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救了一條來歷不一般的 (1)

鄉下向來農諺多、規矩多, 有些很科學,有些又摸不着門兒,可他們卻不承認這是迷信, 比如說燕子在哪戶家裏做窩, 就代表着這戶人家家和興旺,有喜鵲進了哪家,就代表着哪家有喜事兒将近了。

“要嬸子說啊,小寒你要是在學校碰到了好的, 就趕緊抓住!”胖嬸兒一手握拳, 做了個抓的動作,道:“現在的好孩子不多了, 能抓住一個是一個!”

于小寒仔細想了想,自己最近在學校也沒跟哪個男生走得近啊!她又忽得一笑,胖嬸兒向來迷信, 她怎麽也跟胖嬸兒學了, 只笑了笑,沒好意思說話。

“可別不好意思啊,到時候錯過了, 後悔都來不及!”胖嬸兒又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于小寒笑笑,跟胖嬸兒揮揮手。

胖嬸兒是康連生的遠親侄女兒,嫁到康店來的,康連生很照顧她, 導致她在家裏也挺強勢的, 雖說人有些迷信,但對于小寒的心疼卻也是打心眼兒裏的。

聽說她小時候過冬的衣服的有一件棉襖, 就是胖嬸從她穿舊了的棉襖裏拆下來給她做的。

農村裏給小孩兒做貼身穿的布一般都是棉的,最好還是人家穿幾年, 穿過的,越舊越好。因為舊的衣服穿久了,面部被身體磨蹭得多了,就特別軟和,剛好合适小孩兒嬌嫩的皮膚。

這也就是農村的孩子生下來多穿舊衣服、用破舊床單撕成尿布的原因了。

和胖嬸兒揮手告別,于小寒便回到了家,還沒進門,就當真聽到了院子裏隐隐約約傳來的鳥叫聲,應該還不止一只,叽叽喳喳的聲音很清脆,很動聽。

推開門一看,院子裏桂花樹上果然有一只喜鵲站在樹上,看到于小寒開門,先是受驚一般高高得飛了起來,在院子上空盤旋,到處的飛,接着又有一只喜鵲從後院飛了過來,嘴裏還叼着一只肥碩的大蟲子。

于小寒一看有蟲子,心裏一沉,急忙就往後院裏去,發現院子裏确實有了不少的蟲子,可奇怪的是院裏的蔬菜雖然也收到了蟲子的啃食,但影響卻不是很大。

經過仔細的觀察,于小寒才發現原因。

原來是靈泉水一方面促進了蔬菜的生長,另一方面也使得野草瘋長。而後院菜園子地裏又沒有施用任何的殺蟲劑、除草劑,導致野草瘋長的同時也招來了不少的蟲子。

菜園子地裏當時又是康三爺規劃的,他把蔥姜蒜韭菜之類氣味大的分開在蔬菜的四周種的,說是這樣有一點防蟲的效果,也确實有一點效果,就這麽繼續種了十來年。

之前于小寒在整個菜園地裏澆了靈泉水,導致野草瘋長,引來了不少的蟲子,蟲子受不了蔥姜蒜韭菜那股子的味兒,就吃野草,相比院子裏搬進來的喜鵲就是來吃蟲子的吧!

于小寒瞬間悟了。以前村裏種地一般是不施化肥、不打藥的,但現在幾乎家家戶戶種地都要施肥打藥的,打了藥的草被蟲子吃,蟲子被鳥吃,最後鳥體內毒素積累多了自然就少了,聰明的鳥也學會了不吃莊稼地裏的蟲子了。

這才導致這兩年村裏的鳥越來越少,而現在她家後院又出現了不打除草劑、還肥美的蟲子,鳥自然而然就喜歡往她家後院跑了。

這麽一想,于小寒突然覺得自己一路上發愁的問題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于小寒在後院菜園地裏仔仔細細的逛了一圈,頓時覺得這樣也不錯,再說她如果真的都種調味料的話,那氣味兒都很重的,蟲子應該是不吃的,這樣野草也就有了解決的辦法了。

