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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這話說得多沒良心,虧得爹爹特意來告訴你好消息。”方全狀似憂傷地道,好心都被當做驢肝肺了。
方芷瀾一臉希冀地問:“什麽好消息?”
“爹爹你最好了,你快說吧。”不要再賣關子啦。
方全無奈,“你小姑姑請你一同出游。”
“什麽時候?”這的确是個好消息,自從方柔出嫁之後,方芷瀾就基本沒機會出門了,成日呆在府中,着實悶得慌。
“明日一早,去城郊踏青。”
方芷瀾揚起笑臉,這個項目好,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感受一下大自然。只是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日頭升上來之後會有點曬人,不過沒關系,只要能出門,那就很好。
方全先前是正準備出門的時候遇到方柔派的人來傳口信,他想着時間還很充足,便親自來了,誰想到這丫頭居然還未起床。按理說這樣很不好,但是她的身體比較弱,大夫也說了要多休息,只要她能吃能睡不生病,怎麽樣都不為過。
如今話已經傳到,也看到了女兒高興了樣子,方全心情也被感染。父女倆又聯絡了一會兒感情之後,方全便離開了。
方芷瀾開始着手準備第二天出行所需要的裝備。這幾日天高氣爽,和風日麗,十分适合郊游以及放風筝。方芷瀾很喜歡放風筝,于是便找來材料,親自做了起來。
既然要做,自然要做特別一點兒的。方芷瀾花了一天時間,做了四個風筝,有憤怒的小鳥,海綿寶寶,熱帶魚,還有一個Q版的古裝美人兒。方芷瀾細心地塗上了鮮豔的顏色,成品非常漂亮。
憐珠和憶春都在幫忙,雖然她們也聽說過紙鳶,知道大概的模樣,但是一般很少有人放,主要是不會做,可今日看到方芷瀾做,她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難道就這麽“簡單”?工序很容易就學會了,方芷瀾之所以弄了那麽久,那是因為将大多心思花費在美觀上面。憐珠和憶春懷疑,這真的能飛上天麽?
她們的懷疑,方芷瀾心知肚明,為了證明自己,她拿起熱帶魚風筝,說:“走,咱們到院子裏實驗一下。”
憐珠和憶春都躍躍欲試,但是又有所顧慮。憐珠擰着眉心,小心地問:“小姐,若是被夫人知曉了,會不會責備我們啊?”
方芷瀾如今越來越得方全的寵愛,以前他對方芷瑜是最關心的,可如今方芷瑜馬上就要及笄了,對于笄禮的準備還未搞定,婚事也還沒着落,正是需要各種關心的時候,而方全卻不是那麽上心,多數時候都叫方夫人自己做主。方夫人心中有怨氣,順應着也看方芷瀾不順眼了,甚至認為都是她搶走了方全對方芷瑜的父愛。
其實方夫人想得太嚴重了,方全原先也是對方芷瑜的事情很上心的,提了許多意見,只是方夫人要求太高,對于方全的提議,都進行了分析比較,最後都予以否定……久而久之,方全除了叫她自己看着辦,還能怎麽樣?
方夫人對方芷瀾的厭惡,府中大多數人都看出來了,方芷瀾當然也體會到了。
之前方芷瀾照慣例去請安之時,方夫人就開始各種挑刺找茬,還冷嘲熱諷了一番,對此,方芷瀾都平靜地左耳進右耳出。方夫人那麽辛苦地說說說,無非是不想只自己生悶氣,也想讓對方心裏難受一番,奈何方芷瀾似乎沒聽懂似的,一點兒不高興都沒有,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于是乎,方夫人讓方芷瀾好生養病,就不用來向她請安了。眼不見心不煩,想讓一個庶女不痛快簡單得很,來日方長。
所以說,憐珠和憶春的擔憂是對的,不過方芷瀾可不會因為這個而放棄自己的快樂。她想了想,問:“我爹爹回來了麽?”今日是方全休沐的日子,他今天早上出去,現在太陽已經西斜,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若是沒有應酬,一般他該回來了。
憐珠和憶春一整天都在方芷瀾身邊幫忙,并不知方全動向,于是憶春出去打聽。不一會兒,她就回來了,看到她的笑臉,方芷瀾就知道方全已經回來。
“咱們走吧。”
有了後盾,三人都無懼了。恃寵而驕什麽的,偶爾可以為之。
經過一番努力,方芷瀾終于成功地放飛了風筝。而此時方夫人正在房中與方芷瑜說着話,她身邊的得力助手周媽突然匆匆走了進來。
“什麽事情啊?走得那麽急。”方夫人有些不高興,她正在跟方芷瑜說某個官員的夫人有意來提親呢。
周媽有些憤然地說:“五小姐在府裏放紙鳶,大家都不做事都在看呢。”潛臺詞是夫人你該去管管了。
方夫人皺着眉頭,面露不虞,“放紙鳶?我瞧瞧去。”說着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方芷瑜也跟着,她的臉上帶着嘲諷的表情。母女一條心,對于搶走自己東西的人,她當然讨厭。
順着周媽所指的地方一看,果然有一條像魚又不像魚的紙鳶在天上飄,方夫人哼了一聲,說:“這哪還有一點兒大家小姐的風範,走,咱們去找她!”紙鳶放得那麽高,外邊一定有許多人看到,肯定也知道這是他們方府的人放的,他們稍微一推理,便知這是府上的小姐放的,因為下人不敢,男子不喜歡。人言可畏,丢了方家的臉,看她怎麽擔當得起!
