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入夥考核

喬陽坐在候機室的椅子上平複一下情緒，直到他本該乘坐的飛機起飛才感覺好些。他掏出手機決定給韓墨打電話，卻發現那個號碼已經變成了空號，苦笑一聲心說："已經換號碼了嗎？掃尾速度真夠快的，這大概也算騙子的職業素養吧。"他起身拎起行李，決定回墨陽網吧碰碰運氣，說不定墨陽衆人還沒離開。

誰知剛走了兩步，就見兩男一女拉着行李迎着自己走來。兩方人打了個照面兒，都是一愣。

"你們……"喬陽吃驚地看着韓墨的人，“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也要坐飛機的好嗎？”兔兔沒好氣地搭腔，顯然受不了這種傻問題。

“我們準備坐飛機離開貫城。倒是你，怎麽還沒走？”教授好脾氣地解釋。

“我……我想回去找你們……我決定加入你們。”

韓墨的眉頭挑了起來，跟其他兩人交換眼神，似笑非笑地“哦”了一聲。

喬陽的後背不自覺冒上一層冷汗，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他竟然妄想在韓墨面前撒謊！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加上他的确決定幫助韓墨回到正軌，所以只能硬着頭皮把謊圓下去。

于是他擺出誠懇的表情，對韓墨說：“剛才我坐在這裏，摸着你送我的項鏈，越想越不放心。阿墨，我無法茍同你的理念和行動，但你依然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比起離開從此江湖不見，我更想待在你身邊……說不定我的想法可以改變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臉陰翳的兔兔打斷了。女生帶着反社會人格障礙者特有的高高在上，尖銳地問：“你以為你是誰，上帝還是法官？你有什麽資格評判墨狐貍的做法，又有什麽資格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韓墨輕拍兔兔的肩讓她安靜，自己則微眯起眼打量喬陽的表情，慢條斯理地問了句：“剛才你在機場碰見誰了？”

喬陽略一遲疑，電光石火間他決定說出部分實話。面對韓墨這種層次的聰明人，只能選擇隐藏部分真相，絕對不能信口胡鄒。于是他說：“我見到了那個楊天河，就是今早在蔡子傑樓下抓人的那個。他來送他的爺爺，他爺爺本來跟我一班飛機飛京城。楊爺爺告訴我，你們3年前在火車上遇見過，你還幫了楊天河……不過楊天河好像要抓你，旁敲側擊地問了我很多。我沒上原先那架飛機，也是不願跟他爺爺同行，怕一不小心說漏嘴給你添麻煩。”

喬陽的坦率一定程度上打消了韓墨的疑心，後者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這種說法。

可喬陽的表現無法打消兔兔的懷疑，女生再次開口：“墨狐貍，你不會那麽容易就讓他加入吧？剛才明明是他自己選擇拒絕，這才幾小時就反悔了。如果你同意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那對我們其他人也太不公平了。無論是我還是教授，加入前都通過了入夥考核。如果喬陽想要加入，那他也必須接受我們的考驗。”

“其實在審訊室裏，他的忠心已經經過了考驗……”教授比較客觀地幫喬陽說了一句。

“可他幾個小時的決定已經糟蹋了上次考驗的成果。”兔兔面無表情地雙手抱胸，“更何況想要加入墨陽，僅僅有忠心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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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來考驗我吧！”喬陽被她咄咄逼人的态度激怒，針鋒相對，“我會向你證明，我有的不單是一顆忠心！”

“那好吧，就按兔兔說的，對喬陽進行入夥考核。”韓墨點頭拿定主意，朝喬陽揚起嘴角，“當務之急是給你自己買一張新的機票。”

“去哪？”

“還是京城。”

由于購票時間較晚，喬陽的座位不在墨陽衆人附近。航行中，他一直坐立不安地猜測墨陽的入夥考核會是什麽？

騙子的考核啊……總不會是筆試吧？又不能出一道選擇題說：“以下4個城市，哪個城市最人傻錢多？a、京城，b、臺城，c、迷城，d、只要技術好，哪裏都人傻錢多。”

估計只能是實踐考試了。實踐考試啊……阿墨該不會讓我上街去騙人吧，又或者讓我做電話詐騙？說起來，正規的電話銷售跟電話詐騙好像也沒有什麽差別……想着想着，喬陽那顆裝滿各種影視劇套路的大腦不由自主地發散起來。

抵達京城。

落地之後，喬陽先是給父母打電話報了平安，又說自己找到一份包食宿的工作，暫時不會回家去住。安撫家人之後他挂斷電話，問韓墨：“接下來我們去哪兒？住賓館，還是你的某個據點？”

韓墨對他神秘一笑，伸手招了輛出租，報出他跟喬陽母校的地址，引得喬陽困惑得直眨眼睛。

一個來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了京城大學南門後的美食街路口，墨陽衆人拎着行李，在喬陽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從後門進入美食街中生意很好的一家奶茶店的二樓，這家奶茶店的名字是：藍波灣。

喬陽站在2樓的窗口，隔着防偷窺窗戶紙望着京城大學門口的人來人往。幾個月之前，他怎麽都不會想到，他惦記許多年的韓墨可能離他這麽近。當他回憶着跟韓墨相處的點點滴滴，悵然若失地站在這家奶茶店門口時，可能韓墨就站在這個窗邊，帶着微笑的假面審視他那張魂不守舍的臉。

