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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了一般，頭湊得極近，神神秘秘，說話也輕聲輕氣的，怕人聽見。

“連你母妃也不能告訴！”永樂強調。

姬瑞瞥了永樂一眼，好似他是沒有斷奶的孩子一樣，他什麽時候給永樂留了這種事無巨細都告訴他母妃的映象啊？

永樂被盯着縮了頭，吐了吐舌頭，“反正你不能告訴。”

“指定不告訴，好了吧，快問吧。”姬瑞努努嘴，“搞得好像還是我求着你問呢，哼。”

永樂賠笑了幾聲，挽住了姬瑞的手晃着，谄笑道：“我就知道阿瑞最好啦。”

“呿，你就是有事鐘無豔，無事夏迎春！我說，嘉寶，我也挺俊啊，外面可有好多小姑娘見了我都紅了臉呢。”姬瑞呿了永樂一口，心裏還是有點兒不得勁。以前吧，永樂跟他是最要好了，兩人年紀都差不多嘛，玩的自然開咯，特別重要的事情是他們都對太子二哥敬而遠之，那冷臉，那小心眼兒……呵呵，後來好了，肯定是永樂長大了，見太子二哥俊美非凡，動了小心思，貼吧貼吧的就上去了，要不是有事找自己，早就把自己忘到哪個疙瘩啦。他年紀小，沒長開，要是到了太子二哥那般的年紀，他定是要閃瞎永樂的眼兒的。

“哦~”永樂怪聲怪氣的笑了起來，“那麽多的小姑娘啊，我可要告訴竹陽去。”

“哎哎哎，你還問不問了，再不問，我可走了！”姬瑞忙拉住永樂，就知道拿竹陽那個家夥來治自己，真是一點都不乖巧了。

“好好好。”永樂湊到姬瑞的耳邊，輕聲說道：“你知不知道，祺哥哥的母妃，是怎麽去的啊？”

姬瑞瞪大了眼睛，差點沒把永樂推了出去，“你……你問這個做什麽啊？”

“說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啊？”永樂穩了穩身形，也不介意姬瑞推她的事情了，直問道，“這麽激動……說說，你知道什麽□□。”

姬瑞看了永樂好一會兒，“你亂聽什麽小道消息啊，吃東西養剽去吧你！”一激動還不小心暴露學了舌，這話還是老太監經常訓斥小太監的呢。想到這裏，姬瑞臉都黑了，“嘉寶啊，這事你瞎打聽什麽啊，大皇兄的母妃不就是難産，這才去了麽？以後可別瞎問。”姬瑞警告道，“沒得引出亂七八糟的事情，自己都摘不出來，知道了麽？”

“阿瑞……”永樂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姬瑞，姬瑞略覺無力。

“你到底聽到什麽了？”

“我聽到——我聽到一個老宮女說過，她說，祺哥哥的母妃，走的不簡單。”聲音極低，風吹入姬瑞耳，把姬瑞冷了一顫，正色道：“沒什麽不簡單的，永樂，你別瞎琢磨，宮裏的事情，雖說不簡單，但是也複雜不到哪裏去的。我們在那兒生活了這麽多年，不都是好好兒的嘛。不管你聽到了什麽，忘掉它。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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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瑞拍了拍永樂的小腦袋，想了想，還是把永樂攬到了懷中，“嘉寶，你記得，你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尾巴掃幹淨了麽？”

永樂一怔，點點頭，想到腰間的香囊，又茫然的搖搖頭。那天晚上，聽到那些秘辛，她立刻蹲着不敢發聲，不敢走動，宮裏的孩子，對于這些，總是有種可以稱為本能行為，她屏住呼吸，耳邊不停的傳來一個自稱是婉婕妤曾經的好姐妹的老宮女聲淚俱下的對着姬祺說起姬祺的母妃即婉婕妤死前的故事，當然包括最後遭了誰的毒手……

永樂那天晚上遠遠的看着姬祺的面容，感覺有點陌生，後來只聽見姬祺似是自問的說了一句，“為什麽？”

