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預定未婚夫VS前夫

陸盞病情穩定後,顧栖川終于有心思來處理正事。

集團季度會議必須由他親自出面主持。

這日一早,陸盞就充當了人工鬧鐘将顧先生叫醒,催着他下樓吃早飯,臨出門時,又替他整了整領帶。

顧栖川太享受被小燈粘着的感覺了,他沒忍住和陸盞讨要一個親吻,陸盞摟着他的脖子微微踮起腳,在他的右臉親了一下。

在客廳裏慢活的李嫂險些被這一幕膩歪掉了拿在手上的抹布。

顧栖川的司機老成一早侯在車外,見着這一幕,也是格外震驚,他就沒見過哪個外人能坐上顧總的私家車,陸盞是唯一一個例外。

現在看來,“唯一的例外”确實是不簡單,估計關系很快就能更近一步了。

顧栖川常年獨居,回國正式接手家族企業後,日常便是家和公司兩頭跑,他出門一貫幹脆利落,從不會因為家裏的瑣事而拖泥帶水,就算是妹妹偶爾過來暫住也不會讓他生出半分不舍離家的情感來。

這副“鐵石心腸”因為陸盞的存在徹底被打破了。

顧先生用手撫摸着陸盞的臉頰,目光穩穩地落進他的雙眸中,低聲委屈:“有些舍不得。”

陸盞心頭一暖,輕輕推搡着他的肩膀,笑着說:“開完會就回來了,晚上給你做鍋包肉。”

自那晚宵夜後,陸盞就正式獲得了廚房的使用權,他燒過幾道小菜,味道不輸專業的廚師。

顧栖川愛吃的菜式,他都記在腦子裏。

顧先生想着陸盞親手做的鍋包肉,越發不舍得離家了,但正事誤不得。

蜜戀期的戀愛沖動讓顧總暗暗決定要把陸盞的辦公室移到自己隔壁,不,幹脆直接把過于寬敞的總裁辦公室一分為二,這樣就算是工作時間,他也可以不和陸盞分開。

他想彌補那五年的缺失,可惜金錢買不回時間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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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設計部的建築師職位早已為陸盞騰出來了,就算沒有顧栖川這層關系,只要抛卻陸衛國帶來的負面影響,憑陸盞的才能是完完全全坐得了這個位置的。

顧栖川只是恰當運用自己的權力,替陸盞掃除了那些偏見所帶來的阻礙。

他要小燈在建築這一行重新發光。

顧易的業務範圍極廣,季度會議長達兩天,這中間還包括兩場國際視頻會議。

中午11點半,上半場會議結束,這中間有三個小時的時間用于午餐和休息。

顧栖川一走出會議廳,秘書便将他的手機遞了上來:“有位叫秦灼的先生連續打了二十個電話過來。”

接到第一個電話時,秘書就和秦灼說了顧總在開會,秦灼卻像是聽不懂這句話的深層意思一樣,每隔10分鐘就打一個過來催問會議結束了沒,秘書本着禮貌,每次都耐心地接起,讓他繼續等。

顧栖川原本不想搭理,沒想到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他順手就接了。

“顧栖川,我在樓下的咖啡廳。”秦灼在電話裏說:“你下來見我,我有話和你說。”

“你想見我?”顧栖川道:“我的時間很寶貴,沒有必要勻出來去見一個讨厭的人。”

“你必須見我!我有錄音!”秦灼說:“五年前那場車禍,你不想了解更多嗎?”

“……”

——

這通電話打完,秦灼只等了10分鐘,顧栖川就坐到了他面前。

顧老總松了松領帶,讓随行的特助去點一杯少糖的咖啡,而後開門見山地問秦灼:“錄音呢?”

秦灼将兩只手從杯壁上拿開,手心向外一擺:“我沒帶在身上。”

顧栖川看他的眼神驀的陰沉下來:“你耍我?”

