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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一禾很意外,沒想到葉簡會是這麽個回答。
葉簡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你是從哪裏聽來的謠言?”
“……是我奶奶說的。上次紀總生日的時候,我奶奶就想問一下你的,但考慮到這是年輕人的私事,她就一直不好開口。”
“昨晚我告訴她你和紀總求婚的事,她高興過後,這才和我提起這個事情來。”
“畢竟紀總是不打算放過紀南蓉的,她作惡太多,要是你對她還有舊情,事情可能就會……”
葉簡直接打斷她:“我和紀南蓉沒有舊,更沒有情,我壓根與她不熟悉。袁媽到底是從哪裏聽來的謠言?”
“是以前紀總告訴她的……”
葉簡:“……”
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電光火石間,腦海裏似乎閃過一些往事。
紀書宛十八歲生日那天,他趕回國內,她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和他吵架?
“袁媽是怎麽說的,你都仔細講給我聽。這其中有誤會。”
洪一禾知道葉簡沒必要說假話,也意識到這其中的不對,忙将她奶奶和她講那些事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紀書宛的父母,在紀書宛出生的時候就給她辦了一個成長信托基金,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女兒的日後能有所保障。
紀書宛一旦過了十八歲,就意味着成年,可以自主支配這筆基金。
紀松一家一直垂涎這筆財富,千方百計想從紀書宛手裏撬出來,可惜無果。
因為紀書宛奶奶的幹預,紀松夫妻成了紀書宛的法定監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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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紀書宛在成年前被迫一直住在紀松家裏。
紀松本想等紀書宛一成年,就逼着她把這筆基金全部投入紀氏,然而沒想到,紀書宛改了自己的證件日期,偷偷去找了負責這筆基金的律師,提取走所有資金,并做了轉移。
紀松一家得知這件事後,大怒,終于徹底撕破了臉,他們将紀書宛在紀氏的所有股份侵吞,撕毀了她的大學錄取通知,又凍結了她的賬戶,紀書宛和他們大鬧一通後,離開了紀松家。
那是紀書宛最艱難的一段時日。
她去了袁媽家暫住。
就在她生日前夕,紀南蓉卻找上門來了。
是為炫耀而來。
紀南蓉戴着葉簡送她的古董手镯,一臉甜蜜的告訴紀書宛,她和葉簡在一起了,還是葉簡主動向她表白的。
那個手镯紀書宛認識,是百年前一位有名的珠寶設計師以畫家畢沙羅夫婦為題材,設計出的一款手镯,名字翻譯成中文是“永恒之愛”的意思。
她很喜歡這個手镯,之前葉簡在郵件裏還和她提過會在歐洲的拍賣會上拍下這個手镯。
現在這個手镯戴在了紀南蓉的手上,還不夠證明一切嗎。
紀書宛面無表情的把紀南蓉趕了出去,卻在關上門之後,大哭了一場。
之後病了将近半個月,當時可把袁媽給吓壞了。
不過等她病好以後,就好像徹底忘了葉簡這個人。
不再提起他。
也不再和他聯系。
因為她不想去質問他為什麽要喜歡紀南蓉。
後來她去了大學,到她十八歲生日的那天,葉簡竟然神奇的出現在了她們宿舍樓下。
但她一點也不覺得驚喜,相反看到葉簡時,她非常生氣,她狠狠地把葉簡臭罵了一頓。
葉簡當時正年輕氣盛,好不容易趕出時間回國一趟,就為給她慶祝生日,卻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她無情的痛罵。
他一氣之下,直接就回了歐洲。
聽完洪一禾的大致敘述後,葉簡臉色陰沉。
他終于明白當年紀書宛為什麽要和他吵架了。
他給以前劍橋的同學保羅打了個電話。
英國那頭正是夜裏一點左右,好在保羅正在熬夜辦公,并沒有睡覺,很快就接了電話。
他和保羅交情不錯,也不客套,直接就問:“保羅,你還記得五年前你去中國出差,我托你幫忙送份禮物的事嗎?”
“記得啊,不是給你那個小甜心送古董手镯嗎!可惜你們後來竟然沒能在一起,那個手镯你當初可是花了大價錢才拍下來的。”保羅到現在還在為葉簡感到遺憾,葉簡當時正被葉氏家族外派歷練,自主創業,如果他把拍那個手镯的錢用到自己新辦的公司上,他後來可以省多少麻煩啊。
果然,愛情太讓人盲目。
而那個中國女孩更是神奇,明明收禮時一臉開心,後來竟然沒有答應和葉簡在一起,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确定是送到了她的手上嗎?”
保羅有些納悶葉簡怎麽突然又問起這件事來,“當然,那麽貴重的東西你托我轉交,我肯定要親自送到她的手上啊。”
葉簡:“能肯定嗎?”
