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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變,竟是輕松自如的樣子,繼續吻她。
薛婷享受着,懶的多想。或者,腦袋已經受情緒影響,不願多想。
“為什麽逼自己?”
她知道這人完美主義,沒想XX事上都要計較:“別管我,你快點!”
“你……”何仲似乎拿她沒辦法,賭氣問,“薛婷,你有自虐傾向?”
“廢話那麽多!”
天氣陰的吓人,午後像極了午夜。
适合做一些羞恥事情的午夜。
一場下來,最後兩人汗涔涔纏在一起。
何仲拿煙來抽,薛婷睜眼望着那白色煙霧上升,上升,從何仲那裏搶過來,吸了口。
“沒勁。你現在混得應該不差吧,怎麽還抽這種煙?”
“這是我在倫敦的時候常抽的。”
何仲按她的唇,奪過她口中的煙氣:“到樓上去。”
“不。我喜歡在車裏。”
他堅持,薛婷擦了擦汗,無所謂笑笑:“好吧。”親吻他的唇,含着媚笑喃喃說,“我今晚要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何仲扯過毯子将她裹緊,咬牙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 船好卡啊。。。嗚嗚嗚。。。上章主角死掉一個了,居然還炸不出留言,這是逼我寫悲劇的節奏麽。。。
☆、23-26
23
實際上,薛婷在車上那一戰已算勉強扛過來,被何仲從浴缸裏撈出來扔在床上,她的意識更加模糊,再努力讓自己清醒都沒用。
眼縫裏是男人走來走去的背影,她還誇人家幾句“線條不錯呦”“大腿很緊實呦”“腰看起來很有力量”之類的話,很快就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21點15分,天真的黑透了。
白天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場恐怖的噩夢。薛婷睡得糊塗,辨認周圍環境足有一分鐘,才從落地窗邊那臺奶白色鋼琴認出自己在何仲家。
頭劇烈的鈍痛起來,好想牽動着整根神經都疼,眼睛疼,牙疼,腮幫疼,到處都疼……
她緊緊裹着身上的男士睡袍,起身倒了杯水,感到太冷,躲進被窩裏。
只是,她再也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就是張權躺在停屍間那張冰冷的泛青的臉。
薛婷咬着食指骨節,眼淚無聲地從眼尾滑進鬓角。
周身好像更加森冷,她瑟瑟發抖,把整張被子對折成兩層,蜷在裏面。
女警說,張權的死因是腹部中刀,連續三刀,刀刀致命,失血過多失救致死。不疑有他,一定是Andy幹的,她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同意張權去找Andy對峙?
死了,死了……和她從小玩到大、最好的朋友被人殺死了……
她不該答應張權的,更不該給他錢讓他去同那些人讨價還價,她該直接帶他離開……
門的方向傳來聲響,有人開燈。
是何仲回來。
她哆哆嗦嗦起身跑過去,撲向他。
抱住她吧,她後悔、害怕……她又是孤單一個人了,現在只需要誰的安慰,一下就好。
何仲着實一僵。緩緩地輕揉她的發頂,順勢摸到了她的額頭。
很燙,然而,汗卻是冰涼的。
“你躺着,量量體溫。”何仲找出體溫計,讓她夾在腋下,五分鐘後,拿出來一看,38度6。
薛婷不住地喊“渴”、喊“冷”。
何仲顧不得其他,給她倒水,找藥。
白色藥片放在小盒子裏,遞給她:“退燒的,乖乖吃了。”
薛婷還在流淚,枕頭上有一塊塊的濡濕。
何仲把藥都喂到嘴邊了,她倔強地扭過頭:“我不吃藥!死也不要吃藥!”
勸了幾次,何仲沒辦法,将新買來的衣服給她換上,帶她去醫院。
路途中,他想起來她母親的死,霍然理解了她不吃藥的原因。
手不住地去探她額頭的溫度,被她一把緊緊攥住了。
并不陌生的身體觸摸,此刻更像一對交往已久的戀人那般,有依賴對方的錯覺……
“去哪兒?”薛婷嗓子啞着,軟綿綿,有氣無力。
“醫院。”
“去醫院幹什麽?要死了的人才去醫院……”
何仲語氣生硬地回:“是想要活的人,才去醫院。你想活嗎?”
