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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泰清看了眼地上被苗青玉吃剩下一半的巧克力, 從事先放了巧克力的口袋裏又給她掏了一顆，才接着解釋：“有這麽令你驚訝嗎？楊家就是在楊帆父親楊鐵生手裏興起的, 楊家祖上沒有根基, 若不是楊鐵生是個有能力的，會鑽營，又碰上了這個特殊時期，楊家不至于升得這般快, 而現在楊家的靠山, 也就是我那個大伯自己都一身腥，根本顧不上妻子娘家那邊。”

苗青玉愣愣地接過巧克力，送進自己嘴裏：“我記起來了，不過書上對這個只是一筆帶過, 我就沒放在心上。”原來楊帆家庭背景還是這樣的, 若是沒有沈泰清這個意外，說不定楊家會越走越高, 但有沈泰清在，他會死死摁住楊帆上升的渠道，尤其是楊家，所以被抓住了把柄, 楊家不倒也要直接衰退了，即使楊鐵生再能幹，做下那些損人利己的事情，也不再适合做領導了，他貪的就是人民的錢！

“所以你大可不必要将心思放在他們身上, 有些事如果沒了那樣的背景，自己就能将自己坑死。”沈泰清跟她講事實擺道理。

苗青玉覺得這話很對，等到楊家倒臺了，楊帆哪裏還有靠山？他身上還有什麽可以值得圖謀的？即使他參加了高考，政審也不能通過，考了高分也不能去大學。

“鄭秀萍是有很大可能考上的，就是不知道她到時候要不要跟楊帆同甘共苦了。”

沈泰清不接這話，是怎麽樣，到時候自有定論，其實也可以根據這個人平時的行為判斷的，不一定準，但可能性很高。

在他看來，鄭秀萍就是想回城過好日子，又怎麽可能為楊帆留在農村，除非他們真的是真愛，可以忽視柴米油鹽，甚至是苦中作樂。

“你跟其他知青有沒有商量過楊真的事？”苗青玉問，苗生家現在偶爾還能聽到一陣陣女人哭嚎聲，可見楊真有多堅持了，而苗勇更加強硬，他的心腸就沒軟下來過，到現在還關着楊真呢。

沈泰清眼神漠然：“沒有，這是她自己選的人，她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誰也幫不了她，而且這個緊要關頭，誰都不想惹事，有這個時間大家恨不得鑽進書裏不出來了。”

苗青玉吃完巧克力，咂咂嘴，望了望天空，這個套是鄭秀萍給楊真下的，但楊真自己也對唾手可得的利益動了心，所以跳了進去，将自己坑了，所以，別人的便宜一點也不好占，尤其是還是苗勇這樣的狠人，苗家村大隊那些結了婚的知青也被鄭秀萍楊真這兩個極端的例子吓得不輕，但大隊卻沒再出現這兩人任一種情況，離婚是不能離婚的，想要參加高考要簽保證書，還得按手指印，考上大學後，不得抛夫/妻棄子。

兩人慢慢聊着走回去，苗青玉還将對苗媽去伺候王枝做月子的事說了，然後道：“當媽的人真的不容易，好像要十項全能似的。”

沈泰清瞅着她：“其實如果操作得當，花錢請人幫忙是可以的。”

“我也就是說說，我媽應該是想去的，畢竟那也是她的孫子。”苗青玉擺擺手，她只是沒人可以說，只能跟沈泰清唠嗑唠嗑。

“嗯。”

苗青玉說出來後，總算不再糾結于這件事上，她知道，她自己的想法是一回事，苗媽的想法是一回事，所以她還是尊重苗媽的做法吧，不過能有個人安靜聽她說這些無聊的話題，感覺也不賴，她側首看着沈泰清，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四目相對，她頓時笑彎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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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一日，苗青玉他們進入考場，開始了為期三天的考試，她跟沈泰清都是考理科，最後一科外語，他們還一起去考了英語，見他們要去考，也跟着學了一點英語的苗衛平自然不甘落後，他也去考。