這個問題一解決,于小寒的心情就高興了不少,哼着小歌兒,回到了前院。

今晚她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不過不着急,一件一件的慢慢來。

先把竈火燒着,又下了些谷子和玉米,準備晚上吃粥,煮粥時又在加了個鹹鴨蛋進去一起煮,最後再炒個韭菜雞蛋,雖說是一個人的晚飯,但于小寒也是不湊合的。

主要還是學校食堂的飯太難吃了,菜沒有一點菜本身的味道,一股子的生水兒味兒,再加調味料的味兒,于小寒真心覺得,現在的大棚菜沒有本地的應季菜好吃。

可誰讓大棚菜生産得快,又不受時間限制呢?

想着家裏沒雞蛋了,她走時口袋裏又裝了十塊錢,打算待會兒回來時到村東頭康八叔家裏買十塊錢的。

康八叔的媳婦兒就是胖嬸兒,兩人都很勤勞,包了東面山上的一小片兒地養雞,現在村裏很多不養雞的想吃雞蛋的就去他們那裏買,他們也都是實在人,要是同村的都不多要,基本上就是兩三塊錢一斤。

于小寒看超市雞蛋都得四塊多呢!

于家有兩片地,一片最大的在河灘邊上,地不肥,種糧食白費力氣收成還不好,前幾年于母就種蒲公英了,輕松了不少,但也少賺了一點兒錢。

另一片兒地也不小,在村東頭山底下,這片地同樣,也不肥,土也不細,太陽毒、又旱,從山上下雨還經常滾下來小碎石,挨着幾家的地都是用來種花生的,于家去年因為于母的事兒,耽擱了時間,後來于小寒去學校上學了,更沒時間種地了。

于小寒先是去河邊的地看了看,地才荒幾個月,就滿是野草了,不過也有去年種的蒲公英在這裏重新生長開花的,但是少,于小寒稍微把地裏的野草鋤了鋤,只是實在是望不見頭兒,便放棄了去了東山腳下。

東山也沒個名字,村裏成天就東山東山的叫。其實東山并不是正正的東西走向的,偏了不少。

于小寒正在路上走着,突然發現前面有一條大黑狗在地上躺着,肚子一起一伏的。

那黑狗躺着就是好大一攤子,毛短,渾身的肌肉看上去就硬邦邦的。

怕是條兇犬,于小寒也不敢太靠近,正要繞路走,那狗卻動了,它扭過來頭,對着于小寒嗚嗚咽咽的叫着,好像是在哀求她什麽。

于小寒在它扭頭時才發現它的右邊的身體流了好大一攤子的血,血在地上都凝固了,黃土粘在它受傷的傷口處,看起來讓人心驚膽戰的,再細心看去,這狗渾身上下好像都有幹涸的血跡,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傷。

那狗見于小寒沒動,更是嗚嗚咽咽的叫,像是在祈求着什麽,一雙大眼睛很是懇求的望着于小寒。

到底是個大型犬,于小寒雖說心裏動了恻隐之心,可還是有些防備的,只慢慢的上前,生怕受傷的狗再被激怒咬她。

不過顯然于小寒多想了,那狗見于小寒輕輕悄悄的走過來,一個翻身就露出來了肚子,和它傷口處。

于小寒看了,倒吸一口冷氣!

那傷口處不止是她剛看到的一點,而是很大一片,像是被其他狗咬的,血淋淋的,很多處皮都掉了,正巧,于小寒又注意到了它脖子上的頸圈。

頸圈是用手指粗的鐵鏈子制成的,看樣子這狗應該不是野生的,這樣的話,于小寒還是有一點兒放心的,可還是留着防備,實在狗要是咬她,她就瞬間進空間!