薛婷一哽,一臉氣惱地看着他。
何仲淡笑:“你不想死的。”
24
薛婷的吊瓶打到一半,重又生龍活虎,趁何仲下樓給她買宵夜的工夫,給之前用短信告訴她那間同志酒吧的號碼,發了條信息。
“你究竟是誰?”
她心如擂鼓地等待。
手機許久沒有動靜,倒是何仲拎着熱騰騰的粥回來了。
“精神好了不少。”他盛粥喂給她吃,開着不痛不癢的玩笑,“接下來,你是跟我回家繼續大戰?還是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
薛婷肚子也餓了,一口接一口地不客氣。
“我是有精力有體力,你呢?一個人劈成兩半用,很累吧。”
何仲隐隐有些不滿地望着她。
薛婷挑了挑眉:“哦,我忘了,你一向都有這個本事的。哎,你這麽看我幹嘛啊,我是好心提醒你,小心體力不支,讓人笑話。”
何仲這回笑了,笑的甚是讓人毛骨悚然:“誰先倒下,誰才是真正的體力不支。”
他擡頭去看眼她的吊瓶,赤.裸裸地示威。
薛婷沒了胃口,忽然說:“我想在你家住幾天,行不行?”
何仲放下碗:“你告訴我,張權的死和你有什麽關系,我就答應你。”
薛婷手心攥得疼,之前确實是想找他幫忙的,否則怎會屁颠屁颠給他白送錢去,可張權……
她忽然感到無邊無際的害怕。
何仲掰開她手,發現她手掌裏沁滿冷汗:“薛婷,你繼續保密下去,誰也幫不了你。”
“如果……”
“如果你說,只要跟你睡覺就是幫你,不好意思,我體力倒是可以的,不過……我很忙,恕難奉陪。”
薛婷心口重重一沉,情緒到了臉上,卻瞬間轉變,變得滿不在乎,到嘴巴上,就說了相反的話。
“好啊。你走吧。不送了。”
何仲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扔到她面前:“外面還在下雨,你走的時候披着。看見床頭的鈴沒有?藥快滴完的時候,記得按,有護士拔針。”
說完,他輕輕看了她一眼,竟然頭也不回地走了。
薛婷呆愣了幾分鐘,直到周遭安靜下來,外面走廊裏的聲控燈都已全滅。
眼前漆黑,她拿出手機,掂量着今後何去何從,張權的死,她是置之不理,保命在先,還是留下來,繼續與警方配合,為他讨回公道。
拖着手機的手,在顫抖。她亂極了。
可無論怎樣,似乎都不應該牽扯到何仲身上。
她苦笑,她什麽時候變得會為這個人着想了啊?
他若果執意進泥潭,她還阻止得了嗎?
走廊正對着門的燈忽然一亮,她擡眼瞧去,一個人影立在那裏。
25
何仲把她送回自家,鑰匙留給了她。
薛婷笑得狡黠。
激将法。對我這種人可不管用。
何仲掐起她的下巴,語氣不善:“別這麽對我笑。你會讓我以為你有什麽陰謀。”
薛婷沒心沒肺的樣子,笑着打趣:“啧啧,客氣了客氣了,你的陰謀論讓我以為何先生心胸非常狹窄。”
已經十二點多,何仲手機卻嗡嗡叫的厲害。
不用猜,看何仲的表情,又是小晴嘛。
真會挑時候。
何仲下車去接電話,薛婷一下就沒了心情,顧自裹着他的外套,準備進門。
他挂斷手機的一剎,她從後面摟住他腰,糯聲糯氣地說:“人家失眠怎麽辦呀?”
何仲怔了一怔。
半夜裏,四下那麽安靜,艾小晴的撒嬌都被薛婷聽了去,還肉麻兮兮地學了。
何仲轉過身來,捋捋她鬓角的頭發,嘴唇壓下來,貼着她的耳朵:“我有一種治療失眠的好方法。”
“嗯……癢死了……我知道是什麽方法,那你是先治療我,再治療她去?還是先治療她,再治療我?”
