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恍惚(修改版)
謝崇抱着耿雲安直接去了醫館, 現下他雙目赤紅,身上也透着濃濃的血腥味,再加上穿着的飛魚服,足以讓所有人都生出懼意。周圍百姓紛紛退開老遠,不敢靠近。
大夫看到錦衣衛,心中不免發怵,顫聲道, “大人, 這位公子受了傷, 您先把他放下,草民才能包紮。”
謝崇依言耿雲安放在床榻上,即使頭痛欲裂,但他面上依舊沒有顯露出半點異狀,小心翼翼地掰開少年的胳膊, 黑眸緊緊盯着大夫的動作, 啞聲問道,“他傷勢如何?是否嚴重?何時能醒過來?”
這間醫館在京城中頗有名氣,大夫醫術不差,就算有一尊活閻羅在旁盯着。在面對傷患時, 他心中的驚懼稍減幾分,将傷口查驗一番,又探聽了脈象, 才道, “大人放心, 公子只是皮肉傷,塗上傷藥,好好将養一兩個月便能好全,草民再開一張補血益氣的方子,便無甚大礙了。”
聽到這話,謝崇懸在心頭的大石終于放了下來,雲安是耿叔唯一的骨血,也是耿家唯一的男丁,要是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就算以死謝罪,也無法彌補自己的過錯。
男人的髓海本就出了毛病,最受不得血氣沖撞,平日裏有安神香平複心神,緩解疼痛,倒也沒那麽難捱,但此時此刻,劇烈的疼痛堪比火炭,在不斷炙烤着他的筋肉骨骼,那種飽受折磨的感覺,甭提有多難捱了。
俊美面龐上帶着幾分痛苦之色,他一手扶着牆,身子踉跄了下。大夫見狀,眼皮子抖了抖,趕忙把了把脈,有些為難的問,“大人可是頭疾犯了?”
謝崇對自己的情況很清楚,普通的藥材根本無法緩解後腦劇烈的疼痛,否則他也不必耽擱這麽多年,直到遇上清兒,用了安神香後,才減少了許多折磨。
伸手将袖中的銀熏球取出來,放在鼻前輕輕嗅聞,但不知何時,裏頭的香料早已燃盡,殘存的一絲餘味沒有任何用處。
“不必管我,先給他包紮、”
話沒說完,他再也站不穩,直直往前栽倒,要不是大夫扶了一把,怕是早就摔在地上了。
謝崇身形高大健壯,又常年習武,筋肉無比結實,年過五旬的老大夫擡着他,累的呼哧帶喘,還是藥童幫忙搭了把手,才把人弄到了床榻上。
過了一刻鐘功夫,謝一帶着人找到了醫館,看着面色慘白的指揮使,他心裏咯噔一聲,知道能救大人的除了周小姐外,再無他人。
髓海是人體最複雜的器官,出了毛病,就算是太醫也無法診治,若是耽擱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心裏轉過這種想法,他将謝崇背了起來,快步往謝府的方向走去,因雲安的傷口還沒有處理妥當,徐亨便留在了醫館,照顧着雲安。
謝崇雖然昏迷,但他還保有幾分意識,睜開雙目,待看清了謝一後,咬牙道,“去香鋪中将于福叫來,他手裏有安神香,切莫叨擾清兒,可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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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仙樓中的比試,萬萬不容有失,畢竟宣爐是周家的傳家寶,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到外人手裏。
謝一閉口不言,他是忠心不假,卻也不是那種不知變通之人,宣爐的确珍貴,但卻貴不過指揮使的性命,如果他隐瞞消息不将周小姐叫來,将來肯定要後悔。
再者說來,今日的事情明顯早有預謀,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謝一将劉百戶喚到近前,讓他好生看守着指揮使,不許外人接近,而後才帶了二十名錦衣衛,直奔聚仙樓的方向。
給蘭婆婆按摩了整整幾個時辰,周清額角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金桂拿着帕子幫主子擦了擦,咧着嘴問,“奴婢伺候在小姐身旁,平日裏也沒見着您用香料,為何您身上會帶着一股蘭香,這味兒當真好聞極了。”
周清忍不住笑了一聲,開口解釋道,“我從小就接觸香料,足足十多年,即使不特地熏香,身上也帶着這股氣味。”
不過前世裏她身上的蘭香并沒有這般濃郁,是重生後香氣才加重的。謝崇還說過,靠近她能緩解髓海的鈍痛,應該也是魂靈逗留在望鄉臺上,才産生的變化。
思索間,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周清心覺奇怪,走到窗棂邊,低頭往下看了一眼,發現聚仙樓門口站了不少錦衣衛,打頭的那人她十分熟悉,正是經常來到香鋪的謝一。
聚仙樓只是一家酒樓,即便富麗繁華,連礬樓的風頭都被它越過去,也不應該跟鎮撫司對上,為何店門口會有這麽多的小厮?手裏還拿着刀槍棍棒?