做好了打算,于小寒才又壯着膽子上前去。

那大黑狗見于小寒近了,一動不動的用它的大眼睛看向于小寒,一點兒不像是有防備的樣子。

于小寒從空間取了些溪水出來,用瓢裝着,要給那狗清洗傷口,那狗眼見着她從半空中突然手上拿出一瓢水居然一點兒也沒受驚,只保持着姿勢。

見了于小寒近了,連叫都不叫了,反而是像怕于小寒受驚了,不給它治療似的,于小寒被自己的念頭驚到了,又望向那狗清澈的雙眼,只感覺它十分的通靈性。

于小寒輕輕的把水往黑狗身上澆,涼飕飕的水沖到身體上,狗身上的肌肉忍不住抽動,可那狗卻緊緊的咬住了牙齒,一聲不吭,只有它突然粗重的喘息告訴于小寒它身上的疼。

見黑狗強忍着的模樣,于小寒看着也是心疼不已,她用水把狗傷口上的灰土都清洗得差不多後又從空間裏取出了些草藥。

這些草藥都是她在森林走時發現的,随手看到就随手摘回來了,只有仙鶴草和艾葉兩種,都是常見的草藥,農村野地裏經常能看到,以前于小寒小時候手上了于母就經常給她用這些草藥嚼嚼覆在傷口上。

于小寒路過森林路上偶爾看到了也采了些,以防不時之需,沒想到卻用到了這狗的身上。

這狗見于小寒又憑空的變出來了草藥還是不感到稀奇,只把下巴放在前肢上,瞪着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于小寒嚼藥。

這藥是在空間森林深處瞧見的,也不知道長了多久,于小寒嚼的時候就感覺那藥味兒十足,估計藥性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她現在只想着趕緊把狗的傷口治好,畢竟這麽通人性、又乖的狗受這麽重的傷躺着,真挺叫人心疼的。

于小寒把藥嚼碎了敷在狗的傷口上,想了想又取了一點兒靈泉水撒上去,她也不知道靈泉水對傷口的愈合有沒有好處,如果有好處最好了,沒有的話,藥性這麽好的草藥,傷口應該會好得很快吧?

把狗傷口處理了之後,于小寒卻有些犯難了,要留這狗在這兒嗎?它身上流過血,也不知道山上有沒有什麽野物再襲擊了它,聽說前幾年山上還是有狼的。

還是不放心,于小寒打算上山去找康五叔幫幫忙,看他能不能幫她把狗先看着養兩天。

康五叔夫妻兩人都是實在的人,這狗的主人要真是找上了門,絕對會還回去的。

這麽想着,于小寒便對那狗道:“在這兒趴着,不許動,我去找人把你弄回去,不然怕有狼。”

那狗以前的主人應該對它訓得不錯,聽到“不許動”的指令後,那狗汪汪低聲叫了兩聲,嚴肅以待,真的不動彈了。

于小寒見狗似乎聽懂她說的話,忙起身快步往康五叔家裏走去。

農村裏其實到現在也不經常用手機,主要是幹活兒,裝口袋裏咯着不方便,再加上農村又開闊,所以真有什麽急事兒一般是不打電話的,直接去他家或他家附近比較實在。

恰好康五叔家裏離這裏也沒兩步路,走快點兒七八分鐘就到了。

康五叔也是愛狗的,家裏養了不少狗,其中一條狼犬,聽說還是以前獵犬的後代,身子細小,張得也漂亮,也不經常叫,但兇得很,前幾年有小偷翻他們院牆偷雞,單那一只狗就對付兩人,吓得他們直尿褲子。

一聽說了大黑狗受傷,康五叔心裏也是着急,從家裏推了個板車,就跟着于小寒往山上走。

兩人一路上走得着急,生怕那狗再自己走丢了。康五叔是在東山上住着的,聽說東山後面的幾座連綿大山當中是真的有狼群在的。

于小寒聽說,更是着急了,兩人緊趕慢趕的走過去,遠遠的見那狗還在的時候,終于松了一口去。

“呵!好俊的狗!”康五叔一見,就一聲贊。

說真的,這狗真算不上漂亮,反倒是長了一身兇悍的模樣,見了康五叔要摸他,猛的張嘴汪一聲,接近就是瞪眼嗚嗚的低叫,像是在警告他。

“真是條好狗啊!”康五叔對它的警告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反而是退了半步,見狗不叫了,才對于小寒問道:“它身上的藥你敷的?”

