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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興華一直覺得,他對這妻子是沒啥期待的,以前的事還不夠多嗎?在他媽面前撺掇這個講究那個?最後連叔嫂亂、倫的瞎話都編出來了,這種媳婦還能期待啥?可聽到媳婦說的那句‘你別怕’,他眼圈一紅,眼淚卻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從那麽高的房梁上掉下來,他怎麽能不怕?一睜眼他媽就告訴他,他這輩子完了,他又怎麽會不怕?想到今後孩子沒有,媳婦走了,自己孤零零的躺在炕上等死,擱誰誰不怕?可他是個男人,他不能說怕……
“興華,你咋了?是不是疼的難受?我去給找大夫,我讓他們繼續給你打針。”丈夫崩潰而出的淚水,讓徐慧芬頓時慌了手腳,立馬就想出去找人,可轉身的功夫她才發現,丈夫眼望別處,手卻緊緊的攥着她的手。
那一刻,她說不出心裏是啥滋味,只覺得結婚這幾年,丈夫似乎從沒像此刻這樣,把她抓的這麽緊……
範淑香輕輕撤回自己的腳步,緩緩的帶上了病房門,深吸口氣望向遠處,心裏卻帶着絲感慨 :面對這麽多人都沒有哭,二嫂的一句話卻讓二哥哭了,這個妻子在他心裏,還是不一樣的吧?希望徐慧芬能經得起這場考驗,今後兩人好好過日子。
等段志濤買回來吃的,兩口子一起進屋的時候,病房裏已經恢複了正常。
徐慧芬投了個濕手巾,正給丈夫擦臉,範興華的眼眶雖然有些發紅,倒也是一片坦然,見他們進來還淡淡一笑:“回來了?讓淑香趕緊吃飯,吃完飯回去,甜甜還在家呢,時間長孩子該找媽了。”
外甥女還小,晚上沒媽在身邊可不行,至于妹夫花錢買吃的,他倒是沒說啥。啥叫兄弟姐妹?有事的時候才能看出誰是親人,他要是真說啥感謝話,那才是糟蹋了妹夫的一片心意。
聽 到二哥的話,範淑香笑着道:“二哥你不用擔心,她要是鬧了,我爸就抱她出去玩了,現在只要有小孩陪她玩,她啥都不管了,野着呢。”嘴裏說着,她心裏還挺郁 悶,本以為二哥都哭了,兩口子能說點感性的話題,結果她站門口支愣耳朵聽了半天,一句話都沒有?難不成這兩位也能用眼神溝通,玩心有靈犀?
其 實她不知道,別看徐慧芬掐架的時候生猛,可對範興華這個丈夫卻是真的很在意,以前全家住一起,一個是為了迎合婆婆的愛好,另一個也是她本性喜歡拔尖,所以 婆媳倆狼狽為奸,四處搞壓迫,要是換個沒原則的男人,也許就在老媽和媳婦的雙重壓力下得過且過了,可她卻碰上範興華這麽個骨頭硬,看不順眼的,這位連老媽 都敢對着喊,媳婦他能慣着嗎?
那時候剛結婚,徐慧芬也不太了解丈夫的性格,只覺得在丈夫心裏,不只妹妹比自己重要,連大伯嫂都比她重要,所以這倆人越吵越烈越弄越僵,直到最後搬出去住,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丈夫不喜歡自己挑事,更不喜歡她捧高踩低四處講究人,可知道也晚了,感情已經散了。
為 了挽回丈夫的心,她老老實實的縮家裏,除了偶爾回回娘家哪也不去,一心想懷個孩子,結果到現在也沒懷成,至于她對範淑香姐妹的态度冷淡,她覺得這真不怨 她,以前姑嫂的關系就不好,再加上範家人都看不上她,老想攆她走,要不是為了她男人,她連範淑香的家門都不帶登的,現在去你家就算給你面子了,還想咋地?
總歸一句話,對于她喜歡的範興華她能忍,剩下的我憑啥忍?
按照她原來的性格,今兒個雖說她動手不對,可本就是婆婆冤枉她,她一定得好好跟丈夫說道說道訴訴冤,結果心疼之下,她抛棄了本性一心想安慰丈夫,沒成想把興華說哭了?
丈夫會哭,這是她從沒想過的,丈夫會對她哭,這更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看着閉上眼默默流淚的男人,她心裏酸酸的、澀澀的、甜甜的,最後坐那一句話也不敢說了,深怕說了啥話讓丈夫沒臉。
範興華也确實是沒臉了,想到自己挺大個男人還跟媳婦哭上了,他更是不好意思說啥,所以這倆人默默無語的,都在那平複情緒來着,白瞎了範淑香的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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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 說徐慧芬,見段志濤拎着吃的回來了,又聽說範淑香吃完飯要趕回去看孩子,她忙收拾桌子讓小姑子吃飯,再不不喜歡對方她也明白,現在興華這樣,娘家一門心思 想讓自己離婚改嫁,婆家人估計以後也夠嗆,能指望的,也就是小姑子一家了,再加上丈夫賠償的問題還得段志濤出頭幫忙,這時候要是再不溜須點,她就真是沒長 腦袋了。
如此熱情的嫂子,讓範淑香心情舒暢,本來嘛,都是一家人,你樂樂呵呵的,我也樂樂呵呵,幹嘛非要相看兩相厭惹得都不痛快?
