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節

勝真的想不出暴雨會去哪裏了。

獨自走在暴雨中，九千勝臉上倦色漸濃，看着傾盆大雨，眼前不自覺浮現出那道黑色人影，想起他

常常說的，暴雨是上蒼的眼淚，而他就是上蒼的眼淚。暴雨，此時的暴雨就是他的心情嗎？

九千勝不自覺伸出了手，去接那瀝瀝不斷的雨水，微微出神。

暴雨，你現在到底在何處？為何要這麽做？是有苦衷？還是被人利用？顯然他更傾向于後者。

九千勝收回了手，又漫無目的的向前走着，沒走幾步就又停下了，看向正前方，地上的那抹黑色身影，盡管大雨的沖刷模糊了視線，但九千勝還是看清那團黑影中散亂的微藍長發，心中一緊。

“那是？啊……暴雨！！怎會這樣！？”九千勝瞳孔頓時一縮，奔到了地上那團濕漉漉的黑色人影面前，蹲下，撥開淩亂的發絲，看到了下面一張慘白，熟悉的臉龐，上面毫無生氣的模樣是九千勝從未見過的，九千勝毫不猶豫抛下紅傘，抱起暴雨急急狂奔。徒留紅傘在大雨中打轉。

雨夜，已近深夜的文府，除了瀝瀝雨聲，便不見人影。而這個時候，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的聲音突兀響起，随後又關閉，細微連串的腳步聲回蕩着，一個抱着披風的粉色嬌弱身影緩緩前行，一路左顧右盼不知在找什麽，此女正是文家小姐文素嫣，現在正在尋找最光陰的身影，找了大半天都沒見到人影，文素嫣心中悵然，難道，回去了。

“怎麽這麽晚還不睡？”一道熟悉，富有磁性的男聲從文素嫣背後響起，文素嫣頓時被吓得驚叫出聲。

“啊！！你……你……唉……唉！”文素嫣下意識轉身，看見了環胸靠在牆上的最光陰，慘白的臉色才逐漸紅潤，眼中卻還噙着淚水。

“咳，吓到你了？抱歉。”看到快被吓哭的文素嫣，最光陰心虛的摸了摸鼻尖。

“我、我沒事，你也還沒休息？”

“嗯。”最光陰輕點頭，想到了已經有些時日不見的九千勝，心情更糟糕了，臉上神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最光陰你還在為九千勝的擔憂嗎？”文素嫣看最光陰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就猜到了原因。

“嗯，我也有些時日沒見到九千勝了，他為襖撒舞司之事奔波着，我卻幫不上什麽忙。”想到九千勝在為襖撒舞司奔波，他現在能幫忙的就是守在文府，保護他們，心情就又陰郁了幾分。

“對于襖撒舞司之事，武林中衆說紛纭，九千勝既然接下此事，那麽他就有一定的把握，你也無需太過擔憂。”文素嫣想起了那日他們險遭劫殺的情景，文素嫣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嗯，你說的有理，現在夜深漸涼，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最光陰被順了一下毛，心情好了一些，當然也沒錯過文素嫣的哆嗦。

“我就是睡不着出來走走，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夜裏涼意深，這披風拿去暫禦寒吧。”被最光陰關心，文素嫣突然心跳加快，臉上發燙，一股愉悅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謝謝。”最光陰愣了一下，看着臉色莫名緋紅的文素嫣，接過了披風。

“我、我回去休息了，你也要注意身體。”文素嫣飛快的看了一眼仍有些恍惚的最光陰，才轉身匆匆離開。

“這是……？”最光陰拿着仍存有佳人溫度的披風，最光陰突然覺得渾身好熱。這個時候小雪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蹿出來了，然後蹲在一旁好奇的看着最光陰。

小雪：臭主人，你臉好紅，吃錯藥啦？

在小雪記憶力，只有生病和吃錯藥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但鑒于最光陰體質杠杠的，小雪自然選擇了後者。

最光陰的心思被破壞，于是幽幽的來了一句 ：“→_→小雪啊，想念青菜沙拉的味道了嗎？我看你最近都養膘了，再不減肥跑都跑不動啦！”

小雪轉身跑路：不要！沒肉肉的午餐不是午餐！QAQ嘤嘤嘤，臭主人，就知道欺負人家……

山林深處，一山洞中紅光若隐若現，深入其中，卻見幹燥的山洞裏有一堆火光跳躍的篝火，還有兩個人。兩人就是暴雨和九千勝。

九千勝運功為暴雨療了傷，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然後就盤坐在依然昏迷不醒的暴雨面前，打量着暴雨。