“我哪敢呢,顧總。”秦灼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已經涼透的咖啡,白色的杯子湊到他嘴邊時,他嘴角那一抹淤青就格外顯眼,他拿杯子的右手微微顫抖,動作間,衣袖向上縮,露出一排青紫的淤傷。

一看就是被人打過。

這個時候,服務員将少糖的咖啡放到了顧栖川手邊。

秦灼:“其實陸盞不喜歡喝少糖的咖啡,你們口味不搭,光從這點看,你和他真是不般配。”

顧栖川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你如果一直不說重點的話,我就不奉陪了。”

秦灼這才切入主題:“錄音在我電腦裏,我可以把它傳給你。”

“顧總的私家偵探神通廣大,肯定已經知道當年那場車禍的內情,厲俊想阻止我參加比賽,派人開車來撞我,陸盞替我擋了,比賽結束一周後,我回到小區試圖調取當時的監控,但所有的痕跡都已經被抹掉了,事發時都找不到證據,五年後就更不可能了,因此,就算你我都知道傷害陸盞的人是誰,也沒法将他送進監獄。”

“我只能去套厲俊的話。”秦灼摸了摸嘴角:“他的手下下手夠黑的,險些把錄音設備打壞了。但好在對話的內容都錄進去了。有了這段錄音,至少能佐證厲俊有嫌疑,警察也好辦事。”

顧栖川審視着秦灼,判斷他有沒有說假話。

對方是個專業演員,真要演起來,真是難辨真假。

他聽到秦灼說:“厲俊是厲氏的小太子,也是實打實傷了陸盞的人,我可以為了陸盞挨他一頓打,顧總呢?你能為了陸盞,主動扯斷和厲氏的合作利益鏈嗎?你要是能做到,我就把錄音傳給你。”

顧栖川冷淡地:“你想挑撥顧易和厲氏的關系?”

“顧家反正不缺錢,損失幾個億就是多掉幾片葉子而已。怎麽,顧總猶豫了?”秦灼後仰到椅背上:“诶,看來陸盞在你心裏并沒有錢重要。”

“替他挨過一次打?呵。”顧栖川鄙夷而冰冷地問:“你跟陸盞在一起五年,唯一能拿上臺面炫耀的付出就是替他挨了一次打麽?”

“你懂什麽?!”秦灼仿佛一下被踩到了自以為藏得很好的尾巴:“我為他付出得多了去了!五年前陸盞衆叛親離的時候只有我陪在他身邊!是我出錢平了陸家的債!也是我找律師在二審時保住了陸衛國的命!陸盞走投無路去跟社會上的混混借高利貸的時候,高高在上的顧總在哪裏享福呢?沒有我,他這樣的人早就被那些渣滓吞了!”

他憤憤不平:“不管我犯過多少錯,做過多少次混蛋,陸盞最難的那一段時光,是我陪他走過來的!你永遠無法抹除這個事實!顧栖川,你出生就含着金鑰匙,坐擁億萬家産,有錢人的愛情真是輕輕松松,你有的是錢寵着陸盞,你動動手指就可以把我這種人捏死,你多厲害多牛逼啊?但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破産了,你陷入五年前那樣的窘境時,你就能保證做得比我好嗎?!你就能跟他共患難嗎?!”

“共患難?”顧栖川不氣反笑,他反問道:“這個詞你也配說出口嗎?沒記錯的話,秦先生被封殺後頹廢了半年之久吧?那半年,家中所有開支都是從陸盞的卡裏支取的,你當群演,一天200塊,這200塊,你可曾拿來給陸盞買過什麽東西嗎?哪怕是一份街邊20塊的小吃呢?你拿那些錢買煙買酒,沒交過一次房租,生活開支陸盞全擔,現在卻好意思說出‘共患難’三個字了?根本是陸盞單方面替你擔着那些難!”

“如果有一天我窮困潦倒,我去工地打工,就算一天只賺100,我也能全部拿去補貼家用,而不是用來買煙買酒任由自己堕落還在自我感動!”

“我不會沒用到需要陸盞拉下臉面替我求前程,我有手有腳有頭腦,白手起家也不是什麽難事,我不會讓陸盞支撐所有的開銷,我不會瞧不起陸盞做槍手,更不會在日子變好之後去外面拈花惹草!”