苗青玉跟沈泰清是前後腳出的考場，苗青玉等着沈泰清向她走過來，然後拉着他的衣袖，将他往自己面前一擋，她呢，躲在他背後，免受冷風摧殘，終于沒有冷冷的風往她面上撲了，她松了口氣：“太冷了，借你擋擋風。”

沈泰清也是被她熟練的動作惹得哭笑不得，只能給她擋着風，不過轉過了身面對她，幫她正了正頭上的帽子，問她：“要不我們先回去出租屋收拾東西？五哥那麽大個人了，知道自己怎麽回去出租屋。”

苗青玉被說得心動，不過想到他們這幾天他們都一起來一起走，就這麽抛下苗衛平似乎有點不厚道啊，當即搖頭：“還是等等他。”

“行。”就陪你一起吹冷風。

苗衛平從考場出來的時間并不早，估計是在裏面跟那些試題較勁呢。

“早知道我就該多學一點英語的。”苗衛平說着，臉上有點後悔。

苗青玉難得見他這麽一副學渣發言，差點笑噴了，只能安慰地拍拍他的胳膊：“那你以後就多學點英語呗，英語全世界通用，學了保準你不會後悔。”

苗衛平想到了什麽，眼睛亮起，他一把拿起苗青玉的毛線帽，哈哈一笑：“青玉，你說的對，我就學英語了！”

苗青玉一臉懵逼地抱着自己涼涼的腦袋，見她的帽子被苗衛平拿來玩兒，頓時瞪眼，只是還沒等她伸手奪過來呢，就有人幫她做了。

沈泰清幫她壓平頭發，然後将帽子給她重新戴上去，見她眼睛瞪圓，笑了：“傻了？”

苗青玉：“……”一個兩個的，怎麽就沒點正形？

“五哥，你仔細想想再學什麽專業吧，別我才說了那麽一句，你就決定了以後的專業方向，到時候你好好看看那些專業的情況，再做選擇不遲。”苗青玉勸他，畢竟這事關一輩子，就別那麽草率啦。

苗衛平：“我就決定是這個專業了，很适合我。”

苗青玉跟沈泰清對視一眼，無奈了，不過既然他已經決定了，誰還能拉他回來？苗青玉是打算報京城大學的數學系，數學是一切學科的基礎，而苗青玉是想系統學習的，而且她有小黑屋，以後做的研究肯定涉及廣泛，所以就不必要專門去攻讀某一個專業了，沈泰清則是報京城大學的經濟系，反正兩人目标挺一致的。

高考結束，然後就是估分，填報大學選專業，是否接受調劑，還有就是填寫政審表，這個簡單，苗青玉家根正苗紅，沒什麽事。

在苗青玉安靜等待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上頭關注她的人可不少，都在等着看她選什麽專業。

李秘書給陳明志書記送上資料，彙報完一天的工作，正打算離開書記辦公室時，被叫住了，他回頭看向書記，見他邊揉着太陽穴，邊說：“那位苗師傅成績出來沒有？”

李秘書那一刻的心情還挺奇妙，因為陳書記百忙之中竟然還記得苗青玉高考成績的事，但仔細想想，不奇怪，前兩天見到有貨車運載有機肥的時候，他也想起那個小姑娘了，然後就想起了她高考的事。

“還沒有。”李秘書搖頭，恢複高考意義就在公平公正地選撥人才，不可能為某一個人開便門，所以要想知道苗青玉的成績，還得全部改完試卷之後，才能知曉。

陳書記似乎在想着些什麽，點了點頭。

其實李秘書私心裏認為，以苗青玉做出來的成績，可以獲得破格錄取的，這樣的人才不能被埋沒，不過他雖然這麽想，但從沒透露這個心思，從書記提起這件事，他就知道上面肯定有安排，就等着苗青玉的成績出來了。