“殿下，娘娘讓老奴等着殿下長大成人後，再将此事告訴殿下，然，皇後娘娘早早的清理了婕妤娘娘生前服侍的人，老奴若不是得了婕妤娘娘的庇護，一早将老奴貶至浣洗房，此時也是見不到殿下了，殿下您一定要記得婕妤娘娘對您的一片慈母之心，小心皇後娘娘……”

…………

“阿瑞，要是我說我把香囊落在那兒了，可怎麽辦？”

“你個傻丫頭，偷聽還顧頭不顧尾！現在還能怎麽辦？只能祈禱沒有被人發現咯。”姬瑞也不問永樂到底聽了誰的，畢竟從永樂剛剛的問話中，也是和大皇兄有關了，大皇兄風姿綽約，光明磊落的，想來應該——不會對永樂怎麽樣的。

永樂努努嘴，“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聽，大人的事情，好複雜，一點都不好玩。”

姬瑞此時也沉默了，“對啊。一點都不好玩。咱們都不聽，不玩那些了。”

太子擔憂永樂，放了皇帝陛下的鴿子，先行跑來葉府，卻發現兩人相擁，姬瑞還正好比着永樂高了一個頭，瞧着倒是和諧的很。太子怒極而笑，轉身離去。王十八急忙跟上，腦門上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掉。

傳說中風姿綽約的大皇子手中緊緊抓着那個熟悉的香囊，面色掙紮，瞧着東宮的方向，冷笑了兩聲，胸口又開始發疼了，他卻是不急的拿藥，硬生生的忍着，忍着……

作者有話要說： 很肥吧。。。馬上就要六級考試了，我這樣幾乎都沒有複習什麽的，真的還蠻拼的。

求收藏吶吶吶吶吶吶。

☆、出事

果然像德妃娘娘說的那般，永樂在葉府還沒有待滿兩個時辰，便被皇帝身邊的德安公公請回了宮。

由于擠壓事務過多，皇帝也沒那個時間來找永樂和姬瑞的麻煩，姬瑞向永樂撇了撇嘴，跟着麗妃娘娘身邊的司棋回了明光宮，明明沖着永樂還是那副欠扁的小模樣，轉過頭後，臉便皺了起來，司棋看了眼姬瑞，緩聲問道：“三殿下，您是有什麽煩心事？”

姬瑞瞥了眼司棋，“主子的事情，是你能問的？”說罷，司棋的臉色發白，姬瑞也不理睬她，徑直走了。路過大皇子在宮中居住的寝宮，眼神閃過了點什麽，嘆了口氣，還是走過去了。

永樂回福壽宮跟太後娘娘請過安後，太後見永樂神色有些疲倦，便讓她下去休息，永樂求之不得，立刻就拍拍屁股要回碧紗櫥休息，好好整理下思路，昭仁長公主可不會放過她，把永樂拉到一邊兒，伸出食指戳戳永樂的腦袋，“永樂，你一個人跑回府中做什麽？出去一個月了，不早點到娘這邊來，心都玩野啦！”

永樂撇開她娘的手，溜到一個安全距離外，“娘，我才沒有一個人，是和阿瑞一起去的。還有吶，我是想念葉伯了，這才回去的啊，爹爹都不在家，葉伯多多孤單啊。”

昭仁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這話說的怎麽這麽奇怪呢，“別跟娘瞎扯淡，你這小妮子到底怎麽回事？”

“哪有什麽意思啊。”永樂顧左右而言他，“娘，我肚子餓了啦。”

昭仁捏了捏永樂的臉，“剛剛在你外祖母那裏塞了那麽多的糕點，還餓！老實說，娘開始數數了啊，一、二……”

永樂垮了臉，“娘你又來這招，我又不是葉宇那個小毛孩……哎哎哎，你別數啦，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說吧。”昭仁嘴角上揚，看着永樂，滿是得意。

永樂捂臉，試圖再做最後的掙紮，“娘，你怎麽就覺得我藏了事。”

昭仁笑了笑，永樂打了個寒顫，弱弱的說了聲，“娘……”

