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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祜對李德全的說法, 心裏有些納悶, 但還是随着他去了乾清宮。

只是一走道了乾清宮的門口, 承祜就發現了有所不同,這乾清宮是康熙就寝辦公的地方, 只有在康熙安歇下之後, 才會只有寝室的外面留下一盞昏暗的燈光。

承祜轉頭對着李德全眯着眼睛帶着戾氣問道:“你确定是皇阿瑪召喚孤去見皇阿瑪的嗎?還是說你自作主張?!”

李德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承祜, 一下子有些慌神,片刻之後才恢複到:“奴才确實沒有聽到皇上的聲音,是梁總管派人讓奴才去請的太子爺, 還說要是找不到太子爺的話, 就去冷宮碰碰運氣。”

承祜聽到此處, 一下子明白了雅利奇話裏的意思,為什麽要當着康熙的面, 告訴太皇太後了, 這個害她的人,八成就有康熙身邊的人伸手,只是承祜現在不知道是梁九功還是李德全。

按照李德全的說辭, 是梁九功讓他去的, 但是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李德全所為呢?這事情讓承祜不得不防。

想到這裏,承祜掃了一眼李德全,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道:“你說你聽從梁九功的吩咐叫孤來乾清宮, 你看看乾清宮的樣子,你覺得皇阿瑪會叫孤前來議事嗎?”

李德全心裏咯噔一聲,那個小太監只是梁總管新收的徒弟, 底細都還沒有摸清呢。

他伸頭看着主殿那昏暗的燭光,要是他現在帶着太子進入,恐怕有可能被人誣陷太子偷窺聖駕的意圖,到時候太子爺再說是他叫他來的。

皇上就是不完全相信太子沒有這個意圖,但是前提是一定會先把他給處理了,而皇上與太子剛剛有些修複的感情,恐怕瞬間裂開,到時候太子爺的日子也好過不了。

李德全想到這裏,打了一個激靈,後背爬滿了冷汗,他看着承祜臉上的神情,心頭微微一動,對着承祜哀求道:“太子爺,求您救救奴才!”說着就要往地上跪。

承祜擡手把李德全扶住,壓低了聲音道:“你想讓所有都知道?!”

說完才對着李德全道:“你去探探虛實,要是真的是皇阿瑪召見,你就說太子已經在外面侯着,要是沒有,就直接禀報皇阿瑪,就說太子求見。”

承祜現在心中有了七成的猜測,只是現在還沒有十全的把握,還需要再等一等,還有就是雅利奇的事情與其當着當着太皇太後的面前來說,不如直接禀報給康熙。

李德全聞言,收了臉上的表情,擡腳邁了進去,他現在心裏直打鼓,他小心的走到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就看到康熙坐在案桌上,他小心的垂眸,對着康熙恭敬道:“皇上,太子爺求見。”

康熙聞言,擡起頭來,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李德全,看着他額頭上的汗水,眼眸微閃,對着李德全擺了擺手道:“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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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有事情瞞着他,還有就是太子為什麽會過來?

李德全小心的退了出去,走出門外,才小心的擡首擦了額頭上的一抹冷汗,這看皇上的意思,恐怕還真的是沒有叫太子前來,那他師傅為什麽這麽做?是他做的不夠好嗎?為什麽定下如此計謀來害他?

康熙看着李德全的背影,轉頭對着一旁的梁九功問道:“你猜猜太子為什麽現在來找朕?”

梁九功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強,他對着康熙恭敬的道:“這個奴才哪能猜到,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來的。”

康熙聞言,掃了一眼梁九功,輕笑一聲,微微阖眼,不再說話,這個梁九功就是滑頭。

承祜擡腳走了進去,看着康熙穿着明黃色的裏衣坐在案桌上,閉目養神。走上前去對着康熙躬身行禮道:“給皇阿瑪請安。”

康熙擡眸掃了一眼承祜擺了擺手有些慵懶的道:“你這個點來見朕,可是有事情?”

