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傅深扶着杜若起身道別。

陳正威笑眯眯道,“剛剛是小言唐突了,我敬你一杯,喝完酒我讓小逸送你們回去。”

說着,把那杯下了藥的酒放到了傅深面前。

傅深看了他一眼,端起了酒杯。

陳正威把杯子裏的酒喝完,朝傅深揚了揚。

杜若烏黑的眼珠盯着傅深手裏的酒,趁傅深不注意,一把搶過來喝了兩口。

沒拿穩的傅深,“……”

杜若眉心蹙了蹙,感覺味道有些奇怪,他松了手,手裏的杯子啪叽一聲摔在了地上。

玻璃四分五裂,裏面的酒液灑了一地。

陳正威,“……”草。

傅深揉了揉杜若的頭發,“不必勞煩陳少送了。”

說完,扶着杜若出了包間門。

陳正威耙了耙頭發,看向一旁的許天逸,“我這算是…反倒幫了他倆一把?”

許天逸點點頭,“所以你完了。”

“一會兒小言回來了你自己跟他解釋。”

陳正威,“……”

傅深帶着杜若回了自己家。

杜若路上一直嚷嚷着熱,傅深沒當回事,等到了家裏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杜若像是沒骨頭一樣貼在他身上,不停地往他身上蹭,“好熱……”

傅深摸了摸他的頭,沒有發燒。

杜若伸手攬住他的脖子,一雙眼睛像是盈滿了水,眼尾有些發紅。

“傅深…我熱……”

杜若感覺身體裏像是燃了一把火,從下l身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在心裏叫嚣着想要想辦法舒緩這團火。

他小聲喊了傅深幾聲,看傅深沒有反應,起身坐到了傅深腿上,無師自通的勾着傅深的脖子用嘴唇碰了碰傅深的臉。

“傅深…你摸摸我……”

“我身上好熱。”

傅深深吸了一口氣,眼底深沉,啞着嗓子問他,“哪裏熱?不舒服?”

杜若坐在他腿上,摟着他的脖子沿着他的臉向下親,“你抱抱我。”

“哪裏都熱。”

杜若碰到了兩片薄涼,他親了上去,感覺身體裏面更熱了。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順着唇縫裏滑進了傅深的口中。

傅深垂眸看着他,托住杜若的屁股轉了個身,把杜若放在床上,捏住下颌狠狠地吻了上去。

杜若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他眼裏溢出水來,發出幾聲嗚咽的聲音。

傅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轉到他的脖頸處,咬在身l下人的鎖骨上,用牙齒碾着,磨出了一片粉紅。

杜若咬着唇,低低叫了一聲。

傅深垂下了眸子,手指順着他的腰向下滑去,“若哥,我幫你。”

……

幾人在高鐵站彙合,傅深眼底一圈兒淡淡的鴉青,趙文玉拍了拍他的肩膀,“昨晚沒睡好?”

傅深輕微的點了下頭。

李雨浩視線在杜若脖子上的吻痕和他破了的嘴角之間轉了一圈兒,多問了一句,“試探成功了?”

傅深朝杜若看過去。

杜若昨天夜裏喝斷片兒了,腦海裏想了想,拍了拍後腦勺,“我還沒開始試探呢。”

說着,心虛的看了傅深一眼。

李雨浩目光落在他的嘴角上,“那你這是被狗啃了?”

傅深悠悠看向李雨浩,挑了下眉。

杜若碰了碰嘴唇,“嘶”了一聲。

“我不知道。可能是昨天喝醉了餓的咬到了。”

杜若,“昨天在葉言那兒喝多了,我也不記得了。”

趙文玉又朝杜若脖子看了一眼,悄悄咪咪跟趙嘉儀說悄悄話。

杜若想了想,一拍桌子道,“我想起來了。”

幾人聽到動靜,一塊兒看向他。

杜若轉頭看向傅深,“昨天葉言要親你。”

“幸虧被我攔下來了。操。”

“你以後離他遠點。”

傅深神色之間盡是寵溺,“好。”

趙文玉,“……”

李雨浩啧道,“我們好多餘。”

路知遙悄悄地看一眼杜若和傅深,在傅深看過來後縮回了腦袋。

杜若想起來路知遙生日,不知道送什麽,他直接給路知遙轉了錢。

轉多了不太合适,路知遙今年十七歲,杜若給她轉了1777。

路知遙手機響了一聲,李雨浩湊過去看,注意到路知遙給他備注是若哥。

“若哥,不用了,謝謝你,有祝福就夠了。”

李雨浩把她手裏的手機拿過來,“收了,傻l逼的錢不要白不要。”

說着點了确認轉賬。

收完錢李雨浩順手給他改了個備注,從若哥改成了杜狗比。

目睹全程的杜若,“……”

路知遙朝杜若歉意的笑了笑。

杜若把耗子從列表裏面拖出來,把備注改成了李狗比。

傅深看了一眼,自己在裏面就是傅深。

傅深指尖動了動,點開了手機,頁面上有一個置頂,也是特別标記,備注是氟西汀。

他的抗抑寶貝。

車上杜若和傅深坐在一起,趙文玉和趙嘉儀坐在一起,李雨浩和路知遙坐在一起。

幾個人鄰座,杜若正在看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李雨浩用腳尖踢了踢他,示意他看手機。

#北上廣津京冀江浙滬處男群#

李雨浩:訂幾間房?

