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眼見着那位仙君眼中雷霆仿若凝成實質,下一刻就要動起手來,神奕顯然是完全不想得罪仙族大佬的,他正想開口解釋,卻愕然發現自己的胸口亮起一道光來,竟是扯着自己往後倒飛而去!

“卧槽!”

睚斐聽到了這兩個久違的字,自然朝着神奕看去,他不曾猶豫,一道魔鞭遞出,卷住神奕便想将他拉回來,結果對方好似完全不在乎神奕是否痛苦,撕扯之下幾乎要将神奕扯成兩半,他的神魂都幾乎要被拉得離體。

這時候,睚斐已然看到這道光是從神奕的體內出現的,自己沒辦法将之割裂開。

“你放開吧,這東西是從主神空間裏出來的,果然你們那個叫覓引的仙魂大有問題!”神奕疼得受不了,趕緊對睚斐說道。

睚斐只能松開了他,這時空中的蒼淵落到了睚斐的身邊,臉色凝重道:“覓引?”

他這自然的模樣好似之前什麽事都不曾發生一樣。

睚斐懶得理他,迅速朝着神奕飛走的方向趕去。

既然神奕說了是主神空間的問題,那估計真的和覓引有關。

即便睚斐确實已經對覓引産生了懷疑,也在調查這件事,但在确定之前,他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朋友覓引是懷着某種目的接近自己。

在混沌之海上,高低錯落着許多奇形怪狀的島嶼,它與其說是海,不如說是一片立體環繞的星河,全然不是正常意義上的海。

睚斐看到遠遠的有一處高高聳立的尖峭小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站在其上,他手中的光繩收縮,正是神奕飛去的方向。

“覓引!”睚斐眼神冰冷,眼見着神奕落入“覓引”的手中。

這位“覓引”之所以熟悉又陌生,是因為他看上去确實是覓引,氣息也是覓引沒錯,但不論是氣質還是此時臉上的笑容,都與睚斐認識的覓引大相徑庭!

“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察覺到不對的?”這個“覓引”帶着笑問,“我原以為可以在清岳宗将你抓住,卻想不到你壓根兒不曾上鈎,白白枉費了我替你排練好的一場大戲,這可不像喜歡看熱鬧的你的性格。”

睚斐記憶中的覓引從來不會這樣笑,覓引笑起來是潇灑而恣意的,有時候還帶着些許輕嘲和不屑,絕非面前這人這般笑得疏離而客氣,文雅太過。

Advertisement

這時蒼淵也已經趕到,他皺眉看着“覓引”,“不是他察覺到不對,是我在黑玉上辨別出了一絲你的氣息。”

“原來是你。”

睚斐盯着眼前人,“你到底是誰?”

“我是覓引。”

“放屁!”睚斐毫不客氣。

這人笑了起來,“我真的是覓引。”一邊說着,他的笑容慢慢發生了變化,變成了睚斐熟悉的模樣,只是這樣讓睚斐看着覺得更毛骨悚然了。

“從一開始就是你?”

“是啊,從一開始就是我。”這人笑道,“這世上唯有一個覓引,那就是我。”

睚斐卻冷笑,“不,世上根本就沒有覓引這個人。”

對方一怔,“你倒是聰明,不錯,仙界本沒有一位叫覓引的真仙,他不過是我煉制的一具仙人傀儡。不過我的技術當然與常人不同,你願将覓引當作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也是無妨的。”

仙界研究傀儡術的仙并不多,這屬于小道之一,不為大部分光風霁月的仙族所喜。

但能将此道練到這等境界的,恐怕只有眼前人一個。

睚斐可不是那麽好騙的,再怎麽說他也是一位魔君,再說覓引在仙界混跡多年,竟無人看出他的異樣,可見面前人傀儡術之強。

“既是傀儡術,那你是如何瞞過紅塵殿,讓‘覓引’的仙魂下凡歷劫的?”蒼淵忽然問道。

“這有何難,本身這具傀儡內便有我斬出的一縷真正仙魂,這麽多年下來,這縷仙魂與傀儡身全然融為一體,并有一塊極天魂玉日夜滋養。最初它只是一縷仙魂,現如今本就與真正的真仙魂魄沒有太大區別,要瞞過紅塵殿那群庸才輕而易舉。”這人傲然道,“所以我說,你願意将他視作覓引也是無妨的,他與旁的真仙并無太大的不同。”

睚斐冷笑,“可他如今受你控制,這便是最大的不同!”

