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容和充滿希望的眼神的小三爺，會忍不住去挽留這樣的小三爺。

于是，我不願意改口，仍是管他叫“小三爺”，喜歡逗他，引他發笑或發怒，後來還喜歡觸碰他，享受着他突然僵硬的肌肉慢慢放松的過程。

就好像，只有我，才能擁有吳邪的過去和未來，真實的，完整的他。

當我的腦海裏冒出這樣的念頭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完了。

從來不屑愛情，所以從未在意過。而當我意識到的時候，卻發現我已經被完全控制了。

随心所欲，我一直很信奉這四個字，而如今我卻為了這四個字嘗盡苦頭。

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沒有辦法克制我自己，我的眼神，我的心，會不自覺地偏向小三爺，我的身體控制不住地接近他。

下鬥時，不敢和他拉開距離，生怕觸動機關的時候來不及救他；在盤口時，不敢越過他半步，就怕影響他的名聲；打群架，我擋在前；他發怒，我就是他的拳頭；偶爾觸碰，心跳會加速，喉嚨會覺得渴；他對別人笑的時候，我會忍不住生氣；他提及啞巴張時露出異樣的表情，我會覺得失落……

我突然能夠理解了，啞巴張為什麽會淪陷，這樣的人，沒有人能不去在意。

看着他一天天變冷，一天天成熟，我越來越覺得心疼。

想要保護一個人的心情就這樣出現在我的身上，我竭盡全力想去挽留那個我曾經想要污染的小三爺，阻止小佛爺的步步逼近。

我一直覺得我是一個旁觀者，最大的本事就是在這亂世哪邊都不靠，還能活得風生水起。而從我接近吳邪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心甘情願地和他站在一起，為他鞍前馬後，只要他好好的，我無所謂。原則是什麽，中立是什麽，安生保命又是什麽……這些我曾經覺得重要的東西，如今一文不值。

chapter。2

2009年

===========天真卷===============

……好吧……我想小爺我明白黑眼鏡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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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直不明白黑眼鏡的動機，所以我就放任他在那邊“胡作非為”。

黑眼鏡畢竟不是我的夥計，只要有人出價他又願意，就會跟着別人淘沙去，偶爾出了鬥，他會來找我吃飯聊天，幫他出貨，順便住兩天。起先我還挺防着他，夜裏睡覺我還是會把門反鎖了。之後，一來二去的，我也就習慣了。

出事的那天正是梅雨季，我嫌屋子裏太悶，就開着門窗透風。

夜裏，黑眼鏡突然翻出進了我房間。

這些年我也警覺了不少，他剛一靠近我，我便醒了。只是他遲遲沒有作為，我便等着，只不過悄悄地握緊了被窩裏的匕首。

其實我一開始并不知道是他，只是從腳步聲裏有點感覺熟悉罷了。

他漸漸地靠近我，呼吸有些急促，弄得我也很緊張，卻要故意僞裝成睡着的樣子。

他輕輕地喚了我聲“小三爺”，我便肯定闖進來的人是這黑眼鏡無疑了。

從我接手三叔的盤口，逐漸的大家已經忘記了“小三爺”這個稱呼，全都喚我作“三爺”，只有這厮還堅持不改口。我只是覺得不過是個稱呼罷了，也就沒跟他計較，随他叫去。

他又喚了兩聲，看我沒反應，以為我真是睡熟了。

于是……

……

……

……

我的初吻，就這樣沒了。

我悶哼了聲，才把他驚醒，看我似乎沒有要醒來的意思，便順着來時的路退了出去。

等他出去以後，我緩緩地睜開眼睛，望着天花板發呆。

我想今天晚上，注定要失眠了。

剛才我不是沒想過拿匕首捅他，只不過劇情發展地太快，讓我根本來不及反應。至于那一聲悶哼，純粹本能反應。

然後，我開始檢讨我的危機應變能力。好吧，其實這個不能說明什麽問題，誰讓我想過很多個他接近我的理由，唯獨沒想過他會幹出這種事！

于是，我開始思考，黑眼鏡這貨，是來真的？還是純粹有那麽點沖動呢？

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靈光一閃，我突然發現，我似乎一點都不抗拒。

接下去，後半夜的時候，我的大腦中只盤旋着兩個字——完了。

天微亮，我便起身收拾東西，給王盟留了簡訊，然後直奔火車站。

我不知道我想去哪，我只知道若是今天再遇上黑眼鏡，我會不知所措。可是暫時，我還不想面對這個問題。

===========大黑卷===============

我真的覺得我瘋了，我竟然控制不了自己，我竟然想抱他、親他，甚至上他。

那晚，我在他家樓下站了很久很久。我不想去敲他家的門，不想再這樣繼續僞裝下去，做一個普通的過路人借宿一晚，然後逗留幾天，再悄悄地離開。我想留下些什麽，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于是，我從窗口翻進他的卧室。