“你說呢?”說話間,他吻她。
薛婷先是笑,眉毛一擰,咬了他一口。
何仲猝不及防,痛哼一聲,擦了擦唇上的血漬:“看來,今晚我只能為她治療了。”
薛婷不以為意,進門去,轉身立即将鋼化防盜門鎖上。
何仲也不着急,閑閑地透過門看着她。
薛婷颠着手裏的磁卡和鑰匙,說:“狡兔有三窟,我不信你就這一個窩。”
26
第二天,薛婷接到女警打來的電話,說想請她配合調查,再去局裏一趟。
薛婷按時到了,筆錄又做了一遍。
女警問到張權和谷皓的仇怨,薛婷說了一半,藏了一半。
女警目光尖銳,拍了一下桌子:“你說你是張權最好的朋友,那他這些年在酒吧的主要營生你會不知道是什麽?”
“我在國外三年,這三年我真的不知道他——”
“好,那你昨天為什麽一口咬定是谷皓殺張權?”
“因為……我想帶張權出國,Andy不肯。”
“薛婷。”還是昨天那位年長的警官,出了聲,“我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看了檔案才知道,原來你真的是五年前潑法官紅油漆的薛婷,之後,還教管一年。”
薛婷咽了咽嗓子:“沒錯。但是,我是哪個薛婷,和這個案子有關嗎?”
女警咄咄逼人:“你剛出教管所的時候,常常和張權一起出沒地下酒吧,還曾因為和鐘素凝的一起傷人案上了法庭,鬧得轟轟烈烈,這總和案子有關系吧。谷皓是慣犯,人稱‘鼠哥’,張權和谷皓的關系從四年以前就已建立,一個控制‘貨源’,一個控制‘散貨’,配合默契,當時正好你剛出來,也在地下酒吧出沒,他們幹的勾當你比誰都一清二楚!”
薛婷打了個冷顫。
鼠哥……鼠哥就是谷皓,谷皓就是Andy。
那麽,張權嘴裏控制‘散貨’的人,不是別人,是Andy無疑。
而控制“貨源”的,竟是張權……
張權居然真的實打實地騙了她。
警察此次叫她來的目的很是清楚,除了要通過她來找出張權被殺的線索,更想通過她拎出那一帶地下酒吧的販毒頭目。
可薛婷比誰都清楚,她縱然有三頭六臂,也不是那幫人的對手,縱然腰纏萬貫,恐怕也沒命花。
她嘴巴守的死緊。兩班警察對她輪班轟炸也沒起作用。
審了一天,薛婷出了市局之後,總覺得有人跟蹤她。
她在商場裏逛到晚上關門,才找個側門溜走。
到何仲家,她甫一開燈,窗前站了一個人,她吓的雙腿直軟,差點癱倒。
那電話裏滑膩柔軟的女聲,頓時歇斯底裏起來:“果然是你,你為什麽在這裏?你為什麽會有他家的鑰匙!”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鳥。。。前面是狼,後面是虎。。。
☆、27-29
27
27
還好是女人。
薛婷大松了口氣,等雙眼逐漸适應了光亮,才去看那嘤嘤抽泣的女人,她一身橘紅色的洋裝,腳上踩着差不多十厘米的恨天高,如果忽略那哭花了的精致妝容,還是很窈窕端莊的。
薛婷啞然了半響。想起她是誰——艾小晴。
“是你?”她脫口而出。
她極不喜歡親口念出那兩個字。
艾小晴挺起胸,唇抿得筆直,看得出她在努力讓自己在情敵面前顯得很有氣場。
“是我。我問你,你為什麽有何仲家的鑰匙?”
薛婷走向床邊,把她那剛搜刮到的名牌包随意地扔到地上:“哦……我還想問你,你為什麽有他家鑰匙?”
“我……”艾小晴目光停在包上幾秒鐘,略微吃驚,被問的惱羞成怒,“我是他女朋友!難道不能有我男友家鑰匙?”
“哦?女朋友……”薛婷脫了大衣和鞋子,從冰箱裏拿出一聽啤酒,靠在吧臺便豪飲起來,每個小動作都在告訴艾小晴,她才是這屋子的主人,“上次他可不是這麽介紹你的。Oh,等等,他向我正式介紹過你嗎?對不起,我記性不大好。”
艾小晴這種嬌生慣養的嬌小姐,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只有別人順着她讨好她的時候,一遇到有人逆鱗,反倒手足無措了,噼裏啪啦開始掉眼淚。
薛婷有種犯罪感:“別,別哭啊……一會兒何仲來接你,以為我怎麽欺負你呢?這房子是他借我的,我也剛從國外回來,沒地兒落腳,他幫我一把而已。”
艾小晴怒瞪着她,顯然不信。“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女人!”
