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嫌隙

孟寧剛剛喝了藥，正準備趟下，混元風突然串了進來。

“徒弟你醒了！”

他一進門，就發現孟寧已經醒了。這幾天他都沒有睡好，想着只有這麽一個徒弟，自然很寶貝。他和玉子蕭等人，也是輪流照顧，直到今早他才剛歇下。如果不是神器的暴虐停止這一爆炸性的消息，他恐怕也不會被吵醒，而是還在呼呼大睡。

孟寧看到混元風有點驚訝：“師父，你也來了？”

混元風撓撓頭：“哎，你不是想我們麽？這不就從鳳城過來了，而且從鳳城到這裏後面的一段路，靈氣都沒有了，只能馬車過來。”

孟寧一愣，他還真的蠻想他師父的。他又看向鳳青吟，見對方一臉的疲憊，顧忌到對方可能還有傷在身，于是對鳳青吟說：“你要不要去休息下？”

鳳青吟點點頭，師徒兩估計有些話說，而且這會他也有點累，正好回去休息。其他人，都紛紛告辭，将空間留給了師徒兩人。

大家離開後，只剩下混元風和孟寧，混元風的心都快跳出來，他将白靈石拿出來，孟寧不解，他師父怎麽把白靈石拿出來啊！混元風一臉的激動，他見孟寧無動于衷：“我帶來的所有法器，只有這件還能使用。”他解釋道。

孟寧兩眼呆滞地看着他，其他法器裏的靈氣被神器吸收後，自然報廢了，可是白靈石不一樣，即使沒有靈氣，白靈石一樣也能運轉，因為它本身就不以靈氣為根基。不過他覺得所有吸收的靈氣的法器都應該是這樣。

“這有什麽問題麽？”他不解。

混元風睜大了眼，突然有的好笑，他覺得小徒弟對煉器的常識真少得驚人，但是你說他不知道吧，他仿佛又什麽都知道，可是你說他知道吧，但是他連最基本的常識都弄錯。他的煉器常識，仿佛是空中樓閣，他不知道最基礎的，但是稍微高深點的卻都知曉。

“即使是吸收靈氣的法器，也會因為抽幹靈氣，而變成一灘爛鐵。”

說着混元風将他随身空間裏的另外一件吸收靈氣的仙器拿出來，這件仙器裏面的靈氣曾在半路上就報廢了，即使在随身空間也不能隔絕神器對靈氣的掠奪，他還沒到夢瑤城就沒有法器可用。那時他見所以法器都死氣沉沉，着急想見到徒弟的心情，也沒有讓他一一探究，直到神器的暴虐停止，原本報廢了法器裏居然有靈氣流轉，這才讓他發現不對勁。

孟寧接過仙器，這件仙器無論是外表的氣質還是內在的功能都無比強大，是他煉制不出來的。但是這件仙器此時，卻如同一堆爛鐵，毫無靈氣流轉。此時這件仙器裏的煉器法則已經在神器的掠奪下報廢，他也看不出這裏面的法則和他使用的法則用什麽不同。

“怎麽會這樣？”孟寧不解，他突然意識到，法則對大部分煉器師如同荒漠。就連位列十大煉器師之一的師父混元風，對這樣的法則也是連連驚嘆。

“你用的法則是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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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混元風不相信孟寧，而是孟寧的身世給了他想象的空間。孟寧的父親是姬無垢，號稱靈武大陸的第一煉器師，傳言他和其他煉器師的差距，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一開始混元風還有點不服氣，不過他成名在姬無垢之後，甚至他開始組織煉制準神器時，對方已經慢慢淡出人們的視線。如果孟寧煉器的心得來自姬無垢，那混元風得重新審視他和姬無垢的差距。

“我爹留下來的。”

