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你坐在潮濕泥濘的草地上,渾身濕透,厚厚的衣服吸飽了水分,負了一座山似的沉重。

昆圖奮力把草駝栓到一起,他長長嘆出一口氣,在遠離河邊的地方按着草駝的頭,讓他們趴下來互相依偎着取暖。

你哆嗦着,想把濕衣服脫下來。

“太冷了。”他說:“脫下來更冷。”

你只好穿着濕衣服跟着他,鞋子灌滿了河水,走起來咣當咣當的響,他一直在忙碌,雪粒子夾帶着雨水,從敞開的領口滑進他的衣服,那頭絨碎的頭發一绺一绺,亂糟糟的的黏在臉上。

雌蟲好像從來都不在乎自己的樣子,出現時永遠都灰塵仆仆,談不上形象。

他輕輕呵出一口氣,把頭發全都抓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随後解開外套,用兩根樹叉在草駝邊上做了一個簡陋的雨棚。

他幫你把灌滿河水的鞋子脫下來,倒幹淨,腳被泡的發白,皺巴巴的像搓衣板,可又不能不穿,你打了個哆嗦,抓着鞋子重新套上。

昆圖拽着你的袖口,衣擺,擰幹淨水分,他解開你的衣扣,從你的衣服裏抓出幾條小魚,并拎着小魚在你面前晃了晃:“你都沒有發現嗎。”

你吐出嘴裏的泥沙,面無表情。

雌蟲忍不住笑出聲,大雨和河水把你折騰的一身狼藉,滿臉疲憊,高傲和冰冷的外殼被擊打的粉碎,看起來就像一只落了水的貓崽子。

雨水從雌蟲瘦削冷峻的臉龐滾落,沖開了附着的泥沙,像洗幹淨一把刀,漂亮極了。

你垂下眼睑,他啧了一聲,盯着你看了一會,突然伸手捏住你的臉:“第一次見面就想捏了,幹嘛總是氣鼓鼓的。”

這只雌蟲太沒有規矩,指責在你的腦中醞釀,抵達唇舌。

“為什麽游回來。”他語調輕快:“你喜歡我?”

你噎了一下,忿忿地打掉他的手,你喜歡AI都不會喜歡他。

Advertisement

雨淅淅瀝瀝,雌蟲光着膀子,背心濕淋淋的黏在身上,好像感受不到寒冷一樣,他似乎心情不錯:“還是你覺得睡了我,要對我負責?”

“胡言亂語。”你硬邦邦的說。

雌蟲湊近了點:“口是心非。”

你有更具諷刺和嚴厲的措辭,但是鑒于雌蟲和你的距離過近,松脂和冷香混雜的氣味鑽進你的大腦。

你愣了一下,有點呆。

不知道這是不是雌蟲故意的反擊。

雌蟲神色平靜,臉色看上去卻不算太好,你讀過《雌雄性別論》,對于官方界定的兩性區別了如指掌,他們也不是百害不侵,如果你感到寒冷,雌蟲未必不會。

不過書上又說雌蟲天性喜歡沐風栉雨,你不太确定,天氣看起來十分糟糕。

“你得在這裏等我一會。”

“你去哪?”

你問的很快,也很急促,昆圖伸手揉了揉你僵硬的臉,你偏過頭躲開,他抹去臉上的雨水,低聲笑了笑:“我去撿點東西生火。”

你看着四周,目光落到滾滾的河水,語氣肯定:“你要去撈行李。”

“沒了行李,接下來會很難走。”昆圖沒有反駁,平靜的注視着你,他游刃有餘的樣子好像只是要去河邊洗個手。

你不贊同的看着他。

昆圖耐心解釋:“河流下游有一片荊棘林,行李很可能會滞留在那兒,我保證我會非常小心,但是在我離開這段時間,你得呆在這裏。”

“好。”你最後點頭說,然後解下鬥篷,扔給雌蟲,鬥篷雖然潮濕,但因為防雨防水的特性,在一衆濕漉漉的衣服裏顯得較為幹燥。

昆圖穩穩的接過鬥篷,他瞟了你一眼,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嘴角微微勾起,他系好鬥篷,然後摁着你的肩膀,俯下身飛快地啄了你一口:“小家夥,等我回來。”

你一拳砸到他的臉上。

“這麽兇。”他有點傻眼。

你冷漠且不屑一顧。

雌蟲于是起身,拍拍兩匹草駝,頭也不回的走進雨中,你縮在兩只草駝間的縫隙,擠在熱乎乎的軀體中間,風雨從空隙裏吹進來,但好在沒有那麽寒冷。

自己原來這麽耐凍,你哆哆嗦嗦,不停的往草駝中間擠,草駝寬厚的容忍你的行為,并且偏過頭,為你遮擋了最後一點風雨,暖乎乎的熱氣擁抱着你,血色一點點湧上你的臉頰,你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你不記得昆圖什麽時候回來的,但他帶着你騎上草駝時你還有印象,那時天已經完全黑透,昆圖半摟着你,一邊趕路一邊尋找夜宿的地方。

“找回來了?”

“嗯。”

夜風吹的你清醒了一點,很快又沉沉睡去,再次醒來時身旁燃燒着溫暖的篝火,昆圖裸着上身蹲在火堆邊烤肉,他的褲子還是濕的,因此一靠近火堆就冒起了白煙。

山洞不大,但十分幹燥,裏面積着不少枯草,似乎是什麽動物的窩,但現在草都變成了燃料。

你裹在毛毯裏,身上只穿着條內褲,衣服胡亂的攤在洞壁上,被火堆烤出袅袅白煙,你看到了弓箭,箭筒,兩個不大的包裹,看來行囊沒有全部被找回來。

洞裏烤肉的香氣和潮濕的水腥味萦繞不散。

“醒了?餓不餓?”

昆圖回過頭,遞過來一只烤肉腿,表皮焦黃,滋滋的冒着油花,你道了聲謝,接過食物默不作聲的吃起來。

“你還真是沒戒心。”

你頭也不擡的說:“你沒有騙過我。”

昆圖對你眨眨眼,不置可否,他取下烤肉,拿出刀子一片一片的割着吃,你面無表情的吹着烤肉,饑餓催促着你,即使被燙的想要嗷嗷叫也不能松手。

昆圖露出一種忍笑的神情。

你不為所動,繼續用牙齒撕扯着柔韌的烤肉。

“你還真是奇怪。”他一邊說一邊想,似乎不知道該怎麽恰當的形容。

最後雌蟲什麽也沒問出來,他大概也很疲憊,吃完東西就靠在石壁上休息。

你檢查了帶回來的包裹,大部分是醫藥用品,少量食物,還有一個睡袋,這些東西密封的很好,保持着幹燥,顯然考慮到了在雨季容易出現的問題。

你也很累,于是鋪好了睡袋,雌蟲仍然靠在火堆邊閉目養神,你只掙紮了一瞬,就放棄了無謂的原則,你走到他身邊。

“去睡覺。”

他驀地睜開眼睛,從頭到尾打量了你一眼,露出笑容:“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明天再補1000字湊成3000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