薛婷聳聳肩,等艾小晴的下文,沒想到她就這樣咬着嘴唇,用眼神試圖殺死自己。
薛婷怔一怔:“呃……沒了?好,那換我問你吧,你昨天晚上的失眠……讓何仲治好了沒有?”
艾小晴的臉一下子紅了,然後哼一聲,擦着眼淚走了。
門被摔得嗙嗙響。
薛婷沒聽見高跟鞋的腳步聲,便悄悄伏在門口偷聽。
艾小晴已泣不成聲:“何仲,你昨晚和誰在一起?為什麽我們通電話的時候薛婷在你身邊?你居然騙我……”
唔?看來何仲昨晚沒去給人家治病啊,真不盡責!
“我不相信你只是借房子給她,她看起來一點不像住不起酒店的人!你當我是傻子耍是不是?何仲……你……你跟她……睡過了沒有?是不是因為她,你今天才爽約?是不是!你不要和我解釋,我不聽!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噠噠噠……
高跟鞋聲終于響起來,薛婷倒在床裏,接着等手機鈴聲,可惜,公寓裏陷入一片寂靜,什麽聲音都沒有。
28
接下來的日子,薛婷過得很煎熬。
谷皓被拘留,而她,還未受到谷皓手下的騷擾,先被警察折磨的半死。
審訊動用了不少人力,每天除了女警和中年警察,大概會來三五個不同職位的人。
薛婷記不得他們都有什麽頭銜,只是對他們的審訊技巧越來越熟悉,她也越來越會應付,顧左右而言他,時不時找個理由說她成天被扣押,影響自己每分鐘上萬塊的生意。
這時,對面的人不管怎樣都會停下來打量她一番。她也總算可以休息一會兒。
其實,她有毛生意呢?她只是個坐吃山空的財主而已。
不過,這座山,絕對夠她吃幾輩子的了。
警察顯然對她已經耗盡耐心,在記不得第幾天的早上,薛婷在審訊室門外見到了何仲。
這些天,他都沒來過問她,甚至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啧啧,脾氣真大。
或者,是艾小晴的脾氣大,致使他為了哄回女友芳心,跟她斷了聯系。
等一下,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警察竟然換了思路,何仲百分之一百來問過張權的事,所以兜了一圈,現在被請來……
十五分鐘後,何仲走出,女警竟然也提前放了她。
兩人在走廊裏沒說話,到了停車場,薛婷出聲:“他們問你什麽?”
何仲的反應沒有達到薛婷預期。
他只平淡地說:“很簡單。我和你的關系、我和張權的關系,以及案發當天我在哪裏,跟誰在一起——”
“等等。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回答。”
“看見你對面的八個紅色大字了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何況,我向來是守法好公民。”
薛婷摸不清他的意思,輕笑:“你是說,你告訴警察我們是——”
何仲打開車門,仍舊一副儒雅溫潤,翩翩公子的樣子,打斷說:“我們有關系,X關系。但你的事,我确實不清楚。我也說服不了你配合他們。That’s all。”
薛婷一噎,臉色白了白。
安靜了一會兒。
何仲啪一下又把車門關上,整個人嚴肅起來,仿佛罩了一層霜。
“張權做的事跟毒品有關,你也是,在我認識你的第一天,這些我就知道。你為什麽不直接對我說?”
薛婷脫口而出:“對你說又怎麽樣?除了你也被拉下水,有別的好處嗎?”
對話裏多了些暧昧的火星,顯然另她和何仲都有些不适,眼神撞不到一起去,偶爾碰見了,也本.能地躲開。
最後,是男人打破僵局,他表情也跟着柔和了些:“至少你有個可以商量辦法的人。”
薛婷戲谑道:“你不怪我氣壞了你的小晴嗎?”
當然,何仲沒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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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婷将之前發生的大致對何仲描述了一遍,他心理承受能力挺強,十分淡定,薛婷想,大抵除了那次他以為自己把艾滋傳染給他之外,他似乎沒露出過什麽馬腳過。
“你有什麽打算?”
薛婷眼神放空:“等警察把我的護照還給我,我就離開。”
何仲沒有異議:“看來只能這樣了。”
“所以……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擡眸:“你以為你走了他們會來對付我?”
