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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接到方芸的視頻,林有坐在沙發上,方芸問:“回來就好好休息幾天。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沒休息好?”
林有撒謊:“沒有,我這幾天可能突然休息了有點不習慣。沒什麽事我挺好的。”
方芸也笑起來:“我也是,回來就辦了退休手續。在家和你爸天天吵架。等過了五一,你舅舅說也想給晴晴買房子,到時候我們會過來的。”
林有見江小北在裝電視,家裏本來沒有電視機,只有投影儀,他又買了臺電視機。
她偷偷切換了鏡頭,給方芸看江小北蹲在地上組裝支架,他這幾天在家看書,戴了眼鏡,看起來有股書生氣。
方芸配合的沒出聲,給身邊的老林看了眼。
江小北沒察覺,擡頭看林有說:“我看你經常用平板看手術視頻,以後可以直接投影在電視上。”
林有看着鏡頭裏的人,真經得起鏡頭考驗,少年感十足,長得好看的人,鏡頭都偏愛他。
她切回鏡頭和方芸說:“怎麽樣?”
方芸知道江小北就在身邊,就不好亂說話了,問:“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看起來她對江小北挺滿意的。
江小北聽見回家,扭頭看着她。
林有囧囧的說:“我周一要去醫院開會的。到五一的時候看吧。”
說是休息,但是沒休息幾天,周一她去醫院,鐘明已經回來上班了,她面色其實并不好看,鐘明都看出來了問:“你沒休息好?”
林有含糊說:“差不多了。”
第二天上班,就是夜班,重症的兩個病人去世了。
林有搶救了很久,肝髒手術,病人年紀大了,又加上并發症,家屬都能理解。
她突然情緒都不對了,心裏覺得很壓抑。一個人在洗手間裏呆了很久,無能為力的感覺又來了。
整個下午都有些心悸。
重症科就是這樣,她只是還沒學會調節情緒的方法。她這樣安慰自己。
當晚回去,夜裏夢見江城時的一個重症病人手攥着她,和她說:大夫,別救我了,這麽吊着一口氣半死不活,太痛苦了,讓我去吧。
她哭着半夜醒來。
她怕驚醒江小北,悄聲出去窩在沙發上看了半夜電影。
第二天上班她去科裏開了點安眠藥。
晚上睡前吃了一顆,睡的挺好的。早上起來确實覺得很有精神。她送了口氣,和江小北鬧了一早上。
連着幾天都覺得不錯。連江小北都覺察她這幾天心情不錯,晚睡的時候江小北問:“幹點助眠的是吧?”
林有聽的笑起來,問:“你現在都覺得作用就是助眠?”
江小北親着她斷斷續續說:“我不需要助眠,你睡我身邊,我睡眠就完全沒問題了,但是我發現你睡眠不是很好。”
林有晚上吃了安眠藥,和江小北鬧了一通,确實累的精疲力盡,江小北抱着她說:“等你那邊房子收拾好了,就搬過去。離醫院很近,樓下有家大型超市,比這邊方便。”
林有嘟囔:“你像個老大爺。這麽啰嗦。”
江小北咬着她耳朵:“那再陪老大爺打一架吧。”
林有被他鬧的氣喘,轉身過去和他唇碰在一起,說:“你開玩笑的技術太差了,我們以前有個特別有意思的老師,他是個講段子的高手,在他的第一堂課的時候,對着我們一群無知學生說,莫怕知識無窮,進一寸有一寸的樂趣。幾十個學生聽得鴉雀無聲,想給他鼓掌又不好意思。”
江小北:“和你比說葷話我是比不過的。你們做手術動不動就看人裸體的人。我甘拜下風。”
林有:“唉,患者心裏可能不好接受,我們其實無所謂的。我們醫院婦産科目前的年輕大夫都是男的。”
江小北湊上去親親她嘴角,笑說:“睡吧,我抱着你。”
她确實累了,睡到半夜又毫無征兆的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之後連着一個星期,吃安眠藥都沒什麽作用,還是一樣的失眠。
白天上班的時候,有個車禍的病人從手術室出來,結果進icu不到十二小時,也是死于術後并發症。
林有搶救失敗後,護士通知家屬,她整個人渾身冷汗,不過幾分鐘額頭上全是汗,眼前一片黑,耳鳴到聽不到身邊人說話,她扶着牆低頭緩了一會兒。等那一陣過去了,才坐在椅子上寫病例。等下班的時候在樓道上遇上林潮,林潮見她臉色不好問:“怎麽了?”
林有想了很久,說:“我想去那邊看看。”說着指指心理科。
林潮聽的臉色都變了,問:“怎麽回事?”
林有見他緊張,說:“沒那麽嚴重,就是失眠的厲害。”
林潮問:“還有其他症狀嗎?”
林有隐瞞說;“沒有,就是睡不好,入睡困難。”
林潮叮囑她:“別大意,不行的話就休息一段時間。”
林有點頭。
到樓下科室結果張主任沒在,一個年輕的規培醫生在值班,她也就沒說,又回去了。
晚上回去江小北不在,等九點的時候給她發消息:我喝了酒。回來的可能會晚。
林有:在哪?能回來嗎?