孟寧回答。

混元風的臉色頓時有點微妙，但是更多的是果然如此。直到這一刻，混元風對姬無垢完全服氣了，僅僅是這麽一個小小的法則，就讓他輸得心服口服。不過，他年少輕狂，錯過與對方相交的機會，這會卻完全折服在對方的煉器法則下，他問：“你爹現在在哪兒？”

孟寧搖搖頭，他也不知道他爹在哪兒。仿佛姬無垢從靈武大陸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混元風有點遺憾，不過據他所知，姬無垢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去了一個地方，至于是什麽地方，無人知曉。

他摸了摸孟寧的頭：“不要擔心，姬大師修為深厚，普通人奈何不得，總有一天你們父子會相聚的。”

這一聲姬大師不算晚，混元風真心期待能有一天得到對方的指導。不得不說，混元風的安慰還是很有作用，他知道他爹還活着就好，他相信總有一天會見面。

神器夢瑤石位于夢瑤山內，不止夢瑤山，還有夢瑤城都是以神器名命名，時代守護着神器。無獨有偶，東部和西部的神器也由一個城看守。這次夢瑤石的暴動驚動不止是南部，就連東西部似乎也有感應，甚至還是地動山搖。不過夢瑤石已經停止了暴虐，原本已經将夢瑤山戳破的神器，慢慢回到了山內，被吸收一空的靈泉，在神器的回歸後，也因為大量靈氣的湧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形成一彎靈泉。

岸上的人紛紛稱奇，這種景象萬年不遇，随着神器落下，大家的暴躁的心歸于寧靜。就連穆千楓也是不解，神器暴虐來的突然，但是去得更是突然。孫琦松了口氣，要是神器再暴虐下去，估計他要一頭撞死在這石壁上了。

看着神器慢慢沉入靈泉，他看向穆千楓：“穆城主可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穆千楓如果都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就更沒人知道了。穆千楓搖搖頭，苦笑一聲，他對神器卻是有研究，但是只是略知皮毛，要是他能搞懂神器，或許他就能複活秦越了。想到秦越，穆千楓一陣苦澀，當初他将秦越抱到夢瑤石旁，正是希望借助神器的力量複活秦越，恍惚中他看到了秦越，可是也只是一瞬，秦越就消失了。之後，無論他怎麽折騰，再也沒有見過秦越，仿佛他看到秦越只是他的夢，一個美好而真實的夢。

孫琦嘆了口氣，神器既然已經沉靜下來，他對這事也沒有更多的熱情，見對方也是不知，他變派人将神器破壞的山體休整一二。吩咐完，他突然又想起來，現在夢瑤城可是一座空城，需要處理的事還很多，首先讓城裏的人回來才是當務之急，當即他拱手告辭，穆千楓點點頭。

原本離開夢瑤城的人當知道夢瑤石已經停止暴虐後，沒有過多猶豫，回到了夢瑤城。這對孫琦來說也不算意外，夢瑤城時代守護夢瑤石，城裏的人和他一樣，對神器都有着特殊的感情，神器雖然變得暴虐，但是卻不可否認，他們的城鎮因為夢瑤石的存在，而變得特別。多年前，他們出門在外，都以來自神器城而自豪。這次也是一樣，他們将再次一來自神器城自豪。

随着夢瑤城的人紛紛回城，是時候啓程回去了。秦逸告訴穆千楓他不會靈越城，直接回學院。

穆千楓點點頭，甚至派出大隊的守衛護送，秦逸沾沾自喜，便沒有拒絕。送幾人離開的時候，孟寧看到穆城主還有點尴尬，因為他看到了對方的記憶。孟寧肯定，昏迷中他看到就是穆千楓的記憶，雖然他的視角一直控制在秦越的身上，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看到就是穆千楓的記憶。他能明顯感動夢境裏穆千楓的情緒，當和秦越确定關系時，穆千楓的興奮，對方去世時，對方的痛苦，還有看到紫雲霄時，那種發自內心的恨意。

