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十三個大佬
施源敬招呼她:“染兒, 過來。”
汪染剛剛找到大~腿可以抱, 如今見施源敬一臉嚴肅不好惹的樣子, 怎麽可能說讓過去就讓過去。
她下意識的往謝清河那邊靠了靠。
施源敬一看汪染這樣,只覺得太陽穴位置的青筋猛地跳動, 他看向謝清河,問道:“她怎麽了?”
謝清河回道:“腦子壞了。”
聞言汪染瞥他一眼,差點就要瞪人。
施源敬花了心思找了兩天的人,人還沒找到,又忙着進宮來為汪染讨邪影玄冰,他都沒覺得有什麽。
可如今恰好碰到了汪染,看到她成了這幅樣子,傻的沒頭腦, 完全沒了平時自持冷靜的樣子,施源敬卻覺得這師兄當的有點心累。
施源敬也不多說廢話,他直接走上前去, 拉過汪染的手腕, 探入靈氣。
感知到汪染體內那股駁雜的藥力, 施源敬眉頭一皺, 幾個呼吸之間,便将那藥力盡數化淨。
汪染開始還想要掙紮,可感知到一股暖流深入身體, 渾身都很舒服,腦中越漸清明,零零散散的記憶開始回歸, 便不動了。
那靈氣繞着她四肢百骸走了一圈,汪染也重新恢複了正常。
她一清醒,就注意到謝清河攬着自己的動作,眼皮一跳,忙将他給推開了。
謝清河也沒用力,任她推開,唯獨指尖,略過了汪染的發絲,似有些留戀。
汪染看向施源敬,眼觀鼻鼻觀口,老實的叫道:“師兄。”
師妹恢複正常,施源敬這才滿意,他開口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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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侍從早就看出他們之間有些情況,有眼力見的快走了幾步,遠遠的站着,并不影響他們。
汪染皺眉回憶道:“之前的事,我只記得,靈畫派的柏楚君約我游玩,到了河岸邊上,我就被打暈了。”
謝清河開口說道:“那日有弟子看你們一同出門,當晚你們便一起失蹤了。上元宗和靈畫派在上京的門人合力尋找,都尋你們不得,沒想到竟然在皇宮裏能見到你。”
汪染看他,就想起剛剛自己死扒住他要抱大~腿的樣子,心下生寒,忙轉開目光,她看向施源敬:“師兄,這裏談話不方便,這事我們回去再細說。”
施源敬看她,知曉汪染是忌諱謝清河在場,便點了點頭。
當晚,他們一衆人,都留在了皇宮內部。
靈畫派的人和皇室有靈畫交易要談,和汪染他們住在不同的院子裏。
等汪染和施源敬單獨相處時,她才說出了柏楚君打暈暗害自己的懷疑。
“那晚我們追着一個奇怪的人,柏楚君将我引到了河岸邊,我剛開口問她為何,便被她打暈了。”汪染說道:“那個位置,只可能是她動的手。”
“不知道她背後是何人控制,”施源敬劍眉微皺:“你是修真之體,時日一長,體內藥力自然能化盡,這人不傷你性命,只是讓你打暈讓你失蹤,不知是為何目的。”
為何目的?恐怕就是想讓她消失,眼不見心不煩吧。
“師兄,這事情,可能是靈畫派的龍湘君設計的。”汪染說道:“我魔印發作,謝清河救助于我,她因為愛慕謝清河而心生嫉妒,便處處與我作對。師兄你來之前,她還想誣陷我,被我澄清後便沒再有動作。”
“還有這等事,”施源敬面色不虞:“她這樣,豈不是欺我上元宗無人?”
“謝清河畢竟救我,而龍湘君也沒有傷我,我也不便繼續追究。”汪染說道:“這次的事情,她做的幹淨,除非找到那柏楚君,只怕也查不到她的身上。”
“師妹放心,我會通知上元宗的人,擴大範圍搜尋此人,”施源敬眼含殺伐之意:“上元宗的人,不能被這麽欺負,師兄定會為你讨回公道。”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此次入皇城,當今聖上派九皇子游即然與我商讨這邪影玄冰之事,他們已答應給冰,但是這邪影玄冰無法離開皇城禁地,必須要你親自前去,直接種在體內。既然如今已經找到你,今夜,我們便去取冰。”
汪染問道:“對方願意給冰,條件是什麽?”
“上京皇族願意松口,已是難得,今夜入禁地,他們必會說出條件,”施源敬眼含暖意:“師妹放心,無論是什麽條件,這邪影玄冰,上元宗勢在必得。”
從十六歲入宗門開始,施源敬就一直照顧她教導她,如同汪染的兄長一般,是她能夠依靠放心的強大後盾。
如今,經歷了兩天混亂的凡人生活,聽到施源敬這樣一句話,汪染也覺得心中有幾分暖意。只是她并不是善于表達的性子,只低頭“嗯”了聲,便不再吭聲了。
她的這個師兄,在目前出現的三本書裏,都沒有姓名。汪染也不知道,他的未來,會是怎樣。只是他若有危機,她必定要傾盡全力去保護他,正如他現在對自己這般。
當晚,汪染便跟着施源敬,一起入了皇城的禁地。
那禁地裏坐着三位長老,須發全白,除了大長老滿臉皺紋外,另外兩個面容,都還是有些年輕。
九皇子游即然在前指引,對三位長老行過禮後,便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大長老的聲音中也盡是老态,顯然壽數将盡,他看向施源敬,開口說道:“邪影玄冰,我可以給你們。作為交換,我需要你跟我立契。”
“玄冰本是皇族聖物,輕易不可給人。但我用推演之術,觀知未來百年內,我上京皇族将有滅城傾覆之難,”大長老繼續說道:“這便是立契的原因,施公子是大修為之人,到時,希望施公子保我皇族,能為我們做一件事,解我皇族危難。”
“邪影玄冰換一件事的承諾,施公子可願意?”