“但你放心,顧氏在我手上永遠不會有破産這一天。”顧栖川說得铿锵有力,讓人不得不信服:“顧易是百年企業,我作為主要繼承人,就算只是為了守護母親的心血,也絕不可能讓顧氏陷入危機。你如果把我和那些草包富二代劃上等號的話,那未免也太蠢,五年前我就已經全面接管顧易的海外市場,就算真要砸錢弄死你,砸的也是我自己賺的錢。”

秦灼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和顧栖川之間的真正差距原來不止于階級差別。他被封殺時,從來沒想過要另謀生路,從沒想過要白手起家,如果沒有陸盞争取過來的那場機遇,他的人生大概率在22歲那年就廢了,但同樣的情況如果發生在顧栖川身上,一條路堵了,他真能再徒手造出一條路來。

他一直以為顧栖川比自己強的地方無非就是身世,現在看來,優越的身世可能恰恰是他身上最不起眼的一個優勢。

顧易是棵百年巨樹,那上面更新換代的“葉子”,是顧栖川催生的。

秦灼幾乎節節敗退,他不得不亮出最後的底牌:“你再手眼通天,也拿不出證據證明蘇孟是故意誤診,也無法證明厲俊的罪行,無論如何,錄音在我手上,你想要,總得求我。”

“錄音在你手上又有什麽用呢?”顧栖川一針見血:“你沒膽量和厲俊鬥,所以才來找我,不是嗎?”

秦灼:“……”确實如此,有能力和厲氏正面對抗,能排除一切金錢特權把厲俊送上法庭的人,只有顧栖川。

“你想借此挑撥我和厲氏的關系,以為我為了陸盞會和你一樣沖動到愚蠢的地步嗎?”

顧栖川喝了一口溫熱少糖的咖啡,說:“當年那場車禍早在查你出軌時就順帶查清了原委,确實,因為沒有證據,我無法通過法律制裁厲俊,但我可以使手段讓厲氏的海外市場嚴重縮水,也能用藝人合約把厲俊死死攥在顧易旗下,任我擺弄,他是進圈來玩的,殊不知早已被我玩弄在鼓掌中,我指東他不能往西,我就是讓他去沙漠拍個一年半載的戲他也得給我乖乖地去,厲壬來求情都沒用!”

“證據可以慢慢找,我絕不會蠢到像你這樣去厲俊面前自曝自己知情,引起對方戒備,你知不知道這是在把矛頭往陸盞身上引?他才剛剛出院,安生日子沒過幾天,因為你的蠢,又把他置于險地!”

秦灼恍然大悟,又啞口無言,他又做錯事了嗎?可是他的動機是好的啊!

“你口口聲聲說你有多愛陸盞。”顧栖川的語調漸漸平靜,話鋒卻越加鋒利:

“你愛他,為什麽還要強奸他?”

“…你怎麽…”

“我怎麽知道的?”顧栖川道:“我猜的。”

直視秦灼的目光驟然冷下:“現在看你的反應,看來我是猜中了。”

他低頭用小勺子攪了攪手邊的咖啡:“我不愛吃甜,陸盞卻很喜歡,這确實很矛盾,但我不會因為自己讨厭吃甜而不讓陸盞放糖,我不會因為自己的喜好去強迫陸盞順從我,一如五年前,我不會和你一樣,因為喜歡他就違背他的意願用那種見不得光的手段強迫他。”

“如果當年你是正大光明地把陸盞追到手,我尚且可以将你看做可敬的對手,可你對他做了這種事,不感到愧疚也罷了,哪還有臉來和我争陸盞呢?”

“你花了五年時間都沒能攏住陸盞的心,又憑什麽覺得拿到一段錄音就可以讓他回心轉意呢?”

顧栖川說:“把錄音給我,在我手上,它尚且可以發揮最大的價值,在你手上,不會有任何用處。”

秦灼的手伸進了外套的口袋裏,其實U盤他是帶上身上的,但抓住U盤要交出去時,他又頓住了:“你讓我跟陸盞見一面。”

“絕無可能。”

“陸盞的設計圖還在我和他的家裏。那些都是他的手稿,甚至還有他父親的圖紙,陸盞這麽愛建築,他不會舍得丢下這些寶貴的資料的。我原本想占為己有,借着圖紙和陸盞拉近關系,但那樣陸盞只怕會更瞧不上我。”

秦灼半是威脅半是商量地道:“你讓他親自到家裏來拿,我想還他些東西,如果顧先生不願意轉達這個請求,那那些手稿我會仔細保存起來,你如果派人來搶,我就告你入室搶劫。”

作者有話說:

一個假設:如果顧總真的破産撩倒了,小燈肯定是不離不棄地陪他一起白手起家的!按這個走向,就是《投桃》(已完結,作者主頁可看)的劇情了!當然,我們小顧總是永遠不會破産的!盞盞可是旺家族的幸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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