段志濤買了八個饅頭,倆菜一湯,還有一碗小米粥,人大夫說了,範興華這樣最好吃點好消化的,免得動不了排洩成問題,所以這菜他買了一葷一素,想着利于排便,最後還弄了個據說補血的豬肝湯。
“食堂的師傅也說多喝點湯好,二哥你先喝着這個豬肝的,咱家雞魚都有,等明兒個讓淑香在家熬好了拿過來,咱就不喝他這個了,豬肝太少了。”
段志濤的一句話把範興華逗樂了:“這又不是炒豬肝,人家能給你放多少?”此時的他雖然身上還是疼,可哭了一場情緒發洩了不少,再加上他妹夫連後路都給他想好了,不管咋地也算解決了後顧之憂,所以他的情緒還真不錯。
見丈夫臉上帶笑,徐慧芬心裏高興,對段志濤也忍不住感激,對于她來說,現在能讓範興華高興,那就是大大的好人了。
匆匆吃了一口,段志濤忙把媳婦送到了車站,沒辦法,這時候天已經擦黑了,他怕媳婦自己趕不上最後一路車。等範淑香到家的時候,就段老太太自己在家呢,一問才知道,甜甜看不着媽不吃飯,段守信沒辦法,又把閨女給抱走了。
範淑香微嘆,現在段家也夠鬧心的,她公公不會又把孩子抱那去了吧?心裏想着,她轉身問段老太太:“奶,你吃飯了沒?”
“吃了,你那菜都下鍋了,你爸盛出來我們就吃了。淑香,你二哥咋樣,沒事吧?”段老太太是實心實意的替範興華擔心,在她看來,興華這孩子是真不錯,不說別的,家裏有活吱一聲人家就來,那自行車更是常年在這放着,這二舅哥真是夠一說。
從某種程度來講,這位和徐慧芬是同一種人,凡是對我孫子好的,那都是大好人。
“也算是撿條命,從房子上掉下來,腦袋沒事,腰椎骨折了,醫生說要慢慢養,到底能好成啥樣,誰也不知道呢。”雖說聽醫生的意思,應該是沒有大礙,可傷筋動骨一百天,也夠難熬的了。
老太太嘗過在炕上躺着不動的滋味,一聽眼圈就紅了:“這點罪遭的,年級輕輕的可千萬別有啥事啊。”特別還是在腰上,今後萬一幹不了啥可咋辦啊?
祖孫倆正唠着呢,段守信回來了,這位還算不笨,知道大哥家指定上火呢,他抱着孩子跑隔壁玩去了,約莫着再不回來客車就沒有了,他才抱着甜甜回來看看。
小家夥一見媽媽這個委屈呦,她沒想過自己這兩天天天跑,她就覺得她媽這兩天天天不着家,孩子撲媽懷裏就哭上了,哭完了還沒忘找她爸:“爸?”轉了一圈沒找着,她爹呢?每天晚上爸爸早就回來了,今兒個人呢?
委委屈屈的樣,看得老太太心都軟了,連聲道:“這還得是親閨女,啥時候都不帶忘了她爸的。”
……
醫 院的段志濤,不知道閨女開始想自己了,他按照醫生的叮囑,過了六個小時開始給二舅哥翻身,這翻身還是個技術活,肩部和髋部得同時動,千萬不能把腰擰了,他 小心翼翼的給側了個身,床上的範興華也松了口氣,一個姿勢躺了好幾個小時,大熱的天,疼的他後背全都是汗,人都快喘不過氣了。
見妹夫緊張的也滿頭是汗,他無奈的一笑,好在知道自己能好,要是不能好,這日子是真沒法熬,不老不小的,躺在那讓人伺候大小便,他一大男人哪受得了這個?
