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星際大帝16

這回換了迦勒走在前面，他在腦海裏梳理着古諾的破綻，用來圓自己那個猜測。

時日隔得久遠，他已經記不得原本的古諾應該是什麽模樣了，只大概記得古諾是個固執的人，最希望的莫過于父母的疼愛。

這像是缺愛的孩子逃不開的魔咒。古諾之前拒絕迦勒示好的時候，他還沒意識到，如今想起來，卻覺得不對。

從迦勒醒過來的第一次真正和古諾見面，他跌入古諾懷裏，古諾因為他問氣味的事生氣。第二天一早他便帶了早餐去讨好古諾，但是那在古諾眼裏，明顯是普通的待遇。大概和他在大廳裏，和士兵用飯是一樣的。

這是最開始不對勁的地方，古諾的性子霸道，和原本的表面堅硬內裏軟和不同。

第二次是他讓古諾去見他，說拉格納病毒的事。古諾卻心思不在正事上，說些什麽不懷好意的話。

那些，會不會都是真的？

如果現在的古諾真的是那個人。大概就會像這樣吧。

迦勒沉思間，兩人已經走出了本森的居所，進入了一條被濃綠的樹蔭遮掩住的路。

路邊一個人都沒有，周邊清淨得只有鳥鳴聲。古諾伸手拉住迦勒的胳膊：“就在這吧，說你要說的。”

迦勒慌亂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差點蹭上古諾。他剛剛想得太多，心思都有些散亂。

古諾低着頭，專注地看着面前的人。

捕捉的情緒像是為難。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不是原身，還是純粹瞎說了一句。這幅傻愣愣的樣子，也一點都不像活了三十多歲的人。

果然是他在本森和黛比面前表現得太明顯了嗎？沒有尊敬，只有不懷好意地挑撥。

迦勒終于想好措辭，支支吾吾地說道：“你，你這個騙子。”

他擡頭委屈地看了古諾一眼，既然能給出喜歡他的暗示，怎麽就不能和他交待身份呢？他又不會把他們之間的秘密告訴別人。

古諾看着他的眼，淺色如琉璃的珠子裏倒映出他縮小版的影子。整個眼裏，都是他。

“我騙你什麽了？是你笨。”

古諾語氣有點嫌棄，他別開視線，不去看迦勒的眼。

“你還敢說我笨！”迦勒真的生氣了。這家夥，糊弄他了好幾天。接着夢裏給了提示，現實裏還想死不認賬不成！

“說你又怎麽樣，我說的都是真話。”古諾嘴欠地撩撥着迦勒。表面一副嫌棄的樣子，但心內卻有點喜歡，青年這副傻乎乎的樣子看起來還挺可愛。

迦勒的神經在那句說你又怎樣的時候就炸了開來，還沒告訴自己要讓着古諾，就聽到了下一句。

他居然還自豪他說了實話！明明說的都是鬼話，欺負他不能拿他怎麽樣是吧？

迦勒撞進古諾的懷裏，伸着手從他的後頸往下一掰，咬上古諾那張讨人厭的嘴。

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很讨人厭。

他嘴唇看着有點薄，咬起來口感還不錯。

最關鍵的是，是熟悉的味道。迦勒眯着眼，咬着古諾的下唇磨了磨。然後意猶未盡地放開，一臉嘚瑟道：“說我？我咬你！”

迦勒自顧自地為自己的表現樂着，心裏也高興着熟悉的親吻。有了一樣的味道，一樣的親吻，夢境的預兆，他找到有點壞的夢裏愛人了！

意外卻突然來襲，古諾勒着他的腰，眼神危險地打量着迦勒的神色。

被親吻的一剎那，古諾是嫌棄的。他欣賞迦勒的容貌，但是更願意和心裏有自己的人親密。說來有點惹人發笑，但古諾早已發現自己是個十分保守的人。他只對特定的人，會産生沖動，好感喜惡決定他的行事。

但迦勒的牙齒碰到他的唇，一陣顫栗從細胞皮層傳來，舒暢的感覺眨眼彌漫全身。這效果，比世上最強的迷幻劑都來得迅速！

這感覺，像之前幾次的接觸一樣，讓他震驚、差異。讓他升起更強勁的渴望來，恨不得把面前的人關起來，占有他。在渴望之餘，又生出一股驚懼來，莫名恐慌着什麽。

古諾不知道自己是以多大的毅力放開了懷裏的人。他平歇着情緒，又想起因為第一次算計，迦勒撲進他懷裏，揪着他衣領問的話。

這是認錯人，把自己和另一個人弄錯了。

這也說明迦勒沒見過他錯認的人，所以只靠着味道和親吻的感覺辨認。

兩種不同的期望在心裏翻來覆去，最後一方戰勝另一方。

古諾低下頭，臉貼近迦勒，近到能看見對方臉上一根掉下的眼睫毛。

他的手擡起迦勒的下巴，親吻他的嘴唇，掃蕩着青年口腔裏每一絲空氣，直到人軟趴趴地伏在他胸口了，才緩緩問道：“這回能确定了嗎？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