趙文玉:還用問嗎?當然是三間。

李雨浩:不行。我不能和遙遙住一間。

趙文玉:?

杜若:牛

李雨浩:我怕我忍不住

趙文玉:噗

趙文玉直接笑出了聲,趙嘉儀看傻逼一樣看着他。

杜若:你是A市最後的單純

杜若:反正我要和傅深一間

杜若:我要試探他到底是不是直男

杜若消息發出去好久,都沒人回複。他擡起頭來,看見李雨浩和趙文玉都是一臉複雜的看着他。

杜若,“你們看我幹什麽?”

李雨浩搖了搖頭,看向傅深,“心疼傅深一下。”

傅深眼裏帶着淡淡的疑惑

趙文玉贊同地點點頭。

他感覺杜若除了性取向不直其他哪裏都直。

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傅深喜歡他,只有他還以為傅深是直的。

酒店最後訂的四間,李雨浩和路知遙一人一間,剩下四人兩人一間。

杜若和李雨浩都默契的沒有問趙文玉為什麽和趙嘉儀住一塊兒。

幾個小時後到了預定的景點,傅深提着行李跟在杜若身後,李雨浩去前臺拿了房卡分給幾人。

“先在酒店裏待一會兒,夜裏再出去。”

“到時候我給你們發信息。”

杜若拿了房卡跟傅深上樓,他進了房間裏,進來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到了傅深背上,傅深明顯僵了一瞬。

“怎麽了?”

傅深把行李放進去,“沒事。”

杜若關了門,走到他旁邊,“給我看看?”

傅深,“真沒事。”

杜若明顯不信,他撩開傅深的衣服,胸口和肚子上好幾處淤青。

“這怎麽回事兒?”

杜若看着傅深,戳了戳那一團淤青,“可以啊傅深,又打架了?”

傅深小聲吸了口氣,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沒有。”

“那這些傷怎麽來的?”

傅深跟他解釋了那天的事。

“你怎麽不等我。”杜若,“操。那小子叫什麽?吳義?”

“哥下次幫你揍回來。”

杜若一邊說一邊從書包裏找出來化淤的藥,這是張阿姨臨走前塞給他的,怕他路上磕磕碰碰了,眼下正好用的上。

“來,把衣服脫了。”

傅深脫掉了外套,衛衣也一起脫了。

杜若挖出來一些藥膏抹在傅深身上的淤青處,伸手揉了揉,“有點兒疼,但是揉開好的快點,你忍着。”

“不疼。”傅深垂着眼眸看着他,“哥你真好。”

面前的塗完了,傅深又看了看他的背後,背上也有幾處。杜若挖了藥膏塗在上面,手指摁在上面把淤青揉開。

“好了。”杜若把藥膏合上,去洗手間裏洗手。

還有一下午的時間,李雨浩把他們扔這就帶着路知遙出去玩了,俨然并不想讓他們一塊兒去打擾。

杜若看他穿好了衣服,提議道,“咱們出去轉轉吧。”

這附近有不少小山,樹叢蔓在山頭,日光隐于山林之間,微風撫在水面上映照的波光粼粼,風景很不錯。

傅深拿了外套站起身來,“好。”

兩人一塊兒出了酒店,門口有好幾天路,杜若選了偏僻的一條,一直往樹林深處走。

兩旁是竹葉地,青色的翠色竹葉微動,空氣中帶着草香與蘭花香氣,樹林裏隐約傳來鳥鳴聲,幾只不知名的鳥展翅飛過。

杜若走在前面,吸一口空氣,“待在安靜的地方,心情真的會變好很多。”

傅深跟在他後面,心裏想只要是跟面前這個人在一塊,他的心情就會一直好。

道路上到處都是落下的樹葉,隐約還有紅色的山楂果,杜若撿了一顆握在手上,“這裏還有山楂樹?”

傅深指了指不遠處的上面,“很多棵。”

杜若擡頭看過去,确實有好幾棵,枝葉間都是紅豔豔小顆小顆的山楂,風一吹,就會掉下來幾顆。

有些人家房頂上也是紅豔豔的一片,晾曬的山楂。這邊的房子都很複古,石頭壘成的尖頂屋,看上去頗有古代敗落城市的感覺。

“傅深,你有特別想做的事嗎?”