“在之前的三年中，你有沒有到這裏來過？”越想心情越複雜，喬陽忍不住回頭問韓墨。

韓墨正把行李裏的書房客廳的書架裏塞，回頭有點惡劣地聳肩：“你猜。”

喬陽氣悶，幸好善良的教授跑過來跟他咬耳朵：“來，每年1月份他都來，一直呆到你們學校期末結束，所有學生都離開才走。他啊，一到飯點兒就喜歡到窗口站着，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你，總奇怪那下面亂糟糟的一條街到底有什麽好看呢~”

喬陽的心情瞬間放晴，咧開嘴露出一個可謂“陽光普照”的燦爛傻笑。

藍波灣上方的公寓據點布置得跟墨陽網吧地下一層有些不同。這是一間三室一廳的房子，客廳很大，依然擺着懶人沙發和一臺大電視，電視下面的櫃子裏擺着各種游戲主機和手柄，除此之外就是三個滿當當的書架。三個房間，一間屬于女生兔兔，大部分衣服和道具都堆在其中；另一間屬于其他男人，兩張上下鋪，教授跟老秦睡一張，喬陽被安排在韓墨的上鋪；最後一個房間是會議室，擺了一張圓桌，還有一張電腦桌，上面擺着電腦和其他辦公用品。

接下來的幾天中，墨陽衆人過上了極度悠閑的生活。早上睡到自然醒，晚上滿京城去浪。不是擠在電腦前看視頻，就是聚在電視前玩游戲。

教授每天都到附近的棋院去下棋，兔兔則抱着電腦躺在自己的房間，韓墨像沒有骨頭一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一天兩本的速度很快在沙發邊摞起書山。老秦五天後也回來了，不知從哪弄了只八哥回來養，天天上公園遛鳥打牌。這只八哥非常聰明，學話很快，沒兩天就學會模仿韓墨的聲音拉長腔喊：“喬陽，去買飯~”

是的，買飯這活喬陽包了，在一屋子懶鬼中間，他是唯一的勞碌命。他生活很規律，每天7點左右自然醒，12點左右就困得必須上床睡覺，白天琢磨劇本，間或整理房間、給其他人洗衣服，還要到棋院和公園區喊教授老秦回家吃飯。他像個小厮一樣忙進忙出，心中自然有幾分怨氣，只能不時安慰自己：這都是組織給我的考驗啊！熬過去就會好了。盡快加入，徹底獲得阿墨的信任，這樣才能拿到關鍵性證據，勸他去自首。

不過就算是聖人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伺候墨陽衆人兩個星期後，喬陽終于忍不住問韓墨：“我有沒有通過考驗？”

“啊？”韓墨笑得一臉天真燦爛，“什麽考驗？你的考核還沒開始呢。”

喬陽一臉懵比：“什麽？那我這段時間，究竟在忙碌什麽？”

“誰知道呢，反正不是考核。”

喬陽欲哭無淚：“既然不是考核，我幹活的時候你為什麽不阻止我？”

“我以為你就是喜歡幹這些，”韓墨壞心眼地說，“誰讓你是活力無限的小太陽！”

喬陽心裏默默掀桌。

不過顯然，墨狐貍總是對的。就算明白一切跟考核無關，喬陽還是忍不住把墨陽的據點收拾得幹幹淨淨，妥帖照顧着韓墨的起居。當然，他也不是拿韓墨毫無辦法。從第二天起，他就每天早上在上鋪拼命折騰，吵醒韓墨拽着他去跑步。他們往往7點從據點出發，沿着馬路跑兩個街區，直到8點半才回到據點，洗澡吃早餐。

一開始，韓墨對晨間運動是極其抗拒的，每天早上都抱着床柱拼命掙紮、抵死不從，不過跑了三天适應節奏後，他就喜歡上了在晨風裏大汗淋漓的爽快感。

喬陽也比以前更加熱衷早起運動這件事，他很享受這一個半小時的獨處時光。在這段時間，韓墨是被他獨占的，不是狡猾機智的墨狐貍，只是跑一會就喘得雙頰緋紅的阿墨。他們每天早上并肩跑過居民區、小學、重點高中，路過曾經的校園，兩個人有時暢談笑鬧，有時沉默無言，可無論如何總是十分愉快的。

喬陽曾經趁這個時間問韓墨：“我的入夥審核什麽時候才會開始？”韓墨告訴他：“你要有耐心。”

喬陽又問：“入夥考核是什麽形式的？”韓墨回答：“等開始了你就知道了。”

喬陽便只好耐心等了。他本以為，要等到京城徹底入夏，京城大學的荷花開滿池，沒想到四天以後，韓墨翻着書突然開腔問他：“親愛的小太陽，做好準備了嗎？你的考核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太陽回到墨狐貍身邊啦~

反社會人格腦殘粉兔兔（兇巴巴）：你以為墨陽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蠢作者不小心把自己鎖在碼字文件裏剛剛才放出來~

這一更是星期五的更新，星期六晚上還會有一更，到時候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