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球拍與偵探
接下來的幾天,岚知充分溫故了“水深火熱”這個詞的深層含義。
“重心向下,續步[1],空斬揮刀……啧,你沒吃早飯嗎?重來。”
“右手肘擡高點,你那架勢不對,腰應該再往前3度,重心向下1厘米……是1厘米不是3厘米啊,你磕破頭把你的智商都磕丢了嗎?以前初學的時候也沒見有這麽笨。”
岚知努力控制嘴角抽搐的頻率,讓它不至于太過明顯。
而現在坐在床上對她頤指氣使,全身包裹得像木乃伊的毒液生物,正是幾天前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的新設定·尼桑·池上優也君。
是的,沒錯,她正在被這位病員硬逼着訓練劍道基礎,從沒接觸過劍道這東西的她這幾天被這位劍道高手從頭到尾地嫌棄了個遍,連一根毛都沒落下。
至于為什麽她會被逼着苦練劍術?
不堪回首的記憶退到三日之前——
“存放在儲物櫃的木刀為什麽不帶走?随身佩戴木刀不是你一直堅持的驕傲嗎,為什麽把它棄置在那裏?你若是帶了它,那日就不會被那幾人追殺而毫無還手之力。”這是從搶救室脫離危險期、當晚醒來的池上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岚知眼觀鼻鼻觀心,作悉聽教誨狀。
而實際上她的內心正露着一張苦瓜臉,心中的郁悶簡直可以用刨冰上的冰屑來衡量。
原來那把又破又醜的木刀是“她”的所有物嗎?她還以為那東西是博物館用來展覽的古董殘品……而且她從來沒學過劍道,就算給她一把木刀也不會用啊。
“你那是什麽眼神?難道你要放棄你一直以來的堅持?”
完全聽不懂的時候,只要保持沉默就可以了。
岚知謹記自家大魔王的這句名言,準備将它發揮到極致。
池上狹眸一冷:“握刀!演練心月流第八式燕返!我倒要看看你的心到底被什麽可笑的東西遮蔽!”
無法再繼續裝死的岚知頓感頭大。為了不露餡,她只好壓低嗓音,以期營造出一種神傷的效果。
“可是……我大概……已經不能再握起劍了。”
“這樣啊。”池上收起厲色,眼中帶過些許若有所思,“那麽從明天起,由我來親自指導你,直到你能夠重新握起劍為止。”
……這發展不對吧?!這和她預想中的後續完全不符好嗎?白瞎了她剛剛擺出的高難度憂郁側臉啊!池上君·便宜尼桑你不是應該腦補她有了握劍心理障礙之類的然後體貼地不再和她提有關劍的事嗎嗎嗎!?
曾經對自家兩個姓邦枝的劍道狂人各種耍賴賣萌、好不容易躲過被捆麻袋扛老家學劍道的岚知森森的郁卒了。
繞來繞去,她還是要學習這個?
“怎麽?這次還沒吸取教訓?是不是等着我下次晚去一步,然後給你收屍?”
池上的話讓岚知臉色微變:“我明白了,請您幫助我。”
池上說得沒錯,現在的她沒有任性的權利。
如果能夠提高自己的自保能力,下次遇到危險的時候就不會那麽被動了吧?
“咚咚——”
不疾不徐的敲門聲中止了岚知的回憶,将她拉回現實。
“優。”帶着針線帽的男子走進房中,用清冷的聲線和病床上的少年打招呼。
岚知知道這個男人,他是自家便宜兄長的朋友,名叫(赤井)秀一。
“我先去外面透透氣,你們聊。”接收到赤井秀一的眼神暗示,岚知識趣地起身,給兩人讓出交流的空間,“尼……池上君,那碗熱湯記得要在涼之前喝掉哦。”
……哥哥什麽的果然還是叫不出口啊。
岚知有些懊惱,朝赤井秀一鞠了一禮,拎着包離開病房。
“每次看到你妹妹都讓我想到真純。”赤井秀一說的是自己的妹妹,“她和真純在某些方面還真是相似。”
“你來找我,不是為了談論妹妹心得的吧?”池上截斷赤井秀一的話,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
“當然。”赤井秀一緩步走到病床前,居高臨下地注視池上,“‘你這次,是為了什麽把自己弄成這樣’?這才是我關注的話題。”
另一邊,走出病房的岚知就近買了一籃新鮮水果,敲響了另一個病房的房門。
“幸村君?你在嗎?”
“是邦枝桑?請進。”
得到應允的岚知推門而入,第一眼看到的是切原赤也與蘋果奮戰的場景。
“赤也說他一定要削個蘋果給我……讓你見笑了。”
岚知從呆滞中反應過來,忍住不去看那個連核都被削了一半的蘋果:“幸村君,你今天感覺怎樣?”
“非常不錯。就是弦一郎和赤也不放心,硬要我留院休息幾天。”幸村無奈地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繃帶,“邦枝你頭上的傷怎樣?還有池上君,他恢複得如何?”
