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都聽到了? (1)
綿長的吻,讓她透不上氣來,身體不受控制地戰栗。
許久,沈天擎停住,移開唇,凝視着舒舒,那原本飽滿的唇,因為他的熱吻,散發着驚心動魄的*紅,他微微眯了眯眼,單手捧住她的臉,大拇指的指腹按在她唇上,輕輕壓着,一寸寸刮過她的柔軟的唇線,眸色越來越深邃。
舒舒看着沈天擎,感受到他指腹的力度,渾身的溫度不停地升高,手擋在他胸口上,卻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體溫還有遒勁有力的心跳,慌忙縮了縮手指。
沈天擎放在她腿上的手擡起,握住她的手,“還痛?”
舒舒搖了搖頭,無法出聲,氣短胸悶,渾身難受,被他剛才吻得渾身癱軟。
沈天擎指腹用力地揉了揉她的唇,移開,坐起來,從旁邊提過西服摸了一根煙,咬在嘴裏,拿打火機點燃,抽了一口,回眸看向舒舒,視線停留在她的腿上,用西服蓋住那兩條勾人的腿,“一會兒可能有些冷。”
舒舒兩手揪緊西服,蓋住了胸部,裹住自己,他的西服上帶着一股他的體香,和他的人一樣,讓人覺得莫名安心。
其實,她就害怕這種感覺,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舒舒擡頭看了一眼沈天擎。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盯着她,看了一陣,臉色一變,夾在指間的煙突然掉在沙灘上,站起來,走向海邊,一頭紮進了海水裏,濺起幾簇浪花。
舒舒躺在那裏,出神地看着海裏游泳的沈天擎,明明很遠,卻感覺那浪花好像濺了她一身,不是冰涼,是滾熱!
一直到一個身形高大半羅的美國男人朝着她走來,舒舒才回過神來。
身形高大的美國男人饒有興致地看着舒舒,“小姐,一個人?有沒有情趣和我們一起玩游戲?”
舒舒大概聽懂了他意思,母親以前教她口語,有時候還和她用英語對話,所以即使沒有在國外待過,她的英語稍微好一些。
她看了一眼男人手指的方向,聽懂他說的是一個叫GayIncestChicken的游戲,首先你有一個同性兄弟姐妹,然後大家輪流把手放在別人的手臂、臉、膝蓋或大腿上,當這個被摸的人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然後立馬跑走掉進海裏,這個摸別人的人就贏了。
舒舒一陣惡寒,說了一聲sorry,沒隔一陣又有男人過來搭讪,沈天擎遠遠看見,折了一個方向,游到淺水區,站起來,朝着這邊走過來,剛才,他在水裏身形彪健,就連游泳的姿勢也很有魅力,引得不少美人抛眉眼,已經有金發碧眼的美人朝着他走過去主動攀上他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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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擎抱歉地看了那女人一眼,指了指舒舒的方向,拉開女人的手,慢條斯理地走過去。
剛才搭讪的男人還在那裏纏着舒舒,舒舒再三拒絕,那男人很大膽,手摸上了舒舒的屁股,直接說很想上中國美女。
舒舒惱怒地打了那人一巴掌,兩個人發生了争執。
那男人剛剛捏住舒舒的手腕,沈天擎走過去,按住了他的肩頭,不知道俯身在他耳邊說了什麽,男人表情奇怪地看了一眼舒舒,很快離開了。
舒舒好奇地看向沈天擎,“你怎麽說的?”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向舒舒,“我說你是AIDS病毒攜帶者。”
“……”
舒舒耳根通紅,“你才是吧!”
“你傳染的?”
沈天擎眸色深邃,聲音低沉,手自然地摟上了舒舒的腰,“一起去游泳。”
舒舒背不由地挺直了一下,穿着衣服和不穿衣服腰上放了一只男人的手,這種感覺完全不同!