“說吧。”

永樂露出八顆小白牙，眯着眼，“娘，我喜歡太子哥哥。”沒辦法，只能先說出這個敷衍一下下她娘咯，說其他的小兒事，她娘怎麽可能會信。別看昭仁長公主她娘有時候迷迷糊糊的，但可不是她能好糊弄的。

永樂攤手，“就是這樣啊，你女兒我很煩惱呢，所以找阿瑞說說話吶。”永樂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倒讓昭仁信了幾分。

好笑的點了點永樂的額頭，“這點事情，有什麽好煩惱的，想當年，傾慕娘的人，整個長安街都排不下呢……咳咳，好了，你可要記住了，和熙兒相處，可要發乎于情止于禮，別玩出火來了。”

這話讓趕來的豆娘一聽，頓時咳出聲來，還真沒有親娘這麽做感情指導的。也太過直白了些，“長公主，郡主，皇後娘娘那兒出了點事兒，太後娘娘讓長公主帶着郡主先回暖閣……”當然，後面的話便是不要去摻和咯。畢竟出嫁的姑娘沒有插手哥哥後宮的道理。

昭仁點了點頭，帶着永樂回了暖閣。自然，也沒有忘記讓雲溪去打聽一下出了什麽事情，在宮中做個瞎子聾子，可不是什麽好事。

永樂聽到豆娘說皇後娘娘那邊出事，心裏就不免将這件事把姬祺聯系在一起，趁着她娘歇下，永樂偷偷的溜出了暖閣，抄了小路，來到了朝鳳宮附近。

朝鳳宮裏面似乎很是熱鬧，不過外面圍着人呢，她也不好直直闖進去。周圍的宮人可沒有那種嘴碎的，敢議論朝鳳宮裏的事情，永樂只能兩眼一抹黑，蹲在草叢裏，被蚊子咬的可慘，突然，永樂的腳升起，後領被提起，永樂吓了一跳，脖子也難受的緊，往後看去，可不是這段時間在她腦子中比太子哥哥出現頻率還高的姬祺麽。

姬祺把永樂拉到了假山處，左右寂靜，少有人經過。

由于聽到了他和老宮女的對話，永樂看向姬祺的眼神，不免就有點怪怪的，吞了吞口水，永樂小臉一揚，努力做出和往常一樣的表情，甜甜的叫了聲，“祺哥哥。”

姬祺冷笑一聲，“不想笑，就別笑，忒的難看。”從袖子中拿出一個香囊，赫然是永樂丢失的東西，“下次偷聽，可記得把東西收好了。”

永樂的笑再也維持不住了，既然姬祺都打開天窗了，她也不好再裝傻下去，沒得侮辱人。

深呼了一口氣，“祺哥哥，你想怎麽做？”

姬祺是真真的笑起來了，眼睛裏都是笑意，看着永樂，伸手摸了摸永樂的腦袋，“你怎麽還是這麽天真，想問什麽就直接問出來，拐個彎都不懂？寶氣。”說完，收回手，還不忘來了一句，“沒得在頭上插那麽些釵環，都不好摸了。”

永樂直接錘了他一拳，被姬祺這麽一說，之前的陌生恐懼早就消失的沒邊兒了，嘟着嘴，“其實我也不想帶啊，可是嬷嬷們都說太素淨，不好看。”

“別聽嬷嬷的，以前軟毛多好摸。”姬祺撇了撇頭，“大了，就是不如以前的可人了。”

永樂炸毛了，“我頭發才不是給你摸的嘞。哼哼……哎呦，差點被你繞過去了，祺哥哥，皇後舅母那裏發生了什麽？你知道嗎？”

“都沒有以前好騙了，真是。”姬祺打開了用來附庸風雅的扇子，“皇後娘娘宮中的事情，我如何能夠知曉？”

“呿，祺哥哥，你還跟我裝！我都聽到了！”永樂拉住他的手，“豆娘說皇後娘娘宮裏出了點事情，你知不知曉？”

