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你跳下草駝,收起了髒兮兮的雨披,把它捆到小黃毛的身上,天氣并沒有放晴,幾陣狂風之後下起了小雨,雨勢只會越來越大。

你應該回去找他。

你沒有再猶豫,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白茫茫的雨幕驟然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它遮擋了視線,制造了陰霾,青綠的草地變得陰郁而濕冷,好像闖進了夢魇一樣的幻象。

或許雄蟲并沒有那麽柔弱,就連資質如你,也可以适應這裏多變的天氣,寒冷的氣候。

你呼出一口白氣,沉默前行,搜尋着雌蟲的蹤跡,你祈禱野駝不曾到達這片草原,也沒有兇惡的猛獸蟄伏于此,可命運從不曾眷顧過你。

你在路上發現了巨大的腳印,旁邊散落着幾塊熟悉的布料,零碎的骨頭,碎肉。

你只是稍稍呆了一下,然後冷靜的跳下草駝查看,你丈量了腳印的大小,确定布料來自雌蟲,卻不确定那些像被吃剩的骨頭也是他的。

你呆站着,雨水了模糊視線,淌過你冰冷漠然的臉,雨滴順着蒼白的脖頸滲入衣衫,寒冷侵蝕你的意志,凍結你的心髒。

那一瞬間你腦袋裏炸開了無數惡念,又慢慢于理智中平複,你不太能控制住手指的顫抖,将那些零碎用殘存的布料包裹着掖入懷中。

你沉默,沿着痕跡追索。

留下腳印的猛獸體型龐大,但或許有些笨重,大概一個小時後,你順着痕跡走到了一片稭稈草生長的極其深厚的區域,草駝哀哀地嘶鳴,死活不肯再往前,四個蹄子抖得不成樣子。

你摘了它的缰繩,草駝蹭了蹭你的肩,扭頭跑的飛快。

你轉身,慢慢踏進這片生長旺盛的稭稈草場,草大概長到了你的肩膀那麽高,彌漫着淡淡的腐臭味,你小心翼翼,卻避無可避的踩到各種各樣的骨頭,它們散亂堆疊在草根,有些成了骸骨,有些正在腐爛,黏黏糊糊的和泥土混到了一起,變成令人作嘔的稀泥。

你分不清方向,只是跟着被壓倒的稭稈草,朝着幹淨的區域移動,往裏草長得越來越深,很快就淹沒了你。

你磕磕絆絆,臉上和身上沾滿了臭不可聞的污泥。

草甸裏太安靜,只有昆蟲低低的鳴唱,你猜測雌蟲很大概率被帶到了這裏,只是不知道……是否還活着。

Advertisement

你素以冷靜理智自居,在此刻卻顫抖的厲害,你無法退縮,或許明知前行等待的是死亡,亦不願違背自己的底線和原則。

你确定泥土掩蓋了自己本身的氣息,慢慢摸索着往更深處走,面前的綠色的稭稈鋪天蓋地,熊熊生長,草葉遮蔽了日光和雨水,內裏越來越昏暗,土地也幹燥起來。

你不敢掉以輕心,如此适合食草動物栖息的草場卻空蕩蕩,絕非尋常,你不知該怎麽找,也沒有什麽野外生存經驗,但在靠近某個方向時,你确認自己聽到了細微的聲音。

昆圖?

你眼睛一亮,卻不敢過于莽撞,而是小心翼翼的撥開草葉,循着聲源慢慢靠近,稭稈的繁茂的細葉遮住了你的眼睛。

你撥開條縫,闖入你眼簾的是一片明顯被滾平的草場,中央橫卧着一只毛發短硬濃粗,爪牙鋒利,體型巨大的猛獸。

鬃獅。

你忍不住退後一步,你不認識鬃獅,但你的直覺告訴你,躺着的那打鼾的大家夥就是你們此行的狩獵對象。

它的爪子大概有你的腦袋那麽大。

而幸運的是,你要找的那只雌蟲也在那,他正一動不動的躺在鬃獅的鼻尖,倒在幾只瑟瑟發抖的野駝中間冒充屍體。

他看到了你,準确說是草葉晃動的沙沙聲吸引了他。

寒風拂面,雌蟲絨碎的頭發被吹的蓬亂,遮蓋了大半張臉,你只看到他略微上翹的嘴唇,和那雙烏黑靜谧的眼。

他花了一分鐘接受你也在場的事實,然後擰起眉毛,似乎想說什麽。

雌蟲偏過頭看你,對着你比了個噓的手勢,還活着,你松了一口氣,繃着臉,看着雌蟲艱難的試圖移動。

你盯着鬃獅,稍微不知所措。

雌蟲大概剛剛恢複行動能力,手腳還有些僵硬,他微側過身,緩慢直起腰,鬃獅安靜的閉着眼,枕着大腦袋,鋒利的犬牙就在他眼跟前。

目測一口咬掉雌蟲半截身子沒有問題。

你動了動,想要稍微靠近一點點,卻突然覺得奇怪,因為雌蟲的動作并非退卻,相反的,他是在接近那只鬃獅。

你瞳孔微縮,放輕了呼吸,雌蟲的手輕柔的不可思議,他似乎正在往鬃獅漂亮鋒利的獨角上塗抹什麽東西。

藍果。

那些淡藍色的液體,具有不錯的麻痹作用,你猜不到雌蟲想要做什麽,也無法傳遞你也在場的信號,但直覺讓你強烈的想要打斷雌蟲的動作,他要做的事很危險。

可你不能過去,你忍不住有些焦躁。

雌蟲手裏多了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工具。

太危險了……

你忍不住想要打斷他,理智卻繃緊了弦,你深深地皺着眉毛,一動不動的沉默。

雌蟲的動作很小心,後背的肌肉也非常緊繃,冷汗大顆大顆的從額頭滾落,他的表情沉着,手指也十分穩定。

他慢慢的握着鬃獅的角,小心的用刀切割,鋸出來的粉末都小心的吹掉,輕微的呲呲聲持續了二十分鐘,雌蟲叼着鋸子,用雙手捧着那只角,慢慢的往上撥拉。

禿。

一聲輕響,鬃獅打鼾的聲音一頓,半撩開眼皮似睡非睡。

雌蟲不敢有絲毫的動作,維持的捧角的姿勢,神色莊嚴如同宣誓。

鬃獅又慢慢合上眼簾,雌蟲松了口氣,抱着那只獨角爬出鬃獅休憩的範圍,你猜不透事情的原委,也無暇詢問昆圖原委。

昆圖拽着你,攧手攧腳走出鬃獅的視聽範圍,你一頭霧水,什麽也來不及問,雌蟲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突然拽着你狂奔。

但還沒跑出草甸子,你就聽到了一聲沉重憤怒的嘶吼。

伴随着地動一樣的震顫,和鑽透耳膜的嘶鳴,昆圖臉色大變,扭頭,拽着你拼命的往草甸深處竄。

你跑的狼狽不已,幾次想要開口都被灌進嘴裏的風嗆的咳嗽不止。

“昆圖。”你一邊咳嗽一邊喊他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這幾天三次元忙_(:3」ㄥ)_

但是為了慶祝好基友小可愛cp璃石的蟲族文《蟲星社會環境研究報告》完結,明天再更一章。

強烈安利《蟲星》,甜炸!

順便,到時候會有聯合番外鴨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