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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行為簡直是太令人發指。

許願機咬牙切齒的說：“太惡心了！這個酒店一定要舉報，為了掙錢，他們竟然如此過分。”

怪不得那個酒店工作人員只是問了句而不是阻止，想來他們更希望看到一部新的作品吧。

郭元青那個視頻，起碼賣了有将近一千份。

懷光可能永遠都想不到，她被郭元青強迫的視頻已經被一千個人觀看。

如果這件事曝光出去，那麽對懷光來說這絕對是這輩子都無法擺脫的陰影。就算有了抓住郭元青的把柄，他們也要謹慎考慮這件事要怎麽處理。

“可能很多女人都跟星宴朋友的妹妹一樣不知情，要是莽撞舉報，對她們而言是很嚴重的二次傷害。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牧獻雖然也滿是憤怒和生氣，但是這件事非同小可，他不可能就這樣直接報警。

許願機幽幽嘆了口氣。

被偷拍本就不是她們的過錯，但是要為此曝光出來，說不定就會有些站在道德制高點的鍵盤俠們出來“說理”。

網絡暴力比想象的更可怕，他們确實要冷靜下來思考。

“我去找星宴問問。”牧獻說着就要出門。

“等等！你還是打電話吧，你別忘了你現在真的身體還在國外，我抹除你的痕跡已經很艱難了。”許願機連忙說。

“好吧，我先電話問問。”

不能見到顧星宴，牧獻有些失望。不過這件事非同小可，他還是先打了個電話。

顧星宴正在跟懷陽商量那個微博到底是删除還是解釋，備注“牧先生”的手機號碼給他打來電話，他手忙腳亂的連忙接起來。顧星宴自己沒有發現，接通電話的時候他臉上不由的柔和很多，嘴角還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牧先生，你是調查到什麽嗎？”

顧星宴剛說完就懊惱，他這迫不及待的話好像自己只關心微博的事一樣，明明應該先跟牧獻問好的。雖然他們才分別沒多久。

“嗯，你現在方便嗎？這件事挺嚴重的，我需要當面跟你說。”牧獻聲音嚴肅的說。

“好，牧先生你過來找我，我給你開門。”

顧星宴一聽這話心提了起來，他忐忑的站起來，總覺得牧獻過來找他說的不是讓人愉快的話題，但是事關懷光，顧星宴就算在怎麽不想知道，他還是要面對這個問題。何況它一日不解決，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刺哽在喉嚨。這根刺不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自行消化，只會讓喉嚨越來越疼痛，甚至到難以呼吸的程度。

牧獻很快過來敲門過來，他手裏還抱着一個打開的筆記本。

“牧先生，請進。不好意思，家裏有些亂。”

顧星宴想要收拾都來不及，電腦桌前，客廳都是他随意放着的書，他平時不碼字就看些書補充知識，還有個專門的書房來放他買的那些書。以往顧星宴不會搞的這麽亂，但最近為了小說的那些案子他又看了不少書，今天發生了顧清瑤那事，他就忘了。再加上後面懷光的事，顧星宴更是顧不上其他。

“沒事，我在網上查到一個東西，你看時最好有心理準備。”牧獻坐到沙發上，将筆記本放到顧星宴面前。

顧星宴緊張起來，尤其是筆記本屏幕上那網站上花花綠綠的排版，就好像90年代風格，感覺一瞬間就能将人帶入那個互聯網剛開始沒多久的時代。盡管顧星宴對這些也不是很熟悉，但這種感覺還是很奇怪。

“嗯，牧先生，你直接給我看吧。”

牧獻敲了下鍵盤，播放開始，顧星宴一眼就認出來那個拖着一個女人的正是郭元青。

所謂的撿屍，實際上懷光一直都有抵抗。

顧星宴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雖然早就對他們失望透頂，但是郭元青做這樣過分惡心的事還是讓他感到羞恥。

畢竟他們的身體裏都流淌着郭偉志的血液，顧星宴害怕自己也有他們的劣根性。

顧星宴沒看完，他暫停了播放，低垂下頭顱：“牧先生，謝謝你，這件事我會先跟懷陽商量。”

牧獻忍住想要将對方攬進懷裏安慰的沖動，聲音壓得很低，“嗯，星宴，有這個證據足夠讓郭元青去坐牢，但是這裏不止她一個視頻。”牧獻靠近顧星宴，又敲了兩下鍵盤，将視頻列表都給對方看，那一排排下面明碼标價的字數觸動了顧星宴，“這件事沒那麽簡單，我建議你們還是報警。”

顧星宴喉嚨幹澀，強忍住內心的憤怒點頭，“我知道了，我先問下懷陽他們。”

