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一只反派
“席少爺……小少爺醒着麽?”
門外突然傳來管家老伯的聲音,席睿淵不慌不忙地結束了這個深吻,直起身子用手指擦去殘留在姜萌唇上的水光,沉聲道:“你進來吧。”
姜萌原本就被席睿淵親得快醒了,管家老伯開門進來的時候,正巧看見自家少爺用手背揉着眼睛,病殃殃的陷在枕頭裏。
席睿淵不動聲色地用衣擺遮擋了一下某處的不适,把姜萌扶起來靠着枕頭,接過水杯喂到他的嘴邊:“先喝點水,吃完飯再吃藥。”
姜萌表情呆呆的,似乎還沒徹底清醒過來,因為發燒眼角泛着紅暈,眸底更是水汪汪的,樣子實在是楚楚可憐。
被吵醒也沒有發脾氣,溫順地揚起小腦袋,“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水。
席睿淵的喉結悄悄地動了動,面無表情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拿過粥碗,像是照看小寶寶般一勺一勺地給姜萌喂。
管家老伯欣慰地點點頭,默默退了出去。老人家覺得自家小少爺命可真好,生來就是被所有人疼的。
姜萌喝了幾口粥後,終于清醒了,粉紅的小舌頭順着唇邊舔了一圈,又砸吧砸吧嘴,嘀嘀咕咕着抱怨:“唔……糖加的太少了……”
席睿淵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眸子裏裝的是沉甸甸深情,血氣方剛的青年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溫柔:“軒軒不怕長蛀牙了?”
姜萌愣愣地眨了下眼睛,想起自己的小白牙要被又醜又胖的蟲子占領,頓時打了個寒噤,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唉……那還是算了。”
對方呆萌的模樣像是小貓爪子一樣騷亂着席睿淵的內心,他用給姜萌換衣服的名義把他全身上下摸了個遍,還趁機将人抱進懷裏,揉了揉他軟乎乎的頭發。
也許是因為發燒身體不舒服,姜萌沒有了往日的嚣張氣焰,仿佛一只躺倒的小刺猬,露出了柔軟脆弱的肚皮任人摸,乖乖巧巧,十分惹人憐愛。
席睿淵基本沒費什麽力氣就把飯喂完,又用一顆奶糖騙着姜萌把藥喝了。
大功告成,養病最重要的還是要好好休息。于是席睿淵把室內的光線調暗,安靜地坐在一邊看書,等着姜萌睡着。
姜萌本就睡了個半飽,這會兒藥效還沒上來,根本睡不着。他一個人在毯子裏左動一下,右動一下,烙餅一樣,想要叫雞小胖出來陪他玩一會兒,可喊了半天也沒有雞回應他。
這家夥最近有消極怠工的傾向呀!
折騰半天,沒把睡意等來,倒是把尿意等來了。
席睿淵一直聽着這邊的動靜,知道他睡不着,好笑地從毯子裏把姜萌捉出來,俯下身看着他:“幹什麽呢?不好好睡覺。”
姜萌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一邊想讓席睿淵抱他去衛生間,一邊又害怕類似吻腳事件再度發生,小嘴兒嚴肅地抿着,糾結的小表情十分有趣。
席睿淵看到小孩兒圓鼓鼓的肚皮,瞬明白過來,忍着笑替他找了個理由:“因為生了病,所以沒力氣去噓噓?”
姜萌實在憋不住了,扯着席睿淵的袖口坐起來,小臉上盡是豁出去的表情,着急地張開雙臂,軟綿綿地求抱抱:“唔……抱抱,我要尿褲子了!”
席睿淵“哈哈哈”地笑出聲,輕而易舉地抱起姜萌,一邊走,還一邊往下扒拉着那松松垮垮的小睡褲。
眼看着要在青天白日之下走光了,姜萌急忙拽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小內內,啞着嗓子叫起來:“哇啊啊——你個大流氓!又動手動腳!”
席睿淵不理他,徑自推開衛生間的門,一直走到馬桶邊也沒有把姜萌放下的意思,慢條斯理地說:“你不是要尿褲子了?我在幫你啊。”
幫我?姜萌吓了一跳,生怕席睿淵一個心血來潮還要幫他掏小鳥,頓時胡亂撲騰起來:“唔……才不要你幫!我自己會尿呢!”
席睿淵看他憋得小臉通紅,無奈地把浴巾鋪在地上,這才讓姜萌落了地,沒有直接光腳丫踩在地板上。
自從早上在浴室按耐不住後,小孩兒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麽,警戒心似乎提高了不少,也不像從前那樣沒心沒肺地指使他幹這幹那了。
席睿淵垂眸看着他,一副沒安好心的大灰狼模樣。
姜萌越來越肯定自己被男主觊觎了肉體,耳尖紅彤彤的,踮着腳跳來跳去,直到把席睿淵趕出衛生間才飛奔到馬桶旁邊,“呲呲呲”地尿了出來。
解決了生理問題,姜萌渾身舒暢地一抖,沖好水後把褲子嚴嚴實實地穿好,這才放心把席睿淵喊進來。
現在雞小胖不知去哪鬼混去了,既然男主色心已起,他可要随時随地保護好自己呀!
席睿淵兢兢業業地扮演着大型代步犬,把自家小祖宗抱回床上後,然後用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還有點燒,趕緊躺下睡覺。”
姜萌小泥鳅一樣從席睿淵的懷裏滑出來,火燒火燎地鑽進毯子裏蓋住腦袋,只伸出一條小細胳膊揮了揮:“我要睡了你快走!”
席睿淵走過去把他的毯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腦袋,随口扯了個小謊:“腦袋露出來睡,可別把我們軒軒悶壞了。你放心,我看會兒書就走。”
說完就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正人君子般不言語了。
姜萌又磨叽了一會兒,終是抵不過滾滾而來的藥效,沉沉睡了過去。
椅子上的青年靜靜聽着他的呼吸逐漸平穩綿長,這才悄悄地走進,俯下身親了親他的小寶貝,然後躺在了一邊,不知不覺竟也睡了過去。
晚上九點多,衛騁結束了應酬回到家,聽管家老伯說小少爺已經用了藥睡下了,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便輕手輕腳上了二樓,進了兄弟兩人的卧室。
房間裏只開着一盞橘色的小壁燈,柔和的光線灑落在床上相依而眠的兩人身上。
小的那一個已經發了汗,潮濕的碎發被撩了上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殷紅的小嘴邊流着點口水,胳膊牢牢抱着哥哥的腰,睡得像個粉撲撲的小豬崽兒。
而大的那一個估計是害怕弟弟踢毯子着涼,連帶毯子将人攬在懷裏,但似乎睡得并不熟,因為衛騁的響動而皺了皺眉,似乎就要醒過來了。
衛騁看着兩個小孩兒笑了下,心說自己身為軒軒的親爹,當真比不上這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哥哥體貼。
正打算悄悄地退出去,席睿淵清醒了過來,和衛騁對視了一眼,慢慢将纏在自己身上的姜萌擺一個舒适的睡姿,然後和衛騁一起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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