她不想一個人坐在這裏被sao擾,只得跟沈天擎去游泳。
而她身後,幾個外國男人看向沈天擎的方向指指點點,用英語交談,“好重的胃口,那女人是個人妖,真沒看出來。”
“Fuck,身材真好!可惜了……”
……
一下水,舒舒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看着海面,游輪都在很遠的地方,化成一個個小白點……畢竟,寧寧有敗血症,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敗血症吧?她也拿手機上網查過,敗血症似乎是可以治愈的,可是,沈天擎卻帶寧寧來了美國,應該是情況比較嚴重吧?理論上說輪坐游泳應該沒事,但是還是心裏有些不安。
沈天擎游了一陣,回頭看向舒舒,“姬容會照顧好他們。”
舒舒點了點頭。
沈天擎帶着舒舒一起游了一陣,難免有身體接觸,她不習慣,也難受,他手一放在她身上,她就不由自知地輕顫,就像上了發條機器,停不下來。
舒舒看向沈天擎,“水裏有些涼,我們回去吧。”
沈天擎點了點頭,陪着她回了沙灘,兩個靜靜地坐着。
舒舒也不敢太看沈天擎,畢竟兩個人都穿的太少,第一次和男人這樣游玩,很不自在,躺在墊子上,手自然地抓住他的西服,遮住關鍵位置,“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沈天擎側身躺着,一只手撐着頭,看向舒舒,滿意地看着自己的西服蓋在她的身上,“估計到晚上了,姬容一向玩得很瘋。”
“哦。”
舒舒低頭坐着,沈天擎握住了她的手。
她看了一眼,“經常來這種地方玩嗎?”
沈天擎搖了搖頭,“不常來,算來不過兩三回。”
舒舒低頭別了一下鬓發,“那經常去夜總會、會所這些地方吧?”
沈天擎眸色深邃了幾分,掌心輕輕撫摸着她的手背,“應酬的時候偶爾有,很少,畢竟需要我親自陪的人的不多。”
舒舒輕笑一聲,“聽那個女孩說你好像經常去呢。”
沈天擎臉色變了一下,眸色深斂了幾分,“我不喜歡那些地方。”
“哦。”
舒舒抱緊肩膀,看向海面。
沈天擎手摟上她的肩頭,“培訓還習慣嗎?”
舒舒點了點頭,“還跟得上。”
“時差倒過來了?”
舒舒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低頭,出神地看着自己的腳尖,突然調皮地腳伸到沙灘裏,軟綿綿地特別舒服,“你知道陸子舟嗎?”
沈天擎盯着她一雙白嫩的腳,“聽說過。”
舒舒擡頭看向沈天擎,“他怎麽樣?真的打官司,能贏嗎?”
沈天擎眸色深斂了幾分,“他是一個很有實力的律師,對他來說,沒有輸,只看他想不想贏。”
…
漸漸入夜,華燈齊放,周圍的燈光倒映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波光鱗鱗,燈影搖曳,夜空深邃,星月羅布,和風輕拂着沙灘上相依相偎的男女,景朦胧,夜未央,一半是浪漫,一般是糜爛……
一些聲音傳入耳中,舒舒坐立不安,美國人在某些方面一直比國內開放太多,她有些hold不住,反觀沈天擎,倒是依舊沉穩,神色不變。
她越發拘謹,側頭看沈天擎。
沈天擎輕輕一笑,大手遮住了她的耳朵。
姬容遠遠地走過來,牽着貝貝和寧寧。
“媽媽,媽媽。”
貝貝高興地跳過來,撲倒舒舒,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又蹭到是沈天擎身邊,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奶聲奶氣地出聲,“dad,謝謝你照顧我媽媽,我一向是不太省心的女人。”
寧寧安安靜靜地坐到了旁邊,叫了一聲爸爸,又叫了一聲媽媽。
聽到那聲爸爸,貝貝撇了撇嘴巴,扭頭看向寧寧,終于忍不住問出了聲,“哥哥你為什麽一直dad爸爸?”
