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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一個接一個, 郝廠長他們也有序地來，所以苗青玉也能做到有條不紊地給他們解疑答惑, 每到她說話的時候, 大家都安安靜靜聽着，不止是這些工作了幾十年的專業人士，制造廠裏一些年青一點的技術骨幹也在邊兒上豎着耳朵聽，即使他們大多聽不懂, 但聽聽絕對不虧。

能來這裏, 并且知道廠裏得到一份新技術的，都是身份沒問題，上進又能幹的，一般人真的沒這個機會, 混吃等死的連門都進不來, 郝廠長也是借着老首長的話，來次手段強硬的, 靠關系的還是滾遠點兒吧。

苗青玉說得口幹舌燥，但因為十九每次都會看準時機給她倒一杯蜂蜜茶潤潤喉嚨，所以也不難受。

“已經下午兩點多了？”苗青玉一看時間，難怪她覺得肚子空空呢, 原來中午飯點早已經過去了。

郝廠長寫下最後一筆，連忙道：“先到這裏，讓苗師傅去吃午飯，”頓了頓，還有幾個問題, “那吃完午飯我們再繼續？”

苗青玉自然是點頭說好的，也是聽到他們問的問題，她才知道制造廠的工作速度是真的不慢，要不然也不會遇到這麽多問題。

“苗同志，王三已經給你打飯回來了，還熱着。”十九松了口氣，要是這群專家還不停下來，她就要上去打斷他們了。

苗青玉立刻道：“那我就在這兒吃行嗎，郝廠長？”

郝廠長當然應好！

然後，苗青玉就後悔了，因為郝廠長他們有樣學樣，也讓人去廠裏飯堂打飯菜過來吃，他們呢，繼續低頭研究問題。

盡管他們沒有打擾她吃飯，但這種光她一個人津津有味吃飯，其他人努力工作的場面，讓苗青玉心下大囧，并決定以後絕對不在這裏吃飯了。

等解決完郝廠長他們目前遇到的問題時，苗青玉狠狠松了口氣，人是會被周圍的人感染的，如果她跟這些人待在一起久了，她怕自己也會變成他們一樣，舍己為國，還是不顧自己身體健康的那種。

有點可怕。

苗青玉仔細想想，她遇到的人大部分都有這種特質，可能這就是時代造就的原因吧。

郝廠長送她出去：“苗師傅，等再過幾天，地方上挑選出來的在數控機床上有所學的同行們上來京城，我們的進度會更快的，到時候還得多麻煩你了。”

“地方上也有人來京城學？”苗青玉驚訝極了。

“是的，這樣全國各地的數控機床制造廠也不至于太滞後，也能更快發展，還有，因為你送過來的資料涉及到不少方面的技術，所以也會有人來請教你。”

就是讓她做好準備？苗青玉點點頭，來了她就給解決，這也不麻煩。

現在也四點多了，接下來就是苗青玉自己的時間，她去到小間就開始工作，務必将武器手表光明正大地拿出來！這回肯定要使用廠裏提供的材料工具。

下午吃飯遲，所以一直不餓，她就直接埋頭到了晚上八點，要不是十九來敲門叫她，她得一直做到深夜去。

“沈同志打電話來問你什麽時候回去？”十九問道。

苗青玉：“現在就走吧。”

每天晚上她必定要在十二點之前躺在床上，因為要進小黑屋，時間要合理分配，今天也是在外面忙了一整天。

王三：“好的，這裏的東西會有人幫忙把守，絕對沒人會進去亂動。”

苗青玉：“進去也沒事，就是不能亂碰東西，有點危險。”有能量可以傷人，可不就是危險麽。

十九王三被她這句話說懵了，但他們知道不該繼續問下去，上級有命令，凡是苗青玉同志做的研究都要保護好，而且都列為機密，他們只需要保護，不能探究。

現在說保護苗青玉和她研究出來的東西就是保護國家安全也不為過，目前她拿出來的技術足以改變國家一些領域。

“房子已經選好了，苗同志。”十九對閉目養神的苗青玉說。

苗青玉眼都沒睜開，是累的，就問：“是哪間？離沈爺爺家近嗎？”一個人住真的冷清，或許她偶爾可以到沈家蹭飯，還能多點人氣。

已經有點習慣家裏人多熱鬧的苗青玉一時适應不了重回孤獨的狀态，就算只有一個人跟她說說話也挺好的。

十九：“走路五分鐘。”

苗青玉點點頭：“也不是很近，不過走走路也不錯，等我空一點再搬出沈家。”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空閑下來，搬一次家呢。

回到沈家，沈老爺子早早睡了，苗衛平今天送完苗青玉就自己收拾着包袱去報到了，想見他得等到周末放假，所以只有沈泰清一個人開着盞燈在等她，他手裏正捧着書看，挺入神的，但苗青玉一進來，他就擡起頭了。