不止是李秘書陳書記關心苗青玉的成績，苗家村大隊的人也很關心！他們吧，主要是覺得要是苗青玉這樣厲害的人還不能去上大學，那什麽人能上大學？後來知道高考理科要考那麽幾個科目，不是看你做的成就的時候，大家夥也覺得沒啥，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苗青玉讀高中時的成績就不差，要不然她不能被選進糖廠。

所以，苗青玉都不知道為什麽大隊的人對她有了一種迷之自信，所以每次碰到人誇她肯定能考上的時候，她都只能微笑以對。

與苗青玉不同，大部分知青在考完後等待的這段日子裏，那就是煎熬着過日子，但有再多擔憂，還是只能邊上工，空閑時間還有不少知青繼續捧着書和筆記看的。

“這些是？”曾勇以為苗青玉在大隊好好待着等成績出來呢，誰知道她突然就找上縣政府來，還送來這麽兩大箱的東西？

苗青玉簡單跟曾勇提了提分解液的事情，然後道：“之前曾書記你不是說我有事可以來找你幫忙嗎？這些就麻煩你交上去了。”交給曾勇書記，她很放心，因為合作了這麽久，他的為人她是信得過的。

至于大家怎麽看她做出來這些的嘛，苗青玉幹脆任他們去發揮想象力，天才可以解釋一切，就讓她厚臉皮收下這句稱贊吧。

曾勇聽到苗青玉的介紹，吓得不行，但有過兩次經歷，苗青玉做出這個東西來，确實不應該奇怪，但他還是問：“苗師傅，你怎麽想到要做這個分解液的？”

苗青玉摸了摸鼻子，國家現在的生産力還沒跟上來，全國産生的垃圾也還沒有後來那麽多，保護環境的主張也沒有在國內興起，她這個算是未雨綢缪，所以分解液真不是國家最需要的東西，這個研究可以緩緩，國家也不可能發放太多資金來研究這個，但治療技術就全在這裏，做研究真不難，就看上面怎麽做了。

“我做有機肥，就有改善土質的作用，這個分解液其實硬要說，也是一樣的道理，腳下這片土地，得好好保護才行，不能為了發展漠視了環境，國家荒漠化的土地也不少了。”苗青玉回答的挺高大上的。

曾勇書記頓了頓，苗青玉說的有道理，不過，他知道國家現在最需要的是發展工業，要建設，要強大，所以環境問題确實不是最重要的問題，現階段也不值得國家斥巨資去保護。

猶豫半響，曾勇書記對苗青玉說：“苗師傅，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國家現在還是側重在發展工業上，你做出來的東西是很有用的，希望你以後能做出來更多有益國家的東西來。”

苗青玉一頓，慢慢點頭，她約莫猜到了曾勇書記真正想對她說的話。

是希望她更多的專注在其他見效更快，對國家更有利的研究上，比如機械，比如農業。

苗青玉的心是有點難受的，不是因為曾勇書記的态度，而是因為國家的現狀，弱小就要挨打，這道理她懂，國家要強大，就要想盡一切辦法發展，工業是必須要發展起來的，為此，環境是可以稍稍放在一邊的，其實不止是她的國家這樣，現代化歷史上哪個強大起來的國家沒有經歷過這一階段呢？人類在更快前進的同時，對環境的掠奪是從不停止的。

“宿主，您可以在保護環境的同時，也能讓科技使您的國家強大起來，所以，您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

學霸系統一出現就催她學習，将苗青玉心裏那點突如其來的傷感擊了個粉碎。

苗青玉抽抽嘴角：“我這麽上心，你咋不安慰安慰我，竟然還催我去學習？系統你以前還經常說要我保持好心态的，現在，我的弱小心靈受到傷害了，還是你造成的！”

“學霸系統檢測到您現在心态良好，心情平和。”

苗青玉：“……”

學霸系統的檢測能力肯定出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更新！

抱歉抱歉，更新又不準時了，哭唧唧，作者要努力碼字，争取回歸早上九點日萬啊啊啊！下一更在六點！

麽麽大家～感謝在2020-04-04 23:38:11~2020-04-05 12:52: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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