見于小寒點頭,不可思議的道:“它剛才沒兇你?這狗看着厲害着呢!”

“沒有。”于小寒搖頭,也奇怪道:“這狗剛才我給它上藥乖得很呢!偶爾手指碰到傷口再疼都不叫的,我走時說不讓它動,好像真的能聽明白似的。”

康五叔聞言哈哈大笑,道:“是條好狗!聰明着呢!有靈性的很!”

見于小寒不解,他又解釋說:“這狗別看它長得不好看,但是真壯、真兇!估計輕易兩三頭狼都不能對付得過它!但也是真有靈性的,我成天殺雞,它肯定是知道我身上背負的生靈多,便不讓我靠近,瞧着你水靈、善良就專門叫你來給它治傷呢!它聰明得很呢!”

于小寒聞言,又扭頭瞅了瞅那大黑狗,只見它仍警惕的看着康五叔,又看了眼它渾身的傷口,脫口問道:“它不會真的和你說的後山上的狼打架了吧?”

“這可不好說,不過看樣子是真的。”康五叔搖了搖頭,又摸摸下巴,道:“建議你別養了,就把它丢這裏好了,它要是命好,主人尋到了,就能活,要是尋不到……後山上的狼群可是記仇得很呢!別到時候找你去!”

“這我倒是不怕!”于小寒搖頭道:“我平時得去學校,再說了不是狼群不會下山麽?幾十年前那次屠殺,狼肯定都記着呢!”

“倒也是!”康五叔點頭道。其實他看了這條大黑狗也是滿心的喜歡,他倒是敢養,只可惜它不讓他近身,否則就低吼不止。

“要不然我先借借你的車,先送回我家。”于小寒道。它這麽通人性,于小寒也不忍心把它丢到這荒郊野外的。

“也行。”康五叔點頭,又叮囑道:“這麽好的狗,主人家肯定不舍得丢,要來尋的,能養出這麽好的狗家裏也肯定有錢,你到時候別臉皮薄不要錢啊!”

于小寒救它倒也是沒想過要錢的事兒,畢竟她現在有空間了,已經能慢慢的掙錢了,如果以後家裏兩片地都種上香料,應該也不會太缺錢了。

那狗還是不讓康五叔近身,但于小寒正發愁着該怎樣搬它上推車呢,那狗居然自己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了,搖晃着自己爬上了車。

