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你一定行

“亦凡這孩子，很倔，認死理。”吳媽媽利落地切着張藝興洗好的菜，邊切邊道：“他……之前跟你分開過一段時間吧？”

“嗯，”張藝興把洗好的西紅柿放到菜板上，又拿過放在一旁的豆角開始擇，“那時候年紀小，我們都不懂事。”

“感情這回事哪有懂不懂事的道理，亦凡沒跟我提過，但是我就是覺得他有段時間很不對勁。”吳媽媽把切好的菜分門別類地放到一邊擺盤，到水池把菜刀清洗幹淨，開始切肉，接着說道：“是他大二那一年吧，冬天，他姥爺生了重病，我怕趕不及，就直接給他訂了機票，他一考完我們就上了飛機。下飛機後還沒倒時差我們就去了醫院，他姥爺病情穩定後他就一直捧着手機發呆，魂不守舍的，我那時就想啊，這是有惦記的人了吧……”

張藝興擺弄着擇好的豆角，擰開水龍頭，用小水流開始沖洗，“那時，我們剛剛決定試試看。”

吳媽媽嗯了一聲後就沒再說話，廚房裏就只有菜刀和案板碰撞、與肉塊摩擦的聲音。張藝興把蔬菜廢料收拾好，又把手洗淨。

吳媽媽看着張藝興利落的一連串動作，心生滿意，自家小子每次弄完吃的保準把廚房弄得一團糟，管殺不管埋。

張藝興忍住沒說，吳亦凡偶爾也會在自己面前亮手藝，而且廚房收拾得特別幹淨，生怕自己看不出來，然後再在自己面前耍個帥，求表揚。

吳媽媽一看張藝興的眼神就知道那小子在張藝興面前的表現欲，沒有戳穿自家兒子的小心思，繼續說道：“別看他長那麽高，有時候還是會跟小孩子似的，他獨占欲很強，有時候會很強勢，很霸道，他不是大男子主義，他只是想把自己在意的都留在身邊，握在手裏。”

張藝興聽着吳媽媽的話，看着眼前這位婦人娴熟的翻炒動作，耳邊是她帶着親昵的懷念和略微自責的聲音，“可能是跟他的經歷有關吧，這是我的失職，沒有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不過我兒子很棒，他沒有變成一個跋扈嚣張的壞小子，你大可以放心他的人品。”

吳媽媽低聲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他很癡情的，很倔，撞了南牆都不一定回頭。亦凡如果有打算做的事，無論付出什麽他都回去做，從小就是這樣。所以，”吳媽媽轉頭看向張藝興，表情柔和卻又語氣堅決地對張藝興說：“藝興，好好待他，他把你帶回來，就是認定了要和你走下去，那他一定是很喜歡很在意你了，作為一個母親，我只希望，他也能得到同樣的愛。”

張藝興眼眶有些濕潤，規規矩矩地給吳媽媽鞠了一躬，擡起頭聲音哽咽着道：“您放心，只要他不推開我，我就一定好好愛他。”

吳媽媽點頭，對張藝興安撫一笑，緩緩道：“其實亦凡總在我跟前提起你，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并非随便兩個好孩子就都能處得來，你們現在能站到我面前不容易。他珍惜你，希望你也是。”

“您放心！我，”吳媽媽打斷張藝興的話，“藝興，”吳媽媽做好一道菜後裝盤，沒有轉頭，只是說：“你們選擇的這條路不好走，你們也會遇到各種你不曾想到的困境。這個世界不是你與人為善就同樣能得到善意的世界。很多人多數時候都在守着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但這并不表示他們不會摻和到別人的是是非非裏。感情不是只有一句‘我愛你’能夠維系的，你們要面對的是非議和指責都會變成壓着你們的重擔。感情變淡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一天，你們走到了那種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只希望，你們能好聚好散。”

直到吃完午飯，張藝興坐在吳亦凡的床邊看着那人把自己小時候的相冊和小玩意都翻找出來，獻寶似的呈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腦子裏都一直在回想吳媽媽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不要急于表态發誓，這世上最經不起考驗的就是誓言了，你們要面對的未來險惡的多，亦凡走了演員這條路，你也要去參加比賽，你們将要面對的是大衆的無數雙眼睛，是出于愛慕、崇拜甚至于私欲想要占有你們的人。他們追捧你，也能打壓你。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和你的父母幫不上忙，只能靠你們自己。”

張藝興拉過吳亦凡的手，往前傾了傾身子，把自己窩進吳亦凡的懷裏，腦袋枕着眼前人的肩膀。“吳亦凡，我會對你好，你也要對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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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亦凡猜到自家老媽定會對張藝興說些關于自己的事情，更可能是聊起了他倆的感情……吳亦凡在心裏嘆口氣，自家老媽那個悲觀又現實的人生觀，一定影響了自家寶貝。

他擡起雙臂把人環進懷裏，又緊了緊力道，兩人胸膛緊貼，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熱度。

被抱着的人閉着眼睛，聽見從頭頂傳過耳膜的聲音，“寶貝兒，我只對你好，不行，我要比你對我的好再更好才行。”

語罷，吳亦凡親了親懷裏人的小又薄的耳垂，不作聲地笑。

“吳亦凡。”

窩在懷裏半天沒聲響的人突然吭聲，還在吳亦凡的胸前蹭了蹭。

“我在。”

吳亦凡擡手輕撫張藝興的頭發，不知是小時候腦型沒睡好還是他那頭發就是放蕩不羁的性子，張藝興的腦瓜頂上總會有一撮頭發直愣愣地立着。

“你說我能選上嗎？”

這年一過去，日子過得就快，張藝興準備海選的時間就不多了。他不是科班出身，雖是有天賦，也比常人刻苦，才華自是不必說，只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這次的選擇關系到他們早就規劃好的以後的未來，他必須拼盡全力走得更穩當些。

“擔心什麽呢？你這麽棒，這麽厲害，還有誰會比你更好呢？”吳亦凡雙手握住張藝興的肩膀，讓他擡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眼裏藏不住憂慮的人，在其額頭上印上一記輕吻，而後道：“什麽都不用想，你不是相信天道酬勤嗎？那這一次，我有把握，你一定能行。”

吳亦凡用拇指輕撫張藝興的嘴角，慢慢向前探身，噙住張藝興的唇瓣，緩緩地吻，帶着安撫，帶着愛意，帶着化不開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