承祜看着掃了一眼周圍,有些謹慎的道:“是。”

康熙看出承祜有話要說,對着梁九功幾個伺候的人揮了揮手。

梁九功此時手腳有些發抖,他沒有想到事情敗露的如此之快,他本來只是想讓李德全把太子叫來,讓皇上懷疑太子另有企圖,還安排了李德全為替罪羔羊,整個過程,他都沒有露面,要是李德全咬他,他會把自己摘得幹淨,一想到這裏,梁九功立馬恢複了鎮定。

看着人都離開了,承祜才跪地對着康熙懇求道:“皇阿瑪,求求您救救雅利奇吧。”

康熙的手微微一頓,看着承祜的眼眸有些發冷,他對着承祜道:“雅利奇的事情你能忍得下來?朕還忍不下呢?!你要是為了這件事情半夜來求朕,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康熙心頭有些恨鐵不成鋼,這雅利奇做了什麽事情?承祜竟然還想着原諒她!要是他的話,肯定會讓人活生生的把胎給打了,在發配道辛者庫。

承祜聞言,仰首看着康熙開口解釋道:“皇阿瑪,兒臣背着您,從外面請了大夫,昨個兒跟着佟佳寧進宮了,今天兒臣帶着人去了冷宮,他就說了,太子妃并不是滑脈,而是中毒,這脈象看着與滑脈無意,但是卻真的不是滑脈,他曾經在外面跑着的時候,曾經就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只是那脈象是在一個男子的身上。”

康熙聞言,站起身來,有些氣急敗壞的對着承祜冷笑一聲道:“荒缪!你為了救太子妃,竟然連這樣的故事都編的出來?你真當朕是傻的?!”

承祜聞言,見康熙怎麽都不肯相信,就有些破罐破摔的直接對康熙嘲諷道:“皇阿瑪要是不信,就讓人去外面找了大夫來給太子妃看看,看看是否真的如兒臣所說?只是兒臣有一事不明,皇阿瑪讓李德全去冷宮堵着兒臣,帶到乾清宮來是為何意?”

康熙雖然知道佟佳寧帶着人進宮這事情,但是梁九功并沒有向他禀報承祜帶着人去了冷宮,所以太子去了冷宮這件事他并不知道,他也沒有讓人去叫承祜來乾清宮,而承祜的表情不似作假。

想到這裏康熙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承祜帶上了一抹探究。

康熙手指輕輕的敲打着案桌,帶着一抹深意的問道:“那你以為如何?”

承祜見此,知道康熙心中有了想法,才對着康熙開口道:“皇阿瑪是千古明君,兒臣也是佩服,只是有的時候皇阿瑪身邊的人也是最容易欺騙皇阿瑪的。”

說完,承祜帶着一抹後怕,看着康熙道:“皇阿瑪就沒有想過,萬一那人今個兒這計謀成功,皇阿瑪第一個就是懷疑的就是兒臣,而李德全就是那個替死鬼,皇阿瑪就不曾想象,那個時候,兒臣與皇阿瑪都心生裂痕之後我們該如何自處?”

說到這裏,承祜臉上帶上一抹嘲諷的笑容,看着康熙不再說話。

康熙蹙眉思考,也是知道承祜話裏的意思,最後他們父子相殘的可能很大,他掃了一眼承祜道:“你起來吧,你既然如此說,那心中就是有了猜測。”

承祜從地上爬起來,竊一眼康熙的神色才斟酌道:“謝皇阿瑪,李德全去找兒臣的時候,說是聽了梁九功的吩咐。”

康熙聞言,眯着眼睛掃了一眼承祜,片刻之後才帶着怒氣對着門外喊道:“梁九功!進來!”