“好狗!”康五叔又忍不住贊嘆,豎了起來大拇指。

狗上了車,接下來的就好辦多了,由于它不讓康五叔近身,于小寒只好自己推着車下山往家裏走,幸好推車不是老式的那種拖車那樣的笨重,以于小寒一人,還是可以負擔得下的。

雖是大白天的,康五叔還是擔心有狼群來,便護送了一路,直到把一人一狗送到于家的院子裏。

“晚上一定要把院子鎖好了,屋裏面門窗也關好。”走時,康五叔仍不放心的叮囑。

“嗯,好,我知道了!”于小寒聽着也不敢大意。

康五叔又細細的在于家院子裏轉了兩遍,沒發現有什麽不安全的地方才回去了,走時還不放心說,他這兩天晚上手機都會放枕頭邊兒上,要是有什麽情況就給他打電話。

于小寒點點頭答應了。

康五叔一走,大黑狗就沒那麽警惕了,原本一直高高揚起的頭也重新趴回到前肢上,下巴枕着前肢,安安生生的卧着。

于小寒又把院子仔細打掃了一通,想想,還是打算把大黑狗安排在屋裏,雖說它有毛發保暖,但到底現在過了中秋了,晚上天涼,萬一感冒就麻煩了。

甚至于小寒還找了個不用的褥子臨時給大黑狗搭了個窩。

“走吧,去屋裏,別晚上在外面再感冒咯!”于小寒對着大黑狗說話,也不知道它能聽懂不能,反正在她來時又睜開了雙眼看着。

“走吧!”于小寒拍了拍大黑狗身後少數沒有受傷的地方,催促它起來,可又細細的觀察着,她也不确定它到底能不能走成路。

卻沒想到大黑狗居然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了,微微的抖了兩下毛,虧得草藥貼得結實才沒掉多少。

“汪汪!”大黑狗又沖着于小寒叫了兩聲,聲音還是讓人肉耳可聞的有些虛弱,不過在它徹底站好之後,于小寒卻相信沒有人敢小看它!

于小寒不知道它以前的主人是怎麽養它的,把它養得這麽高大壯實,就這麽站着,它就有于小寒胯骨這麽高,身長應該也有一米多的樣子,渾身肌肉發達,皮毛又柔順又亮飒飒的,看起來活似個大将軍似的,眼神裏很有殺氣。

可這樣兇悍的狗,卻伸着舌頭,讨好的舔舔于小寒的手。

于小寒有些愣,一開始大黑狗呼哧呼哧伸着舌頭向她舔的時候,整個眼珠當中濕漉漉的,一點也不像是又兇意的模樣,便只防備着,看它下一步的動作。

只是她這樣的防備卻沒想到它那樣的相信它,只伸着舌頭舔了兩下,又汪汪叫兩聲,像是在催促她:你喊我幹嘛!

于小寒覺得她不能再防着大黑狗了,畢竟人家一見面就對她那麽信任,把受傷的肚子都攤開向着她了。

本來于小寒還以為要折騰一番幫着大黑狗上臺階進屋,可沒想到它恢複能力那麽強,雖然慢,但也是一步一步的自己上去了。

“你先休息休息哦!我去做個飯,咱倆待會兒吃飯。”也不管大黑狗能不能聽懂,于小寒對它交代了一句。

于小寒走時在鍋裏煮的麥仁玉米已經煮兩個多小時了,竈火也熄了,只留下一點點火星子。她當時填的柴火大概就是能燒兩個小時的量,算着回來還能留點兒火種,好再起火炒菜。

結果沒想到救大黑狗耽擱了點兒時間,這會兒竈膛裏面的柴火早被燒完了,剩下的那點火星兒根本不夠她生火的,沒辦法只好自己再點火了。

不過掀開鍋蓋兒,一股子谷物的香味兒随着水蒸氣蒸騰着撲面而來。

“哇!好香!”于小寒嘆道。

她在學校根本吃不到柴火飯,最好吃的也是在阿婆那裏吃到的,而餐廳裏的粥飯大多加了小蘇打,吃起來軟爛、看起來稠乎乎的,其實一點都不香,吃多了反而會讓人上火。

今天在煮飯的時候于小寒特意又添了些空間靈泉水,剩下的都是空間裏森林的山泉水,又用柴火鍋熬了那麽久,自然是噴香軟爛的。

因着大黑狗的事兒,于小寒也忘了要去康五叔家買雞蛋的事兒了,這會兒晚了,天都快要黑了,上山肯定不方便了,只能等下次回來了再買雞蛋了。

于小寒只好去了趟菜園地裏好好看看,決定少割一點韭菜,然後又掐了個大青辣椒,決定兩個炒炒一塊兒吃。

菜園地裏的菜也是被靈泉水澆過的,炒的時候就噴香誘人了,油煙順着煙囪再次傳了出去,飄到于家下面的一戶人家當中。

那戶正在吃飯。

“媽!我要吃後面那家做的!”小男孩猛的把面前的勺子推到一邊,大聲嚷嚷道:“你做飯真的好難吃啊!”