寧寧認真地看向貝貝,“dad就是爸爸的意思。”
貝貝眼珠子轉了轉,心裏拔涼拔涼地,扭頭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也點點頭。
頓時,她想洩了氣的皮球一眼,垂頭喪氣地扭過頭坐到了一邊,誰也不理,悶着聲不說話,唉,她還沒表白,就失戀了!她的情敵還是媽媽,她只是心裏有些小難受,嗚嗚……
憑生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男生,就這樣失戀了,嗚嗚……
貝貝揉了揉眼睛,眨巴了一下眼睛,小腳踢了踢沙子,用肉乎乎的手指在沙灘上戳了一根洞,一陣糾結後,回頭看向舒舒和沈天擎,撅着嘴巴用手指捅了捅沈天擎,“曉曉媽媽說新爸爸犯了錯誤,佛祖懲罰他,不讓他見我和媽媽,要他求五百年,等佛祖感動了,才把他變成一棵樹,長在我們必經的路旁…可是,現在好像還不到五百年,你為什麽來的這麽早呢?”
她擡頭巴巴地看着沈天擎。
沈天擎摸了摸她的小辮子,“因為我表現好,佛祖讓我提前來了。”
貝貝手指在沈天擎背上扣着,“可是你不是樹啊,我和媽媽哥哥在路上從裏沒有看見過你!”
“爸爸經常站在路上看你們,你只是沒有看見而已。”
沈天擎眸色落在貝貝臉上,出奇地溫和。
貝貝盯着沈天擎歪着頭想了一陣,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和白雪公主一樣,王子吻了白雪公主,她就把毒蘋果吐出來了,媽媽吻了你,你就從一棵樹變成現在的dad了,是不是?”
“是,貝貝很聰明。”
沈天擎抱起貝貝,親了親她額頭。
貝貝也不糾結了,大眼睛定眼看着沈天擎,地摟住了他的脖子,“你真的是我爸爸嗎?”
“是。”
她撇了撇嘴巴,大眼睛忽閃了一下,認真地問,“那我以前的爸爸怎麽辦?”
“他對你、哥哥和媽媽不好,你們不要他了。”
“哦,對,是這樣子的,我們不要他了,不過他要是生氣,和我們發脾氣怎麽辦?”
貝貝咬着手指頭,糾結地看着沈天擎,“他總罵我。”
“以後不會了,他敢罵你,爸爸幫你收拾他好不好?”
“好!”
貝貝甜甜地笑了一下,心中多了一股有爸爸的喜悅,放心大膽地親了親沈天擎的側臉,突然眼睛一亮,“既然你都是我和哥哥的爸爸了,能不能把你的大房子便宜一點租給我媽媽?”
沈天擎扭頭看向舒舒,“當然可以。”
“……”
舒舒低下了頭,兩個孩子根本是忽略了她的意見,竟然想着住到他那裏去!
貝貝得寸進尺地講價,“那你到底打算多少錢租給媽媽呢?”
沈天擎看向貝貝,“你覺得多少錢合适?”
“一百塊錢好不好?這樣媽媽還能剩下錢錢給我和哥哥買衣服、吃的、鞋子什麽的,對了,我和哥哥馬上就要上幼兒園了,媽媽還要留着錢給我們交學費呢。”
“好。”
“太好了,太好了。”
貝貝高興地扭頭鑽進舒舒的懷裏,“媽媽,媽媽,我給咱們找了又漂亮又便宜的大房子,我們搬去爸爸家裏住好不好?那個舊爸爸一定不敢來欺負我們了。”
舒舒紅着臉沒有出聲,只是抱着貝貝,兩個孩子剛剛有了爸爸,住在一起挺好,可是她住進去,是不是顯得太輕浮了一些?再說,她還沒有想好。
“你和哥哥住在爸爸那裏,媽媽住在公司的宿舍。”
“為什麽?”