謝一擡頭,瞥到了站在窗邊的女人,扯着嗓子喊道,“周小姐,指揮使請您過去,事态緊急,切莫耽擱!”
說着,他抽出繡春刀,一腳将擋路的小厮踹開,快步往樓裏沖。
齊王派來的人手到底也是要命的,對他們來說,暗地裏給鎮撫司的人使絆子算不得什麽,但光明正大的阻攔錦衣衛,委實有些不妥。再加上來人不少,武藝還頗為高強,很快便将他們打的四散潰逃。
周清也不是個傻子,她心裏很清楚,謝崇不會平白無故的找她,難道是髓海出了問題?越想越是焦急,她剛推開門,便看到有兩個小厮守在廊中,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委實瘆人的緊。
“小姐,咱們還在比試,您要去哪兒?”金桂并沒有看到那兩個人,急急喚了一聲,這場比試關乎着香鋪的臉面,幾十年的老店,若真被一個女子踩在頭上,實在說不過去。
周清全然顧不上答話,趕忙退回房中,将雕花木門緊緊阖上,等到謝一的聲音在外頭響起,這才走出去。
離開前,周清沖着金桂交代一句,讓她每隔兩個時辰便給蘭婆婆服下一枚木香餅子,而後便再也顧不得其他,急聲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指揮使在哪?”
出發時謝一特地準備了輛馬車,這會兒也派上了用場,等周小姐上了車後,他沉聲道,“指揮使從小由耿叔帶大,耿叔去世後,便只剩下一個兒子,名叫耿雲安,今年剛滿十六,并不會武功,剛才有賊人将他擄了去,刻意送了沾血的物件來刺激大人,虧得及時将雲安救下,否則......”
聞得此言,周清也知道了情況究竟有多緊急,她死死摳着車壁,呼吸都比往日急促,等馬車停到謝府門前,她把規矩盡數忘在腦後,小跑着往裏走。
謝一将人帶到卧房前,沉聲道,“周小姐先進去吧,大人也應該醒了,屬下先去将香料準備好。”
伸手推開木門,周清甫一邁過門檻,便聽到了男人痛苦的喘息聲,她幾步走到床前,看到謝崇青白交織的面色,心頭一陣緊縮。
“清兒怎麽來了?”謝崇劍眉皺起,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謝一如此大膽,竟做出這種陽奉陰違的事情,若比試出了岔子,該如何是好?
“比試、”
周清伸手捂住滾燙的薄唇,面色緊繃,“比試不重要,指揮使先別想這麽多,謝一去拿香料了,你再忍忍。”
過了半刻鐘功夫,謝一跑了回來,急聲開口,“周小姐,缺了地榆這味藥材,該怎麽辦?”
地榆是安神香的主料,有平心靜氣之功,若是沒有了此物,安神香的效果便會大打折扣,就算用她的血,依舊無濟于事。
“趁天沒黑,快讓人去醫館采買地榆,應該還能買到。”說話時,女人的聲音都有些發顫,明顯慌亂極了。
謝一離開主卧後,謝崇痛苦的悶哼一聲,眼眸紅的快要滴血,鼻前傳來淺淡的蘭香,仿佛罂.粟一般,讓他再也維持不住理智,伸手将人拉到床榻上,翻身壓了上去。
長滿胡茬兒的下颚抵着圓潤的肩頭,他拼命呼吸,恨不得将馥郁清甜的味道全部卷入體內,因為疼痛的折磨,他手上的力氣有些大,緊緊環住纖細的腰肢。
“清兒,我疼。”
周清不止沒有掙紮,反而主動環住了男人的脖頸,在薄唇上落下一吻,柔聲安撫,“我知道你疼,再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到了此刻,謝崇腦海中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徹底斷裂,他死死咬牙,一字一頓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先前指揮使曾經說過,抱着我就不疼了,事急從權,何必在乎那麽多?在我心裏,無論是婦德、貞潔、抑或名譽,都比不上你重要。”在望鄉臺上呆了不知多久,周清很清楚,她的體質與先前不同,對于謝崇而言,她就是那味藥,能平複髓海的鈍痛。
趁他恍惚之際,素白小手把人掀開,在男人驚愕的神情中,緩緩放下了湖藍色的床帳。
昨日在聚仙樓看到謝崇時,她已經想明白了,她對這人不止是感念,還存有更加複雜而深刻的感情,就算一開始因為心中的恐懼不敢面對,但現在她早就認清了自己的心。
因此,有些事情即便做了,周清也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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