“小兔崽子你在說一句?”那中年婦女被兒子一推,勺子裏的熱湯撒了她一身,頓時豎起眉毛怒聲呵道。

“你做飯難吃!難吃!超級難吃!”小男孩聞着上面煙囪裏冒出來的氣兒,嘴裏頓時口水直流,根本沒看到自己母親生氣的模樣。

“難吃?”婦女突然把碗筷往桌上一摔,兩手指一捏,就抓住了兒子的耳朵,“你TM敢嚷嚷老娘做飯難吃?看我不抽死你!”

“啊——啊——媽……嗚嗚,我錯了……嗚嗚……啊!啊——救命……”

康黑六家吵吵的臨近的幾家院子裏都能聽到,于小寒也不例外,她自顧自的炒完菜,盛出來,又刷了鍋,端起飯菜往屋裏走。

這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于小寒不知道的是,在她遇到大黑狗的那裏,有兩個人站在那裏。

“師叔,馳風大概這裏沒了爪印,看樣子是被人救走了的。”一中年男子道。

另一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頭摸摸胡子,沉吟道:“馳風聰明,且身體健壯,應該不至于昏迷的地步。”

“您的意思是馳風是自願被人救走的?”那中年男子瞪大了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看樣子是的。”老頭點點頭,又囑咐道:“你這兩天好好打聽打聽,誰家撿了一條狗,農村裏是向來藏不住事兒的,應該好打聽,但你注意不要暴露自己!”

“是!師伯!”

于小寒好像聽誰說過狗不能吃太鹹的東西來着?反正後來給大黑狗喂食的時候,她專門用水又把菜涮了一邊,去去鹽分。

于小寒之前也沒養過狗,也不知道該怎麽喂狗的,反正只見村裏別的人戶就是給狗喂的剩飯剩菜,甚至有些還喂的半糠半面半豬草煮的飯,覺得她其實喂狗這樣應該也算不錯了。

只是她心裏面還是有些沒底兒,畢竟大黑狗養成這般精神的模樣,他原先的主人肯定對它很上心,應該從小吃得都不賴的,還想着它不一定會吃這些,都在心裏想着待會兒去村頭看看張屠夫家裏能不能割點肉來,或者它一直都吃得更高級的狗糧?

于小寒是見過圓圓家的狗的,圓圓家好像是條金毛,長得也很高大,據說吃的是狗糧,或者是牛肉羊肉,別的都不吃的,光一個月喂它,都得花兩三千呢。

要是讓于小寒喂大黑狗一個月兩三千,她才舍不得呢!自己一個月才五百塊,而且手裏還沒攥住多少錢呢,就喂狗喂那麽多!

不過,顯然于小寒的擔心是多餘的,大黑狗呼哧呼哧吃得很厲害,于小寒碗裏的飯還沒下一半兒,它就吃完了。

大黑狗瞧着明顯沒吃飽的樣子,于小寒猶豫了下,把自己碗裏又倒了一半給它。

也是因為她今晚煮得飯不多,主要是她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就只熬了兩碗飯,今晚吃一頓,留着明早再吃點,好明早可以早點去學校。

主要是明天上午的那節課比較奇怪,有三節小課,從九點上到十一點四十,她得早點去,給阿婆送點菜,然後就該去上課了。

只是沒想到自己半路上救了條大黑狗,更沒想到它居然這麽能吃。于小寒用的是裝扯面用的那種大的瓷碗給它盛的,連菜帶湯滿滿的一碗,卻沒想到它這麽快就吃完了。

給大黑狗倒了一半,于小寒吃起來就很快了,幾乎同步和它一起吃晚飯。

主要還是因為飯菜太好吃了,她在學校都吃不到這麽好吃的飯菜。甚至,于小寒還在想,她要不要在外面租一間房子,以方便自己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飯菜?

