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禦靈

第二天孟靜娴起床，小翠就告訴她，丹煉好了。

辛姚在煉丹上還是很有天賦，只是她的心思不在煉丹上。孟靜娴想，可惜了這麽一個好苗子。

這顆丹看起來不錯，很圓潤，色澤飽滿，孟靜娴喝了口水，就着水吞下。吞下後，她原本有點不适的肚子，稍稍好轉，她小坐了一會兒，又開始犯困。等再次醒來，已是黃昏。

接下來的日子，生活毫無波瀾。估計是上次的警告起了作用，孟靜娴諷刺地想。

一天孟靜娴感到肚子一陣陣痛。

當時小翠正在打理院子，見狀趕緊将孟靜娴扶到床上，然後等候在一旁的産婆連忙上前。床上早已堆滿靈髓，孟靜娴一躺上去，這些靈髓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

孟靜娴疼的厲害，她忍着劇痛還不忘指揮小翠：“多放些靈髓！”

小翠也沒想到生孩子會消耗這麽多靈髓，趕緊将備用的靈髓拿了出來，這還沒有生産呢，沒想到靈髓消耗這麽快。

“這靈髓消耗得也太快了吧。”一個産婆啧啧道。

“消耗的靈髓的越多，孩子的天賦也越好！”另一個産婆接嘴道。

孟靜娴疼得厲害，心裏卻很高興。這些靈氣最後都會被孩子吸收，吸收的靈氣越多孩子的靈臺越結實。只是沒高興多久，産婆的臉色就變得難看。

“這孩子怎麽出不來？”産婆前前後後忙了半天，這孩子愣是沒半點動靜。大家開始擔心起來，眼見着靈髓嘩啦啦的消失，這孩子怎麽就沒動靜了。等到靈氣耗盡，孩子還沒出來，産婆趕緊打住。她接生這麽多年，恐怕要第一次見到因為靈氣不夠，而難産的。

“靈髓不夠！”另一個産婆驚呼道。

“還有沒有備用靈髓？”産婆趕緊拉着小翠問。

小翠在聽到靈髓不夠時已經慌了，此時聽到産婆的詢問更是六神無主，哪還有備用靈髓？來泾河鎮的時候，他們帶了一些。臨近生産，孟靜娴擔心不夠，把丹藥和法器也換了些靈髓。可是泾河鎮畢竟小地方，他們想換，別人不一定有。就算這樣，她們準備的靈髓量也是普通生産的三倍，只是沒想到靈髓還是不夠。想到小姐對孩子的重視，小翠眼淚一下就來了，她流着淚将屋裏的東西都翻出來，東西都在這裏，丹藥秘籍法器。這時她的眼睛停留在法器上，這些法器周圍隐隐散發着靈氣，小翠一喜，擦幹眼淚，将屋裏所有含有靈氣，或者能聚集靈氣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這些東西砸下去，孟靜娴的臉色這才好轉，剛剛靈氣不夠，她被折騰地死去活來。可是這些東西畢竟不是靈髓，含有的靈氣也是杯水車薪，不一會兒這些帶着靈氣的東西，都被吸收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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産婆在一旁着急的要死，孟靜娴這會卻很清醒，她感到有一股力阻止她的孩子出生。她看着越來越少的靈氣，肚裏的孩子掙紮也在減弱，她想不了那麽多了。她擡起手，在空中開始比劃，然後運行靈臺。只見随着她的手指劃動，仿佛有靈氣附着在指尖，接着周圍的靈氣似是有感應般朝着她的方向聚攏。辛姚一愣，本想擡起手，打斷她運行法訣的手，但是當她的手擡起來時，卻生生打住。

靈氣持續聚攏，他們仿佛聽到召喚一樣，不要錢的游過來。一旁的産婆驚訝的睜大眼睛，她驚喜道：“靈氣夠啦！”

孟靜娴沒有停下劃動，靈氣聚攏持續了半柱香，直到屋裏響起一聲嘹亮的哭聲，她才安心地一笑，将手停下。她的手已經沒有力氣，要是孩子再不出來，她恐怕要功虧一篑。幸好，她看向一旁的小團子，幸好它出來了。

