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信任(中) ...
蕭詩詩送完蘋果之後不知道該幹什麽就幹脆去了西街一趟,遠遠地看一眼,沒有在趙大娘身邊看到張橡後,就決定去尋找張橡,阻止他繼續偷東西。
那天趙大娘疲憊的背影一直讓蕭詩詩記到現在,她最見不得的就是兒女做出讓老人心寒的舉動。
況且有手有腳還為什麽要去偷呢?
張橡這段時間被蕭詩詩給跟怕了,完全不敢在經常出現的地方晃悠了,蕭詩詩找了兩圈沒找到他,想起昨晚在南和街看到過他,就腳步一轉去了那邊。
白天的時候南和街依舊冷清,蕭詩詩走過了一個胡同,腳步突然微緩,她向後掃了一眼,詫異地發現身後竟然有人在跟蹤她。
雖然來人自認為跟蹤地很隐秘,但以蕭詩詩的敏銳,有人一直盯着她看怎麽可能發覺不了。
她不着痕跡地向後掃了一眼,眉頭微皺,想了想沒有在往前走而是轉身向着跟蹤着她的人隐藏的地方走去。
來人可能是沒想到會被蕭詩詩察覺到,看到她往回走時還愣了一下,他和同伴對視了一眼,眼底閃過兇光幹脆也不在躲着直接拿着鐵棍子兇神惡煞地走了出去。
他們一共有三個人,出來後就直接将蕭詩詩給圍住了,其中一個看着像是領頭的人将叼着的煙吐掉,對着蕭詩詩冷笑說道:“你這個小妞,最近閑事管的爽嗎?嗯?”他咒罵了一聲,手裏的鐵棍子用力地砸了一下牆,“今天非得教訓你一頓不可。”
這三個人蕭詩詩都覺得眼熟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聽完他的話後,她才了然,這三個可能是偷東西時被她逮到過。
蕭詩詩完全沒有被他們手裏的鐵棍子給吓到,反而一臉認真地盯着棍子看,武器……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見到的武器沒想到是個棍子。
她不吵也不鬧當然也看不出任何的害怕,一臉平靜的樣子讓這三個人都覺得邪門,這人到底是不是人類?為首的那個人不信邪地拎起鐵棍子就揮向蕭詩詩,不相信這一棍子砸在她的身上她會不變臉。
然而,他根本就沒有機會砸到蕭詩詩,鐵棍子還沒落下時就被一只手給攥住了,蕭詩詩的力氣沒有這個人大所以她沒有硬碰硬地搶,而是一只手抓住棍子另一只手則角度刁鑽地襲向他的手腕,男人只覺得手腕一陣鑽心的疼,下意識地就将手松開了。
蕭詩詩抓着鐵棍子用力地揮了幾下,眉頭蹙起,這裏的鐵棍子怎麽這麽輕,用着太不趁手了,還沒有劍重。
還沒打就被人将棍子奪走了,男人覺得非常地丢面子,氣的他無暇在關注還在疼痛的手腕,直接指着蕭詩詩低吼着喊道:“給我打。”
剩下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兇狠地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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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胡同很隐蔽一個上午都路過不了幾個人,只偶爾會過去一些車輛。
張橡有一個狐朋狗友剛好住在這附近,他這幾天為了躲蕭詩詩幹脆在朋友家借助,但一直悶在家裏又讓他覺得無聊,所以就想着在附近遛一遛。
聽到小胡同傳來打架的聲響時并沒有吸引住張橡的注意力,打架他見得多了,又不是什麽稀奇事,不過當他路過胡同口随意地瞥了一眼時,震驚地發現背對着他站着的好像又是蕭詩詩?
這個念頭剛起,他還沒有好奇蕭詩詩在這裏打架的原因,反而是腦袋裏閃過了陰魂不散四個字。
三個大男人打一個小姑娘,而且還是拿着棍子打的,這讓張橡的臉色有些難看,他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也非常看不慣打女人和孩子的行為。
他低頭在地上找了一會兒,然後抓起一塊石頭大步地向他們走去。
離得近了張橡才發現這好像是一場單方面的毆打,他的腳步越來越遲緩,最後在離蕭詩詩十步遠的安全距離停了下來,他握着石頭神色複雜。
沒有武器時蕭詩詩和他們打可能還會吃虧在力氣上面,但有了武器她就如魚得水了,一根鐵棍子耍的跟一把劍一樣,不過她記得這裏不是她的世界了,所以并沒有向致命的地方下手,但即使是這樣三個人也被打得狼狽竄逃。
張橡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同時心裏開始慶幸幸好他有不打女人的好習慣,不然,他現在很有可能就不是站在這裏而是待在醫院了。
那三人被打出了火氣,但一時又拿蕭詩詩沒轍,其中一個人眼底閃過兇光,恨恨地将手裏的棍子扔到地上,不知從哪兒拿出來一把水果刀,大吼了一聲去死吧就猛地撲向蕭詩詩。
蕭詩詩雖然躲閃得及時,但因為被其他兩人拖住了腳步所以身體有些遲緩,手臂還是被劃傷了,衣袖被劃破絲絲鮮血染透了柔軟的布料。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等張橡反應過來去按住男人時,蕭詩詩的手臂已經受傷了,不過她好像并不在意,連吭都沒吭,幾下就利落地将剩下的兩人打倒在地。
“你受傷了。”張橡看着她衣袖上面大片的血跡,臉色微變,急忙說道:“我送你去醫院。”他說着就要跑出去叫出租車。
蕭詩詩看見張橡有些驚訝,她一邊将衣袖撕開簡單地做了一個止血的包紮,然後頭也不擡地問道:“你今天偷東西了嗎?”
