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它是我的

夙素一個踉跄,差點一頭栽進腳邊的金器裏,瞪着桑冷一副見鬼了的樣子。

這倆姐弟的感情也好得有些過分了吧!想到家裏二叔、小叔家的三個臭小子,對她老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夙素心裏就窩火,都是姐姐,怎麽就差這麽多呢?!

夙素還在心理不平衡中,一個東西破空而來,險些砸到她臉上,夙素迅速側身,手一撈,那東西便穩穩地落在她手裏。

終于看清手裏的東西,夙素英氣的眉抖了抖,看向桑冷,笑道:“你的品味真不錯,還能再俗點麽?”被她握在手裏的,是一面黃金面具,面具上雕刻着幾朵妖冶的牡丹花,兩邊眼尾的地方,甚至鑲嵌着一排紅寶石湊成的花形,面具下端,還有細細的黃金流蘇,夙素是真心佩服,估計真找不出更俗的了。

夙素臉部扭曲的樣子取悅了桑冷,心情好點了的人,更有興致逗她了,在盒子裏翻出另一個面具,随手便甩了過去,“這個适合你。”

又一團黑影襲來,這次夙素有了準備,從容接下。那東西拿在手裏,比之前的黃金面具要重很多,夙素瞥了一眼,這是一面純黑的面具,像是玄鐵打造的,帶着古樸與蒼涼之感,除了鼻子眼睛嘴巴掏出了幾個洞之外,沒有任何裝飾,這黑漆漆的東西帶上去,她都要變成鐵面人了,夙素拿着它在面前比劃了一下,嗤笑道:“請問,帶着它我怎麽吃飯?!”

那玄鐵面具很大,這一蓋下去,哪裏還能見到夙素的臉,只看到黑乎乎的一團,顯得整個人頭大身小,實在可笑得很,而她居然關心的,只有吃飯問題。

看她那副樣子,就連一向冷面的桑冷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夙素丢開玄鐵面具,覺得還是自己找比較靠譜,打開一個大木箱,裏面放着十來個小箱子,剛打開第一個,夙素的心立刻猛地一跳,對其他的木盒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木盒裏,躺着一面紫銅半臉面具,樣式很簡單,面具上雕刻着不知名的暗紋,入手冰涼,顏色質感與她的紫銅鱗扇的紫銅極為相似,看到它的第一眼,夙素就喜歡上了它,就像是它本該屬于她似的。而且這面具正好能遮住鼻翼以上的部分,既遮住了她的“胎記”,也不妨礙她吃飯!夙素揮了揮手中的面具,笑道:“這塊不錯,我喜歡!”

夙素立刻将那面具帶在臉上,對着桑冷笑道:“怎麽樣,好看吧。”紫銅面具帶在她臉上,不大不小剛好合适,那雙總是藏于氈帽下的眼,透過面具,終于讓人看分明了,眼波流轉間,靈動非常,內斂的暗紫色襯得嘴角勾勒出的笑容,竟還真有幾分邪魅。

桑冷皺了皺眉,冷哼道:“就你事多。”

兩人一起走出來的時候,天已黑盡,快初一了,月色晦暗不明,除了家中長輩和墨淵,夙素還沒跟在什麽人身後過,現在自然也不會跟在桑冷身後,兩人就這樣并肩而行,走着走着,身邊的人忽然叫了一句,“喂!”

“我不叫喂。”夙素沒理他,嘴裏回了他一句,腳步可不停。

桑冷雙手環在胸前,倒也不走了,盯着夙素的背影,冷哼道:“小樹這個名字和喂有區別?”

“你叫我小樹,我會應你,你叫喂,我不會應你。這就是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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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那人還真的越走越遠,桑冷的臉黑了,“小樹!給我站住!”

夙素終于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笑盈盈地回道:“叫我有什麽事?”

聽到她那眉開眼笑小人得志的聲音,桑冷胸口那股氣莫名的消了些,懶得和她計較,問道:“我想換新的兵器,你覺得我是重鑄好,還是直接在現在的槍上加一個槍頭好?”

夙素收了笑,回想了一下今日桑冷所使的槍法,認真地回道:“我個人認為,你用慣了原來那只槍的重量和長度,最好是重新鑄造一把雙頭槍,長度和重量都比照你慣用的長槍來做,這樣你用起來就會順手很多,若是只在你原來那把長槍末端加個槍頭,那麽新的雙頭槍就長出了近三尺,也會重很多。”

夜色掩蓋下,根本看不到她的臉,只聽到那清冷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徐徐傳來,這時候的她,和之前嬉皮笑臉的她感覺全然不同,渾身上下充斥着自信與張揚,竟讓人忍不住想聽她的,桑冷覺得自己居然被這麽個小子的氣勢所影響,心下不快,下意識地反駁道:“一寸長一寸強,兵器重點,才更有攻擊力。”

夙素搖頭,繼續分析道:“你的槍法重在靈動,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且變化多端,讓人防不勝防,槍過長過重,對你反倒不利。若是你不信,不妨兩把槍都鑄出來,自己對比一下,高下立見。”

夙素語氣平和意見中肯,桑冷知道她說的都很有道理,自己其實也是這樣想的,他不明白的是這樣一個小小少年,為何會有這般見識和氣勢,桑冷百思不得其解。

夙素看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而她該說的也說完了,低聲說了一句,“你慢慢想,我先走了。”便獨自走開了。

那人走得潇灑,桑冷回過神來她已經走出七八丈遠了,想叫住她,出口便是習慣地叫了聲“喂!”

夜色中的那道身影別說回頭,連腳步都不帶一點停滞,那模樣就好似背後沒人一樣。桑冷胸口怒意翻騰,下一刻竟是氣笑了,好小子,喚狼島還沒有他叫不住的人,她算第一個!看着月色下漸行漸遠的人影,桑冷想起姐姐和墨淵對她的特殊對待,或許他們的眼光還算不錯的,這小子,确實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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