一晃時光飛逝。孟寧重生的第七年，孟靜娴帶着他到鎮學院入學。

這片大陸叫靈武大陸，是一個強者為尊的大陸，這裏的人都要修行。他們稱呼自己為禦靈師，從出生至死亡，這裏人都孜孜不倦地修行。他們吸納周圍的靈氣，将靈氣轉化為攻擊手段。這裏也有五行，只是和孟寧記憶中的五行不一致。靈武大陸的五行是根據神器而來，東部是木屬性，物産豐富，适合煉丹煉器。南部水屬性，靈氣充足，适合修行。西部則土屬性，地形特殊，盛産礦石。至于北部，則是無屬性，蓋因一萬年前，北部大陸的神器隕落，靈氣匮乏，至今人煙荒蕪。孟寧現在所處的小鎮叫泾河鎮，是南部大陸的一個偏遠小鎮。

一路上，孟寧都觀察着這個小鎮，這個小鎮可不小，大小相當于記憶中的一個縣。鎮學院是鎮上最好的學院，屬于初級學院，只招收初學禦靈的人。等修行到一定的程度，學子将去往更大的地方，進入高級學院。

此時鎮學院門口正粘貼着最新的招生告示。告示的一旁，坐着幾位導師，每位導師的前面都排着一條長長的隊伍，都是來報名的新生。鎮學院招收學子的時間一共是五天，這是第一天，人數自然要多些。孟寧好奇的看向周圍，他出生後，身體比較弱，孟靜娴很少帶他出門。

此時他正看着學院大門，這扇門看上去威武高大，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個大門設有仙器，給人的感覺很是嚴肅，不過這時的孟寧只是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子，自然不知道其中道理，他只是覺得這門很威嚴，不免心生向往。

他的前面是一個小胖墩，正熱情地拉着孟寧說話。見孟寧看向別處，不滿意地拉了對方一下。

孟寧一愣，這才回過神來。他雖然看向小胖墩，卻還是板着一張臉。他的臉很小，也不愛笑。他自認是成年人了，還裝什麽嫩？平時也總是板着一張臉，看起來很嚴肅。殊不知，他那張只有七歲的嫩臉，裝深沉的樣子，反然讓人覺得更可愛。

小胖子見孟寧板着臉的樣子很可愛，不情願地原諒了他。

孟靜娴在一旁看得牙疼。這會終于輪到小胖墩了，她卻一陣心慌，她的眼神看向孟寧，她看得出來，雖然孟寧板着小臉，眼神裏卻是滿滿的期待。孟靜娴突然一陣不忍，她突然有種直接抱走孟寧的沖動，最終她還是忍住了，松開了手。

小胖墩往前一步，來到桌子前。桌子後的導師擡起頭，他笑着點點頭，然後将桌上的靈石，往前挪了挪，示意小胖墩用靈力将石頭擡起來。小胖墩走上前，挽了下衣袖，然後開始運行功法。幾乎是在他開始運行功法的那一瞬間，他的手微微往上一擡，原本放在桌上的石頭已經穩穩當當地離開桌面，懸浮在半空中。

所謂禦靈師，必先借物，然後踏浪、乘風，最後方可禦靈。只有能禦靈的人才能被稱為禦靈師，而處于借物、踏浪、乘風階段的人，則被稱為子靈師。這是初級學院，測驗的自然最為入門的修行，借物。借物指的是能操作周圍的物品為己所用。

小胖墩面前的這個石頭，則是用來測試靈師的資質。石頭浮空的時間越短，浮空的距離越高，天賦自然也越好。

此時石頭距離桌面一人高，小胖墩喜滋滋的看行導師。

“不錯，不錯！”導師明顯很滿意，示意測試完畢。接着導師拿出記錄石，将對方的測試的結果填了上去。這個時間，這個距離怎麽看也是一個天品資質。小胖墩高興地忘乎所以，他一回頭，也沒注意到孟寧皺起的眉毛，一把抱住了對方。

孟寧拍拍對方的肩，小胖墩這才不情不願地讓出位置。

剛剛測出的一個好苗子，導師的心情很好。見孟寧上前，他少見地和孟寧寒暄了幾句，這才将靈石挪過來，語氣和藹地說：“你試下！”

孟寧深吸口氣，他開始運行法訣将周圍的靈氣聚攏。只見周圍的靈氣雲瘋了一樣的朝着他狂奔而來，靈氣本來為氣體，如果只憑肉眼，很難看到空氣中的流動的靈氣，只是現在這些靈氣在孟寧有意的聚攏下，密集到能隐隐看到一團，這些靈氣是純白的，像是棉花糖。導師驚訝地看向孟寧，這是他第一次以肉眼看到靈氣。