張橡:“……喂,我救了你你就是這麽跟救命恩人說話的?”
蕭詩詩淡淡地說道:“你不出來我也能把他們打倒。”
張橡嘴角抽了抽,他低頭掃了一眼正躺在地上表情猙獰地抽搐着的三人,不得不說蕭詩詩的話是對的。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蕭詩詩的手臂沒有了衣袖的阻攔,鮮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看着就很觸目驚心,張橡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我找車送你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
“啊?”張橡皺眉看着她,“受傷了不去醫院怎麽行?萬一需要縫針呢。”
蕭詩詩很執着,“不去。”她說完不顧張橡的阻攔執意要離開,她才不去醫院,好不容易才從那裏離開,現在去了可能就又被關起來了。
張橡覺得自己真是多管閑事,而且還是那種多管閑事還被嫌棄了,他本來想收起手機就這麽随蕭詩詩去了,但是看着她捂着手臂的背影和地上的血,又覺得她看着有些可憐。
他嘆了一口氣,幾步走過去跟在她身邊說道:“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蕭詩詩皺眉,低聲說道:“我也不回家。”
張橡翻了個白眼,“醫院也不去家也不回,那你要去哪兒?就在大街上遛彎來回地放血玩兒嗎?”這人的性格真是怪異了。
蕭詩詩有些茫然,她這樣帶着傷回去肯定會讓李嬸一頓大驚小怪最後又是被送進醫院,她遲疑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我要去土和診所。”
土和診所?張橡一腦袋地問號,他怎麽不知道這附近還有叫這個名字的診所?
等到他跟着蕭詩詩來到所謂的土和診所時,他擡頭看着因為風吹日曬而褪色的匾牌,抽着嘴角說道:“這叫社和診所啊,小妹妹,你小學畢業了嗎?”
蕭詩詩抿了抿嘴唇,沒說話,這裏的字跟她們那邊有差異,她會認錯也無可厚非。
張橡将蕭詩詩送到門口就走了,蕭詩詩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
這個點兒林柔正在吃午飯,小護士下午有事,所以已經回去了,這裏就她一個人,她在內間聽到門口有聲音就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走了出來。
看見蕭詩詩時她有一瞬間的驚訝,但視線在觸及到她受傷的手臂後,眉頭就皺了起來,“先坐在那裏。”
她指着一旁的椅子讓蕭詩詩坐下後,轉身去拿了消毒和止血的東西,然後蹲下來認真地給她處理傷口。
傷口不深但是有些長,因為時間的關系,傷口周圍已經開始慢慢地結痂,林柔小心翼翼地用棉花球清理着傷口,盡量不弄疼蕭詩詩。
然而蕭詩詩還是疼的小臉都蒼白了起來,她垂眸看着地上的消毒水,暗自腹诽,這個東西簡直比金瘡藥還要疼。
“忍一忍就好了。”林柔輕聲安撫着蕭詩詩,等到傷口清理得差不多了,她一邊給她上藥綁繃帶一邊問道:“你這是怎麽受的傷?”
“……不小心。”
林柔皺眉,“是不是有人在找你麻煩?”
蕭詩詩覺得那些人根本就稱不上麻煩,她會受傷只是因為她不小心。
林柔也沒指望着蕭詩詩會老實地告訴她發生了什麽,她将繃帶綁好,輕聲囑咐說道:“一個星期內不許碰水,一天找我換藥一次。”
蕭詩詩沉默地點頭。
林柔看了她一會兒,見她低着頭有些打蔫,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再追問她為什麽受傷,她一邊将東西收起來一邊詢問道:“吃飯了嗎?”
蕭詩詩小聲說道:“……吃了。”跟她的回答一起響的是她的肚子。
林柔笑了一聲,“看來你的肚子還沒有吃飽,過來吧,我正好在吃飯,買了不少。”
看着林柔的背影,蕭詩詩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想了想跟了過去。
林柔中午定的是肯德基的全家桶套餐,本來是要和小護士一起吃的,然而,她家裏突然有事請假了,正好她一個人吃不完,蕭詩詩來的剛好。
用紙巾捏起一個炸雞遞給蕭詩詩,林柔又推給她一瓶可樂,看她一只手吃的有些費勁,就挑眉說道:“用不用我幫你?”
蕭詩詩茫然地擡頭,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林柔聳了聳肩表示沒事,她靠在桌子旁邊垂眸看了蕭詩詩一會兒,然後拿起手機給蕭媛發了一條短信通知她一聲。
蕭詩詩在她拿起手機的時候,就匆忙地将嘴裏的炸雞咽下,說道:“不要告訴蕭媛和李嬸。”
林柔對她晃了晃手機,語氣遺憾,“你說的太晚了,我已經發出去了。”
蕭詩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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