姬祺扶額，“永樂，你這妮子，你該慶幸我沒有殺人滅口。聽到事情，不藏着捂着，還敢大大咧咧的。”被永樂十分‘真誠’的眼神掃視下，姬祺無奈，“這件事，我不知情。”這真的是大實話，那一晚後，他便沒有再見那個宮女了，只是讓她先回去，以前做什麽，就做什麽。

畢竟他羽翼未豐，事情具體如何，他總是不能聽信一面之詞，不過內心到底存了一個疙瘩，與皇後娘娘自然不複以往的親近了。

“這樣啊。”永樂信了。

姬祺不免敲了永樂一記，“你就這樣信了，這麽好騙。”

“祺哥哥才不屑于騙我嘞。祺哥哥光明磊落，坦坦蕩蕩的……”對別人，永樂從來不吝啬贊美之詞的。

“拍什麽馬屁。”姬祺嘴上是這樣說，但是心裏十分的妥帖，沒有什麽比別人信自己更好了。

兩人相伴，既然不能去朝鳳宮刷存在感，便一起往禦花園走，順便聊聊人生。

朝鳳宮那兒頗有些忙亂，一宮裝麗人面色蒼白躺在南殿的床上，禦醫正在細細診治，皇後娘娘面色發白，手握緊，不敢在此時倒下去，若是自己昏過去，豈不是什麽香的臭的都讓他們往自己頭上扣！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略短小……呵呵。

☆、事結？

朝鳳宮那兒頗有些忙亂，一宮裝麗人面色蒼白躺在南殿的床上，禦醫正在細細診治，皇後娘娘面色發白，手握緊，不敢在此時倒下去，若是自己昏過去，豈不是什麽香的臭的都讓他們往自己頭上扣！

“娘娘，太後娘娘來了……”徐嬷嬷要過來攙着皇後，被皇後擺手制止了，定了定心神，朝外面走去。

将太後娘娘迎到正殿，細細說了此間發生的事情，見太後沒有表情，心裏不免咯噔了一下，卻硬是表現的十分坦蕩，寧和，心境倒是與幾年前的一般，沒有那麽的浮躁了。果然是攤上事情了，就會有超平時的表現咯。

“皇後，現下查出什麽沒有？”半晌，太後娘娘眯着眼，問道。

“回母後的話，兒臣查出是端送給麗妃妹妹，淑妃妹妹，以及柔昭媛（原柔淑儀）的茶水有問題，其中所幸柔昭媛未飲，淑妃妹妹只是抿了嘴兒，兩人倒也無甚麽大事，卻是麗妃妹妹……”皇後不慌不忙，一一敘述，平靜的就跟講的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

“砰——”猛不防，太後娘娘将一茶杯擲到地面，“哀家竟不知後宮之中，居然容了下藥之人。”一雙厲眼看了殿中跪着的衆位妃嫔，沒有再看皇後娘娘一眼，也是要給國母留些許顏面。

“母後息怒——”

“太後娘娘息怒——”

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瞟向皇後，“……此事先交予你總領，德妃、惠妃，你們二人協力，定要将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後宮容不下此等蛇蠍心腸之人！”

“諾——”

“諾——”

惠妃心下嘆了一口氣，德妃嘴角微抿，剛剛回宮，便惹上了這等事，然而卻是推脫不得，兩人看了垂眼的皇後娘娘一眼，偏頭四目相對，盈盈起身，再次跪下，“定不負太後娘娘所托。”

“起身吧。一群人跪着，看的哀家心煩的緊。惠妃德妃，将她們都引至偏殿，你們好好的查！”太後煩躁的揮揮手，衆人便被領着來到了偏殿。

膽小的妃嫔整個人都顫的不行，好好兒的，攤上了毒害高位妃嫔的陰毒之事，她們見到麗妃娘娘倒下的瞬間，吓得都心都快跳了出來，接着又被禁着不讓離開，整顆心那是七上八下的厲害，心中恨極了下毒之人，地位妃嫔更是擔憂的要命，生怕神仙鬥法，凡人遭殃，被拉着當替死鬼……