夢裏的他還有疑問，秦越最後複活了麽？不過，看穆千楓和秦越的表情，他就知道肯定沒有。不過，他又好奇起來，夢瑤石真的能複活人麽？他回頭看向夢瑤山，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山內的夢瑤石，不能，他想，夢瑤石并不能複活任何人，所以秦越才不能複活。

叮囑了秦逸幾句，穆千楓又看向鳳青吟，他看向鳳青吟的神色有點複雜，他的嘴動了動，本想也叮囑幾句。但是見對方對他有點抵觸，他想了想，一句話沒說。直到上路後，秦逸才慢慢踱步走向鳳青吟，他小聲地問：“表哥，你和義父是不是有什麽嫌隙啊？”

他聽外界人傳言兩人又摩擦，他并沒有當真，可是剛剛他見穆千楓一副想要叮囑鳳青吟幾句，然後又放棄的樣子。這不得不讓他多想。

鳳青吟搖搖頭：“你別聽旁人瞎說，沒有的事！”

至于剛剛對對方的抵觸，其實也是因為最近他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

原本他以為他的母親和穆千楓關系應該很不錯，不然他們遠在鳳靈城，也不會讓穆千楓花盡心思把反叛的人趕走。

“那就好，我就知道外面的瞎說！”秦逸哼了一聲。無論是義父還是表哥都是他最重要的人，這樣最好了。

返回青耀城的路程并不遙遠，但是他們的法器都已報廢，只能乘坐馬車的代步。一路上，原本逃離到各處的人們紛紛返回，孟寧有點欣慰，他們在一家客棧歇息時，他聽說東西部對南部的這次的無妄之災都有支援，離開的人返回原本城鎮的飛行法器還是由他們提供。

秦逸冷哼一聲：“東西部不得不幫，先不說只是神器暴虐，真要是南部遭難，他們也別想置身事外。而且我義父在，他們不支援，難道我們就不會像辦法，再說，現在南部靈氣恢複了，我義父的威望還在，要是以後真要有什麽，別怪我們袖手旁觀。”

玉子蕭笑笑，秦逸還有一點沒說，以穆千楓的性子，東西部真要是安靜如雞，恐怕以後會被對方針對。

走了三天三夜，終于到了看到青耀城威武的城牆，大家都快感動哭了，終于到了。沒了飛行法器，真是寸步難行。這一路上，秦逸更是唉聲嘆氣，直說沒了靈氣他都不想出門了。

“你們進去吧！”

進城後，鳳青吟和幾人在學院門口分別。

孟寧看着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有點戀戀不舍，他拉了下秦逸的衣袖，小聲問道：“青吟潛入學院不會被發現麽？”

鳳青吟并不是青耀學院在院學子，可是他的出現卻從來沒有觸動過學院大陣。

“表哥以前也是在青耀學院入學的！”

秦逸一臉的自豪，要不是鳳青吟是從青耀學院出來的，他也不會死皮賴臉地磨他娘和穆千楓，讓兩人再次送他來青耀城。

孟寧點點頭，這事不是秘密，入學時，總院長就說過。讓他驚訝的反而是接下來的話。

“他和總院長是師兄弟！”秦逸輕描淡寫道。

孟寧睜大了眼：“師兄弟？那他師父是前總院長？”

青耀學院現任總院長是莫不凡，莫不凡的師父正是前任總院長，三十年前因為楚霸天事件引咎辭職的那位總院長。

秦逸點點頭，接着說：“你們應該都是見過前任總院長的，入學考試的時候，我們碰到的住在山裏的大叔就是前任總院長！”

趙衡剛好有話想和孟寧說，他落後幾步，正好聽到秦逸的話，頓時将想問的事情都忘了，反而出現不可思議的神情：“那個怪物大叔？”

“怪物大叔？”

秦逸顯然不懂他們說的什麽，入學考試時他是中途加入的，給他開特殊通道的還是大叔。

那時，秦逸還有點擔心大叔不會幫他們，沒想到大叔居然這麽好說話，痛快地放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