雇主馬家還算有良心,知道這是自己兒子的責任,當天付了醫藥費不說,第二天又給送來五百塊錢,人家也說了,讓範興華先拿這錢看病,他們手裏的錢都蓋房了,一時半會湊不出太多,不過這事是他們的錯,所以他們一定會管。
其實馬家人之所以态度這麽好,也是昨個兒被吓住了,要死要活的倆老太太,再加上徐家那幾位大舅哥也跟着幹,他們覺得這事要是處理不好,可能要麻煩,這些人哪知道,他們前腳走,後腳這兩夥就開始內亂了?否則今兒這錢,一定不會給拿的這麽痛快。
……
範興華這院一共住了十二天,段志濤和範興業輪流在這幫着翻身,範淑香和範淑玲時不時的給送點飯,徐家人來了兩次,背着勸沒勸徐慧芬誰也不知道,反正當面表現的還挺好,說了兩句好好養病,留下點水果跟十塊錢,這幫人又走了。
這十二天,徐慧芬表現的特別好,不只是範淑香,連段志濤都對她另眼相看了,知道丈夫自尊心強,問題她都一手包辦,段志濤想幫忙都不讓,人說了,以後興華這樣,我得伺候他好幾十年呢,來回換人他心裏也不舒服,可我一個人來吧。
不只對段興華好,對待來幫忙的人也是夠熱情,只有看到範母的時候帶答不理的,這婆媳倆誰看誰都不順眼,仇算是結大了。
十二天一過,範興華可以出院了,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來到病房,先嘚嘚了一陣病理,最後才說到正題,回家後還是躺着靜養,滿一個月後才可以試着下地。
徐慧芬一聽這話當時就呆住了,好半響才出聲道:“他能下地?”不會癱?
“能啊?”主治大夫特別郁悶,怎麽一個個都問他這問題,他啥時候說不能下地了?“只是下地後一定要小心,慢慢嘗試着做一些運動,等能正常走路後,才……”
後面的話徐慧芬已經啥也聽不進去了,她撲到病床上,抱着丈夫的胳膊,哇一聲就哭了:“興華,你能好,你能下地,你能好……”
即使做好了一切的心裏準備,她心裏還是怕,她怕時間長了自己會堅持不下去,她怕日久年深,自己對丈夫的感情會被磨成怨恨,現在知道興華能下地真好,哪怕今後的日子苦點、累點,只要興華好好的,她啥都不挑了。
那醫生被弄傻了,這能下地的問題不早就說過了嗎?咋這麽激動呢?
段志濤在一旁忙笑着道:“我嫂子太高興了,李大夫咱們出去談,出去談,你把注意事項跟我說就行了。”說着話,他把人拉了出去,順便叫上很沒眼力見,也想上前拉着弟弟痛哭一場的大舅哥,人兩口子正近乎呢,你在這添什麽亂啊?
見屋裏人都出去了,躺在床上的範興華,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的媳婦頭發,柔聲勸道:“不哭了,不哭了,大夫也說了,過了一個月我就能下地了,這是好事,不哭了啊。”
媳 婦十多天的辛苦,他都看在眼裏,他是真沒想到,媳婦能為自己做到這一步,或許有人說,現在有人幫忙,而且時間還短,看不出啥來,可範興華已經很滿足了,他 只知道,媳婦在他卧病在床的時候都不離不棄,心裏是真的有他。只要媳婦在乎的是他這個人,他就對今後有信心,哪怕日子苦點,倆人也能過下去。
徐慧芬哭了一會兒,終于抹了抹眼淚,下定決心道:“我去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回媽那。”她本來還想着直接回自己家,反正丈夫也好不了了,去了婆家說不上還得惹來多少氣,可現在既然興華有恢複的希望,寧可受氣她也要上婆家去,大夥幫着一起照顧興華,他好的也能快點。
就這樣,段志濤花錢雇了輛車,一路把二舅哥拉回了範家。此時的範母早已經準備好了房間,就等着她二兒子回來呢。
她想的是,回來後二兒媳婦是主力,他們沒事搭把手,可等兒子到家才知道,興華能好?不能癱?範母這個樂就別提了,張羅這張羅那的,難得的看誰都順眼。
……
回家就好辦了,起碼段志濤不用天天往城裏折騰了,在醫院連着十多天都沒睡宿好覺,這位第二天一覺睡到八點半。
小甜甜吃完了飯,跟着太奶奶上後院崔太奶奶家晃悠了一圈,回來一看,她爸還在那睡呢。
難得見父親睡個懶覺,小家夥挺高興,在太奶奶的幫助下上了炕,她撅着小屁股就往她爹被窩裏鑽,還沒進去呢,就讓範淑香一把就給拎了起來,小聲斥道:“小壞蛋,沒見你爸睡覺呢嗎?跟太奶奶上那屋去。”
“爸,爸……”小家夥不甘心的開始叫爸爸,她就想跟爸爸躺會兒,媽媽太壞了,竟耽誤他們爺倆相親相愛。
“嗯?”笑着輕哼了一聲,段志濤其實早就醒了,他閨女和他奶,都屬于走道不太利索那夥的,費勁巴拉的進來了,他能不知道嗎?他閉着眼裝睡,也是想看看小家夥想幹嘛,沒想到讓媳婦給破壞了。
心裏感慨着,還是媳婦疼他,當爹的睜開眼,笑看着閨女道:“甜甜幹嘛?要陪爸爸睡一會兒?”