“麗妃怎樣了？禦醫可有什麽說法？”太後娘娘搭着唐嬷嬷的手，起身往南殿走去。此番麗妃的父親忠勇侯剛剛打了勝戰準備歸朝，好家夥，宮裏麗妃便遭了毒手，哪好交代啊。

以前皇後邀後宮妃嫔來這兒開個茶話會什麽的，也是經常的事情，宮裏僧多肉少的，不給自己找些消遣，哪裏個盼頭呢？吃食之類的，皇後自是小心再小心，過給妃嫔的，定是無害的，要不然發起者的她豈不是百口莫辯，因此，妃嫔們也沒有特別的小心翼翼，畢竟宮裏投毒可是大罪，皇後娘娘又不蠢，哪裏會這麽幹，吃食的事情由皇後擔憂着就是了。哪裏想到，這次陰溝裏翻了床。麗妃娘娘昏迷了，好在淑妃娘娘催嘔了一番，倒也無礙。否則多個高位妃嫔都出了事，那皇後還真真是……

“回母後的話，禦醫還在診脈，幾個太醫在研究剩餘的茶水，兒臣現在着實不知。”皇後娘娘落于太後半步，聽太後問話，忙回道。

還未走到南殿，便聽到紊亂的腳步聲，“太後娘娘金安，皇後娘娘萬福……”

“得了，起來吧，出了什麽事情，如此慌張？”太後皺着眉頭，詢問道。

來人忙起了身，“回太後娘娘的話，三皇子殿下在朝鳳宮門口鬧着要進來……”

聞是三皇子，太後嘆了一口氣，“讓瑞兒進來吧——”

“諾——”

………………

“皇祖母，母妃怎麽了？下人總是傳不清楚話，母妃不過來母後這兒品茶罷了，怎麽可能就暈倒了呢，皇祖母……”姬瑞淚汪汪的看着太後，把太後娘娘這個本不喜麗妃連帶着不甚喜愛姬瑞的都瞧着心肝顫了，輕柔的撫着姬瑞的軟發，輕嘆一聲，“瑞兒跟着皇祖母一道去瞧你母妃。”

姬瑞猛點頭，“謝過皇祖母。”

……

太後娘娘自是不會在朝鳳宮南殿久坐，不過半晌，便扶額，作勢回福壽宮了。姬瑞一直在南殿待着，雖說于禮不合，然而到底事出有因，皇後娘娘也不好說什麽，只是囑咐了宮人好生照顧三皇子與麗妃娘娘，便帶着徐嬷嬷離開了。

“皇後娘娘，禦醫言道麗妃娘娘膚有瘀斑，面肌強直 心律失常……若是明日還未醒來，便是再也……”徐嬷嬷在皇後耳邊輕道，“娘娘，宮中戒備森嚴，萬萬不敢攜帶宮外之物，怎麽，怎麽會多了紫绀這般陰毒的物什，可要如實禀報于太後娘娘？”

皇後輕輕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似是敲在徐嬷嬷的心上一般，後背都要被冷汗浸濕了。

“本宮不禀報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難道便不知了？此事本宮總領，惠妃德妃協領，這是生生在打本宮的臉啊……”此時四下無外人，皇後娘娘忍了半天的脾氣終是發了出來，“嬷嬷，你說本宮難道如此蠢笨，在本宮的地界做出這般陰毒之事？偏着一個兩個看着本宮的眼光都像極了這事是本宮做的一般，當真是好笑急了。”

來回踱步，皇後不禁冷笑，“明着說着不敢攜帶宮外之物，焉知底下的賤~人暗地裏做什麽樣的勾當，想把事情栽倒本宮的頭上，也得看本宮容不容的下她們！”皇後緊咬着雙唇，半晌，“嬷嬷，去吧內務府的總管太監都一個個的給本宮找來，再去通知惠妃德妃，好好審查一番今日進殿的妃嫔……對了，問問桃紅，今日有誰接近了茶水房！”