要真是梁九功的話,他會把梁九功千刀萬剮才行,只是梁九功跟着他十幾二十年了,他不能只聽信承祜的一面之詞。

李德全聽到聲音,小心的推門走了進來,對着康熙躬身道:“回禀皇上,梁總管剛剛肚子不舒服,去了耳房。”

李德全要說剛剛對承祜的說法有些懷疑,但是在梁九功借故去了耳房之後,他心中的懷疑就消了幾分。

康熙坐直了身子對着李德全擺了擺手,聲音帶着一絲冷凝道:“去把梁九功叫到朕跟前來,朕有事情要問他。”

李德全聞言,對着康熙微微躬身應是,才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他一路朝着梁九功的住的耳房走去,對着門口輕聲的喊道:“梁總管,您在嗎?皇上招您過去呢。”

“梁總管?”

李德全見屋裏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心頭疑惑,他擡手推門,往裏走了幾步,就發現迎頭遇到了一個黑影,仔細一看,發現是一雙鞋子,順着鞋子往上瞄,竟然發現了梁九功達拉着的頭顱伸長的舌頭。

吓得李德全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李德全跑到了乾清宮的門口,他還捂着胸口安撫不下因為驚吓而劇烈的心跳,他緊張的有些喉嚨發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躬身擡腳走了進去。

李德全緊張的對着康熙有些顫抖道:“回禀皇上,梁總管畏罪自殺了,奴才一進去就看到梁總管已經把自己吊到了房梁上了。”

李德全完全沒有想到,梁九功能就這麽的簡單的自殺了,他連一句辯解的話都不為自己說,就這樣的死了,這也不像是梁九功的作風。

康熙聞言,看着承祜,心頭微微一動,他這是相信承祜的話了,要不然這眼看着計謀洩露,就自殺了呢?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殺。

承祜聞言,心中咯噔一聲,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難道在這裏就斷了嗎?

他想到這裏對着康熙躬身道:“皇阿瑪,兒臣想要過去看看。”

康熙知道承祜的意思,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道:“去吧。”

梁九功比較跟在他身邊了這麽長時間,就憑借承祜一說,就畏罪自殺,這實在有些不符合梁九功的作風,他多少要狡辯一下才能認罪伏誅,現在輕而易舉的死了,更讓他懷疑,李德全是不是與承祜達成了什麽目的?

從而讓承祜幫助李德全鏟除梁九功,讓李德全坐上這個總管的位置?

雖然上輩子,李德全也是大內總管,但是現在變數太多了,讓他對李德全也沒有了之前的信任。

承祜躬身退了出去,跟着李德全朝着梁九功住的耳房走去,走到門口就看到梁九功還在房梁上吊着,他借着月光,扶起了梁九功腳下的凳子,才發現,這凳子距離梁九功的腳還有一段距離,一個人自殺,是不可能不踩着凳子上的,既然凳子碰不到腳,他是怎麽把自己挂上去的?

而且梁九功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面,他這是知道了什麽秘密,被人殺了滅口了。

承祜轉頭對着李德全囑咐道:“你去看看那個梁九功的小徒弟還在嗎?”

既然一切都是通過小徒弟來的,那麽這個小徒弟也是關鍵。

李德全聞言,趕緊的走了出去,朝着耳房的一邊走去,那裏有個簡陋的屋子,是梁九功給小徒弟準備的。

李德全推門走了進去,掃了一圈,才發現屋裏并沒有人,才回去禀報道:“回禀太子爺,屋裏并沒有人,就連被褥也不見人動過,可能一早就做好了打算。”

承祜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饒是這樣,他還是要回去找康熙彙報情況。

回到乾清宮,承祜有些情緒低落,半晌之後才對着康熙道:“梁九功被人殺人滅口,那個新收的小徒弟,也失蹤了,恐怕明天就會知道,以兒臣猜測,活着的可能性不大。”

康熙見承祜這副樣子,心頭的猜忌,消散了不少,他看着承祜道:“行了,明天先把太子妃從冷宮裏接出來,好生養着。”

承祜聞言,猛然間擡首,看着康熙,臉上露出一抹驚喜的笑容。

不等他開口道謝,康熙就懶懶的道:“雖然出來了,但是嫌疑未消,事情已經交給你了,你最好盡快給朕一個答複,三天之後還沒有查到真相的話,太子妃直接暴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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