周圍的人也被這麽密集的靈雲吓到了，再看孟寧聚靈的架勢，還有完沒完。大家都張大了嘴，幾乎驚叫出聲。也有人試着輕輕運轉靈臺，然後驚訝的發現，現在靈氣的濃度都快趕上靈脈了。能聚攏如此濃密的靈氣，該是何等的天才。

大家都期待地看着桌上的石頭，等待着奇跡發生的那一刻。他們眼睛不眨地望向桌子，然而靈氣還在聚攏，只是這個石頭怎麽不動啊？大家不解的看向石頭，都要以為時間靜止了。

再看孟寧，他的汗水掉了下來，桌上的石頭卻巋然不動。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我眼睛花了？”

“這個石頭怎麽不動啊？”

大家終于感到不對勁，疑惑的問出聲。

報名的導師深吸口氣，見孟寧滿頭大汗，他安慰道：“不用緊張，你就當在家裏練習。再來一次！”

家裏練習？可是他從來沒有在家裏練習過。孟寧沮喪地想。

孟寧再次聚靈，漂浮在空中靈氣再次受到召喚聚攏來。接着孟寧開始運行功法，可是石頭似乎掙紮了下，依舊紋絲不動。天空的靈雲是何等壯觀，再看桌上紋絲不動的石頭，孟寧一陣尴尬，他看向導師：“只能這樣了！”

說完，一副急着要逃跑的樣子。

他的神情很嚴肅，更沒有因為資質差就一副要哭的樣子。

導師的神情變得複雜。他都不忍心将對方的測驗結果記錄到石頭上。不過他一向是公正的人，只糾結了一會兒，他還是在孟寧的資質結果欄标了兩個零。這個資質估計肯定會被判定子品吧。靈武大陸的天賦分為六品，神天地玄黃子，子品最差，神品最好。雖然天賦不能決定一切，但是擁有子品的人，已經輸在起跑線上。

孟寧面無表情的接受了這個結果，導師還在後面叮囑：“沒關系，入學後再練習練習！”

再看周圍的人，剛開始有多震驚，這會兒就有多同情，仔細看他們的眼神裏還有點遺憾。孟寧悶悶不樂地走了幾步，他也沒想過要天賦逆天，但是直接被評為最差，心裏還是有點難受。

他想起他出門前，他媽和辛姨的對話。

“你真的決定将寧寧送去學院？”

“嗯。”

“可是他靈臺不全。”

“那又怎樣？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以為他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樣。”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什麽叫靈臺不全，現在他知道了。他曾經見過他娘輕松将椅子移動，他還以為是他還沒有修行到那個等級所以無法做到，但是現在卻發現并不是這樣，利用靈力般石頭這是最基礎的。

一旁的孟靜娴心裏也不是滋味，剛剛她就發現這個學院所謂的測驗是怎麽回事。不過看孟寧一臉的期望，她不忍心，所有忍着沒說。直到這刻，她也不知道她的決定是否正确。

“你怎麽連靈石都移不動？”剛剛的那個小胖墩走過來，拉着孟寧問。

“這個很簡單的，你只要想着移動，石頭就移動了！”小胖墩急切地拿出一塊靈石，放到孟寧手裏。

孟寧複雜地看着手裏的石頭，又把石頭還給小胖墩。

“謝謝，不用了。”

小胖墩一臉的懵逼：“你要回去練習麽？”

借物是最基礎的，靈武大陸無論是三歲的孩子還是半截入土的老人都能借物。靈武大陸人人都修煉，每個人都是靈師。

見孟寧不說話，小胖墩急了，他猛地拉住孟寧：“你回去試試，說不定我們還能一起入學呢。”

鎮學院資質最好的學生會進入甲班，至于其他學生則會分散到其他班級。

孟寧搖搖頭，小胖墩都快哭了。要是知道孟寧資質這麽差，他就不會這麽賣力了。見對方都快哭了，孟寧突然有點感動。

“好！”就勉強答應他吧，孟寧無奈地想。

他也很難受，他每次将靈氣聚攏，然後也吸收了，但是他的靈臺卻仿佛有個漏洞，剛剛吸收的靈氣自動就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