我一步步地靠近他，我心裏很清楚，如果我真的這麽幹了，就不會再也回頭路了。

湊近他，看着那張深深刻進我心裏的臉，我竟如癡如醉。

我試着喊了他兩聲，我多希望他能醒過來制止我，罵我也好打我也好，至少我還有退路。

可是，我發現，他在假寐，我看着他被窩裏微微動了一下，猶如刀的形狀，我就知道他在警惕着。

他想殺我嗎？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個距離，他的刀落下來，我絕對逃不掉。

越是有着這樣的認知，我越是控制不住自己。

那一刻，我想到的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我終于如願以償了，我終于吻到他的唇了。

他的雙唇比我想的更軟更甜，更有魔力，讓我流連忘返，讓我難以克制。

我是真的瘋了，在發現他的刀還沒有舉起的時候，我竟撬開他的嘴，舌頭舔着他的貝齒，慢慢搜尋他的舌，然後交纏在一起。

直到他悶哼一聲，我才驚醒過來，吓出了一身冷汗。

等我冷靜下來，卻發現他完全沒有打算睜開眼戳穿我的意思，那一刻我笑得暧昧不明，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在吳邪的樓下站了一夜，我在思考，今晚的瘋狂究竟會換來什麽。吳邪他不殺我，又是為了什麽。

天微亮的時候，我便看到小三爺背着個大包……落荒而逃。

那一刻，我笑了——我想我笑得很凄慘。因為我覺得，看着他的背影，我內心的悲怆是這輩子都從未有過的。

我來到正門，也就是西泠印社的鋪子門口，坐在臺階上開始發呆。

我想等他回來，順便懲罰我自己。

第一天：

我開始反省，如果我昨天沒有吻下去會怎麽樣？

如果我昨天沒有退出來會怎麽樣？

如果我昨天沒有進去會怎麽樣？

如果昨天他睜開眼會怎麽樣？

如果昨天他捅了我一刀又會怎麽樣？

………………

我不停地問自己，如果我這樣那樣的話，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夜深了，我還沒吃東西。

哦，忘記了，昨晚去找他是因為我逃出來的時候什麽都沒帶。

呵呵，活該。

第二天：

早上是凍醒的，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下雨了。我想起，最近是梅雨季節，南方的天陰晴不定。

雨水打在我身上，有點疼呢，小三爺。

為什麽你家鋪子沒有屋檐呢？

小三爺，你快回來吧。不管你想聽什麽解釋，我都願意說。

我開始妄想，在吳邪的心裏我到底有沒有地位呢？

他到底愛不愛我？或是有那麽點點在乎呢？

如果有，會不會有一天他在乎我比對啞巴更多一點呢？

呵呵。

我又笑了。

癡人說夢。

第三天：

昨天的雨下了一整天，最後我是累得睡過去的。

今天是被環保大叔拍醒的，他問我是誰，為什麽坐在這裏，為什麽坐了兩天……

我朝他笑了笑，難道告訴他我是通緝犯嘛？要是我被抓了，小三爺你會緊張我嗎？會趕回來看我嗎？

想到這裏，我差點就實話蹦出口了，轉念一想，你若是來看我勢必被條子盯上，還是別惹禍了。

最後只是笑着說：

【大叔，我等人呢。】

【等人？等誰啊？】

【就這古董店的小老板。】

【他啊，別等了。這鋪子都三四年沒開門了，也不知道那小老板是死是活，唉，挺好的一孩子。】

說着，大叔搖着頭表示惋惜，然後走了。

我突然笑了，小三爺，回來吧，大家都很想你，很喜歡你的。

今天的陽光挺好，把我的衣服都曬幹了。

第四天：

早上醒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陣無力，又餓又累的那種。

很想去吃點什麽，可是實在是沒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