,又擡手扯了領帶,松了兩顆襯衫扣子。

房間裏沒有開燈,但落地窗外的月光依然能照見林景冰冷的臉色。

他坐在沙發裏,目光落在門口,漆黑的眸子深邃不見底,不知在想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暫定每晚九點更新,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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