“諾。”徐嬷嬷心疼的看着皇後斷裂的指甲，應聲而下。

惠妃德妃在偏殿接到皇後口谕，心裏将帕子都要給扯爛了，好嘛，皇後娘娘去查總管去了，她們則是要審問這些個妃嫔，同為皇帝的女人，有些位分還不低，真真是重不得，輕不得。皇後娘娘真是好算計！

不說朝鳳宮這邊兒‘兵荒馬亂’，南殿中倒是安靜的緊。

醫女給麗妃娘娘喂過藥後，已然退下了，身邊只剩下幾個伺候的宮人，除了在明光宮伺候的奴才，姬瑞通通讓她們退下，坐在麗妃娘娘的床邊，瞧着他的母妃。

本是極其張揚豔麗的女子，此刻的臉上卻是浮現着蒼白色，沒有生氣的很，讓老是喜歡與他母妃作對的姬瑞心中鈍鈍的疼，本就只是九歲的孩子，姬瑞哪還有幾個時辰前的得意，張揚，完全成了無措與憤怒！

“殿下，進一些水吧，您這一回宮便沒有休息，進食。娘娘要是醒來了，見您這樣，心裏哪裏能夠受的住？”司棋端着一杯茶往姬瑞前端，‘砰’的一聲，被姬瑞打落在地，瓷器碎落在地的聲音讓姬瑞回過神來，頓了頓，啞着聲音道：“不用管我。”

“殿下……”司棋哄了一跳，見姬瑞面色緩和了些，這才又進言道，“殿下，好歹喝一些，潤潤喉也是好的……”

姬瑞眉頭皺了起來，眼神一厲，“我說了不要便是不要，吵吵嚷嚷的，是要反了嗎！”

司棋唬了一跳，忙跪下，連着求饒的話，也不敢說，只是一下一下的磕頭。姬瑞心中煩躁的很，揮揮手，讓她下去。

趴在床沿，姬瑞竟是嗚嗚的哭了起來……“母妃，母妃，怎麽回事啊，為什麽會這樣啊，母妃明明那麽厲害，什麽都替瑞兒攔着，怎麽會着了道呢，不會的，不會的，母妃，你在開玩笑嘛……醒醒嘛，醒醒嘛……”

皇帝走進南殿瞧見的便是這麽一副畫面，饒是自認心夠硬的皇帝，也不免軟了一下。

走了過去，輕輕的拍了姬瑞，姬瑞仰面瞧着皇帝，哭的太狠，猛的一止住，鼻子冒出個鼻涕泡兒來，被皇帝瞧見，憋不住笑了出來，“好了，去梳洗一番，晚間把你母妃遷回明光宮，你再去侍疾。”

姬瑞臉通紅，不知是憋得還是羞得。既然皇帝來探望麗妃，那麽姬瑞也不好一直賴着了。只好胡亂的點點頭，行了禮，就捂着臉，急急的退下了。

床上躺着的麗人身着的桃紅的衣裳，黑發面容秀美絕俗,眼眉之間點着一抹金調點，更是顯得臉色蒼白異常。

皇帝手撫過麗妃的臉，嘆了一口氣，沒坐多久，便提步離開了。

“德安，麗妃這是怎麽回事？”出了南殿，走了足足十步，皇帝才問道。

“ …………便是這般了……皇上，太後娘娘命皇後娘娘與惠妃娘娘，德妃娘娘一起查案，皇後娘娘正在正殿審查今日入殿的宮人”德安想了想，還是加了後面這句。

皇帝輕笑一聲，“既然皇後正忙，朕便不去擾她了。走吧，去東宮，瞧瞧太子去。”

“諾——”德安心知皇上這是遷怒了皇後娘娘了，即使此事與皇後娘娘無關，她不知情，但是看管後宮不力的名頭，怎麽說都是安上了。不過——又去瞧太子殿下，唔，皇後娘娘的地位還是穩穩的呢。

在南殿外的司棋見皇帝在南殿中還坐不過一盞茶，便離去了，看着床上躺着的麗妃娘娘，心中自是不免擔憂，娘娘莫要下錯了棋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只扒拉這麽點出來，我有錯……明兒一定來個雙更！看我真誠的大眼睛！！！、