牧獻也就沒有多打擾，他将筆記本放在對方這邊。

“我先回去，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喊我。我一直都在。”

“……謝謝。”

顧星宴心裏一陣感動，他送牧獻出去後，這次直接聯系懷陽，“我先發個視頻給你看，關于懷光的，這件事我們要見一面再說。”

懷陽聽到這話，心裏忍不住發怵。顧星宴這樣嚴肅的語氣，他甚至不敢接收那個視頻，但在鬼使神差中，懷陽還是将視頻打開。懷光剛開始還抱着雙腿在默默哭泣，觸不及防聽到懷陽一聲怒吼，她受到驚吓，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哥，怎麽了嗎？”

懷光想要過去看，但被懷陽阻止了。

“你別看，行了，這麽晚了你趕緊睡覺。”

“哥，到底是什麽，你臉色為什麽這麽不好？”

懷陽越是不讓看，越是引起懷光的好奇心，她現在已經算是自暴自棄，就算微博上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這種等同于将自己的秘密曝光的舉動反而讓她有種“大概沒有比這個更讓人難以接受”的現狀了吧。然而她沒想到，懷陽也沒料到，他們的媽媽會知道。

“這是什麽！”懷媽媽尖叫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屏幕上的畫面。

正在阻攔懷光的懷陽立馬将筆記本搶回來，但是屏幕上的畫面卻還是繼續播放着。

懷光看到了自己的臉。

“啊！”那上面的場景跟噩夢一樣，又再次上演了。

懷媽媽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喊叫起來：“怎麽回事，光光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上面的是你吧，是不是你？你到底做了什麽？”

懷光臉上被打了一巴掌，聽到她媽媽淚流滿面的控訴，“我跟你說過，我告訴過你女孩子不要那麽晚出去，不要去酒吧那種地方，你偏不聽，你是不是就巴不得這樣的事發生！！為什麽你就從來不聽一回你媽媽的話呢？你為什麽要讓我丢臉，你身為女孩子還有沒有臉，你還要不要臉？！如果我今天不知道，你是不是準備瞞我一輩子？還是等着這事被捅出來？幸好相親沒人看上你，否則的話簡直是他們倒黴要了個地攤貨！你這樣不知羞恥，是想要給我們家蒙羞嗎？！”

懷光木然的站在那裏，聽着懷媽媽嚴厲的指責。

“那我去死行不行，這樣的話你就沒有我這個壞女兒了。”

懷陽心裏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懷光沖出房門，他連忙追過去，那一刻他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變慢了。懷光決絕的背影就在自己眼前，他不抓住的話……他不抓住絕對會後悔一輩子！懷陽猛地将自己的妹妹從後面抱住，兩個人滾落到陽臺的欄杆上，他的後背撞在了上面。

他悶哼一聲，疼痛讓他身體抽搐了下，但懷陽還是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妹妹。

懷光臉上麻木，對于自己死裏逃生并沒有任何慶幸或者開心的表情。但是她身後的哥哥哭了，甚至低聲的向她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阿光，你就當為了我，為了我活着好不好……”

懷陽真的怕了，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這麽果斷冷靜的就要去尋死。平日裏她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在發生那件事後也是勇敢沖動的要一個結果，懷陽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很堅強，就算他都覺得不耐煩，不理解，她始終沒有退縮。

但現在他知道，懷光不過是故作堅強，她的神經已經緊繃到崩潰邊緣，随便一點刺激就會輕易爆炸。

懷媽媽追出來，跌坐在地上哭喊：“你這是要我的命哦，你到底要我怎麽辦才好！為什麽偏偏是你？”

懷陽将妹妹抱起來，聲音裏是壓制不住的怒火，“媽！”

“我說錯了什麽，你說我說錯了什麽啊！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你有這樣一個不知羞恥的妹妹，你還想娶媳婦嗎？”

“夠了，你自己冷靜下，我帶妹妹出去住。”

就是因為知道懷母會這樣，懷光才一直不肯跟父母說這件事。

何況懷母的第一反應不是心疼自己的女兒，不是罵那個渣男，反而是說懷光不知羞恥，擔心會給他們家丢臉，擔心他娶不到媳婦。懷陽有時候都忍不住懷疑，懷母真的是喜歡他們這一雙兒女嗎？還是不過将他們當做炫耀的商品，需要的時候才拎出來講一講。

“你不準！至于懷光，随便她，愛去哪去哪。”

懷光瑟縮了下，很快又自嘲一笑。

懷陽心疼自己的妹妹，握着她的手堅定的離開。

“媽，我們早就不是小孩子，我們能夠自己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