沈泰清放下書，自然地朝苗青玉走來：“累壞了吧？阿姨給你準備好了熱湯熱飯，熱水也燒好了，想吃飯還是先洗澡？”

苗青玉也不覺得這樣的話有什麽，認真思考了後道：“先洗澡，再吃飯。”這天不熱，吃飯也吃不出一身汗來。

“也好。”

就是這樣，被對象照顧得這麽周到舒服，她自己一個人怎麽辦？

苗青玉想着想着，有點幽怨地看了眼沈泰清，被他讓着寵着，她是真的堕落了。

沈泰清沒有漏掉她那小眼神，不由輕笑出聲：“這般看着我做什麽？”

苗青玉哼唧一聲，當然不肯說實話：“看你好看。”

沈泰清一愣，繼而笑了：“謝謝，我收下你的誇獎了。”

苗青玉：“……”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

“咳，說說正事？”沈泰清哪能看不出她的小眼神？不過是逗她，想看她可愛自然的表情。

苗青玉也來了興致：“正事？有什麽正事要說的？”

“你之前說的生發水，爺爺最近有點煩惱，說了幾次他的頭發掉得多了，要不你送給他用用？”沈泰清知道苗青玉曾經将生發水給苗爺爺苗奶奶用，效果确實不錯。

苗青玉沒有不應的，但她苦惱道：“我覺得生發水就應該找個禿頂來試一試，效果才能更明顯，我家你家的人都沒有禿頂的，頂多是掉頭發多了點而已。”

沈泰清：“我家你家？是我們的家，下次別叫錯了，我給點找幾個熟人試試，到時候順便給你談下專利權，今年年底很快也會來了，政策也會加快速度打開。”

“我要賺小錢錢，一定要開一家生産生發水的公司。”苗青玉立刻惦記起她的錢，想賺大錢只能這樣。

“放心吧，會給你辦好的。”苗青玉現在的身份，不愁辦成，只有一路開綠燈的，沈泰清突然記起什麽，微擰眉，“對了，明天你去上課，記得離你們班那位叫黃柔的同志遠一點。”

“嗯？我班的黃柔？她不在我們班啊。”苗青玉還記得早上李琳琳說的八卦，怎麽一轉眼的功夫成他們班的同學了？

沈泰清解釋：“是了，你早上領完書就走，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那位黃同志是後來跟你們班主任說要調進你們班的，因為那個班只有她一個女生，最後校裏面同意了，你們班一個男生跟她換了班。”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在下鄉的生産大隊跟當地社員生兒育女，而且她考上的這個大學名額不是她的，是她丈夫妹妹黃柔的的。”提起這件事，沈泰清也是一言難盡，他看過不少更黑暗的事情，但依然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想的。

苗青玉驚得打了個嗝，放下筷子追問：“那真正的黃柔能同意？是你調查的？學校知道這件事嗎？”

沈泰清：“別急，我人就在這裏，你慢慢吃，我慢點跟你解釋清楚。”

“嗯嗯嗯，你快說，我繼續吃飯。”苗青玉用眼神催他。

沈泰清無奈地摸摸她的頭，繼續往下說：“有跟假黃柔一個地方考上的人，他們知道內情，但他們都閉口不說，他們也有想過揭發這件事，更想過找當地領導舉報，但都無果，因為這個大學生名額是真黃柔主動讓給假黃柔的，真黃柔被她哥打斷了一條腿，已經瘸了，不良于行，已經因為她小小年紀一直幫家裏做針線換錢，眼睛也不太行，最後她要了她哥和假黃柔兩百塊，嫁人了。”

“就這樣？沒人為她打抱不平？”苗青玉下意識地問，等問出口，她就知道這是廢話，要是有人幫真正的黃柔，她也不至于落到這樣的下場。

沈泰清冷靜理智道：“沒有，黃家爹媽都已經意外去世，就算他們在世，也不會女兒，你看真黃柔小小年紀就要做針線就知道是怎麽樣了，我覺得沒有爹媽，其實對她還是一件好事，要不然她還得跟哥嫂來往。”

“好吧。”苗青玉搖搖頭，雖然只是聽別人的故事，但心情到底不好，“确實應該離着黃柔遠一點才行。”

“嗯，記得你說的話，別跟她學壞了。”沈泰清說道。

苗青玉瞪眼：“學壞？難道假黃柔暗地裏還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這個你就不必要聽了。”沈泰清搖頭拒絕。

苗青玉看着他的眼睛，猜測：“不會是她想要抛棄那位真黃柔的大哥，另尋對象吧？”

“猜到了就別繼續說了，左右這都是別人家的事。”

苗青玉啞言。

等她第二天見到教室裏坐着一位陌生臉孔的姑娘時，默默扭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