這章補完了，接下來碼下一章，可能有點晚，會到淩晨了。我會加足馬力趕的，看文的親們，先別等了，明兒一早就能看到咯。

☆、下藥

“永樂，你不去瞧瞧阿瑞？”兩人坐在亭中，聊着天兒，猛不防，姬祺便來了這麽一句。

永樂先是皺着眉頭，奇怪了看了姬祺一眼，恍然，跳了起來，“哇，祺哥哥，你還說和你沒有關系，剛剛我還說相信你的，居然騙我！是麗妃娘娘在皇後舅母那裏出事了？對不對？”麗妃娘娘出事，她心裏其實沒有多大感覺，她對麗妃娘娘還真沒有多大感情。

姬祺似是沒有聽見這樣的指責似的，竟是笑了出來，晃着扇子敲了永樂一記，這下，永樂立刻捂了嘴，這力道不輕不重的，顯然是姬祺有些怒了，縮了縮頭，看了姬祺一眼，被瞪了過來，立刻又縮回去了。

“這些年，腦瓜子倒是沒有白長。不過，此事與我又何幹。雖說你聽了些那日談話的細枝末節，卻也不必把什麽事情都按到我的頭上！”姬祺嘴角微揚着，“不過，皇後宮中出了些許事情，我還是知道那麽點兒，也不多……別拿着大眼睛看我，真是瘆的慌……”

永樂撇過頭去，嘟着嘴，“祺哥哥往常可不像這般，以往，這雙大眼睛可是你誇了又誇的，這會子居然說瘆的慌，哼哼，可見不是以前你騙我，便是現在你心裏鬼的很。”快速的撚了一塊糕點入腹，“得得得，我不戳你心窩窩了。”

半晌，見姬祺沒有答話，心裏的好奇又冒起了苗苗，“祺哥哥，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呢？以後……以後，你會怎麽做？”

輕哼一聲，姬祺裝作惡狠狠的模樣，“告訴你，等着你告訴太子，再讓皇後娘娘來個甕中捉鼈麽？”

“呿，別說這般的氣話。”永樂仰着頭，“你明明知我不是那般的人，你也不是那般以怨報德的人。”

話音落，姬祺面色平靜，心中卻是不知道翻滾了過幾道了，永樂這話，說的正是他心中所想。年歲漸長，身邊也有了可用之人，不着痕跡的慢慢查證，這麽一月，也是揪出了點首尾。此事說完全沒有皇後娘娘的手筆，都沒人能信。

當初皇後久不孕，控的後宮衆人也少有孕，只有惠妃娘娘得了一女，而德妃也有了身孕，不知是皇子亦或是皇女，皇後咬牙，只好将身邊的宮女送入龍床，借腹生子。說來不知是福氣還是禍事，很是順利的懷上了孩子，期間也是健壯的很。不過，去母留子，這自是必然，沒有享過誕下皇長子的福，血崩而亡。

在沒有姬熙的那兩年，姬祺是被當做嫡長子教養着的，而後皇後有孕，姬祺雖然沒有一落千丈，但是待遇自是不如以往。倒也是尊尊貴貴平平安安的長大了，這點也是要托皇後娘娘的福的。這點一點兒都不能否認，因此，姬祺也是頗為煩惱的。

被永樂這麽一點清，姬祺頗有些不自在，“以後不要提這些事了，便當做你那天沒有聽過吧。好了，吃吧。”随手撚起一塊糕點，塞入永樂的嘴，永樂被猛地一塞，差點沒被噎死。

“咳咳……”永樂咳了起來，“祺哥哥，你故意的吧。”

姬祺不好意思的偏過頭，“呵呵，你以往本就是這般吶，一口一個。皇姑母怎麽說，都改不過來。”

“你——”永樂竟無言以對，憤憤的看着姬祺……

“阿祺，嘉茹，這又是個什麽狀況？”皇帝緩步走了過來，德安自是跟在後頭，一群侍衛宮人站在亭外不遠處。

永樂極快的灌了一杯茶，掩了掩嘴角，福身向皇帝行禮。

手忙腳亂的，惹得皇帝輕笑，扶起她，“這是怎麽了？”