“我明天就可以拆繃帶了,池上他也恢複得很好。”岚知剛把水果籃擱在床頭的櫃子上,門外就傳來了護士小姐的提示聲。
“邦枝小姐,有位叫跡部的先生找你。”
“跡部?”見岚知露出疑惑的表情,護士小姐含笑補充了一句,“是的,跡部先生還讓我告訴你,他就是你在等的‘車主’。”
“……”岚知頓時心虛地無以複加。
那什麽……雖然是為了逃命,但擅自把別人的名車開走什麽的……不能不讓她心虛啊。
所以她在還車的時候向警方提了個請求,希望在找到車主後能親自向車主道個歉。
“邦枝桑先去吧。”幸村露出一個看起來賞心悅目,卻讓岚知覺得哪裏不對的笑,“如果是我所知的那個跡部……他為人很好,定不會為難你的。”
是不會為難,不過相處也不會很愉快就是了。切原小聲地嘀咕了句,繼續與蘋果核奮鬥。
岚知依照護士小姐的指示,來到醫院底樓的咖啡廳。
走進布置清雅的包間,一眼就看到了坐姿優雅,一看就很有大少爺範的淚痣少年。
“果然是你,池上岚知。”跡部一副“本大爺真是神機妙算”的表情,“一知道有個倒黴蛋為了逃命而順走本大爺的車,本大爺就猜是你。”
……
可以先停一下嗎?她是不是看錯了什麽,為什麽會覺得跡部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煞星?還有……跡部優雅言語中處處透露“怎麽又是你這衰星”“果然連累本大爺的是你而絕不會有別人”這種微妙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見到岚知呆木的表情,跡部無名指輕輕撫上淚痣:“好歹做了六年的小學同學,坑了本大爺那麽多次的你不至于什麽印象都沒有吧,嗯?”
岚知揉了揉發疼的胃——
這個……就算你這麽說,而且在“坑”這個字上特意咬重,她還是不可能有任何印象啊。
岚知無視空氣中彌漫的淡淡怨念,在跡部對面找了個地方坐下:“對不起啦,跡部君……這次多虧你的車救了一命呢。”
跡部挑眉,倒不再揪着這個話題不放,将手中的菜單推了過去。
“你想喝什麽?”
“第七號奶咖吧,你呢?”
半天沒得到回應,岚知不由疑惑地擡頭,“跡部君?”
跡部沒有看她,視線一直盯着右邊的某個方向。
“你什麽時候有個雙胞胎姐姐了。”
岚知一怔,順着跡部的視線望去,驚悚地看見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在向自己招手。
“要小心。”這幾天一直懶洋洋地趴在岚知肩上鮮少說話的黃貓突然開了口,“我在她的身上,聞到了常年混跡黑暗的臭味。”
“什麽,貝爾摩得[2]?!”三樓病房內,池上捏緊手中的電話,眼瞳陡然一縮,“黑衣組織裏最擅長易容的那個人!?”
“沒錯,是她。情報上顯示她近期有在附近出沒。”
赤井秀一微微皺眉,他按住蠢蠢欲動的池上,從包裏取出AWM.338Lap Mag狙擊步槍。
“我過去,你別輕舉妄動。”
“貝爾摩得就在附近,你讓我怎麽安心地留在這裏?!”
赤井秀一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即便表現得再冷血,再不在意,你還是每次都會亂了分寸啊,優。”
對于赤井帶着深意的暗示,池上并不理會,徑自用手機撥打另一個號碼。
“有空和我聊聊嗎?岚知。”與岚知“一模一樣”的少女走到她的跟前,淺笑盈盈地望着她。
“抱歉,跡部君,我們的談話可能要延續到下次了。”岚知抱緊炸毛的黃貓,一錯不錯地緊盯着來人。
她的心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為什麽這個人會和自己長得一樣,對方到底是什麽人?!
跡部定定地看了岚知一會兒,确定她的臉上沒有露出不妥或是勉強的表情,這才收起目光起身。
“那我先走了。”
等到跡部離開,“少女”親密地挨近岚知,笑着對她發出邀請:“可以和我到頂樓去嗎?我們好好聊聊。”
岚知臉色微變。
她的後腰部位,頂着一個冷硬的圓口。
是槍。
“怎~麽~樣~好不好呀,妹妹醬?”與岚知面容“相似”的“少女”将臉貼近,低笑着在她耳邊呵氣,“拿走姐姐的寶石,還真是不~乖~呢~”
“好啦,我跟你走,‘姐姐’可別生氣。”岚知勉強笑了笑,忍住額頭的冷汗,與“少女”一同走出咖啡廳。
一無所知的服務員敬職地彎腰,恭送她們離開。
不遠處,走出醫院的跡部忽然停下腳步,眉頭越皺越緊。
不對勁……絕對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他仔細回憶之前的種種畫面,最後索性閉上眼睛,似在辨析什麽。
“雖然說不出為什麽……但總覺得那個女人不太對。”
跡部眯了眯眼,回頭轉向後方,視線鎖定咖啡廳所在的大樓。
突然,他的臉色驟然一變,毫不猶豫地取出手機報警。
“您好,這裏是千橋醫院……是,對方手上拿着的是——”跡部眼中閃爍着利茫,薄唇輕輕翕,吐出了一個詞,“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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