貝貝看向舒舒。
舒舒側頭看了一眼沈天擎,兩頰飛紅,“這樣行嗎?我周末過去看你們。”
“可以。”
沈天擎沒有多說什麽。
……
第二天,爬山,坐纜車,兩個孩子玩得很開心,舒舒看着也寬慰,從心裏對沈天擎這個男人的認識又有了改觀。
周一的時候,舒舒接到了培訓機構的電話,很快出了門。
沈天擎送她上了出租車,才帶着寧寧去了那家專門研究敗血症醫藥研究所,研究所正在開發了一種配合基因治療的新藥,是專門針對寧寧這種情況的,但是還在第一期研究階段,沒有經過任何動物實驗和人體實驗,風險相當高,但是要等到産品成熟,還要兩年,寧寧的情況,等不了那麽長時間,一旦皮膚有創傷,病情就會進一步加劇,危及生命。
到的時候,有人等在那裏,領着沈天擎去見研究所所長和研發人員。
他們将一份協議遞給沈天擎,用英語說,“沈先生先看看。”
沈天擎接過,認真地翻開着,看到“治療期間發生任何*反應,甚至是生命危險,和研究所無關……”
他氣息沉了幾分,但是目前,也只有這一路可走。
那所長看向沈天擎,“當然,我們會盡快安排動物實驗,申請醫學倫理學委員會的審查,證實其療效和安全劑量後馬上進行人體實驗。”
沈天擎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
那所長又看向沈天擎,“沈先生,作為第一批人體實驗的受試者,發生任何*反應,我們第一時間派出專家協助急救。但是我希望你考慮一下我們的建議,最好讓他住在和我們研究所合作的醫院,以便更好地治療。””
所長眸色鎖在沈天擎臉上,沈天擎眸色深邃了幾分,搖了搖頭,“住在哪裏不是一樣嗎?”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道清麗的聲音。
一位值班人員看向臉色蒼白的舒舒,“舒小姐,你不是找沈天擎先生嗎?怎麽站在這裏不進去。”
沈天擎扭頭看向門外,站起來,推開門,疾步走出去,眸色深凝,落在舒舒臉上。
舒舒臉色蒼白地盯着沈天擎,腿忽然一軟,差點跌倒。
他扶住她,半摟着她走到一邊,将她按在懷裏,“都聽到了?”
舒舒點了點,失神地問,“是不是只有這……這……這一個……”
她泣不成聲,兩手抱緊了沈天擎,淚水沾濕了他的西服。
沈天擎眸色幽邃,拉開她,低頭凝視着她,擡手拭去她眼角的眼淚,指腹停留在眼角,“既然來了,我們一起做決定,不要害怕,相信寧寧,相信我,相信他們,好不好?”
☆、第93章:爸爸,能回家了嗎?我已經把你和哥哥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舒舒點了點頭,除了這個,她還能有別的選擇嗎?如果有,他就不會帶着寧寧千裏迢迢來這裏。
許久,等她心情稍微平複後才跟着沈天擎進了所長辦公室,十指顫抖地握住那份協議,仔細看了一遍,不懂的英語問沈天擎,沈天擎耐心地解釋。
最後,她握緊筆,渾身發抖,筆尖按在紙張上,想要簽下自己的名字,卻抖得無法成形,暈成一個墨點。
沈天擎俯身,握住她的手,帶着她寫了舒舒兩個字,在旁邊簽了自己的名字,遞給那位所長,“第一次試藥,我們會住在你們合作的醫院,如果無*反應,我們帶孩子回去。”
所長點了點頭,“保持電話聯系,過了審查我們會立刻通知你們。”
————
出了研究所,接了做完一系列檢查的寧寧,一坐到車上,舒舒一直看着寧寧,不停地撫摸他的臉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哭出了聲。
寧寧用袖子擦了擦舒舒的眼淚,“媽媽,媽媽,別哭,我沒事,我會成為那個最堅強的小白鼠,你對我有信心嗎?”