江小北沒回複,林有看不進去書,問:我來接你吧。
江小北有點受寵若驚,給她說了地址。
林有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在街上繞了快一個小時,才到地方,也沒進去,給他打電話問:“結束了嗎?”
江小北立馬就出來了,同出來的還有蔔京,後面幾個熟面孔的演員,林有坐在車裏,覺得不下去也不合适,她戴着口罩下車後站在車前看着他們,江小北過來問:“怎麽想起來接我了?”
林有還沒說話,蔔京帶着那幫人也追過來,江小北回頭笑說:“你就愛熱鬧。”
蔔京習慣了,自來熟的和林有說:“林醫生又見面了。”
早春的晚上天還冷,林有穿了件珍珠白的針織衫站在江小北身邊真的很有氣質,幾個男演員都看她,林有笑着說:“又見面了。”
江小北:“被你诓的喝了一晚上酒。”
蔔京笑說:“林醫生又不會嫌棄你。這不來接你了嘛。”
林有笑起來,沒接話,江小北說:“她也才從江城回來,已經上班了,哪有時間接我,她剛下班路過。”
對面幾個男人聽的正色,齊齊的看林有。
蔔京驚訝說:“怪不得,你是在重症是不是?”
林有笑笑說:“對。”
她其實看起來面有倦色。
江小北說:“行了,不和你們閑扯了。我們先回去,下次再聚,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林有沖他們笑笑,和蔔京說:“那我們就先走了。”
蔔京豪爽的說:“林醫生下次再請你吃飯。”
林有笑着應聲:“好的,我記住了。”
上車後江小北坐在副駕駛位置看着林有樂,林有問:“你樂什麽?”
他心情很好,就是高興,林有問:“喝多了嗎?”
江小北搖頭:“沒喝多,我沒喝多少。”
林有看着紅燈說:“那回去陪我再喝點吧。”
江小北意外的看她,她也不在乎,她想自己克服這個問題,從江城回來她情緒就不會,其實不止江城,在江城的時候她狀态就不對。
也可能是從進重症科開始,她沒那麽警覺。重症和其他科不一樣,死亡率太高了,裏面的氣氛真的有點壓抑,每次病人死亡她都很難受。
她第一天到重症,那天夜裏,就有個病人家屬放棄治療,她下了停止一切治療的醫囑,病人當夜就去世了。
她難受了很久,但是接二連三出現的病人和去世的病人,讓她沒時間回想第一天的那個病人。時間久了,她就有些頂不住了。
心裏壓力太大了。
回了家,江小北看她心情不錯不像有什麽事,拿了瓶酒,林有喝的比他快,兩個人邊喝邊聊,林有問:“你投資戲了?”
江小北答:“正在籌備階段。”
林有又問;“這個行業有沒有你很不喜歡的東西?”
江小北抿了口酒,說:“我不喜歡捧高踩低。但是這是個大環境,當然是商業價值越大,這種事情可能出現的比較多。”
他說完問林有:“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
林有悶了一口:“不開心的?我們科死人都是稀疏平常的事,能有什麽不開心。”
江小北問:“做醫生你怕過嗎?或者說第一次做手術,第一次見去世的病人。”
林有又喝了一口,沉默了幾秒說:“我其實是個膽子挺小的人。”
她停下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完說:“我有點想不起來第一個病人了。”
江小北岔開話題說:“那說點開心的,最近有什麽新喜歡的東西嗎?”
林有盯着杯子,腦子裏那些去世的人仿佛在她眼前走馬觀花的過了一遍,她甚至開始懷疑,她是不是适合做醫生,是不是她醫術有問題……
江小北還在給她講:“過幾天我要去劇組補拍幾場戲,淮城的景色很不錯,到時候……”
他說到一半回頭看了眼,見林有低着頭在哭。
他吓了一跳,湊過去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我一晚上覺得你怪怪的。”
林有也控制不住,可能是喝了酒,酒大了,她情緒收不住了。
江小北抱着她,一邊撫着她的背哄:“怎麽了?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她哭着說:“今天又有個病人沒了,我……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我以前不這樣……”
江小北哄了她一晚上,她哭了一晚上。
到江小北去淮城的時候,她才見了張主任。
辦公室裏就有他們兩個人。
聊了半個小時,她情緒比較平緩,給她開了藥。
她出門的時候問:“我……”
張主任說:“不要有壓力,你老師那裏我不會提的。”
林有緩了口氣說:“謝謝張主任。”
她誰也沒說,跟鐘明請假的時候說的很誠懇,說:“鐘老師,我身體真的出狀況了,想休息一段時間。”
她畢業兩年了,只是有主治醫師資格,但是并不是醫院編制內的醫生。畢業的時候競争大太了,她真的是用盡了全力,還有加上林潮的關系,她才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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