心底一股痛楚湧上,薛婷紅着眼睛望向他,無法控制地細細顫抖起來:“殺人越貨,那些人為了利益無惡不作……小權已經被Andy殺死了,你說他們還有什麽做不出來?如果我不逃,不管我配不配合警察端他們老窩,下一個都會是我……等小權的案子一結,我拜祭過他之後,我必須得走……”
何仲沉默甚久,忽而,用比他的臉色更黑沉的聲音問:“是許警官告訴你……Andy、也就是谷皓,殺了張權?”
薛婷頓了一頓,不解地看着他,不曾想,等到的卻是一個絕對出乎意料的答案。
“不是……薛婷,不是,張權被害時,谷皓有不在場的證明,他之所以現在還被警方扣着,是因為在他身上還有兩起別的案件。”
作者有話要說: 為啥沒有人讨論劇情呢。。。被我弄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有木有。。。。忍不住啊忍不住。。。。。
有發展成長篇的趨勢。。。。
寶貝們,留言呀~~~
☆、3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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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權不是谷皓殺的,谷皓被拘留這麽多天是因為別的案件,與張權無關?!
可是警察并不是這樣對她說的,她該相信誰?
在薛婷發懵的空擋,何仲的話喚回她的神智。
“警察關不了他幾天,你要出國的話,最好馬上就走。”
薛婷驚愕的恐懼在一瞬間爆發:“你說的輕松,我現在怎麽走?谷皓逍遙法外,小權死得不明不白……他的屍體還在冰櫃裏面凍着……我不能走。”
“薛婷,這些都是警察要查的,與你無關,你留下來,不過再搭上自己!”
“怎麽與我無關?他為了我才跟谷皓決裂……愛,愛什麽愛!他本來那晚就可以跟我走的!為了個人渣的愛情,連命都送了。我真是腦袋漿糊了,居然聽他的話!”
何仲不語,見她懊喪地流淚,遞給她紙巾:“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你何必自責?”
薛婷沒接,氣惱說:“何仲,你怎麽這麽冷血!”
何仲攤手:“是我冷血嗎?我應該對一個毒販表示深切同情?”
薛婷“噌”一下站起來,引來餐廳其他顧客的注目。“可他是我唯一的朋友……而且他都已經死了……”
何仲靠在椅背看着她,暗嘆了口氣。
薛婷把鑰匙從包裏拿出來,使勁扣在桌上,回視他:“何先生,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放心,好好哄你的大小姐去,以後我不會和你再扯上一點關系。”
推開椅子要走,想起什麽,回過來,大庭廣衆地俯下身,領口微微敞着,覆在何仲耳旁:“包括……X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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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婷被氣的不輕,回到自己租的房子,狠狠大吃了一頓。
平靜下來之後,等待她的又是新的茫然和新的抉擇。
如果何仲說的是真的,她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跟警方配合,徹底瓦解谷皓的整個販毒團夥,二是她自己去查張權的死,把證據交給警方後,能有多遠走多遠。
可哪個似乎都不切實際。
她一己之力,怎麽查?再者張權就算不是谷皓所殺,大抵跟其有關。
谷皓是個危險人物,與他對抗,她沒有任何砝碼……她有的不過只是……錢。
錢……她是不是應該雇兩個保镖保護她先?
薛婷上網查了一通,雖然沒什麽收獲,卻深信自己的想法并不荒謬,越發認真起來。
傍晚時分,有人打電話給她,她換了卡,也沒有留真實姓名。
那端是個低沉的男聲說:“你好,是陳小姐嗎?”
薛婷答是,男人自我介紹一番——三十四歲,特種兵退伍七年、全國散打冠軍、某明星家人的私人保镖等等……可謂履歷豐富,天花亂墜。
薛婷決定先見面再說。
約了時間地點,薛婷喬裝打扮赴約。
男人叫林叢,身材中等,不高不膀,短平頭,樣貌平平不出衆,沒有電影裏的那樣威武吓人,話不多,卻字字清楚利落,很襯薛婷心意。
時間寶貴,兩人直接去了張權出事的同志酒吧打聽當晚的狀況。
出事以後,薛婷以為酒吧會門庭冷淡,沒想到依舊熱火朝天。
身後跟着一個高手,她心裏踏實許多,便大膽地找酒保聊天套話,一提到張權,酒保就“啧啧”了兩聲。
“他以前經常來。沒想到死的那麽慘,唉,當晚我還見到他了呢,哪知道一轉眼就死在後面了,吓死人,我下班都不敢從後巷走。”
薛婷哽咽,頓了頓,勉強撐過去,問:“那晚你看見他和誰在一起?是不是跟那個人吵架了?或者……”
酒保一下子警惕起來:“這我可不知道,他自己在這兒喝酒的,別人我沒看見。喂,你是新面孔啊,別東問西問的了,小心惹禍上身。”
薛婷咽了口嗓子:“什麽禍?”