舒舒點了點頭,抱緊了寧寧,“寶貝,是媽媽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媽媽,媽媽,別哭,我給你唱首歌吧?”
“好。”
——世上只有媽媽好——
——有媽的孩子象塊寶——
——投進媽媽的懷抱——
——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媽媽好——
——沒媽的孩子象根草——
——離開媽媽的懷抱——
——幸福哪裏找——
……………………
寧寧唱着唱着抱緊了舒舒,偷偷摸了摸眼淚。
沈天擎坐在旁邊,摟緊了他們母子,姬容坐在駕駛位上,緊緊握着方向盤,眼中隐約有淚意。
回到酒店的時候,貝貝已經等急了,一直站在房間門口,向走廊那頭張望着,看見舒舒、沈天擎和寧寧,激動地跑過去,跑得太快,一下子被厚厚的地毯絆倒了,撲通一聲摔下去。
她撇了撇嘴巴,揉揉胳膊和腿,不是很疼,骨碌一下翻起來,呼哧呼哧地跑到寧寧身邊,看着哥哥沒事,才松了一口氣,小手緊緊抓住了寧寧的手,仰頭看向沈天擎,小跑地跟上他的腳步,“爸爸,爸爸,我們能回家了嗎?我已經把你和哥哥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哦。”
舒舒站在旁邊,沒有出聲,姬容将頭扭到了另一邊,他知道今天簽的那份協議意味着什麽。
沈天擎低頭看向貝貝,放慢了腳步,“我們還要等幾天。”
貝貝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寧寧,大眼睛長睫毛忽閃成一片陰影,雙手熊抱住寧寧的腰,“哥哥,哥哥,你一定要和貝貝一起回去哦!”
“好。”
“拉鈎!”
貝貝和寧寧小手勾在一起,一起走進房間。
沈天擎、舒舒和姬容跟着進門,客廳裏整理地擺着三個行李箱,排成了一字。
舒舒蹲下身子打開那個紅色的小箱子,貝貝的衣服和東西整整齊齊的放在裏面,打開旁邊黑色的小箱子,寧寧的衣服、襪子也疊的整整齊齊,再打開旁邊的大箱子,沈天擎的西服貝貝不太會弄,疊得不是很好。
貝貝摸了摸自己的辮子不好意思地看向沈天擎,“爸爸,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
沈天擎蹲下身子,親了親貝貝的額頭,盯着貝貝,不知道那麽大的西服和箱子,她是怎樣搬到了客廳,低啞地出聲,“寶貝,你做得很好。”
“真的嗎?”
“真的。”
沈天擎抱起貝貝,将她放在*上,回頭看向舒舒。
舒舒也難受,嗓子眼裏像紮了一根刺,抱着寧寧。
沈天擎走到樓臺上,阖上眸子。
姬容跟了出去,“沒事吧?”
沈天擎手指胡亂地在身上摸煙盒,一時摸不到。
姬容從身上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遞給沈天擎,沈天擎咬在嘴裏,姬容幫他點上火。
沈天擎盯着遠處的海面,用力地吸了一口,擱在指間,出神地看着一圈一圈上冒的蒼白煙霧,“我突然很後悔。”
他看向姬容,眸色深邃潮濕,“我不該相信他會好好對她,我應該早點出現。”
貝貝和寧寧為什麽這麽小會這麽懂事,一半的原因是因為蘇子航吧?姬容看向沈天擎,點了一根煙,連着抽了好幾口,“他還告訴舒舒你有個愛之入骨的女人,叫芊芊,和舒舒長得有些像。”
沈天擎看着煙頭,用手指掐了一下,眉頭緊鎖,眸色寒峭。
姬容吐了一個煙圈,看向沈天擎,眸色銳利,“他自以為抓住了我們的命門,我們不敢動他是怎麽的?”