保羅越發不解了,他記得自己完成任務後立馬就告訴葉簡了啊,“我記得當時我的時間比較急,在榕城待不了多久,但是給你的女孩打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我就直接去了你給我的地址,找到了她。她正好在家,還很抱歉,說是手機壞了,才沒能接到我的電話。”
“噢,我當時還特別确認過,她說她就是紀書宛。”
葉簡揉了揉眉心,“你稍等。”
他将手機裏存着的紀書宛照片發給保羅,又讓周子實從資料庫裏調出一張紀南蓉的照片發給保羅。
“你仔細回想一下,當時你見到的是哪個女孩。”
保羅認真的看了看那兩個照片,對于西方人來說,東方人的長相偏柔和,不夠立體,讓他們區分每一張臉其實很難。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告訴葉簡是第二張照片上的女孩。
第二張正是紀南蓉的照片。
葉簡扶額,聲音裏有些無奈,“保羅,你送錯人了。”
保羅大驚,“不會吧!我記得我當時還對着你發給我的照片确認過,衣服發型……都一樣啊,而且她自己也說她是紀書宛。”
保羅又再次看了看葉簡剛發給他的那兩張照片。
堂姐妹,長相上有那麽一點相似。
但第一張照片上的女孩明顯比第二張漂亮的多。
保羅翻出自己以前手機的備份U盤,插入電腦裏,開始查找當年葉簡發給他的紀書宛的照片,“葉,你等我一下,我找找你當年發給我的圖對比一下。”
很快,保羅找到了那張照片。
那還是葉簡當年找紀書宛要的照片,他太久沒有見到她,很想她,她又不願跟他視頻,所以他就只好找她要照片。要了幾次,小姑娘才總算給他發了一張。
是一張自拍,小姑娘穿着漂亮的裙子,看着鏡頭笑得很甜。
後來從袁媽口中知道那些事後,葉簡也曾翻出這張照片來看。越看越難過,他的小姑娘當年應該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窘境,這才換上最好的裙子,拍了一張笑得無憂無慮的照片給他看。
保羅将三張照片一對比,臉色頓時變了,懊惱不已。
雖然過去了五年,但還是可以很明顯的看出,第一張照片上的女孩,才是正主。
“葉,實在太對不起了,我竟然被那個女孩兒欺騙了!”保羅的聲音裏滿是歉疚和憤怒。
“真的抱歉,我對亞洲人的長相不是特別敏感,而她們的五官有那麽一丁點的相似。特別是那個女孩當時穿着和照片上女孩一模一樣的裙子,連梳的頭發也一樣,所以她一說自己是紀書宛,我就相信了……”
保羅快要被自己心裏的愧疚淹沒了,他甚至意識到可能就是因為自己鬧出來的烏龍導致了葉簡沒能夠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
他不停的和葉簡道歉,甚至提出要來一趟中國,找到那個欺騙他的女孩,幫葉簡拿回古董手镯。
知道事情原委後的葉簡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
“不用在意這件事,我已經知道欺騙你的人是誰了,我會找她算賬的。”
保羅連連附和,“對,不能輕饒!”
“不過你确實需要來一趟中國。”
“嗯嗯,我馬上就把手頭上的工作安排好,過兩天就去中國。那個家夥要感謝上帝我從不對女人動手,不然的話,我一定要狠狠揍她一頓。”
葉簡笑了笑,“不是要你現在來中國,等明年春天再過來,參加我的婚禮。”
保羅被這個突然的紅色炸彈炸懵了,結巴了一下,“婚……婚禮???你的???上帝啊,我沒有聽錯吧???”
葉簡心情好了一些,“沒有聽錯,具體時間我會寫在婚禮請柬上,我現在還有事情,改天聊。”
另一頭保羅還陷在葉簡竟然馬上要結婚了的震驚中,這頭葉簡已經挂斷了電話。
他面色冷厲,手中摩挲着一支黑金鋼筆。
熟悉老板習慣的周子實可以敏銳的察覺到,老板此刻的心情十分不好。
聽完全程的洪一禾則是快要氣炸了,也顧不得自己還在葉簡的辦公室,張口就罵:“紀南蓉這個狗東西,怎麽可以這麽不要臉!!!”
她簡直要壓抑不住自己的火氣,一想到紀總原本的好姻緣因為紀南蓉的從中作梗,耽誤到今天,她就恨不得去活撕了紀南蓉,撸起袖子,也不管那麽多了,氣沖沖就要去找紀南蓉算賬。
周子實忙将她拉住,“冷靜點,不要沖動。”
“冷靜……冷靜,我冷靜個屁,我一想到那女人做的事,我就恨不得拿刀把她給劈了!!”
周子實嘆了口氣,他也沒料到葉總和紀總之間竟然還有這麽個誤會。
也虧得洪一禾今天問出來了,紀總如今不記事,如果不是洪一禾主動問了,這個誤會也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解開。
葉簡一直沒發話,他屈指叩了叩桌面。
周子實頓時明白葉總這是有指示了,忙站直看向他。
“紀南蓉的哪些料,可以放出去了。”
周子實明白葉簡的意思,立刻點頭,“好的,葉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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