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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逐溪猛地回神,努力支撐住韓君竹:“韓君竹!你怎麽了!”

韓君竹有氣無力道:“沒事。”

安逐溪心都攪成了一團, 到底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了!

他小心地扶着韓君竹, 把他安頓到沙發上。

剛放下,後背貼到沙發背, 韓君竹便眉頭緊皺。

安逐溪小心地扶着他, 沒再讓他靠上去。

“我去給你倒杯水。”安逐溪說。

韓君竹卻一下握着他的手:“別走。”

聲音又幹又澀,還帶着淡淡的哀求。

安逐溪胸腔裏密密麻麻全是痛, 聲音也哽咽了:“到底怎麽了……”

韓君竹還什麽都沒說,安逐溪卻已經看到了更多。

一個多月未見,韓君竹憔悴得不成樣子, 黑眼圈很重, 膚色蒼白, 嘴唇幹裂, 下巴全是胡渣。

認識這麽久, 他從未看他這樣狼狽過。

可即便成了這副模樣, 安逐溪也舍不得挪開視線。

他心思一動,小心地掀開了韓君竹的衣服,在他後背上看到了無數鞭痕。

青一條紫一條, 沒出血,可比出血了還要讓人心驚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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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打的!

安逐溪急聲問他:“你不是回家了嗎?你……”

韓君竹睜開眼,眼中也全是紅血絲,但視線卻特別溫柔,還有着深深的眷戀:“對不起……這麽晚才回來。”

安逐溪失控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韓君竹伸手抱住他,臉埋在他小腹上悶聲道:“我回了趟家, 然後……”

他有氣無力地說着,安逐溪聽得眼淚直流。

韓君竹是被騙回去的,他爸用他姑姑的手機號碼發了個信息給他,告訴他有急事,在家等他。

韓君竹對自己的姑姑是非常信任的,他回了家,之後就出不了門。

他和安逐溪的事,他父親全知道,但他沒在意。

年輕沖動,玩玩鬧鬧,都無所謂,但不能過火。

看到下面的人發來的最新的報告,韓相岳意識到這不是簡單的玩鬧。

韓君竹是真的想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這就無法縱容了。

韓相岳軟禁了韓君竹,切斷了他一切和外界聯系的手段,別說是安逐溪了,他連自己的母親都見不到。

韓相岳對他只有一個要求:“和安逐溪分手。”

韓君竹也告訴他:“這輩子除了安逐溪,我誰都不要。”

父子倆就這麽較上勁了。

韓相岳軍人出身,來氣了就揍人,韓君竹打死不低頭,就這麽受着。

韓相岳不可能天天盯着他,等他一走,韓君竹便想辦法“越獄”。

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韓相岳很清楚自己兒子有個什麽能耐,特意找了專業人士來看着他。

別說韓君竹了,特種兵都別想從這天羅地網裏逃出去。

逃不出去也聯系不上安逐溪,韓君竹急了。

戰隊正是比賽的關鍵時刻,他這樣突然消失,對安逐溪來說無異于當頭一棒。

說好的要守護安逐溪,說好的給他一個冠軍,結果自己卻消失不見。

這簡直是往安逐溪心口上捅刀子。

一想到這些,韓君竹便心如刀割。

硬闖出不去,那就來軟的。

韓君竹開始絕食。

韓相岳被他氣得鞭子都快抽斷了。

韓君竹不吃也不喝,往死裏耗。

韓相岳找來醫生給他注射營養液,韓君竹只要動得了就扯針頭。

就這樣和他生生耗了大半個月,韓相岳徹底撐不住了。

韓媽媽終于能見到兒子,哭得稀裏嘩啦。

韓君竹一看母親進來,就知道父親妥協了。

韓相岳撤了看守的人,扔下一句:“滾!別再讓我看到他!”

韓媽媽問韓君竹:“值得嗎?那孩子就這麽好嗎?”

韓君竹堅定:“值,能和他在一起我一輩子都不後悔。”

韓媽媽怔了下,嘆口氣道:“去吧,我找人把你送過去。”

他說的斷斷續續,很多地方都含糊過去了,但安逐溪卻全都聽懂了。

安逐溪嘴唇顫着,聲音也顫着:“我以為你……”

韓君竹擡頭看他:“無論如何我都會回來。”

這裏有他最愛的人,有對他最好的人,又讓他感覺到愛的人。

他怎麽可能不回來。

安逐溪深吸口氣道:“別說話了,歇歇吧,我去給你弄水喝。”

韓君竹還是不肯松手。

安逐溪輕聲道:“聽話。”

韓君竹戀戀不舍地松開手,眼中全是緊張和不安。

安逐溪去了廚房,一邊倒水一邊擦眼淚。

不知道該說什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有狂喜也有害怕,更有無止境的心疼。

他倒好水也整理好了情緒,再出來時看起來還挺平靜的。

韓君竹已經坐了起來。

他後背看起來觸目驚心,但其實他爹留了勁,只是疼得要死卻沒傷筋動骨。

安逐溪把水杯給他,韓君竹慢慢喝着。

安逐溪也顧不上想其他的了:“敢吃東西嗎?”

韓君竹道:“路上吃了點兒流食。”

餓了太久不敢貿然吃東西,腸胃負擔不起。

安逐溪眼眶通紅,小聲道:“去醫院看看吧。”

韓君竹道:“不,我哪兒也不想去。”說着他握住了安逐溪的手。

安逐溪很多話想說,但現在什麽也說不出來,他擁着韓君竹道:“休息下吧。”

都需要休息,他們都需要休息下。

漫長的一個月,絕望的一個月,不敢去回憶的一個月。

OG衆人醒來後,下樓全都呆住了。

沙發裏的兩個人……

安逐溪在唇邊比了比。

大家都沒出聲,但眼中全是好奇。

韓君竹睡着了,他們都湊過去悄悄打量,米樂震驚了:“……怎、怎麽弄成這樣。”

後來大家幫忙把韓君竹送回了屋,李洪偉更是去請了家庭醫生。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韓君竹終于徹底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沒看到安逐溪,當時便心髒一緊。

安逐溪開門進來,看到他道:“好些了嗎?”

韓君竹一把握住他。

安逐溪安撫他道:“醫生說了,等你醒了就喝點兒粥。”

韓君竹盯着他道:“我做了個夢。”

安逐溪眸色閃了閃。

韓君竹小聲道:“夢裏……你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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