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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染又開了口, 臉上的笑容難得的有了幾分真心:“于晏, 我沒事的, 你不用擔心。”

她又看向孔厽,說道:“于晏是我的朋友, 在我回到魔宮之前,我還需要送他離開。”

孔厽笑笑:“夫人這是不放心我嗎?你這位朋友,我可是不敢跟他動手的。”

汪染笑笑,卻只當孔厽是客套。

畢竟,孔厽已經有了煉虛修為,怎麽可能會怕未達煉虛的于晏。

孔厽與于晏目光,在空中相撞,兩人的眼神之中, 都藏着讓人無法辨別的深意。

當下,汪染怕多生事端,也不想耽擱, 便起了身, 要送于晏離開。

于晏也沒再多說什麽, 而是又問汪染:“你真的不需要我幫忙?”

汪染握住了他的左手, 說的珍重:“你已經幫我很多了,他日~你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便可以來找我, 我會報答你的。”

于晏的手,因為汪染的觸碰,控制不住的有些輕微的發抖。但他仍然鎮定了下來, 幾乎是有些小心的,反握住了汪染的手:“你會沒事的。”

孔厽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異動,眼中精光一閃,卻是轉身往前帶路。

汪染感受到了孔厽的邁步聲,這才将手中的物品,偷偷的遞給了于晏,她靠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等你安全了之後,把這個撕了。”

汪染給于晏的,是她爹特制的一個傳信符,撕毀後便會傳信,另一邊手裏拿着的同一對傳信符的人,便能确認對方的消息。

這傳信符的制造過程很是困難特殊,需要的材料,也有幾樣很是珍稀,所以汪染手中,也只有這一對。

但她此次能活命,甚至拔除了魔印,全靠于晏的幫助。

若說心中不感恩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她知曉于晏身份也許有所特別,但于晏仍然要陪自己來到暗堂之中,也感謝這份心意,便想着能保證他安全的離開才行。

畢竟,離殇魔君孔厽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

于晏離開後,汪染又拖住孔厽在暗堂閑聊了幾句,模糊的說了些那至純魔核的信息,問了問這幾天的情況,确保孔厽不會在暗地裏對于晏搞手段。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孔厽也不着急去處理事情,就那麽陪着汪染在那裏耗着。

她問什麽,他便答什麽,配合的很。

甚至于對汪染所說的至純魔核,孔厽的興趣也不怎麽足,也只是在汪染提起的時候才好像很感興趣似的問上幾句。

等到汪染感知到手中傳信符中熱度時,便知道于晏已經安全了。

她也算放心。

于晏修為不低,整個暗堂之中,能夠直面攔下他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孔厽一個。

如今,孔厽一直在這跟她閑聊,那麽即使孔厽派人想做什麽,也都會被于晏給解決。

于晏是她這麽久以來難得的感受到的善意,汪染并不希望他出事。

汪染又坐了一會兒,才開了口,請孔厽傳信給宣玺,按照他們剛剛商量好的,将宣玺給引過來。

孔厽自然應允。

他一個傳信符打了出去,沒一會兒,暗堂之中就升騰出一團魔氣。

魔氣褪~去,顯露出了宣玺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黑色長袍,更襯的頭發烈紅如火,看向孔厽的紅色瞳孔中,也帶着少有的急切:“她在哪?”

宣玺正緊緊盯着孔厽,就聽到一聲熟悉的柔柔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那是汪染的聲音,她在叫着自己:“尊主。”

明明收到消息的時候,心裏狂喜不已,甚至于都顧不得眼前的雲懿和美人面牡丹就直接過來了,恨不得立刻就能見到汪染。

可如今,聽到這聲音,宣玺一時竟然有些不敢轉過身去。

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如今竟然有些膽怯。

想到碧落所說的話,宣玺不敢想象,甚至有些害怕,他害怕汪染會怨恨自己。

他無法忍受,也不想看到,汪染眼神中的怨恨和厭惡。

汪染并未聽到宣玺的回應,便又叫了一聲:“尊主,我在這裏。”

宣玺這才轉了身。

可他一轉身,卻看到了汪染無神的雙眼,以及那充滿虛無的瞳孔。

宣玺慌忙上前,他拉住汪染的手,緊緊的盯着她的眼睛,聲音中是壓抑不住的殺意:“你的眼睛怎麽了?”

汪染心中一怔,在懷疑這話真實度的同時,敘述的就做好了反應,她一手輕輕的撫上眼睛,嘆息般的說道:“我這眼睛,不是尊主命人毒瞎的嗎?”

“我知道,雲懿回來了,她是天上的雲彩,而我們這些夫人,就該當回泥巴了。這眼睛,你也覺得不配長在我的身上了。”汪染笑笑:“可恨的是,當我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被你毒瞎雙眼,扔在那魔藤路上的時候,心裏想的還是你。明明,我該慶幸,我終于可以離開了才對。”

“汪染,”宣玺将汪染抱在了懷中,他聲音中有着痛惜和怒意:“這都是碧落背着我做下的,我原是打算放你走的。”

“尊主,若是我聰明些,就該裝傻相信你這謊話才對。”汪染的指甲,緊緊的嵌在宣玺的手中,扣出了血痕:“可是我的心很痛,比我的眼睛還要痛。”

宣玺渾然未決,他繼續說道:“你放心,我會為你讨回公道的。碧落怎麽對你,我就會怎麽處置她的。”

“碧落跟了尊主這麽多年,她的做法便是尊主的授意,如今尊主說要處罰她,莫不是在逗我玩呢?”