酒保頭一扭:“無可奉告,反正我是好心提醒你的。”
薛婷不罷休,輾轉去卡座裏問其他人,可多數,不是被人調戲,就是對方喝個爛醉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薛婷沮喪極了,癱坐着,林叢終于出聲了,方才他也被人勾搭幾次,大抵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滿臉的寫着“你們都有病”。
“陳小姐,你這麽問,很難有收獲。”
薛婷灌了一杯酒:“你不用管我,你只要保護我。”
林叢搖搖頭:“你已經醉了。”
薛婷腦袋沉沉,确實醉了,卻不想休息,不想睡覺。
從酒吧出來,薛婷晃悠着在路上走,讓自己清醒清醒,帶着涼意的夜風吹透外套,她打起冷戰。
卻是……想到了他。
薛婷将假發拽下來,扔到路邊的垃圾桶,便告訴身後的林叢可以回家了,她自己獨自去了會所。
32
大姐還認得薛婷,連忙樂颠颠地就把揚州叫了過來。
揚州還是她印象裏的揚州,時而熱情、時而腼腆,聽話順從的揚州。
樓上的套房随時為客人準備着,揚州去領房卡,帶她進去。
門一關上,他就開始擁住她,吻她的側頸和耳朵,細膩纏綿,撩人心弦。
薛婷身心漸漸放松,笑起來,佯作生氣:“洗澡了麽就親我?”
揚州一愣,眼神委屈地看着她。
薛婷不知怎的,十分喜歡他的這副樣子,尤其在他唯她是從的時候,特別想這樣氣氣他、折磨他。
她摸他的下巴和鬓角:“想我了嗎?”
揚州點頭:“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薛婷撇撇嘴:“你還欠我幾十晚呢,你以為我會忘記?我可小氣了。”
揚州揚唇笑開,那眼睛裏閃過的光亮不會騙人,薛婷愣愣的想,他似乎真的還挺喜歡她的。
他趁她走神,大膽地吻了她的嘴角,騰空将她抱在臂彎裏,向浴室裏走去,只說:“我好想你。”
薛婷靠着他的肩膀,身子很快就沒有力氣。
昏昏欲睡之時,她似乎産生了錯覺,她靠着另外一個人的胸口,在相似的狀況下,問了一句話:“你喜歡我?”
薛婷猛然驚醒。發現自己竟然已躺在了柔軟的床上,而窗外的天,大亮。
33
她和揚州做了嗎?薛婷來不及回憶,窩在被子裏檢查下面,忽然門打開,揚州回來了。
她是真有點發怒,揚州則是高高興興地端着早餐:“你醒了,我真怕我去拿吃的的工夫你就走了。過來吃點吧,熱的。”
薛婷一下子又有些心軟。她似乎許久都沒正常地吃過早餐。
揚州到底觀察力很強,看出她的臉色,便說:“昨晚你大概是太累了,洗澡時你就睡着了。”
薛婷沒有問出來,等他說下去。
他也果真說了,略帶抱歉:“我沒做什麽……你不要生氣。”
薛婷冷着臉,指向自己的衣服,揚州取過來,小心翼翼地遞給她,模樣像極了個犯錯的小孩。
薛婷一把搶來,哈哈大笑,撲了過去,用襯衫蓋住他的頭,搔他肋條間的癢。
揚州反擊,翻身将她壓到雪白的被子當中,對着她的肩膀又親又咬,力道很輕,像是羽毛拂過,癢的人心裏發酥。
玩鬧到兩人都累了,薛婷懸在他的身上,雙手扣住他的兩只手腕,笑的得意。
揚州想要擡身,她一用力,不讓他得逞。
“你喜歡我嗎?”薛婷居高臨下地問。
揚州望着她的眼睛,黑亮專注。“喜歡。”
“真的?”