“他确實早前在凡間之時幾乎生出自己的意識,”這人笑道,“只是被我及時發現,将之抹去了。”

睚斐沉默着,他想起那個與覓引截然不同的慧虛。

會是慧虛嗎?原來這才是真正他生出的意識嗎?

也就是說,以往他所認識的覓引,不過是眼前人扮演的樣子罷了。

“為什麽?”為什麽要特地扮演那樣一位真仙,特地在仙魔邊界結識自己,特地與他為友,特地與他相交百年。

這人卻很久都沒有回答,然後才道,“不管你信不信,一開始我并無惡意。只是,只是……太寂寞了吧。”

睚斐立刻道,“你是玉離!”

對面的人坦然道,“是的,我是玉離。”

他是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穿越者玉離,他穿來便在九重天,論身份地位,遠比睚斐更高。

高高在上的仙啊,不論是容貌、資質、出身,皆是頂尖。

這世上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大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點穿越者,都沒有他這般幸運吧。

不知怎的,睚斐想起了墨翮說的自己與玉離的那一場戰鬥,其實這亂七八糟的一世他碰到太多的穿越者和重生者,某種程度上來說,早已經改變了歷史。

或許原本的時間線上,他上了那中洲廣源城的浮島,去了清岳宗,從而與玉離大戰一場?

又或許這本該發生在此時,可睚斐卻被蒼淵抓到了九重天,直接離開了凡塵,那一架因此不會再在凡間出現。

又或者那件事仍然會在未來某一天發生,只是時間未到罷了。

在知道了對面人就是玉離之後,睚斐迅速與蒼淵也拉開了差距,蒼淵怔了一下,默默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将一物朝睚斐扔去。

睚斐伸手接住,“誘凡香?”

“嗯,你不是一直想要麽。”蒼淵輕輕道,“抱歉将你抓來了九重天,但是我确實是想要保護你。”

現在看來,不論他最初是出于什麽目的,結果總是不太好。

睚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對面的玉離,“你怎會有誘凡香。”

不管怎樣,玉離确實是蒼淵的親舅舅。

“我說過,仙界曾因星界之事與魔界合作,這誘凡香自然是從魔界來的。”

誰知玉離卻笑道:“你實不必如此,我與我這位外甥并沒有你想的那般親密。莫說是他,即便是我的妹妹玉螢,與我也沒有多少真正的兄妹情誼。”

睚斐皺眉,“我不太明白你,你折騰了這麽多事,又是搞通道又是抓穿越者,又是做溯洄游仙的,到底想做什麽,難道你也一心想回到現代去?”

“難道你不想?”玉離卻反問。

睚斐忍不住道,“你到此界的時間比我還長,這麽多年過去了,在這裏度過的時間差不多已經是現代的幾十倍了,就這樣,你還一心想要回去?”

玉離輕笑道,“你覺得我很奇怪,對嗎?”

“難道不奇怪嗎?”

人的情感和記憶,其實沒有想象中那般歷久彌堅,恰恰相反,一切都會随着時光流逝慢慢淡去。

睚斐從來不信有什麽感情是能天長地久的,也不信有什麽記憶當真能夠千年萬年絕不忘卻。

“你真幸運啊,睚斐。”只聽玉離道。

睚斐不解,“什麽?”

“睚斐,你是一個看起來多情善感,實則淡漠無情道人吶,所以在哪裏都能過得很好。”玉離感慨,然後看了自家外甥一眼,“蒼淵,你愛上他,當真不是什麽好事,是舅舅的錯,不該給你吃下那顆衷情丹。”

睚斐猛然間朝着蒼淵看去,那一身白衣的仙君衣袍飄飄,冷若禦風。

“你在那個星界,有牽挂。”蒼淵淡淡道。

玉離沒有否認,“或許也可稱之為我的執念吧。”