杜若開口問道,将手裏的紅果子扔在了不遠處的房頂上。

“有。”傅深,“有必須要做的事。”

報仇。還有得到你。

杜若回頭看他,“能告訴我嗎?”

傅深朝他淡淡一笑,“還不到時候。”

“以後一定會告訴你的。”

杜若“嘁”了一聲,看着遠處樹影目光逐漸放空,緩緩道,“我想開一家藝術畫館。”

傅深輕輕“嗯”了一聲。

杜若彎了彎眼,“我想讓那些喜歡畫畫的人都能夠展出自己的作品,價格自己定……想讓人們能夠從畫裏受到鼓勵,能夠更加理解藝術的含義。”

“畢竟,藝術創作并不是孤島,它誕生于群體之間。”

陽光透過枝葉間的縫隙灑在杜若的臉上,杜若嘴角噙着笑意,整個人籠罩在光暈裏,眼裏仿若閃耀着星辰一般熠熠生輝。

那一刻樹木靜止,微風纏绻,傅深的目光落在他臉上,感覺難以移開視線來。

他的心裏砰砰跳個不停,像是有人點燃了荒原,一路蔓延燒進了他的心底。

兩人越走越遠,杜若回過頭看過去,來時的路離酒店太遠了。

他們不遠處是一條河,河對岸是一處集市,有幾家商鋪賣着特産,來來往往很多人。

“去問問有沒有近路可以回去。”

他們一塊兒過橋,橋旁邊一個老頭坐在地上,老頭穿着一身唐裝,面前擺了簽子和一張紙殼,紙殼上寫着算命兩個字。

老頭閉着眼睛,杜若他們過來的時候耳朵動了動。

杜若停了下來,蹲下l身來問道,“爺爺,算命多少錢?”

老頭伸出來五根手指。

“五百?”

“五十。”

杜若掏出來一張紅色的現金,放在老頭面前。

“算我們兩個的。”

老頭睜開了眼,眼珠子是灰的。他朝杜若和傅深看過來,眉心皺成了川字。

“你們兩個,都沒有子嗣緣。”

“一個前生享福,後半生會遇到大轉折,然後受一陣子苦再遇貴人。”

“另一個年少知辛,性格沉穩,雖然一朝之間經歷生死離別,但是後面會慢慢的靠自己的雙手掙回來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

傅深眼裏閃了閃。

杜若看了傅深一眼,第一個說的是他,第二個說的應該是傅深。

生死離別?杜若想起來傅深的父母好像沒有在家過。

他确實不會有子嗣緣,不過傅深為什麽也沒有?

杜若對老頭道,“爺爺,能算出來姻緣嗎?”

老頭,“手伸出來。”

“左手。”

杜若乖乖地伸出來左手。

老頭粗糙的手指在他掌心摸了摸,摸出了他掌心的紋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小公子這一生…只能遇見一個人。”

“可能一輩子都會栽在這人身上。”

杜若有些奇怪,這老頭怎麽還叫他公子。他還再想問幾句,老頭朝他擺了擺手,又閉上了眼睛。

杜若站起了身,“那爺爺你知道附近有會鎮裏酒店的近路嗎?”

路過的人正好聽見,一個大媽給她指了指橋對面,“過了橋往東一直走一會兒就到了。”

老頭突然道,“你們還是按原路走吧。”

“從哪裏來的就從哪裏回去。”

杜若糾結了一會兒,潛意識裏願意相信老頭的話。

他看向傅深,“那咱們原路走回去?”

傅深同意了。

兩人一路往回走,傅深開口道,“他算的還挺準。”

杜若指尖頓了頓,伸手握住了傅深的手,“以後有若哥會一直陪着你。”

不必擔心,剩下的日子由我來彌補。

傅深停下了腳步,烏黑的眼珠看着他,眼裏又黑又沉,“那你記住了今天說的話。”

“不要反悔。”

杜若笑着點頭,“一定不會反悔的。”

傅深的嘴角向上揚了揚。

杜若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橋上已經沒了老頭的人影。

他們一路回了酒店房間裏,杜若開了門,坐在床上揉了揉腿,一路上走的腿酸死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傅深開了門,趙文玉和李雨浩他們都在門口。

李雨浩眉心擰了一下,“你們沒事吧?”

杜若和傅深互看一眼,不明所以。

“我聽前臺說你們去烏莊了。”

李雨浩把手機拿出來,上面顯示的新聞,烏莊大橋在剛剛發生車禍,兩死一傷…

杜若看了一眼,正是剛剛他們本來要抄的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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