“嗯嗯。”見爸爸醒了,小家夥激動的點着頭,等她媽一松手,她蹭蹭就跑爸爸懷裏膩着去了。也不怪孩子這樣,這些天段志濤天天不着家,甜甜想爸爸了。
光着膀子的段志濤,摟過閨女就是一頓親,直親的小家夥咯咯笑,他才擡頭對媳婦道:“爸呢?上雞場了?”
“沒有,上大爺那去了,玲玲的日子定在八月初一,這眼瞅着也沒幾天了,大爺他們正幫着收拾房子呢,爸過去看看。”現在江志祥還回不去城裏,既然趕日子就得在村裏結婚,也不知道是江家看不上這媳婦,還是真沒時間過來,反正這收拾房子的活,都落到老段家頭上了。
“八月初一建軍節?”段志濤皺眉,誰家結婚也沒有這麽趕的,可誰讓這閨女不給家裏張臉?想到這,他低頭對懷裏的甜甜叮囑道,“甜甜,咱以後可千萬別跟你小姑學,爸還等着你考大學給爸張臉呢……”
“說啥呢?”範淑香小聲的一推丈夫,奶奶就在隔壁,讓老人家聽着多不好?不管咋說那也是她孫女。
有臉做還沒臉說?在媳婦的瞪視下,段志濤撇撇嘴不再多說,坐起來開始捅咕他閨女,當爹的伸手撓着閨女的小肚子,逗的甜甜趕着樂,趕着跟毛毛蟲似的扭着小身子來回躲,小腳亂蹬試圖逃離爸爸的魔抓,三蹬兩蹬,框的一腳正中紅心,把她爹疼的悶哼一聲,差點沒喊出來。
“咋了?”剛想去端飯的範淑香,一聽丈夫的聲音不對,忙過來關心,再見對方臉色都疼變了?她是真擔心了,這是咋了?
抓着閨女興奮的小腳,段志濤深吸口氣,半響才拉着顫音緩緩道:“你閨女給了我個斷子絕孫腳……”這一腳踢的,真他奶奶的疼啊。
那兒被踹了?範淑香感同身受的咧了咧嘴,忙抱起惹事而不自知的閨女叮囑道:“你先歇會,我過會兒來看你。”
洗了倆柿子,讓閨女和太奶奶坐炕上吃着,範淑香才匆忙回到卧室,進屋一看,她丈夫光着膀子,腰上松松的圍着個被,自己低頭委委屈屈的看着下面,見她來了,含着兩泡心酸淚訴苦道:“它不動了。”每天早上都是耀武揚威一柱擎天的,剛才被閨女一踹,縮成小小鳥了。
嗚,不能被踹不好使了吧?他兒子還沒生呢,他還想讓媳婦幸福五十年呢。
範淑香忙把門關上,湊過來跟着一起研究,瞅了瞅沒紅沒腫,摸了摸似乎也沒傷筋動骨,可确實不像每天似的,見着自己就興奮的點頭打招呼。
這 麽一看,她也有點犯愁了,別看這事聽着好笑,卻事關他們兩口子的終身幸福,閨女那小腳丫還挺有勁的,不會真有啥事吧?越想越擔心,聽着那屋一老一小還邊吃 邊唠着,顯然是一半會兒不能過來,她湊過去在丈夫臉上輕輕親着,下面的手緩緩的動着,小小鳥在她的溫馨安慰下,羞澀的探出了頭,它主人激動之下腦子一熱, 伸手反摟住媳婦,就想進一步試驗……
“爸!”小甜甜開心的吃完了柿子,想繼續找爸爸一起玩,猛地一推門,就見她媽跟兔子似的,蹦出多老遠,她爸動作更快,伸手就把散開的被重新圍在腰間。
“爸——”孩子小,也不好奇父母為啥這麽緊張,她興奮的撲到炕邊,抓住炕被就想往上爬。
看着锲而不舍的寶貝閨女,當爸的抓着被角欲哭無淚,被閨女一吓,剛冒頭的鳥又縮回去了。
……
段玲玲的新房,其實一點都不新,想也知道,沒人住給知青的房子它能新到哪去?可要結婚了,咋也得整的像點樣,江志祥對這些活是啥啥都不懂,段家父子為了自家閨女,只能撸胳膊挽袖子的自己親手幹了。
雖然沒有範興華那本事,可簡單的抹抹泥,刷刷牆,這爺仨還是能幹的,全新沒有倒也混了個半新,瞅着矮趴趴的土房,再想想三哥家窗明幾淨的大磚房,段玲玲雖然有些不滿,倒也沒說啥,她想的挺好,反正這只是暫時的住所,等過倆月跟志祥哥上了城裏,她就啥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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