汪染卻有些不願,這立契一說,最是糾~纏,立契之後若有違背,只怕當即就會引得天罰,雷刑灌進經脈骨骼,忍受剔骨之痛,直至身死道消。莫說是師兄,就算是師父,也撐不下來。
而若是想要讓立契之人,免于這天降雷罰,便要在這契約中原有的條件上,加倍償還。
她正要開口拒絕,施源敬卻點頭了:“好。”
汪染秀眉緊皺:“師兄,不可。”
施源敬卻安撫道:“師妹不用擔心。施源敬是守信之人,既然已經答應,便不會違背契約。且我答應師尊和你,會取回邪影玄冰,救助師妹,我便不會食言。”
“可……”
汪染還想阻止,施源敬卻伸出一只手,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他接過游即然遞過來的靈卷契書,細細的看着上面的內容,見沒有問題,便引動靈氣,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長老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沒牙的笑。
他看向汪染,運轉靈力,從身體中逼出一團冒着寒氣的藍色石頭,用力一打,便打進了汪染的體內。
汪染覺得身上一涼,便沒有了其他的感覺,她拉開袖子,便看到胳膊處的魔紋消失了,體內靈力,還隐隐有複蘇的跡象。
與此同時,那大長老卻閉了眼,再也沒有了氣息,而他整個身體,也迅速幹癟消解,最後只剩了個衣服留在遠地。
他能活到現在,竟是全靠那玄冰支撐。
另外兩位長老和游即然似乎對此早有預料,連臉色都未變,只是低頭哀息,默念了幾句話。
之後,游即然便送了施源敬和汪染回了住處。
因為這立契一事,汪染心中擔心,當晚翻來覆去的就有些睡不着,有些後悔沒有攔下師兄,便起身去找師兄,想問問這契現在是否可解掉。
施源敬并沒有睡,見汪染來,他似是知她心中所想,便說道:“染兒,我問你一句。若是今日我二人處境對調,這立契之人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這話一出,汪染便明了。
她回道:“我也會做和師兄同樣的選擇。”
“這便是了,既然如此,你就不需要煩惱。”施源敬淡淡笑道:“放心,我不會違背契約。”
雖還有些擔心,可這話卻掃去了汪染一晚上的糾結。
若易地而處,她也會做同樣的選擇,即使師兄不願,她也不會解契。既然如此,她便也無需再做這勸說的無用之功,惹人煩悶。
雖是師兄妹,卻親似血親,既然選擇都相同,彼此互通心意,便也無需再說多餘的話,做多餘的事了。
邪影玄冰的事了了,汪染他們便沒有留在上京城的必要,第二日便與靈畫派的人告別,打算出城返回上元宗。
拜訪靈畫派時,只有謝清河和歸博海在場,龍湘君卻沒有出現。
汪染這兩日的記憶都在,她想起失憶的時候打龍湘君的那一巴掌,就覺得暗爽,便當這是查明真相前提前收取的一點利息。
此時龍湘君不出現,倒也好,省得還得裝腔作勢的表友情。
施源敬道過謝告過別之後,謝清河也禮貌的客套,之後,他遞給了汪染一個畫軸:“昨日觀道友之舞,心生感悟,作畫一副,此畫可清心靜氣,階層突破時可抵心魔侵犯,便送于道友。”
抛去謝清河這個病嬌占有欲爆棚的人設不談,靈畫派的畫,可都是好東西。
一聽能抵禦心魔,汪染眼睛都亮了,同時又暗道這要是裏面畫的是她,有師兄撐腰,她一定當場翻臉。
汪染接了畫,直接展開,畫上是一支紅梅,于雪夜之中開放,雖只是畫,卻仿佛能聞得暗香湧動,更覺平心靜氣。
畫的右側,題了一句詩“衆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畫作落款處,題了謝清河的名字。
施源敬掃了一眼這畫,說道:“久聞謝道友畫藝超絕,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師妹,既然謝道友送畫,你便收着吧。”
汪染聽了這話,暗自想笑。
師兄施源敬雖看着一派風~流倜傥,懂的頗多的樣子,但其實卻是個大老粗,在這詩畫之上,并無造詣。如今這誇出來的話,明顯也是套話而已。
她收了畫,安靜自持:“謝道友贈畫。”
謝清河微微一笑,君子如玉:“此畫能落于道友這樣的美人之手,是它的福氣。”
這美人詠嘆彩虹屁又要來了,汪染已經習慣了謝清河偶爾的不正常,只笑了笑,并不回答,等師兄和他們客套完,便跟着離開了。
離開皇宮後,施源敬要去虎威将軍府去跟霍誠告別,汪染并不想和霍誠有過多的牽扯,便推說有事不去了。
汪染也确實是有事。
如今雖然修為未完全恢複,但也能稍稍借靈石之力調用靈氣,汪染已經擁有了面對凡人的底氣。
她要去清風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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