說完,方夫人帶領着周媽和方芷瑜,快步往紙鳶方向走去。
就在這之前,正在書房與袁易辰說話的方全也看到了方芷瀾放的紙鳶,問了下人便知是方芷瀾幹的。他瞧見那紙鳶的樣子還挺特別,好奇之下,便跟袁易辰說一起去看看。
對于袁易辰的心思,方全已經看出來了,先前說到方芷瀾的時候,他眼中閃過的喜悅哪能逃得過方全這個情場老手的眼。
還未走到方芷瀾所在的位置,方全一行便與方夫人一行不期而遇。
向方全行禮之後,方夫人很不高興地先發制人道:“聽說芷瀾在府中放紙鳶,下人都停下手中活計去看了,外邊的人定然也看到了,這要是被人說三道四,說咱們方家的小姐都那麽野,玩心那麽重,可如何是好?”
“哪有夫人說得那麽嚴重?”方全不贊同方夫人的說辭,他也看得出來最近她對方芷瀾不滿,想着方芷瀾的生母已經不在,自己作為父親稍微的多關愛了一些便要遭受記恨,他的心中也不高興。“放個紙鳶而已,往年柔兒也是放過的,當時可沒見你這麽大反應。”
“那是因為她是我的小姑子,我不好說什麽,你這個當哥哥的都不好好教導,我還能如何?”
“那麽如今我這個作為父親的依舊不想教導,你也就別多管了。芷瀾才開始變得開朗一些,你作為嫡母,多往好的方面想才是。”方全也不想太不給方夫人面子,畢竟這樣一來最後對方芷瀾更不好,但是威赫一下還是要的。
“姑娘家就該花時間在琴棋書畫和女紅上面,芷瀾這些本就不行,還那麽貪玩,以後找不到好親家,老爺你可別怪我沒為她操心。”
方全笑,忍着不去看袁易辰,“至于這個,夫人就不必擔心了,興許有些公子哥兒就喜歡這樣的呢?你看柔兒現在不就嫁得很好麽?”
方夫人還是很不爽,還想反駁。就在這時,紙鳶慢慢被收了回去。
方全疑惑道:“怎麽就放了這一下就不放了?”然後看了一眼方夫人,想着應該也是顧慮她。
方夫人接收到方全的眼神,心中郁結難消,說:“去看看不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袁易辰一直在旁邊聽着,卻不能說什麽。原本能去見方芷瀾很高興,可是見這方夫人一點兒都不待見方芷瀾的模樣,心中不免又為她心疼。想着自認識方芷瀾以來,除了剛開始的時候她處心積慮地阻止方柔與賀思懷來往,頗有些心機的樣子,當時對她的行為很不認同,當然最後證明她的做法算是對的。後來,見她的次數多了,從她的行為言語中可以看得出她是個心地善良,并且個性可愛的姑娘。即使一些別有用心的作為,那也不是為了自己。
總之,袁易辰堅信方芷瀾是個難得的好姑娘,是個應該得到幸福的姑娘。本以為方全對她還不錯,她在家裏過得挺好,如今看來,似乎也與衆多大宅院裏的庶女一樣,總會遭受一些壓迫。突然間,他很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些。
袁易辰感覺到一道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他轉眸望去,看到方芷瑜隐在嘴角的輕蔑的笑。袁易辰暗自挺直本就直挺的背脊,被人看輕不要緊,自己不看輕自己便無懼。
就在這時,方全已經擡步走了,方夫人緊随其後,為着禮貌,他謙恭地讓方芷瑜先行。
方芷瑜終究還是忍不住,對袁易辰說道:“袁公子這是……去看我妹妹麽?”她這樣問就陰險了,好似袁易辰心懷不軌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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