“嗯。”
她放開他,俯身躺在他的胸口,手指玩着他的衣扣:“是像喜歡其他客人一樣?”
她聽到揚州的胸腔“嗡嗡”地振動:“不一樣。我就是喜歡你,每天都盼着你來,可當你真的來了,我又不知道怎麽做才能讓你真的高興。”
真的高興?薛婷眼角滿是熱意,心卻涼到透底。
“這樣做就夠了,傻瓜。”薛婷閉上眼,雖又滿足,可這種滿足和快了就像泡沫,風一吹,就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來了。。。留言留言你好虐我~~~~~~寶貝們留下個腳印吧。。。扯衣角。。。
☆、34-35
34
揚州每天清早下班,薛婷問他住在什麽地方,他抿了抿唇,不願多說。
薛婷逗他:“怎的?家裏藏人啦?女朋友?唔……不會是男朋友吧?”
她以為自己又讓他憋屈,他該生氣委屈,哪知揚州手臂一揚,攬過她的腰,深深看着他:“你願意去嗎?”
他的眼睛最是像那個人,墨兆錫。
招人的桃花眼,狹長,眼尾微微上挑,瞳仁黑亮,好像只要這樣掠她一眼,她的心就跟着瘋狂悸動。
可薛婷現在并不願再去想他。
而揚州到底也是不一樣的——他會專注地看她一個人。
揚州對她可謂百依百順,細心體貼,不管這份順從是花錢買來的也好,出自他的心也好,薛婷在他身邊總是輕松舒服的。
“不願意。”她故意說,嘴角噙着笑。
揚州隐隐不高興,更多的卻是失落:“沒關系,那……我等你再來找我。”
薛婷歪頭一想:“如果我不會再找你呢?”
揚州徹底不說話了,眼睛裏的光也暗淡下來。
薛婷怔了怔,忽然良心發現地想:他這麽無辜,不該再當做游戲似的傷害他。
她捧着他的臉,手指拂過那新長出的胡茬:“好啦。我最近有些事情要處理,等全部解決之後,我一定來,好不好?”
揚州終于笑了出來,溫暖陽光,像個笑孩子得到大人的一個允諾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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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揚州以後,已是中午,薛婷略感空落,連着胃也不舒适,在小區不遠處的便利店下車,準備買點吃的填飽肚子,卻在交款處見一熟悉的背影。
他在挑選一件薛婷想不到的東西,他向來不喜歡用的!
薛婷對他視而不見,他卻在經過身邊的時候精準握住她的手腕。
薛婷被迫停住,扯扯嘴角,脆聲說:“這位先生,請您放手。”
收款處自是不少人的。紛紛斜昵遞了過來。
他像雕塑似的站着,力道不減反增,勒得她肉皮疼。
“先生,您這是性騷擾,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
她樣子很是認真,何仲似笑非笑,拉着她到款臺結賬,順手将五盒計生用品扔進她的購物車:“昨晚上你去哪兒了?”
薛婷冷笑:“你誰啊?憑什麽你的XX套要我結賬?!”
“因為……”何仲點點她的腦門,笑的溫柔寵溺,是她最讨厭的那副假兮兮的樣子,“別鬧了,婷婷,昨晚去哪裏了,我很擔心,以後不準再這麽吓我。”
說着還摸了摸她的發頂,薛婷用力撥開,見鬼一樣瞪着他:“何仲!你有病吧你!留着這些肉麻的話對付艾小晴!我才不吃這套!”
薛婷毫不客氣,真真發起脾氣來,把安全套一股腦兒都扔到他身上:“還有這些個安全套!跟她一起用!免得人家嫌你髒!”
前面的一對老頭兒和老太太在竊竊私語,那眼神分明在說:現在的年輕人啊!世風日下啊,連“XX套”這種字眼都挂在嘴邊上。
她這下子來的突然,何仲手忙腳亂地接住,正了臉色:“我和艾小晴沒有什麽。”
薛婷翻個白眼:“關我什麽事?您繼續您高貴的人生,愛你的小晴。我們呢,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對了,有句話叫什麽?過客。下了床,我們做回陌生人,對彼此都好。”
何仲不再與她争,等兩人都結了帳,出了便利店,薛婷快步走,他在後面三步兩步便拉住她停下。
“你放開我!”薛婷的忍耐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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