畢竟吃了靈泉水澆出來的菜,于小寒再吃那些大棚菜只覺得那些菜一點兒味道都沒有。

吃完了飯,大黑狗便很乖的趴回自己的窩裏閉眼休息,而于小寒還得忙上一陣子,她先是又調配了三十斤的油醋汁,這次,她吸取了教訓,少放了五分之一的靈泉水。

本來是打算少放三分之一的,但一嘗其間的味道差別有點大,便換成五分之一了,準備下次少放四分之一,下下次換成三分之一,這樣依次遞減,應該不好分辨出來不同的。

做完了油醋汁于小寒也不得安生,她又打着手電筒,摸黑去了趟後院的菜園子,點點菜園子的菜,心裏算着,打算好明天一早要摘什麽菜,免得到時候麻煩出錯。

接着,她還不能休息,得進空間把小樹苗給種上。

種的時候于小寒有些糾結,這些樹苗都是一兩年的小樹苗,離開花結果還遠着呢,但是她又想趕緊讓樹成熟,好嘗嘗自己空間裏種出來的東西的味道。

最後,于小寒做了個萬全的打算,她打算把這幾棵樹苗都先栽到草原去,等樹長一段時間長得差不多咯再挪去森裏裏面,讓它慢慢結果,結出好吃的果子。

不得不說這樣的想法很美,但能不能達成,于小寒心裏一點兒底兒都沒有,但不試試又怎麽知道這樣不行呢?

于小寒抱着這樣的念頭,把果樹都栽到了草原的地上,怕樹苗不适應,于小寒正在澆水的時候還加了一點兒靈泉水進去,希望它們都可以成活。

這次買的樹苗主要就是附近可以種植的果樹,猕猴桃樹、蘋果樹、梨樹、杏樹、桃樹五種,每種兩棵,一共十棵,雖然聽起來不太多,可實際幹起活兒來,于小寒累得最後面兩只胳膊都快擡不起來了。

終于種好了,于小寒用胳膊擦擦額頭上的汗,卻突然想到了蜜蜂,又去蜜蜂箱裏一看,裏面蜜滿滿都是,她又強撐着裝了蜜,便累得真的不行了。

出了空間,已經是半夜十一點鐘了,以前于小寒是基本上沒有這麽晚睡過的,她一出來,就倒床上睡着了。

睡時,她還在想,收了那麽多的蜂蜜,她該咋使?

大黑狗擡起了頭,又聽到了隔壁于小寒的聲響,終于壓了壓脖子,重新把下巴枕在前肢上,聽着于小寒酣甜的呼吸聲,也漸漸睡着了。

而找尋大黑狗的中年男子今晚在康店問了問,果然打聽到了于小寒推着推車送一條大黑狗回家的事兒,趕緊驅車回了市裏給師伯報告。

那老人還是有些不放心,連忙坐車到了于家門口,正想叩門接回馳風,卻突然咦的一聲,手上的動作頓住了。

“怎麽了師伯?”那中年男子奇怪道。

“馳風向來聰明,重傷時都能戰勝七頭野狼,它的安全自是不需要我們操心的。”老人摸摸胡子,把手放下了,轉身道:“走吧,馳風既然願意跟着這戶人家,肯定是對它的傷口有好處的。”

“師伯……你……什麽意思?”中年男子一臉迷糊,不明白。

老人撫胡呵呵輕笑,邁着步子重新回到了車上,“走吧,馳風這裏不需要我們操心,回去好好守着你師傅,這兩天估摸着也就該醒了罷。”

中年男子撓撓頭,還是不明白,心裏覺得等師傅醒來了好好跟師傅說說,萬一馳風這麽俊的一條狗跟了人家,可真是虧大了!