暴雨現在的樣子很狼狽，頭上的發冠早就不知道跌落到哪裏去了，頭發也是亂糟糟的散着，身上的黑袍更是被利器道道割破，遮不住渾身的傷口，完全沒有了平日的邪氣凜然。

現在氣息平穩多了，估摸着明天便可醒來。九千勝倒是好奇是什麽人在追殺暴雨，還能把暴雨傷到這個地步，但這也更坐實了九千勝的猜測。

正在九千勝神游之間，被一道熾熱的目光盯的回了神，對上了目光的主人，暴雨。

“暴雨，你醒了。”他本來估摸着還以為暴雨明天才會醒，卻沒想到暴雨的體質和恢複能力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太多。

“大人……是你嗎？心奴……是在做夢嗎？這個夢好真實啊……”嘶啞的聲音從暴雨喉嚨中發出，癡癡的看着面前心心念念，又愛又恨的雪白身影。

“暴雨，這不是夢，我很好奇，是什麽人居然會對你下如此狠手。”九千勝沒有避開暴雨的那雙眼，反直直的看着暴雨。

“想要心奴命的人，心奴沒數過，但把心奴傷成現在這模樣的人，心奴說了大人會信嗎？”暴雨笑了，頗有些自嘲意味，一只手也在悄悄挪，搭上九千勝的手時就滿足了。

“那暴雨想告訴我是什麽人？” 暴雨的小動作九千勝佯裝沒看見，繼續自己的話題。

“那個人，在你們看來，是最不可能的人，心奴就算說出來，你們也未必會信，那有意思嗎？大人。”暴雨想到了古陵逝煙那個老狐貍，居然還擺了他一道，真是要把價值榨的看不見才棄之如敝屐，這次是他大意了。

“嗯？也是他指使你滅門？”九千勝也不急，一步一步誘導暴雨說出真相，那麽他就有幫暴雨翻案的機會。

“呵呵，是又如何？都不重要了。”這筆賬，他會親自讨回。

“暴雨，你就沒想過翻案嗎？”見暴雨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樣，九千勝終于有了別的情緒。

“翻案有意義嗎？況且心奴從來不做後悔之事，大人，你願意接受這樣的心奴嗎？”暴雨眼中期待，不明而喻，然而九千勝沉默了，暴雨眼中的期待，慢慢褪成一片死寂，搭在九千勝手上的手，也收了回來。

“暴雨，你……還是我認識的暴雨嗎？”九千勝突然發現，他根本就不了解暴雨，平日與暴雨相處時的模樣，也只是冰山一角。

“心奴明白大人的處境，心奴也就不強求了。”

“暴雨。”

“大人，可以讓心奴抱一下嗎？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暴雨還是覺得不甘心，為什麽到最後還會是這種結果！！

“……好。”暴雨的态度決定了這場對話的落幕，暴雨不後悔，是認罪了，暴雨走上了歧路，他已經拉不回來了，九千勝心裏湧出了一股悲傷和無力，最終還是心軟答應了暴雨的小請求，也許下一次見面，他們将會刀劍相向，不能再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在一起。

……

……

第二天暴雨醒來了，身邊那抹雪白身影早已不見，鼻尖似乎都還殘存那人好聞的氣息。暴雨看着空蕩蕩山洞，笑了。

原來，一切都沒有改變，襖撒大神啊，這是在告訴心奴，心奴在命運面前是何等的微弱嗎？

暴雨，你黑化了

滅門慘案兇手已被揪出，武林中人卻也是一片人心惶惶。襖撒舞司暴雨心奴，個性邪魅，手段殘忍，人人敬而遠之。如今雖揪出他是兇手，卻沒什麽人敢把他逮捕歸案，就地□□久更不用說了，至今為止都還沒出現能克制暴雨功體的人。

接下此事的九千勝也遲遲沒有什麽動作，武林中人都在觀望風聲。就在衆人觀望中，煙都突然跳了出來，表示願為武林出份力，追捕襖撒舞司，這就打破了武林中的僵局。這也是衆人喜聞樂見的，有人要收拾襖撒舞司他們簡直要拍手叫好，還是煙都，那就有可能制服襖撒舞司了，他們都在暗地裏觀望着，一時間把煙都的風頭推上了頂端。

競花亭內，春光無限，百花争豔，美不勝收，一人白衣勝雪，端坐在亭中，石桌上已放好茶具，那人面容絕美，有着一雙妖異美麗的绮羅耳，此時絕美的容顏上卻籠上一層抹不去的愁色。一襲黑影悄然在暗處潛伏，隐藏氣息，癡癡的看着那抹白影。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