沈天擎抖了抖煙灰,“好了,該怎麽做就怎麽做,隐秘一些,你知道我爺爺一直身體不好,他一向最疼愛芊芊和蘇子航,芊芊走了以後,蘇子航就是他的命根子。”
姬容點了點頭,“沈家不是有你,如今只怕也不見得如往日風光。老爺子為了大表姐一家子,護短護過了頭。”
沈天擎什麽也沒說。
姬容又看向沈天擎,“小心你和舒舒這件事,蘇子航在老爺子那裏下功夫。”
“我有防備。”
沈天擎手一松,半根煙掉在地板上,低頭看着,皮鞋踩上去,一腳揉碎了,回頭看向舒舒母子的方向,三年前的那一ye,如果不是她一直叫着蘇子航的名字,如果不是知道她深愛着蘇子航,他會帶走她……
許久,他走進客廳,阖上行李箱,拉到了旁邊的大卧室,放進衣櫃,看見衣櫃旁的椅子,眸色變了一下,輕輕地拉開,定看着椅子,指腹摸了摸,站了一陣,回了客廳,眸色深邃地落在貝貝臉上,走過去,抱起她,“以後夠不到的東西告訴爸爸,爸爸幫你取,不要踩凳子,很危險,好不好?”
貝貝看着沈天擎,越來越覺得他當爸爸也不錯,當男朋友以後還可能分手,要是當了爸爸,會永遠永遠地*愛着她吧?
她肉肉的小手摸了摸沈天擎的胡茬,“爸爸,貝貝記住了。”
沈天擎将她放在*上,陪着她說話,貝貝絮絮叨叨地說她和寧寧小時候的事,沈天擎聽得認真,偶爾看舒舒一眼,眸色裏閃過複雜的東西。
隔了一陣,他站起來,去露臺上打了一個電話,沒一會兒進客廳,看向舒舒,“我剛幫你請假了,這段時間,陪着孩子。”
舒舒看向沈天擎,微微動容,“好。”
這段日子,舒舒悉心照料寧寧,每天幫他測體溫,和醫生聯系交流,沈天擎才有一些閑暇處理公事。
他打開筆記本,浏覽了一遍郵件,看到其中一份,是關于許芫起訴舒舒兩度害死她腹中胎兒的,拿起手機走向露臺,打給了助理,“聯系陸子舟,他知道該怎麽處理。”
挂完電話每一陣,陸子舟的電話打進來了,“沈天擎,你別搞錯了,我只接手她和蘇子航的離婚案,我不是你的*律師。”
沈天擎點了一根煙,夾在指間,看着忽明忽暗的煙頭,“這是一筆你感興趣的交易,如果你不願意可以拒絕。”
陸子舟修長的長指敲擊着辦公桌,眸色幽暗,“既然如此,說來聽聽。”
“我的助理會和你詳談,順便告訴你一個消息,許芫是當年的證人。”
沈天擎說完挂斷了電話,從兜裏抽出錢包,翻開,拿出一張他和芊芊、姬容合照,定眼看着,看了一陣,目光停留在旁邊的一張黑白底證件照片上,回頭看向舒舒,她正在陪寧寧看書,從他的方向看去,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白玉一般的臉上,讓她那張臉生動地仿佛會發光一般…
沈天擎用指腹輕輕觸摸了一下那張黑白照片,眸色深邃地看着舒舒,細細看去,她眼底有淡淡的黑影,是這幾天累的,可這卻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美麗,反倒是添了一絲她脆弱的美,更惹人戀愛。
他出神地看着舒舒,将錢包放進褲兜,修長的手指無意地擺弄着手機,不小心打開了播放器,熟悉的的旋律,熟悉的歌詞,萦繞耳邊:
——你的輪廓在黑夜之中淹沒
——看桃花開出怎樣的結果
——看着你抱着我目光比月色寂寞
——就讓你在別人懷裏快樂
——愛着你像心跳難觸摸
——畫着你畫不出你的骨骼....