姬祺請了安後，接話道，“父皇，兒臣與永樂閑話，不過永樂頗喜此間糕點，吃的猛了些，這才噎住了。倒也無礙。”

聞此言，永樂憤憤的看着姬祺，這娃子，颠倒是非黑白啊，這麽□□裸的眼神，皇帝如何不知，兒女間玩樂，皇帝也不當做一回事兒，擺擺手，調侃永樂道，“既然這——”

“糖蒸酥酪……”德安這個皇帝身邊的生活小能手适時的提醒道。

“對，既然這個糖蒸酥酪，嘉茹愛吃，那舅舅便讓宮女兒送上八、十盞的入福壽宮，給嘉茹吃個夠本，可好？唔唔，八、十盞還是略少，顯得舅舅小氣，那就……嗯，還是嘉茹說的算才好。那麽，嘉茹要多少？”

真真是要羞死了，皇帝舅舅太壞了，永樂控訴的看了眼皇帝，“皇帝舅舅明着知道祺哥哥耍着我玩，還幫着祺哥哥！”

瞧着這泫然欲泣的小模樣，皇帝忙哄道，“原是阿祺惹了舅舅的小嘉茹，那便罰他可好？”

永樂眼淚來的快，收的更快，聽這話，立馬撫掌而笑，“自然好。”眼珠子一轉，“舅舅，便讓祺哥哥将桌上的糕點全都吞吃入腹可好？”

“極好極好。”皇帝坑起兒子，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姬祺也是彩衣娛親，故作窘态，這麽一番下來，倒是其樂融融。

“父皇，您這是去哪兒啊？兒臣還有些課業上的問題還想向父皇請教呢。”吞下最後一粒糕點，姬祺摸着肚子，轉頭向皇帝問道。

皇帝拍了拍姬祺突起的小腹，差點沒把他惹的吐了出來，偏着皇帝毫無愧色，姬祺只好默默咽下。永樂差點沒惡心的吐出來，躲在皇帝舅舅身後，不看姬祺。

姬祺心中小人就快憤而跳起揍人了，若不是永樂，他能吃成這般？

“比着太子都大了幾歲，還拖着未入朝堂，現下課業還有問題，都不敢問你夫子去了罷！明兒便和太子一起入朝聽政，父皇也好安排些事情，沒至于的要成親了，還是一個光頭皇子。圖惹人笑話！”皇帝撫着他的美髯，“莫要磨磨唧唧，此事便是這樣定了。走吧，朕也要去太子那邊，你們一道兒。”說着，又補了一刀，“阿祺還可将疑問告知太子，瞧瞧你的皇弟可否為你解惑……”

姬祺哭笑不得，心中感慨萬千。對于太子這個弟弟，他現在着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一個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的弟弟，一個是殺母仇人的兒子……嘴角微微露出苦笑，沒有反對，因着擔憂皇後猜疑，姬祺不知以課業都不知，如何敢上朝的緣由推了幾次。那麽，這次，也是個建立自己勢力的一個機會了罷。

“是，父皇！”

皇帝似是一點也沒有未他大兒子改變态度而有疑惑，拍拍他的肩，似是鼓勵，

“幫着太子，好好幹！”

“是，父皇，兒臣遵旨。”姬祺看着他的父皇，“兒臣定當不負衆望。”

皇帝笑了笑，招呼着永樂，“嘉茹，走吧，看看你太子哥哥現在做什麽呢。”

“哎——”整了姬祺一道兒的永樂心情滿點，跟在皇帝身後，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東宮

皇帝止了要唱名的太監，四人緩步走進東宮內，才走到太子書房前，一盞茶杯便被擲了出來，要不是姬祺拉的及時，永樂的腦袋都要開花兒了。

“滾——”聽着聲音是太子的，卻與平常的聲音不太像，喑啞了些。

永樂心中頓覺有些不妙，疾步走了進去，姬祺拉都拉不住，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着粉衣的姑娘——她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