“我不會對你說謊。”宣玺偏頭吩咐道:“孔厽,你聽到了,既然碧落在你這裏,便由你去做這事。”

孔厽一直站立一旁,看着汪染變臉一般的吐露情話,只覺得這個女人,遠比當年還要危險。

當初的汪染,一切都是直着來的,如今的她,卻是學會了彎彎繞繞的以柔化剛,輕輕松松的幾句話,就讓宣玺處置了碧落。

若說她的目的真的只是回到宣玺的身邊,那麽汪染就不會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

她的目的,似乎是在宣玺的身上。

孔厽冷眼旁觀,自然心知肚明,若是以前,他和宣玺保持良好的合作關系,倒是還會站在宣玺這邊,直接除掉汪染。

可今日之後,事情便已經變了。

他已經見到了這世界上最完美的作品,那麽宣玺的位置,便只能向後靠了。

孔厽點頭應道:“遵命。”

汪染卻開了口:“尊主,碧落好歹跟了你這麽多年,莫要讓她太難過。離殇魔君,就請你直接給她個痛快吧。”

孔厽看向宣玺,見他不吭聲直接默認,便也只能暗嘆如今宣玺真的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了。

以前他雖然迷戀雲懿,但畢竟雲懿是個死人,即使魔宮之中前前後後的養了這麽多的夫人,可卻沒有鬧出什麽禍事來。

可如今,這汪染似乎很有手段,她甚至已經開始擠走雲懿的位置,而宣玺,也因為她,而糊塗了起來。

魔宮的天,似乎也要不太平了。

孔厽心中略有些感慨,便轉身退了出去,将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他剛出屋,才只拐了一個彎,迎面便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那人一身黑色短打便袍,臉上覆着一個黑色面具,僅露出兩顆烏黑的眼睛,劍鞘側着綁在身體的左側,看似普通,卻是鋒芒盡收。

于晏左手執劍,劍身之上,所沾染的墨色血滴很快滑落,滴在了地上。

他收劍入鞘,直視看着孔厽,聲音中并沒有什麽溫度,陳述一般的說道:“我已經殺了她了。”

于晏沒有說“她”是誰,可孔厽也猜到了他說的人是碧落。

對于于晏是否回來,孔厽心中也有猜測。

可現在,他不僅回來了,甚至于剛剛那屋內所發生的一切,于晏都知道的清楚。

所以,他才去殺了那謀害汪染的碧落。

汪染修為低,無法判斷于晏的修為,可孔厽卻知道。

如今的于晏,修為才剛剛元嬰,可他卻能瞞下處于出竅期的宣玺和處于煉虛期的自己查探屋中的情況,該說果真是天賦異禀嗎?

孔厽看着于晏的眼神,逐漸變得興奮:“你果真是我最好的作品,這麽多年不見,我本以為你已經死了,可沒想到,你竟然變得這麽的完美。”

“你果然認出了我。”

“你是我最好的作品,我找了你這麽多年,念了你這麽多年,又怎麽會不認得你,”孔厽的眼神中有些瘋狂:“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便知道是你。”

“當年,”于晏開口問道:“是汪染将我們放出去的嗎?”

“是,”孔厽回答道:“這事雖隐秘,但也被修真界給盯上了。只是我沒想到,一個毛頭丫頭,竟然能破壞了我的計劃。不過,這也不算破壞,若是你留下,你也未必能活到現在。”

“你當年那樣對我,對我的家人,你不怕我殺了你?”

“殺我?”孔厽笑道:“不,你留着我還有用。只有我,才能讓你更加強大。你留下,便是為了汪染吧?可現在的你,即使很強,你也是無法打敗宣玺的。只有我,才能讓你贏。”

于晏冷冷說道:“你未免太小瞧了我。”

“不是我小瞧你,而是我知道她在你心中的分量。”孔厽說道:“你本可以走的,既然你回來,那便證明了你的選擇。”

“我還真是不懂,”孔厽搖着頭,有幾分無奈:“宣玺也是,你也是,怎麽你們一個兩個,都暈了頭似的,被這麽一個女人給迷惑了。”

這話還未說完,森然的劍氣便迎面而來,孔厽忙運氣抵禦,可還是被劃破了衣服。

無情冷漠的話語,帶着充滿殺意的提醒:“沒有下次。”

“好,我不說就是了。”孔厽仍舊是笑:“只是,我現在該怎麽稱呼你呢?你到底是叫于晏?還是霍誠呢?”

最近有個活要趕,沒時間碼字了,之後可能得隔日更了,各位小天使對不起了,把活弄完會盡快恢複日更的。等我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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