夜裏家門口立過兩個人,于小寒是根本就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她也無所謂,本來就不是自己養的狗,還給人家也是應該的。

倒是馳風,那兩人一來,它就醒了,豎着耳朵細細的聽,一雙濃黑的眼珠子沉靜着,直到兩人開車走了,康店又恢複了平靜,它才又抖抖身子,重新站起來。

身上的傷口依舊嚴重,可它根本不在意,越起身子用前吻打開門闩,走到院子裏。

月光如瀑,銀色的月輝灑滿整個大地。

“嗚——嗚——”馳風對着圓月長嘯兩聲。

第二天醒來,就已經是六點了,平時她都是五點半就起來背書了,十幾年的生物鐘養成了根本就不需要定鬧鐘的,但今早居然醒晚了,看樣子昨晚是真的累到了。

起床準備洗漱背書,走到客廳時候于小寒一愣,發現木門的門闩居然沒上,立馬自責自己怎麽不操心,連門都不關!

起來把飯煮上、洗漱、背書、摘菜、收拾東西,一陣忙完就七點多了,走時,于小寒倒是猶豫了,不放心大黑狗,便把它收回了空間。

剛進入空間,大黑狗顯然是驚慌失措的,渾身黑毛直立,轉圈警惕着望着四周汪汪直叫,于小寒又有些怕它這幅摸樣,不太敢上去摸着安撫它,只能溫言道:

“不怕啊……不怕……這裏很安全的。”

也許是于小寒的話語安撫了它,大黑狗也慢慢平靜下來。

“吶!你選擇了跟着我,可是我要去上學,不能在家一直看着你,又怕你在家裏吃不好,睡不好,萬一有狼群下山找你尋仇怎麽辦?你在我空間裏待着吧,這裏一直都是二十多點的溫度,很适合你傷口恢複的,等你養好了身子,我也有空了,就幫你打聽打聽你的主人。”

大黑狗慢慢的平靜下來了,于小寒也敢上前摸摸它了,她撫摸着大黑狗沒有受傷的皮子上,一下一下的安撫着說道。

大黑狗不一定能聽得懂,但她這樣溫和的語言似乎給了大黑狗安全感,它咕嚕咕嚕的喉嚨裏發出愉悅的聲音,眯着眼睛,好像被于小寒順毛是件多麽舒服的一件事兒。

見大黑狗平複下來,于小寒就忙出了空間,拎着一兜子的菜右手又抱着一壇子的油醋汁趕了早班車往市裏去。

村裏每年都會收各家各戶的糧食榨油或者釀醋,然後各家按着捐出來的多少分油醋,于家只有兩口人,一直都捐得不多,夠吃,還能留一點兒,可這兩次于小寒做油醋汁都打了不少,村裏賬上的油醋都不多了。

于小寒坐在車上就打算自己釀,左右有空間草原土壤的加速,醋釀起來應該更快,她在釀醋的時候再加點靈泉水,使得醋的品質更高,到時候或許她可以做出品質更好的濃縮油醋汁。

這樣的話,或許在取用的時候可以添點兒水,這樣她也可以用更少的時間做出更高的品質,這樣劃算下來,她可以更省功夫的。

這樣想着,于小寒就打算等回學校了,她就上網查查,醋該怎麽釀制,還有剩下的蜂蜜該怎麽辦。

下了車,于小寒先是去了趟市場,把菜和油醋汁給了阿婆,這會兒已經八點半了,市場裏面靜悄悄的,來往的一個學生都沒有,阿婆一直紅火的粥鋪也難得的靜下來了。

店裏,小姑娘剛走,阿婆正在收拾東西,她收拾一下,就直起腰,捶捶後背,然後再彎下腰整理桌面。

“小寒來啦!”擡頭一見于小寒,阿婆立馬笑了起來,走到于小寒身邊,要幫她拿東西。

“不用、不用,也就沒兩步路了。”于小寒立馬躲開,她倒是忘了這麽一件事,阿婆的身體越發的不好了,生意雖然火了,賺錢了,可相應的人流量肯定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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