聽到歌聲,舒舒擡頭看向沈天擎的方向,沈天擎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關了音樂,走進客廳,眸色深邃地落在舒舒身上,晃了晃神,在她身邊坐下。
柔軟的沙發因為他的重量彈了彈,舒舒拘謹地看向他,“忙完了?”
“嗯。”
他看向舒舒,眸光移到寧寧臉上,大掌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寧寧扭頭看向沈天擎,“爸爸。”
然後,他安靜地站起來,慢條斯理地走到飲水機的方向打了一杯熱水,端着杯子放在沈天擎手邊,眸子明亮。
舒舒在旁邊看着,心裏又暖又痛,寧寧是喜歡沈天擎的,還不是一般的喜歡。
她擡頭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端起那杯水,剛要喝,寧寧說了一聲“燙”,他搖了搖頭,喝了一口,入喉甘甜,放下杯子,牽住了寧寧的小手,“以後不許幹這種活,記住了?”
寧寧一頓,點了點頭,心裏甜甜的,如吃了蜜,蒼白的小臉也紅潤了幾分,以前在蘇家,那個爸爸下班的時候,他都會打一杯熱水雙手端過去,但是那個爸爸從來都不喝,還一直盯着他,又一次說了一聲“滾開”打翻了杯子,熱水燙了他的手臂,紅了一大片,好久才好,從那天以後,他再也沒有這麽做過。
可是爸爸不一樣!
寧寧抿了抿嘴巴,突然有些難過,是不是上帝覺得他和媽媽可憐,才給了他們這樣好的一個爸爸?
他仰頭看向沈天擎,安靜地出聲,“明天就去醫院嗎?能不能遲一點去?”
沈天擎搖了搖頭,“我會陪着你。”
“爸爸!”
寧寧捏緊了沈天擎的手,從小到大,從沒有這麽擔心害怕過,害怕自己突然睡着了,再也醒不來了,這幾天晚上,他經常夢見自己渾身是血,爸爸和媽媽抱着他,哭紅了眼睛,妹妹哭啞了嗓子,醒來的時候總會很難過很難過,很驚慌很驚慌……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着寧寧,距離上一次去研究所,已經二十多天了。
沒一陣,姬容領着貝貝回來了,兩個人買了不少東西,貝貝吃力地提起一把大包東西,放在寧寧身邊,呼呼地喘着氣,解開了塑料袋,“哥哥,哥哥,這些是我買給你的,喜歡嗎?”
“喜歡。”
寧寧看向貝貝。
貝貝親了一下寧寧,牽過他的手,“哥哥,哥哥,我們去試試新衣服,你明天去醫院要穿我買給你的新衣服哦。”
寧寧幫貝貝提過袋子,扭頭看向她,“妹妹,你哪裏的錢?”