睚斐這時候情緒極度不爽,嗤笑道,“即便你能回去又怎樣,說不定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你牽挂的人也早就不在了吧,畢竟現代人可不是你這樣的仙君,沒有漫長的生命。”

玉離知道睚斐此時沒發火都算好的,好脾氣地笑道,“放心,我已經測試過了,就在這些年裏穿越過來的穿越者們我全都了解了他們穿越來的時間,我們兩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我若真能回去,應當不會錯過太多光陰。”

睚斐正要反唇相譏,卻聽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你們要聊天敘舊,能不能不要忘了我這個可憐的老鄉這時候還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神奕可憐兮兮地被玉離抓住,這會兒正趴在地上被徹底壓制,別說是爬起來了,連動根手指都困難。

玉離并非真身來此,用的只是“覓引”這具傀儡身,原本“覓引”只有真仙修為,不該有這麽強的,但傀儡身與真正的仙族不一樣,這具身體本身就是一件經過祭煉的仙寶,絕不能以尋常真仙的實力來衡量它。

“咦,果然是我的好外甥。”玉離忽然笑起來,“竟然叫了禦法殿的人來。”

蒼淵的眼眸中藍色雷光閃爍,“你方才親口承認了你煉制了溯洄游仙,也就是說你殘害了數千仙族的性命,叫禦法殿來有何不對?”

玉離輕笑,“既如此,我便先帶着我這位老鄉告辭了。”他看向睚斐,“改日再見,我們還有事不曾談完。”

說完這頂着覓引外貌的玉離仙君騰空而起,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遁速開始退去,睚斐和蒼淵當然不願意讓他就這樣逃走,忙也以最快的速度朝他追去。

可玉離既然敢來,自然是極有把握的,那傀儡身上不知紋刻了多少仙陣,剎那閃現之間,他已帶着神奕消失不見。

蒼淵停住,懸浮在半空之中,過了一會兒禦法殿中人才趕到。

而這時他看向這茫茫混沌之海,睚斐的身影同樣也消失了。

“睚斐……”蒼淵喃喃道。

衷情丹嗎?原來那是衷情丹啊。

他從自己的須彌戒子中取出了一個瑩白細長的小瓶子,他記得那時他與睚斐發生了一些連他自己也預料不到的事,茫然失措之下回轉仙宮,恰好碰到玉離這位久未見面的舅舅。

他嗅了嗅自己的身上,笑道:“你是不是偷喝了魔界那萬年醉春?老遠便聞到一股酒味。也是巧了,仙宮那邊兒正叫你去呢,可不能就這般去了,怕是要被人笑話。需知這萬年醉春不是一般的酒,乃是混了魔意的酒,你用仙法都驅不了這通身的酒味,且酒意尚不曾上來,魔還好一些,你這仙君喝了,絕對是要醉上幾天的。喏,這是一枚解酒丸,快吃了吧。”

“……”

蒼淵眼神冷漠,“解酒丸?”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霧漁真仙原是仙界很知名的一位女仙君飛绫的弟子,這衷情丹便是飛绫所煉,天上地下僅此一顆,她原癡戀仙帝,最終這枚衷情丹卻也不曾用到仙帝身上,而是從此不知所蹤,這是仙界許多人都知道的故事。

飛绫仙君從此入了紅塵殿,在凡塵歷劫千萬年,至今未歸。

白色的玉瓶輕晃,蒼淵從中倒出了一枚殷紅如血的丹藥。

可惜啊,即便是他的親舅舅又如何,蒼淵表面再如何皎皎如月朗朗似風,實則內裏素來淡漠多疑從不輕信于人。

這枚衷情丹,他根本就不曾吃。

“讓他認為我吃了也好。”蒼淵輕輕道,“玉離說他是看來多情善感實則極端無情之人,看他以前那般愛我,此時卻又這般——”

這事好解決,想辦法,将這僅有一顆的衷情丹讓他吃下就好。

睚斐絕不會知道這世上有第二顆衷情丹,自然也就不會太過警惕,這是好事。

蒼淵開始認真思考,要用什麽辦法呢?

睚斐那麽在乎自己對他的愛意是否源自于一枚丹藥。

蒼淵卻不在乎。

他覺得,只要睚斐愛他就好。

至于為什麽會愛他……

這根本不重要。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