貝貝指了指姬容,“和表舅舅借的,說好了等我以後長大有錢了再還他的。”
沈天擎輕輕一笑,看着貝貝,又想起了芊芊,芊芊那時候也經常跟人借錢,一晃神貝貝已經牽着寧寧去了旁邊的卧室。
姬容看向沈天擎,“這小妮子比我還腳勁大,我累了,先去休息一陣。”
“去吧。”
沈天擎看了一眼姬容,等人走幹淨了,側頭看向舒舒,握住了她的手,眸色深斂地看着舒舒,“別害怕。”
————
第二天,到醫院的時候,貝貝不敢看,和姬容在外面等着,因為有随時輸血的可能。
寧寧一直很安靜,看着舒舒和沈天擎。
舒舒緊張地抓着沈天擎的手臂,兩眼一動不動地盯着醫生将藥液注入寧寧體內,指甲嵌入了他皮肉,也渾然不知,渾身僵直。
一直到注射完畢,她才送了一口氣,渾身就抽了筋一樣酸軟。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向她,握緊了她的手,盯着寧寧的方向。
醫生看向沈天擎和舒舒,“暫時沒有異常,需要住院觀察兩周。”
沈天擎和舒舒點了點頭,守在寧寧身邊。
第一天夜裏,寧寧突然發高熱,體溫一直燒到了41°,嘴唇幹裂,神智不明,醫生、護士和研究所的專家趕到病房,采取了一系列急救,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高溫才漸漸褪下去,寧寧昏昏噩噩地醒過來。
研究所的專家連着兩天兩夜通宵找到了原因,結果到第五天早上,寧寧突然渾身發冷,不停地打寒戰,嘴唇發紫發白,又是一場惡戰,一直到第七天,寧寧的身體才漸漸穩定。
研究所的專家分析原因,還沒有出結果,在第十天的時候,寧寧突然休克了一次,腦部出血,醫生、護士和專家連着一周時間,日夜不休,才将寧寧從生死線上拉回來,那一刻,舒舒眼前一黑,疲憊地栽倒在沈天擎懷裏。
藥液暫停注射,研究所的研發人員根據寧寧身上得到的數據日日夜夜改良藥品,回國的時間一拖再拖,轉眼已過中秋。
舒舒一醒過來,一刻不離地守着寧寧,寧寧就像大病一場,臉色蒼白的可怕,孱弱的如一縷輕煙。
中間沈家催過幾次,沈天擎以各種借口搪塞而過。
第二期的研究樣品很快出來了,一拿到醫院,就注入寧寧體內。
這一次,舒舒沒敢看,一直閉着眼睛,抓着沈天擎,渾身發抖,好在連着幾天,沒有任何反應,從每天的檢測數據來看,病菌在血中生長繁殖有所減緩,但是和預期相差太多。
研究所的專家每天檢測寧寧的身體狀況,始終沒有預想的效果,但是至少沒有*反應,也減緩了病菌繁殖,如此計算,一直用藥,寧寧在三年之內無恙。
而這将近兩個月的時間,沈天擎、舒舒和姬容都瘦了一圈,就連貝貝也瘦了,一向貪吃的她記挂着哥哥無心吃飯,大不如以前圓潤了。
研究所重新開始科研階段,10月5日,沈天擎帶着舒舒母子回國,剛到機場,沈家的電話來了,老爺子在電話裏大發雷霆。
沈天擎将電話擱在一邊,估摸着爺爺訓完了,才拿起,“爺爺,我剛回來,在機場,明天去看你。”
到沈天擎的住處,已經是淩晨。
舒舒想給孩子做些吃的,可是沈天擎那裏一向不太做飯,冰箱裏很空,只好讓他叫了外賣。
當晚,舒舒住在他那裏,和寧寧睡在一起,方便照應,那晚,也是舒舒最近一個多月睡得時間最長的一晚。
……
翌日
蘇氏集團,蘇子航坐在總裁辦公室,板着臉,陰鸷地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助理,将離婚協議書揚起,冷冷地問,“這是什麽?”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着蘇子航,上個月,有一家電商一次性從住戶手裏收購了200套蘇氏集團旗下的房地産在售樓盤,在網上挂牌均價8000元,比他們售樓處的均價整整低了5000千,消息一出,媒體紛紛報道,外界甚至猜測蘇氏集團資金吃緊或者斷鏈,或者更加嚴重的問題,原本談好的客戶一個個突然倒戈,沒簽合同的拒絕簽合同,簽了合同的惶惶不安,不但如此,剛剛買了房子的業主還去售樓處鬧事,砸了櫃臺,上了財經版頭條,甚至有人斷供,銀行那邊馬上發放的貸款推遲了日期,等待蘇氏集團的表态,而素有律師界不敗神話的陸子舟站出來要為業主維權,一度引起軒然大波,沒想到才消停了沒幾天,那個陸子舟又将離婚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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